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北部之牆

  第302章 北部之牆

  羅蘭和海拉飛翔在高空之中。

  在他們的下方，是一片漆黑，讓所有智慧生命體都感到厭惡和恐懼的死地。

  在這塊被榨乾了一切的土地上，只有黑色，毫無生機的松碎土塊，一點其他顏色都沒法看到。

  原先剛被榨乾成為死地的時候，這片黑色的大地上還有一些雜草，樹木，或者野生動物的屍體，但是，現在，這些東西也全部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海拉看著下方的死地，哪怕是她，也感覺到有些不適。

  

  雖然海拉的暗元素天賦極高，但是，死地並不是由於暗元素濃度高而形成的土地，而是被榨乾後誕生的。

  因此，死地的元素環境跟普通環境差不多。

  而且，哪怕是亡靈也會受到死地的影響，除非是沒有肉體的亡靈，不然有肉體的亡靈，哪怕是骷髏，也會被死地汲取，肉體快速老化，然後因為失去肉體，光速暴斃。

  所以，海拉也不喜歡死地。

  不過，這種難受並沒有持續多久，不到一天的時間，高速飛行的羅蘭和海拉便穿過了漫長的死地，再一次看到了綠意。

  在遠方綠地與死地的交界處，兩人看到了一些正在被快速侵蝕的雜草樹木。

  在海拉的注視下，一顆根部被侵蝕掉了的樹木從綠地倒了下來，筆直地落入了死地的範圍之中。

  而在樹木靠近死地的時候，沒等它徹底落下，在半空中，棕綠色的樹木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灰色，堅硬的樹木也變得鬆軟。

  等到落地的時候，高大的樹木便已經悄無聲息地化作了地面上的灰色沙堆。

  看著這一切，海拉對於死地的危險性有了新的概念。

  兩人在穿過死地後並沒有立刻降落，而在又往綠地飛了幾百米，找了塊沒有綠皮的地方才緩緩地落了下去。

  在重新落到地面後，海拉也看向了羅蘭，開口問道。

  「先找地點，還是先去北部之牆？」

  「先去北部之牆吧，一路上順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如果有，就順路記下來。」

  羅蘭望著不遠處的一個綠皮部落，補充地說道。

  「這次是潛伏進來的，儘量繞著綠皮獸人走吧，不要驚動他們。」

  「明白。」

  海拉點了點頭。

  在定好目標的行動方案後，羅蘭和海拉兩人原地休整了一會，隨後，便重新出發。

  不過，這一次就沒有直接在高空上飛行了，綠皮獸人們雖然沒有飛行能力，但是一些綠皮戰士還是比較精通投擲的。

  別飛著飛著，被他們給打下來了。

  而且，綠皮獸人都擁有生命力偵查的能力，在地面上活動不容易被發現，而在天空上飛行，羅蘭和海拉的存在就顯得格外顯眼了。

  很容易被發現，誤事。

  所以，羅蘭和海拉在出了死地後，就主要以陸行為主了。

  好在羅蘭和海拉的身體素質都不差，因此，陸行的速度也不算慢。

  而且，由於有原先生活在這片地帶的邊區派成員提供的地圖，羅蘭和海拉也可以直接向北部之牆的方向奔去。

  別說，兩人這一次的運氣說好也好，說壞也挺壞的。

  說好，是在前往北部之牆的路上，羅蘭發現了好幾個適合布置法術陣地的好地方，說壞，是羅蘭一路上要穿過好幾個綠皮軍閥的核心地帶。

  為了不驚動這幾個綠皮軍閥，羅蘭和海拉兩人繞了好幾次路。

  而且，有一次繞路的時候，羅蘭和海拉還繞到了一個更壞的地方，繞到了兩名綠皮軍閥廝殺的戰場去了。

  要不是羅蘭感知敏銳，及時發現了這兩名在感知里跟低階超凡者一樣的綠皮軍閥，羅蘭和海拉兩人都要從戰場那邊穿過去了。

  要是兩人這麼做，那肯定會被這兩名綠皮軍閥發現的。

  不過，在羅蘭發現後，兩人還是多繞了一段距離，避開了兩名綠皮軍閥廝殺的戰場。

  一開始之所以沒有發現，主要是因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常見了。

  之前靠近反抗軍，或者聯合軍的綠皮軍閥還能跟他們打打，但這些身處內部的綠皮軍閥，想要打架打仗的話，就只能跟其他綠皮軍閥打了。

  而且，由於綠皮獸人能掠奪生命力的特性，不僅綠皮軍閥會為了爭奪對方的生命力廝殺，他們麾下的綠皮部落彼此之間也是征伐不斷。

  羅蘭和海拉平均每天能遇到幾十場戰鬥，要是全部都要避開的話，那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所以，一些小規模的綠皮戰鬥，兩人會選擇直接穿過戰場。

  不過，雖然有些麻煩，但在花了好好幾天的時間後，羅蘭和海拉還是成功抵達了北部之牆的位置。

  羅蘭和海拉風塵僕僕地來到了北部之牆的牆角下。

  兩人抬起頭，注視著眼前這座高牆。

  雖然眼前的高牆因為缺乏維護和能源，目前只是一座普通的高牆。

  但是，無比高大厚重的城牆依舊錶明了它強大的防禦力。

  作為中央之國曾經用於對抗獸潮的堅固防線，北部之牆的建設幾乎集中了當時中央之國的大量人力和物力。

  哪怕當時的中央之國僅僅只控制了東納爾不到一半的土地，但在中央之國不計代價，持續數十年的建設下，北部之牆至今依舊是一堵幾乎堅不可摧的防線。

  自建立至今，僅僅被攻破過一次，也就是十幾年前，綠潮大軍攻破北部之牆的唯一一次。

  不過這也不奇怪，在人類前往西納爾開拓新的土地後，東納爾的施法者數量就在不斷地下降著。

  雖然東納蘭主要流行的力量為騎士，大多數有天賦的超凡種子都會選擇走上了騎士的道路，但是，東納蘭的人那麼多，再加上統治階級的需要，總歸還是會誕生出一批施法者的。

  但是，由於東納爾的風氣，施法者雖然不至於受到排擠，但在地位上，總是不如騎士們，而且，大量的騎士占據了中央之國的貴族位置，少數施法者家族很難加入騎士之間的圈子。

  因此，大量的施法者開始向西納爾開拓，試圖創立屬於施法者的國度。

  而就現在的情況，這些選擇離開東納爾的施法者們無疑是成功了，他們在西納爾建立起了無數的施法者國度，並在利托里奧建立白銀帝國後，推行的施法者政策下，西納爾的人類國度，都明顯更傾向於施法者。

  在白銀帝國和中央之國還沒有交惡之前，東納爾誕生的施法者基本上都會主動或者被動向西納爾轉移。

  特別是在真理高塔建立，白銀帝國施法者的地位明顯提高後，這種轉移的規模就更大了，以至於，東納爾的施法者傳承出現了斷代了。

  逐漸形成體系的施法者在東納爾徹底絕跡，只留下了擁有少部分傳承，模糊不清，被東納爾騎士稱為巫師的施法者。

  大多數巫師甚至還沒有西納爾隨便哪個野法師靠譜呢。

  而這種結果就導致了北部之牆的維護水平越來越低，越來越差。

  作為無數施法者大師的巔峰之作，北部之牆的維護豈是幾個低階巫師能夠維護好的？

  北部防線是作為人類施法者還沒為了求知而前往西納蘭建立起來的防線。

  核心符文雖然比較落後，但是，近百高階施法者聯合布置的符文絕對不差，再加上當時整個人類世界的物資支持以及無數年不斷迭加的複雜符文組合，北部防線的複雜程度絕對不是一些低階施法者能弄明白的。

  所以，低階的施法者，巫師，在收到命令後，他們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隨便修修補補而已。

  而在中央之國中央失去權力，逐漸瓦解，近十個騎士王國各自占據了部分北部防線，之前還能統一維護的北部防線就變成了近十個騎士王國的各自分段，各自單獨維修的情況。

  這自然無疑是讓北部防線的情況更加糟糕了。

  哪怕在聽說綠潮襲來後，騎士王國緊急加強了維護，填充上防禦人員，這道曾經被譽為「嘆息之牆」的北部之牆，還是被綠潮輕鬆擊穿，甚至坎奧祖都沒有動手。

  羅蘭穿過城牆，看到了城牆內部由無數符文折迭堆積在一起的巨大屎山。

  在看到這些屎山的時候，羅蘭人都麻了。

  這可不是當初邪教徒那容易修改的屎山，好歹只是邪教徒內部流傳沒多少年的儀式而已。

  但，眼前的北部之牆可就是數千年無數次維護後形成的屎山。

  放眼望去，視野所能看到的北部之牆所有部分，都是這種代碼屎山。

  而且，最要命的是，最重要的核心符文里，還不知道被哪些小天才動了，塞進去了一堆莫名奇妙的呃，是法術符文吧？

  羅蘭看著核心符文里那些長得奇奇怪怪，不知道是不是法術符文的東西，眉頭緊皺。

  這些東西擾亂了整個核心符文，以至於核心符文就變得亂糟糟了起來。

  而且，核心符文上還有明顯的修改與切割的痕跡，又不知道是什麼天才，刪符文就直接刪乾淨，哪有直接在符文上改的，還有直接將一個整體的法術符文切成兩半是什麼鬼？

  羅蘭越看越惱火。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將目光從核心符文上移開，看向了外圍的符文，然後，羅蘭更惱火了。

  草！

  看著核心符文外的符文，羅蘭差點直接眼前一黑。

  比邪教獻祭儀式還TM離譜，邪教獻祭儀式里雖然沒啥用的符文不少，但是眼前北部之牆外部符文完爆邪教徒。

  如果說邪教徒只是一個漏了幾個小洞的水壺，那麼眼前的北部之牆，就是一個戳滿了無數個大洞的木桶。

  放眼望去，接近十成的符文都是一些不知所謂的東西，只有少數幾個法術符文看起來還有點用。

  嗯，羅蘭看了一遍，這些還有用的符文，作用就是發光照明。

  干！把燈光修好了就算維護完了是吧？你們這群小天才！！！我****

  難怪北部之牆這麼容易就被綠潮攻破了，核心符文和外部符文變成這個鬼樣子，北部之牆能撐上一天已經算是一個奇蹟了。

  在羅蘭越看臉越黑的時候，一旁同樣在看的海拉也越看，眉頭皺著越緊。

  她雖然不算什麼符文學大師，但是畢竟還是接受過羅蘭的符文教育，自己也學過一點，所以，她對符文學還是略懂一些的。

  而哪怕是以她的水平來看，海拉都能看出眼前北部之牆內部符文的逆天程度。

  只要是了解過一點符文學知識的，面對這些都雜七雜八，都已經直接粘合在一起的外部符文，都會直接眼前一黑。

  羅蘭說過，不能小瞧任何一名超凡者，也許這是什麼特殊的符文設計？

  看著有些頭暈的海拉這麼想著，於是，她收回了目光，扭頭看向了羅蘭。

  由於在場的人只有羅蘭和海拉兩人，因此，羅蘭也沒有維持自己的表情管理，整張臉都黑了。

  就算是個傻子，都能看出羅蘭現在的心情十分不好。

  在看到羅蘭的表情，海拉也將嘴巴里要說的話重新咽了下去。

  好吧，看來這些設計是真的菜，真的不行。

  由於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北部之牆，羅蘭並沒有察覺到海拉的小動作。

  在硬著頭皮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法術符文設計全部看了一遍後，羅蘭得出了結論。

  與其重建，不如推倒重來。

  北部之牆上的法術符文不知道堆積了多少年，經歷了多少次不靠譜的維護，各種符文刪刪減減，又瞎幾把亂加符文。

  就現在的北部之牆，就算把創始人拉過來，他們都不一定能搞懂現在複雜的玩意。

  與其浪費時間去琢磨怎麼修復，不如就保留一點還能用的符文，剩下的全部推倒重來算了。

  身為符文領域大神，給羅蘭足夠的資源和時間，羅蘭能捏一個比更強的北部之牆。

  不過，羅蘭並沒充足的資源和時間，而且，因為綠潮的原因，重建的動靜也不能太大。

  羅蘭雖然有很多改良的想法，但，他也只能選擇採用性價比最高的計劃。

  但是，即時如此，羅蘭未來也得調動比原先計劃多很多的資源和施法者來協助他重建。

  看完眼前的所有符文後，羅蘭略微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羅蘭？」

  海拉的聲音在羅蘭的身旁響起。

  羅蘭看向海拉，看著海拉有些擔憂的目光，羅蘭苦笑道。

  「沒事，只是北部之牆的情況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差，接下來可能有的忙了。」

  「上去看看。」

  說完，羅蘭緩緩升空，飛進了北部之牆內，而海拉也跟在羅蘭的身後，飛了進去。

  穿過毫無阻礙的窗口，羅蘭和海拉兩人進入了北部之牆的內部。

  剛進去，兩人就聞到了一股惡臭的味道，好像是由屍體腐爛，鐵鏽，排泄物，血腥味等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的樣子。

  羅蘭微微漂浮在地面上，並沒有直接落在滿是灰塵的地面。

  他抬頭，順著通道望向了遠方。

  在不遠處，羅蘭看到了好幾具被撕裂成兩半的屍體。

  羅蘭和海拉兩人緩緩飄了過去。

  這是幾具已經腐爛了的人類屍體，他們不知道被什麼武器撕裂成了兩半，在他們屍體被撕開的那邊，留下了明顯的撕咬痕跡，體內的血肉也明顯缺失了不少。

  此外，他們的頭顱也被撕開，大腦消失得一乾二淨。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被綠皮獸人殺死的，缺失的身體部件估計也是被綠皮獸人當做食物吃掉了吧。

  羅蘭嘆了口氣，右手指上浮現出了黑色的火焰。

  隨後，他微微一彈，將火焰丟到了這些屍體上。

  黑色火焰迅速地蔓延到了屍體全身，迅速將所有屍體燃燒殆盡。

  在燒掉屍體後，羅蘭和海拉兩人也順著通道繼續前進。

  一路上，羅蘭記錄下了他所看到的所有北部之牆符文，並拿出紙筆，根據記錄繪製下了一張北部之牆的大型符文圖。

  他要先將北部之牆的所有符文記錄下來，繪製成一張符文圖，然後，才能根據符文圖準備好重建方案，並計算出所需要消耗的資源和人力。

  不過，雖然已經有所心理準備，但是，羅蘭還是越看頭越暈。

  以前北部之牆由中央之國統一維修時，雖然水平不行，但好歹風格還算比較統一，但是，最近千年的維修由於分給了各個騎士王國負責，因此，他們各自負責的區域，風格是完全不統一的。

  雖然羅蘭是打算推倒重建了，但是，這些法術符文也不能簡單粗暴地全部抹去，要確認法術符文彼此之間的聯繫，做好準備才能進行重建工作。

  而風格不統一，意味著法術符文的聯繫需要仔細甄別。

  這無疑是大大加劇了羅蘭的工作量，加大了重建北部之牆的難度。

  而在羅蘭硬著頭皮記錄並繪製符文圖的時候，海拉也在一旁協助著羅蘭記錄符文，分擔羅蘭的壓力。

  與此同時，不是很懂符文學的海拉也抽出部分精力，清理著通道上各種各樣的屍體和異味，免得這些東西影響到羅蘭的注意力。

  畢竟，繪製符文圖的主力還是得靠羅蘭，海拉的話，她就只能做一些簡單的輔助工作而已了。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