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輪到鳳辣子了
第134章 輪到鳳辣子了
丟大人啊!
賈母這時候也看出來了,那薛二老爺早就得到了真切的證據,只是心有忌諱,一直不曾把這事情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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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她因為誤信了賈雨村,認定了薛家心虛理虧,又在賈雨村的慫恿之下,逼著薛二老爺把人交給賈雨村來審問,結果把人家給逼急了,什麼都顧不得,一下子當面就給捅出來了。
而這個什麼捕快,也是個有本事的,居然這麼快便將金砂找回來了這許多。
這一反襯,那賈雨村就顯得愚蠢無能,面目可憎了。
有這麼多金砂擺在面前,就算是傻子都知道,這掉包的事情,是誰做的,那些嫌疑人就算不承認,都沒人信。
這下子,賈府的面子和里子都沒了。
賈母陰沉著臉,重重地頓了頓拐棍,精氣神都散了,長嘆一聲,對身邊的王夫人道:
「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之前你的處置方式就很妥當,這次繼續照舊吧!」
說完之後,她便站起身來,看都不看賈雨村一眼,在鴛鴦的攙扶之下,往外便走。
王夫人頓時便明白了,當即答應了下來,恭送賈母離開。
那群跪在大廳里的傢伙聽到後,立時便害怕了起來。
上次王夫人處理金砂被搶的案子,結果打死了兩個,打殘並趕出府去的二三十人,這次的事情比上次還嚴重,那他們還能有好嗎?
有那機靈的,便急忙膝行上去攔著賈母,抱著大腿一陣嚎哭,口中一個勁地認錯。
「老太太,我錯了,我豬油蒙了心,不該搶金砂,太太審問的時候我該把所有金砂都交出來的……」
其他人也都有樣學樣,紛紛過來哭求,大廳裡面頓時便哭喊之聲大作,連房頂都要給掀飛了。
平素里賈母都是一副仁善的做派,就算府裡面有人犯了什麼錯,也都葫蘆著過去了,不肯深究,是以人人擁戴。
可這次賈母丟了面子,哪裡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一群賤人的性命,哪裡比得上老太太的臉面重要?
眼見賈母臉色陰沉了下來,鴛鴦便急忙一擺手,叫了些下人過來,把這些撲上來求饒的人都亂棍打開了。
王夫人丟了金子,更是心狠,直接擺手便讓周瑞帶人將所有人都拖下去打,讓他們彼此互相舉報攀咬,誓要將之前遺失的金砂給找回來。
江代榮則是得了王夫人的青眼,讓他全權負責這件案子,一應需求都給滿足。
在有意無意之間,那賈雨村便被丟在了一旁,沒人搭理了。
想這賈雨村也是堂堂的進士老爺出身,多年宦海浮沉,如今乃是正三品的官員,順天府的主官,便是賈政見了,也要給幾分表面上的客氣尊重。
但現如今,一步之差便栽在這裡了。
得罪了賈母,那就相當於得罪了賈府,自家的前程……堪憂啊!
賈雨村不會去反省自身的問題,只會覺得自己還不夠謹慎,小看了那薛二老爺。
他不敢記恨賈母,心中便記恨起了薛二老爺來,心中琢磨著,怎麼把這次的事情給報復回去。
至於那總捕頭江代榮,不過是個恰逢其會的小人物罷了,有心賣弄,卻不仔細考慮其中利害,早晚會栽進去,他反倒並不太在意。
當然,若是讓他知道,之前這江代榮就和薛家勾結在一起的話,那情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說來說去,還是他在京中根基薄弱,連幾個得力的人手都沒有,否則何必如此窘迫。
賈雨村志得意滿地過來,又灰溜溜地離開了賈府,卻根本無人關注他的去留,人們都盯著那王夫人審案呢!
之前的那次事情便死了人,這次會不會死人,才是大家關心的問題。
尤其是在熬不過刑的情況下,會不會有人胡亂攀咬,把自家給牽扯進去,可比什麼賈知府要重要的多了。
王夫人先是氣怒之下,一頓亂打,但這批人本來就不是掉包金砂的人,當然什麼也審不出來,問就是當初搶劫得來的金砂。
可這般答案,可不是王夫人想要的,現在王夫人可是不信他們這群奴才的話了,在王夫人的眼中,這批人擺明了便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肯實話實說。
無奈之下,王夫人又只好過來找江代榮。
「江總捕,這些下三濫都是和我家簽了死契的,你若要逼供,儘管動手,我敢保證,衙門裡面不會因此找你的麻煩。」
王夫人冷靜下來後,也不想髒了手,所以有心想把嚴刑拷問的事情交給江代榮來,但江總捕是什麼人物,多年的老胥吏了,來這裡是撈好處的,嚴刑拷問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他是堅決不做的,便搪塞道:
「夫人有所不知,雖然說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但嚴刑逼供得出來的未必便是真相,沒準更多的是屈打成招。」
「這個案子不能急,得慢慢的審。」
如今賈府正是需要花錢的時候,王夫人哪裡耐得住那許多時間,便焦躁起來,喝道:
「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在大觀園建好之前,必須把黃金給我找回來!」
「你若做到了,日後在這順天府衙門裡,我保你萬事順遂,升官發財。」
「若是到時候你找不回黃金來,耽誤了娘娘省親,便當心我要你好看!」
江代榮口中唯唯諾諾地答應下來,心中卻不滿之極。
這權貴之家真是屬猴子的,說翻臉就翻臉。
之前因為找回金砂的事情,王夫人對他還言笑晏晏,感激不盡呢,結果現在又是這副嘴臉。
不過誰讓他不過是一介小吏呢,就算心頭不滿,也只能受著。
對於王夫人的威脅,江代榮卻半點都不著急,他心中有底的很,因為一切都是展老爺已經安排好了的,連最後的賊人都內定了,就只等他在審案的過程之中,各種暗示引導,將證據鏈弄完全。
他在這邊慢慢悠悠的辦事,府中的人可都坐不住了。
這賈府之中的下人們,基本都是沾親帶故的,之前被抓的那些人,有不少人都有著父母兄弟姐妹之類的人在外面為他們奔走,往各家主子那裡去求情。
「嗚嗚……那個殺千刀的,我早就跟他說過,讓他踏實做事,奶奶們都看著,斷然不會埋沒了他的,可這混蛋便被那金子給眯了眼睛,居然膽敢做下這等事情來……」
「二奶奶啊,我摸著良心跟您發誓,我家那個短命鬼真就是在那天趁著人多上去摸了一把,只帶回來幾粒金砂,那跑到倉庫裡面掉包什麼的,是絕對沒有的啊……」
「您也知道的,那廢物膽子也就比老鼠大那麼一丁點兒,連貓都不如,讓他隨大流兒他或許還敢去,但讓他做下這等大案,那便是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沒這個種啊!」
王熙鳳斜躺在榻上,額上搭著條毛巾,倚靠在床頭,冷著眼睛看著屋子正當中跪在那裡哭嚎的女人。
這也是當初跟著來旺等人一併跟著陪嫁過來的,後來在府裡面配了人家,雖然不是什麼大管事,但也有幾分小權利,管著一攤子事情。
之前搶劫金砂的那次,王熙鳳是後趕過去的,她那個男人便混在了王熙鳳的隊伍裡面,躲過了第一波搜查,後來王夫人來接手後,他就跟著王熙鳳又撤了回來,毫髮無損白饒了一小把金砂,總有個幾十兩的樣子。
在今天之前,這夫妻兩個半點風聲都沒透露出來,現在出事了,就又想起王熙鳳這個自家主子來了。
若不是有那麼幾分香火情,平日裡也沒少收他們的孝敬,日常掌控府里也需要他們幫襯,現在王熙鳳都不想搭理他們,恨不得直接把這群貪心鬼都給趕出府去。
「行了行了,你在我這裡哭又有什麼用啊!」
王熙鳳煩躁地翻身坐起,把額頭的帕子往桌子上一摔,丹鳳眉擰起,厲聲喝道:
「就算我相信你的話,太太也不肯信吶!」
「看看你們都幹了些什麼事情,若是我說,便是打死了,也都是活該!」
「現今太太已經把這差事交託給了那個姓江的捕頭,他能這麼快便抓出來這許多人,找回那些遺失的金砂,可見是個有幾分本事的。」
「既然你家裡的不曾參與那掉包的事情,那還擔心什麼?」
「至於搶劫金砂的事情,反正金砂已經都找回來了,打死他也沒什麼用,還沒的讓外人笑話我們賈府暴虐,我跟太太說一聲,定然留他一條性命便是。」
「不過醜話我可說在前面,你最好沒有騙我,若是那江總捕查到你家那個與掉包案有關,那咱們就得好好算算總帳了!」
地上那女人聽了頓時大喜,急忙一個勁地磕頭,「多謝二奶奶,您放心,那個天殺的斷然不會跟那事兒有任何瓜葛的。」
正說著,忽聽外面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賈璉一副死樣活氣的表情,拖著沉重的身體進來了,見面就把身體往床上一摔,乾嚎道:
「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可累死我了啊!」
王熙鳳沒好氣地擺了擺手,示意地上那女人先出去,然後才抬腳在他腰間輕輕一踢,半是嗔怪半是挑逗地道:
「我這幾天可沒跟二爺要公糧,二爺怎麼就累死了,莫不是都出在平兒身上了,那我得好好說說她去。」
賈璉躺在床上,只覺得渾身酸軟,一動都不想動,有氣無力地揮手把王熙鳳的腳拍開,煩躁地哼唧道:
「邊兒上發騷去!」
「老爺我累得要死,懶得動彈!」
被賈璉趕開,王熙鳳也不生氣,反笑嘻嘻地繼續撩撥著他。
「爺要是懶得動,人家自己動也是可以的呀!」
若說現今這府中誰最支持老太太下的練武命令,那毫無疑問肯定就是王熙鳳了。
原本她也只覺得老太太是老糊塗了,就自家老爺那個德行,哪是個練武的料子,可沒多久之後,她便改主意了。
因為,展老爺給安排了不少深蹲項目,而這個項目……真的有益於男女那點事兒啊!
再加上被逼著進行一段時間的肌肉訓練之後,賈璉每天累的要死,回來後便是往床上一倒,根本便沒精力出去花了,自然精力旺盛起來,原本因為酒色掏空的身體也有了許多好轉,於是……王熙鳳便有福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王熙鳳比老太太還要更熱心這練武之事,把賈璉盯得很死,但凡賈璉想要偷奸耍滑,王熙鳳便悄悄的跑去老太太那裡打小報告,然後等待賈璉的便是老太太的家法。
否則連賈蓉都可以偷懶,賈璉又不是傻子,為何不也想辦法逃了這苦差事?
若掄起偷奸耍滑來,那所有的紈絝子弟都天生就精通,不存在找不到藉口的可能。
奈何身邊便是老太太的眼線,什麼裝病、起來遲了、有事情要辦……種種藉口,都瞞不過自家的媳婦,都被王熙鳳給拆穿了,賈璉就算想逃都逃不掉。
所以,賈璉想要解脫,就必須得先解決王熙鳳才行。
不過他和王熙鳳吵也吵過,鬧也鬧過,但最終都被王熙鳳反掌給鎮壓了下來,理由也非常簡單,那便是他璉二爺文事上面一事無成,只有武道一途或許還有點機會。
具體的依仗,一個是老太太的命令,另一個便是惜春的模範作用。
因為之前林妹妹的夢境原因,如今的惜春已經徹底放開了,整日裡鮮衣怒馬、持弓佩劍,在京中自由馳騁,展老爺都不管,賈蓉自然也不會去管。
如今滿京城誰不知道寧國府失去爵位之後,卻迎來了一個巾幗英雌。
賈母擔心這名聲不好,影響惜春未來找婆家,找過惜春兩次,說過她幾回,但惜春如今有展老爺做後盾,翅膀早就硬了,對賈母的話是陽奉陰違,賈母也拿她沒辦法。
後來賈母發現這個名聲似乎對賈府也沒起到什麼不良影響,各家反而讚譽居多,似乎並不是什麼壞事,於是乾脆便放棄了管她,隨她去了。
「人家惜春妹妹都能做到的事情,你一個大男人,怎麼便做不到了,丟不丟人吶!」
這句話,已經成了王熙鳳經常掛在嘴邊羞臊自家老爺的常用語了。
最開始的時候,賈璉不是沒有嘗試過努力,畢竟如果真傳承了祖上的習武天份,馬上封侯,那也是非常爽的一件事情。
但沒掛的人不試過之後,不知道有多絕望。
在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之後,賈璉還是決定繼續擺爛!
近來展老爺又讓人加大了訓練強度,賈璉實在是忍受不下去了,只好把之前爭吵的事情都丟到腦後,腆著個臉,再來求自家媳婦。
「好媳婦,好鳳兒,便算老爺我求求你了,你便開開恩,放老爺我一馬吧!」
「老爺我就不是那個練武的料子,也當不了武官,立不了功,若是真上了戰場,你就得做寡婦啦!」
這鳳辣子精通御男之術,知道打一棒子要給個甜棗吃吃,便笑嘻嘻地哄他道:
「老爺這話說的,便好似我們在害你一樣。」
「老爺自己捫心自問,最近的身體比以前如何了?」
「自從老爺練武以來,這每頓飯都能多吃一碗,覺也睡得香甜了,精神頭不知道好了多少!」
「我琢磨著老太太肯定也沒指望讓老爺真箇去沙場建功,只是希望老爺能把身體練得好上幾分,一輩子無病無災的,便心滿意足了。」
「老爺只需要再堅持個三五個月,也如同惜春妹妹一般練個幾套拳出來,到時候去老太太那邊打上一遍,給老太太看看,讓老人家樂呵樂呵,自然就會鬆了你的籠頭。」
一聽說還要三五個月,賈璉便乾嚎起來。
「不要啊……」
「鳳兒啊,老爺別說三五個月了,便是三五天都堅持不下去了啊!」
「還說什麼讓我如惜春妹妹那般練幾套拳,我根本就連一套都練不成啊!」
眼見自家老爺這般沒出息,王熙鳳瞬間便翻了臉,一腳把他踹翻,冷笑道:
「人家惜春妹妹都能做到的事情,你一個大男人,怎麼便做不到了,丟不丟人吶!」
「你又是這句!」賈璉滿臉悲憤,氣得渾身直抖,原地撒潑叫道:「誰知道她那拳法是怎麼練成的?說不定便是老祖宗顯靈傳法,否則怎麼可能這般容易?」
「那林姑娘夢中見得到她,卻不曾見到我的影子,便已經說明了一切,我根本就不可能練出東西來呀!」
「呸!」一聽自家老爺這般沒出息的話,王熙鳳心頭便冒火,不由得就唾道:「你怎知林姑娘夢中不曾見到過你,大家都在一個府裡面,她夢了那許多回,就算排隊,也輪到你了!」
「呵呵……」賈璉憊懶地撇了撇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算夢到我又怎樣,最多不過便是我繼承了老爺的爵位罷了,還真指望我練武有成,立功當官吶?」
「反正我明日就不去練武了,就算老太太拿打板子過來打我,也不過便是被打死罷了,總好過累死要強。」
眼見賈璉似乎鐵了心不想練武了,王熙鳳眉頭緊鎖,眼珠子轉了幾圈,便想到了一個法子來,便假意附和道:
「罷了罷了,我回頭便去林姑娘那裡問問,看她有沒有在夢中見到過你。」
「若是在未來你依舊一無是處,那這武藝也沒有練的必要了,乾脆直接去找老太太,把你放了算逑。」
一聽這話,賈璉頓時便來勁了,一骨碌爬起來,湊到王熙鳳身前,給她揉捏著肩膀,諂媚地笑道:
「好鳳兒,老爺就知道你心疼我!」
「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你去和老太太說一聲,免了我的武藝訓練。」
王熙鳳知道自家老爺是什麼德行,便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腰間一掐,嗔罵道:
「那也得先去問問林妹妹才行,得有了她的預知夢做證,老太太才真能相信你是爛泥扶不上牆,徹底放棄了你。」
「好好,那就先去問林妹妹!」眼見有了希望的曙光,賈璉便眉開眼笑的一個勁開始催促起來,「如今天色還早,鳳兒你就多辛苦一趟,早點去幫老爺我問問。」
「哼!」看到賈璉這般猴急,王熙鳳便不滿地抱怨道:「你個大老爺們,淨知道差遣我,也不體恤一下我這每日裡忙裡忙外的有多辛苦。」
「鳳兒放心,等你回來之後,老爺我晚上一定會好好地犒勞犒勞你。」賈璉口中連聲哄著自家媳婦,想起即將重新恢復原本的美好生活,便連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幾分春意。
「死相!」被自家老爺這麼一撩撥,王熙鳳也自心動,便唾罵了一句,起身出門,奔著林妹妹院子去了。
她都琢磨好了,這練武是不能停的,那就得給自家老爺一點兒動力,比如說,林妹妹在預知夢裡,見到了自家老爺多麼多麼威風之類的。
這預知夢最終解釋權都在林妹妹那裡,只要她和林妹妹串通好了,把自家老爺給吹上天去,然後她再回家給添油加醋一說,以璉二爺那優柔寡斷的性格,多半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唔,自家老爺最為好色,那就說他日後練武有成後,又納了幾房美妾,反正是畫大餅,也不值得什麼。
這樣算來,回頭得以這個由頭和他大鬧一場,否則他必然不肯信。
王熙鳳琢磨了一路,等到了林妹妹這裡的時候,已經把一切計劃都想了個完整通透,就等著說服林妹妹幫忙撒謊。
通傳之後,被林妹妹迎進了小院。
王熙鳳目光在院子裡掃視了一圈,只見這裡擺了好幾個架子,上面夾著繪畫用的紙張,一些古怪的炭筆畫零零散散放在桌上。
她知道這是展老爺搞出來的什麼西方畫素描,也不以為意,只笑著奉承道:
「林妹妹果然是才女,現在都開始學習起西方畫來了。」
「二嫂子這是在笑話我了,這素描不過是為了畫設計圖需要,我才學的,否則那東方畫我都沒學明白呢,哪裡就會這麼學習西方畫了?」
林妹妹笑著答了一句,請鳳姐坐下奉茶,又說了幾句閒話,才開口問道:
「二嫂子怎麼有空到我這裡?」
王熙鳳便笑著答道:
「我也不瞞妹妹,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我家老爺。」
「你也知道他的,自幼嬌生慣養,不曾吃過幾分苦頭,平素里都懶散慣了。」
「前段時間因為惜春妹妹的事情,老太太下了命令,讓府中男丁都去練武,結果他璉二爺壓根就吃不了這個苦,每日裡回來便哭天喊地的,可丟死個人了。」
「我這次來,主要就是想問問妹妹,有沒有在預知夢裡見到過我家老爺,知不知道他後來究竟武藝練得怎麼樣,還想請妹妹幫個忙,給我家老爺點動力。」
聽到王熙鳳這般一問,林妹妹便猶豫起來,不知道該不該把她未來的事情給說出來,又該如何措辭。
「呃……這個……我確實不曾在夢中見過璉二哥,不過……對於璉二哥和二嫂子的事情,卻也知道些許。」
「哦?」王熙鳳原本對林妹妹的預知夢沒抱什麼希望,只想著讓林妹妹幫忙糊弄人,結果居然有了意外之喜,便急忙追問道:「你都夢到我們什麼了,趕緊給我說說!」
「唔……」林妹妹便對身後的紫鵑和雪雁擺擺手,示意她們先出去。
二女一看,頓時明白過來了,這璉二嫂子也是有問題啊!
上一個這般情況的,還是紈大嫂子。
她們如今可不敢胡亂好奇了,生怕聽到點什麼隱秘的事情,整日裡提心弔膽的。
這都不是她們該聽到的東西啊!
二女頓時如避蛇蠍一般,快步逃了出去。
眼見著二女這般情況,王熙鳳先是一愣,緊接著便看向了林妹妹,吃驚問道:
「這是幾個意思啊?」
林妹妹便苦笑道:
「我也不瞞二嫂子,我確實夢到了二嫂子,只是二嫂子的情況……唔……不是很好。」
「怎麼不好了?」這林妹妹的預知夢神驗非常,王熙鳳聽了也不由得心驚,急忙追問起來。
「這個……在我夢中,璉二哥學成了武藝,又立功做了武官……」林妹妹吞吞吐吐地道。
「這是好事兒啊!」王熙鳳聽到這裡,不由得便眼冒金光,興奮起來,「這怎麼就不好了?」
「這個……」林妹妹素來知道鳳姐是個醋罈子,但話到嘴邊了,又不能不說,只好吃吃地道:「後來平兒姐姐給璉二哥生了個兒子……」
王熙鳳臉上的笑容頓時便消失了,腦瓜子裡面嗡嗡的,便如同一堆蒼蠅在亂飛,隨即又聽到林妹妹的話語傳入耳中。
「再後來……璉二爺把鳳姐姐給休了,將平兒姐姐給扶正了。」
「什麼?」本來聽到平兒生了個兒子,王熙鳳就已經夠糟心的了,如今又聽到自家居然被休掉了,那就不僅是煩躁了,簡直就是憤怒。
王熙鳳本來就是個火爆的脾氣,要不怎麼叫鳳辣子呢,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再也按捺不住,「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怒氣沖沖地大踏步便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她忽然又轉了回來,目光灼灼地盯著林妹妹,眉毛倒豎,厲聲問道:
「除了這些之外,妹妹這裡可還有其他不好的消息沒說嗎?」
「呃……」林妹妹略一遲疑,不敢隱瞞,又道:「我是在展大哥府上見到的鳳姐姐,那時,鳳姐姐在給展大哥做妾。」
「嘶……」這次王熙鳳不僅是憤怒了,更多的是震驚了,「這怎麼可能?」
她王熙鳳乃是堂堂王家的女兒,就算被休了,日後再嫁個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困難,但再嫁個想要攀附王家權勢的寒門官紳,卻沒有絲毫困難,怎麼可能給人做妾?
哪怕那人是京中新貴展爵爺也不可能!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便懷疑起了這預知夢的真假,用奇怪地目光看向了林妹妹。
林妹妹如何不知道她在懷疑什麼,當即苦笑道:
「我也知道此事實在難以讓人相信,但事實如此,鳳姐姐若是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
「另外,我好心相勸鳳姐姐一句,這未來其實是很難改變的,就算你看起來好像已經改變了命運,但很可能你的所作所為都會留下巨大的隱患,將來的境遇反而會更糟也說不定。」
王熙鳳聽了,心中的疑心稍微減弱了些許,但依舊有些難以相信。
她呆愣在原地,盤算了半天,最終還是覺得應該把這事兒當成真的去處理,否則若是置之不理,萬一真讓一切成真了,她不得哭死!
想明白之後,王熙鳳便對林妹妹道了謝,告辭出了門,滿心憤怒地往家中趕來。
她自覺自己一心一意對賈璉好,掏心掏肺,做的是仁至義盡,可結果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居然在立功當官之後,便把她給休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還有平兒那個小蹄子,平日裡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結果不知道用了什麼狐媚手段,愣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給璉二生了個兒子,可笑自己居然對此一無所知,讓她母憑子貴,搶占了自己的位置。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把她送給那展老爺,還能換來酒水的生意!
她滿腔憤怒,一路急行回了家,滿心想要給那賈璉一個好看。
但在進門之前的那一刻,她猛然醒悟,她若是這般鬧將起來,那豈不就和之前她自家想要激勵賈璉的方案一樣了嘛!
這賈璉若是知道日後他能練成武藝,還能立功做官,甚至還能生個大胖兒子,還能休妻另娶,說不準他就能夠有足夠的動力堅持下去了呀!
那可不行!
現在她可是要堅決反對賈璉繼續練武的!
雖然對於未來的那些細節她並不清楚,但鳳辣子內心總覺得,就賈璉那塊廢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若是都能夠練成武藝,那老賈家的祖墳都得冒青煙!
之所以賈璉在未來能夠最終堅持下來,那定然是她用盡心機在旁邊給幫忙進行激勵的結果。
換句話說,這完全是她作繭自縛啊!
王熙鳳在自家院子門前轉了幾圈,強自按捺下心頭的憤怒,反換了一張笑臉出來,推門進院回屋,笑著對床上躺著的賈璉道:
「老爺放心,明日我便去榮慶堂那邊跟老太太說項,讓老太太把你練武這事兒給免了。」
「好鳳兒,果然還是你心疼老爺!」賈璉頓時一蹦三尺高,從床上跳下來,興高采烈地過來要抱王熙鳳。
可惜王熙鳳此時心中怒氣正盛,怎麼看他都是個沒良心的狗東西,哪裡願意讓他碰自己,當即一腳將他踹翻,冷笑道:
「老爺這般生龍活虎,可見還是不夠辛苦,不如便繼續再練幾天吧!」
賈璉在地上一個軲轆爬起來,不及發怒,趕緊搖頭擺手,「不不不,老爺我現在渾身酸痛,實在是練不得了。」
眼見他這般廢物樣子,王熙鳳心中更加不屑,扭頭便離開了小院,另外找房間休息。
眼見王熙鳳又莫名其妙發怒,賈璉也不敢招惹她,只好悻悻然躺回床上,息了那心中的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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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