第351章 教育

  第351章 教育

  毫不客氣地說，在綠潮毀滅她的一切之前，奧丁本就是東納爾最頂尖的封建貴族之一。

  奧丁畢竟是皇室出身，從小就接受皇家教育。

  在這種環境，這種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奧丁自然也天然不會對於貴族政治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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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中央之國建立至今，從來都是如此。

  貴族老爺高高在上，而底層的賤民只需要老老實實聽話，服從貴族的領導就好了。

  至於貴族老爺的領導好不好，那就看當政貴族老爺的想法了。

  哪怕是奧丁，也只是因為真的嚮往傳統東納爾騎士精神，平時對自己治下平民稍微好了一點而已。

  但，也僅此而已，她的腦海里依舊被這股古老腐朽的貴族等級秩序醃入味了。

  她最多偶爾發發善心，免除一下平民的稅收勞役，偶爾發點糧食救濟一下平民而已。

  除此之外，以前的奧丁其實跟一個相對溫和一點的貴族沒什麼區別。

  要是遇到一些平民違背貴族的規則，出現在自家的河流，森林裡偷砍，偷獵。

  奧丁要是心情好還會放他們一馬，心情不好，也會揍他們一頓，沒收所得，然後直接丟出去。

  當然，雖然奧丁心善，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選擇殺人，但這也得平民運氣好，落在她的手上。

  要是落在她的侍從手上，就侍從當場殺了，奧丁也不會多說什麼。

  而奧丁平日裡可不怎麼關注這些小事，所以，大部分闖入奧丁領地，然後被發現的平民基本上都是死在了她的侍從手上。

  奧丁雖然知道這些，但奧丁就算知道了，最多也就是說兩聲，讓侍從不要這麼野蠻，稍微溫和一點而已。

  至於侍從們左耳進，右耳出，完全不聽奧丁勸告的話，奧丁也不會真的因為這些事情而懲罰自己的侍從。

  奧丁接受的教育和所處的環境，都讓奧丁並不怎麼把普通平民當一回事。

  畢竟，在東納爾的決鬥傳統中，決定大大小小各種事務的裁決。

  小到底層民眾之間的矛盾，大到國與國之間的爭鬥，處於絕對領導地位的，只有騎士，並不存在平民的位置。

  因此，在東納爾的傳統概念里，平民只是可以隨便轉移，買賣的普通商品罷了，最多就是比奴隸的待遇稍微好一點而已，運氣稍微好一點的話，還是不會被隨意屠殺的。

  畢竟，東納爾的榮耀和騎士精神雖然在那些偉大騎士的事跡至今的幾個世紀後，已經走向了最後的衰退，但好歹也是保留了一點的，因此，東納爾的騎士貴族還是稍微要點臉的，不會隨意對平民出手。

  當然，這隻局限於大城鎮，要是只是一些沒有多少人的小村落，那他們就只能祈禱沒有哪個騎士貴族一時興起，想屠個村玩玩了。

  畢竟，人只要全死光了，也就不要影響到他們的臉皮和聲望了。

  對此，奧丁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她以前也是被人邀請過去屠村玩的，幾個低階的貴族騎士打算劃個村子當獵場，比一比誰殺得人多。

  只是當時的奧丁並不屑於欺負弱者，再加上不是在她的領地上搞這些爛活，而是在他們自己的領地里搞，所以奧丁雖然沒有參與這些活動，但也沒多說什麼。

  畢竟，根據東納爾的貴族傳統，奧丁一個還沒上位的繼承人可沒權力去管他們。

  所以，奧丁也只是將他們劃入欺軟怕硬的廢物行列，並減少了往來。

  這倒不是奧丁覺得他們的品德不行，只是單純地覺得這些只會欺軟怕硬的傢伙都是廢物，沒有資格成為她的下屬而已。

  在當時的奧丁看來。

  貴族政治並沒有什麼大問題，畢竟，從遠古時代到現在，在這種貴族等級秩序下，人類不是戰勝了一個又一個敵人，創造了一個個輝煌的國度嗎？

  在這個存在超凡的世界裡，這套邏輯一直都是運轉得十分順利，即使偶爾會有一些超凡者從底層崛起，也很快會被這套行之有效的秩序吸收接納。

  雖然很多貴族都是打心裡地認為自己跟底層的賤民不是同一個種族，但是，一旦賤民晉升四環，脫離了普通人的行列里，那麼就算是再自詡高貴的貴族也會將其視為同一階級的存在。

  如果不是綠潮的席捲了整個東納爾，無情地粉碎了東納爾諸國，奧丁被從高高在上的騎士王國唯一繼承人打了下來，奧丁也許會成為一個對待平民稍微溫和一點的明君。

  但也僅此而已，她的屁股永遠會坐在貴族的這邊，一旦平民威脅到自己的切實利益，奧丁也會毫不猶豫地像傳統封建君主一樣對平民重拳出擊。

  但是，這種未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綠潮粉碎了奧丁的身份，將她的舒適區徹底打得粉碎。

  身為騎士的驕傲讓奧丁無法像其他人一樣狼狽地逃亡聯合軍，奧丁選擇了留在反抗軍。

  也正式因為這個決定，高高在上的奧丁第一次真正地意識到底層民眾的喜怒哀樂。

  由於王國被粉碎，再加上脫離了家族的安排，奧丁能依靠著便只剩下了自己，她無法維持以往的高品質生活，只能不斷下調自己的生活品質。

  而且，為了招募士兵，擴大手頭上的兵力，奧丁也不得不將自己僅有的財富全部投入軍隊建設之中。

  此外，綠潮可不會管奧丁曾經是什麼身份，對於綠潮來說，高高在上的王國繼承人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都是攻擊的對象罷了。

  因此，在綠潮的瘋狂攻擊以及反抗軍艱苦的環境中，奧丁也迅速走向了成熟。

  她看到了平民不同於皇室教育所說的另一面，他們並不是麻木沒有感情的野獸，他們也有屬於人類的喜怒哀樂，他們也知道忠誠二字。

  將錢全部砸進軍隊裡，沒錢維持著貴族生活的奧丁，只能選擇在軍營中生活，因此，她也親眼目睹了麾下平民戰士的堅毅和平民超凡者們的忠誠與堅定。

  他們雖然目光短淺，能力也不太行，但他們跟普通貴族並沒有區別，甚至，在一些方面，平民出身的他們比一些貴族更具有騎士精神。

  奧丁畢竟不是冷血的政客，她的內心依舊還有那麼一絲善良，因此，在帶著他們浴血奮戰的數年裡，奧丁也潛移默化地完成了轉變。

  從一名堅定不移，擁護君主制的封建主義戰士轉變成為了一名堅定，與民眾融成一片的開明貴族。

  事實上，曾經反抗軍邊區派里類似奧丁這種情況的貴族門基本上都轉變成為了開明貴族。

  如果羅蘭沒有來到這個世界的話，那麼，未來在東納爾率先接納人權和法治概念，設立君主立憲制，甚至是快進到共和的騎士王國就是這些開明貴族所建立起來的。

  根據，遊戲歷史，這些開明貴族在反抗軍覆滅的時候，損失慘重，包括奧丁在內地開明貴族都戰死綠潮，只有少數運氣較好，或者是帶人逃出東納爾的開明貴族活了下來。

  不過，羅蘭來了，他們自然也就不是這種悲慘的結局了，除了少數在羅蘭來東納爾之前死掉了的開明貴族，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羅蘭吸納進入了戰爭委員會。

  雖然羅蘭知道他們的未來，但羅蘭也並沒有完全相信他們，只是出於團結一切可能團結力量的想法，拉攏了他們而已。

  事實上，羅蘭本來是打算在內戰和大清洗都結束後，再想辦法對他們動手的。

  畢竟，開明貴族說到底不還是貴族，而且未來是未來，現在是現在，鬼知道他們現在靠不靠譜。

  只是，讓羅蘭沒想到的是，這些開明貴族是真的想開了，一點拖後腿的事情都沒幹，羅蘭收權的時候，也是十分配合，所以，羅蘭猶豫了好幾天，還是沒有對他們動手。

  畢竟，他們這麼配合，羅蘭還對他們動手，就有點不太禮貌了。

  反正權力都被羅蘭收走了，而且，開明貴族在戰爭委員會的占比十分小，他們也不太可能搞出什麼大動作的。

  至於南邊的聯合軍，羅蘭就絕對不可能收下他們的。

  要是收下他們，戰爭委員會內部的貴族比例可就有點小多了。

  而且，要知道，南邊聯合軍裡面，可是有很多東納爾騎士王國的流亡皇室，要是吸納了他們，等之後驅逐了綠抄，拿下了東納爾，羅蘭是不是還要把他們的領地還給他們？

  雖然這麼做的話，羅蘭能得到他們的認可，成為中央之國名正言順的皇帝，並建立起一個強大中央政府，而且羅蘭還能向各個騎士王國安插親信，以此，羅蘭能夠建立並執掌一個集權程度比巔峰期中央之國還要強大的國家。

  但是，羅蘭來東納爾又不是來當臭老保的。

  羅蘭沒來前，東納爾是貴族政治，羅蘭來了，東納爾還是貴族政治，那羅蘭豈不是白來了？好歹也得有點進步吧。

  雖然任命官僚制也有各種缺點，但再怎麼樣，也比貴族政治強。

  所以，羅蘭是絕對不會接受聯合軍那些流亡貴族和皇室的投靠的，他們要麼滾蛋，要麼死。

  羅蘭絕對不會允許戰爭委員會成新的中央之國。

  而且，還有一點，如果戰爭委員會承認了聯合軍的成分，和平統一了聯合軍，那麼，埃莉諾簽訂的各種賣國條約怎麼辦？總不能真的認吧？

  因此，對於聯合軍，羅蘭的決定只有一個，那就是：武力統一。

  至於埃莉諾曾經簽署的各種賣國條約，哼，那關戰爭委員會屁事。

  看著羅蘭的臉色，奧丁低聲地勸道。

  「委員長，戰爭委員會現在人口不足，要不，還是給他們一個機會吧，也許，他們也能改造好呢？」

  羅蘭撇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改造他們？我們可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派人改造他們，而且，你如何保證能夠順利將他們全部改造過來。」

  「如果改造不了，是不是還要殺。」

  「這」

  奧丁一時有些語塞。

  與此同時，羅蘭也繼續說道。

  「而且，他們不會交出自己的土地和權勢，我們要如何改造？派人過去監督他們，讓他們按照黃金律法進行治理嗎？你能保證他們絕對服從嗎？」

  「.」

  奧丁低下頭，沒有說話。

  她明白南方聯合軍那些貴族的嘴臉，畢竟，奧丁曾經也是他們的一份子。

  因此，聽著羅蘭的話，奧丁也很清楚，他們絕對做不到，就算口頭上答應了，也絕對不會真的聽話，私底下肯定會陽奉陰違，甚至找理由，找藉口將派過去監督的人員弄死，或者腐化。

  「如果他們最後沒有完成改造，又不滿我們發動了叛亂，我們又該如何？」

  「即使我們能將其鎮壓下去，那麼，在鎮壓過程中死掉的民眾怎麼辦？在他們改造期間，被禍害了的民眾怎麼辦？」

  羅蘭看向了奧丁，語氣平靜地說道。

  「你讓我給他們一個機會，誰給這些民眾一個機會。」

  「奧丁，告訴我，如果出問題了，是你負責，還是我負責？」

  聽著羅蘭的話，奧丁抿了抿嘴，低頭應道。

  「委員長，我明白了。」

  看著低頭的奧丁，羅蘭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短暫的疼痛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動作夠快，犧牲不會高到哪裡去，比起吸收他們帶來的長久疼痛，戰爭無疑是犧牲最小的手段。」

  「他們或許曾經是前進的代表，但現在的他們只是阻攔在我們面前的阻礙。」

  「面對阻礙，我們要做的，就是一腳將其徹底粉碎。」

  「奧丁，你是個聰明人，很多事情不要老是用過去的目光去看待，用過去的思維去思考，如果你還認為你是曾經高高在上，凌駕於民眾的貴族，那就離開委員會吧，看在對抗綠潮的功績上，我不會攔你。」

  「如果沒有，那好好調整自己吧，如果之後還沒調整回來，對聯合軍的作戰，你就留下來吧。」

  奧丁低著頭，低聲說道。

  「是，我明白了。」

  再一次守護了全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