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拜師

  第11章 拜師

  焦璉在桂林城外大敗清軍,陳邦博也在潯州厚祿山取得勝利,克復貴縣、永淳等城池。

  廣西戰局暫時得到緩解,眾將都如釋重負,喘了口氣。

  永曆帝從瞿式耜所請,封焦璉為新興伯,加太子少師、左都督、提督廣西軍。封瞿式耜為臨桂伯,辭不受。岑丹初也有恩賞,授為游擊。

  

  陳邦博是紹興山陰人,有口才,善迎合,媚事樞臣,無所不用其極,甚至不惜執父子禮。

  隆武元年,靖江王朱亨嘉在桂林反,稱監國。焦璉與陳邦博合力,破桂林,擒朱亨嘉。

  此役,焦璉功最大。但陳邦博攀上了兩廣總督做靠山,奏捷時錄為首功,升都督同知,掛「平蠻將軍」印,封富川伯。焦璉不善逢迎,朝中無人,僅升為黃沙參將,掛副總兵銜。

  永曆即位時,陳邦博又積極擁戴,以擁立有功,晉封思恩侯。

  焦璉與永曆帝有舊,被拔為援剿征虜將軍、都督同知,官比陳邦博小多了。

  其中,最令人遺憾的是「平蠻將軍」一職。有明一代,西南多土司,朝廷設平蠻將軍一職,駐桂林。平蠻將軍有權調令土司兵,土司也對平蠻將軍印非常敬畏。

  陳邦博鄙陋不堪,廣西土司都看不起他,也不認他的平蠻將軍印。自此之後,廣西土司不再受平蠻將軍節制。

  朝廷賞罰不公,名器貶值,世人大多不平。焦璉卻沒有怨言,這次晉封新興伯,對朝廷非常感激。

  陳邦博卻不樂意了,認為自己在潯州取得大勝,理應晉封國公。

  永曆帝正駐陛全州,遲遲沒有動靜。陳邦博便派部將關維藩,率領三千兵馬,以援桂為名,窺視朝廷意向。

  未久,朝廷諭令關維藩駐軍桂林,不得北向。原來,上柱國、安國公劉承胤把持朝政,挾制皇帝,不願封陳邦博為國公。

  劉承胤綽號劉鐵棍,武夫出身,資歷很老,戰功頗多,瞧不起陳邦博。

  崇禎十七年,劉承胤就盤踞湖南武岡,雄視西南,有兵馬三萬,掛平蠻將軍印。

  永曆帝駐陛全州後,劉承胤以迎駕為名,率軍進駐全州,誅殺司禮監權閹王坤,約束兵士。一些朝臣不明所以,見他兵強馬壯,優禮文士,紛紛附從。

  陳邦博走的是錦衣衛指揮使馬吉翔的路子。馬吉翔諂媚有術,很得永曆帝的信任,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但劉承胤把持朝政,馬吉翔也插不上話,陳邦博晉公爵的事也就黃了。

  這天上午,陽光燦爛。岑丹初奉命來到留守府,見瞿式耜與焦璉正在院內悶坐,連忙躬身施禮。


  「坐吧」,焦璉面色沉重,說道:「有件要緊的差事,要交待給你。」

  「爵帥但說無妨。」

  焦璉有伯爵的爵位了,屬下也改以爵帥相稱。

  不問緣由,回答乾脆。焦璉很滿意,與瞿式耜相視一笑。

  瞿式耜捋捋鬍鬚,說道:「實話告訴你吧。前面,我上疏行在,請皇上還陛桂林。皇上不肯,反過來召我赴全州行在。桂林為中興根本之地,我當然不便離開。

  「安國公劉承胤改派三千兵馬來桂,名義上是為了助防,很可能只是為了驅逐關維藩。關維藩是思恩侯陳邦博的部將,陳邦博諂媚有術,馭將無方,官兵多為市井無賴。

  「這關維藩駐紮桂林郊外數日,搞得雞犬不寧。此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旦劉承胤的部隊開到,兩部難免火併。

  「我和瑞庭商量過了,請你到關維藩營中走一趟,向他曉以道理,令他回防潯州。這事,瑞庭不便出面。你奪旗斬將,心思縝密,足以勝任這趟差事。」

  以上令下,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瞿式耜統理天下兵馬錢糧,焦璉提督廣西軍,理論上都能指揮陳邦博,更遑論陳邦博的部將。

  但此時朝廷威信無存,號令不行,武將跋扈恣意,地方如同藩鎮割據。瞿式耜要調走關維藩,還得籌劃再三,小心部署。

  「諾!」岑丹初回答的很痛快,毫不推諉,更不討價還價。

  焦璉很高興,對瞿式耜說道:「我就說嘛,丹初是個好孩子,一定不會推諉。」

  瞿式耜也很開心,笑容中竟還帶些童真,問道:「丹初,我尚有一事不明,你可有表字?」

  「沒有」,岑丹初很乖巧,看了焦璉一眼,說道:「還請閣老、爵帥賜字。」

  焦璉推脫道:「我是個粗人,哪裡懂得這些。閣老學富五車,不妨給丹初取個字吧。」

  瞿式耜也謙讓道:「瑞庭,你是丹初的老帥,恩如父子,還是你來取吧。」

  兩人謙讓一番,最後還是瞿式耜取字。他略一思索,說道:「詩曰,『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又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丹初雖是武官,卻內蘊深厚,靜如處子,如同一塊溫潤寶玉。玉不琢不成器。丹初,表字『琢如』,如何?」

  琢如,琢如,果真是個好名字。丹初連忙致謝,說道:「謝閣老賜字,在下以後就表字琢如了!」

  焦璉也趁熱打鐵,說道:「丹初年紀小,正是讀書長進的時候,可惜在我軍中耽誤不少。閣老學問優長,我斗膽請閣老收丹初為學生,不知可否?」


  古代對師生之禮極為重視。老師靠學生培植勢力,學生亦依靠老師提供方便之門。

  瞿式耜出身蘇州常熟大族,「四代科甲,鼎鼎名家,世傳忠孝」。江南為東林重地,瞿式耜的老師便是明末東林魁首錢謙益。

  此外,瞿式耜還是個天主教徒,與西洋教士艾儒略過從甚密,後受洗入教,教名多默(Thomas)。

  瞿式耜清正剛介,對收門生很慎重。他神色一凜,說道:「琢如,我可以收你為學生,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能攀上式耜,岑丹初求之不得,說道:「閣老但說無妨,丹初定當遵從。」

  瞿式耜大義凜然,說道:「我不願做洪承疇,你也決不可做吳三桂!」

  吳三桂少年得志,名動京師。洪承疇時為大臣,招納吳三桂為學生。此二人都是大明棟樑,卻都做了貳臣,一個為滿清經略中原出謀劃策,另一個乾脆做了八旗踐踏中原的急先鋒。

  不說他們,就連瞿式耜的老師、同鄉錢謙益也做了貳臣,令他深惡痛絕。

  岑丹初毅然決然地說道:「寧做束髮鬼,不做剃髮人!丹初決不投降滿清!」

  「好!」瞿式耜終於露出了笑容,說道:「那我就收你為學生!」

  丹初大喜,行拜師大禮,成為瞿式耜的門生。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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