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土地公

  見土地老頭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張凡只能搖頭作罷，畢竟，這事他也只是問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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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轉頭看著身旁小廟裡，那尊泥捏的土地像，張凡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木藝奇書中的一些技法。

  於是隨手一招，土地公的泥像頓時飛到了張凡的手中。

  不清楚張凡要做什麼的土地公，在看到眼前這一幕後，差點沒有被嚇傻。

  著急忙慌的他，如似陀螺一樣，圍著張凡打圓，並伸手阻止道：「上仙饒命啊！小仙知錯了！只要您放了我的泥身，老朽答應您，什麼都答應您……」

  土地公圍著張凡不斷開口，他還以為，張凡要對他的泥身像出手。

  當然，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想的那般，張凡出手了，施以法力，將泥身像中百姓供奉的信仰之力以及土地公剩餘的神念給抽出，化作了一朵光團捧在了手中，接著，隨手扔掉了原本破爛不堪的泥身像。

  看著眼前這一幕，土地公雙眼瞪圓，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上仙饒命啊……」

  土地公一臉求放過的表情看著張凡。

  可張凡並未受其干擾，反倒是看向了土地廟旁，之前被戰鬥餘波毀斷的一株小樹。

  接著以指代刀，木屑簌簌紛飛地雕刻了起來。

  不出盞茶的功夫，一尊栩栩如生的土地公的木雕塑像，便呈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上仙這是……」

  地上的土地公，看著與其模樣相同的木雕塑像，有些不明所以。

  對此，張凡並未回應。

  在雕刻完最後一刀後，點指施以法力，對著樹樁上形如手辦一般的木雕土地公，輕喚了一聲：「起！」

  只見不足一尺來高的木雕小人，頓時一躍而起，彷如有了生命一般，自座下的木樁上跳起，來到了張凡的身旁。

  看著地上這個模樣同自己一樣，活靈活現的木雕小人，土地公兩眼看的出奇，竟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而這時，張凡再次出手了。

  在將手中蘊有百姓信仰之力以及土地公部分神念的光團，施以法力打入木雕小人後，地上的土地公如遭受晴天霹靂一般，當場愣在了原地，久久佇立不動，半響後，方才回過神兒來。

  只是當他目光再看向張凡時，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惶恐不安，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尊敬和感激。

  「榆林縣土地，多謝上仙再造之恩……」

  地上的土地公，俯身恭敬叩拜，其臉上溢於言表的喜悅之情，絲毫不加掩飾。

  過去的他，不過是千家百姓，心頭的念想所化，後歷經了歲月的更迭，這才修出了人形。

  如今，有仙人賜福，為他重塑了一具「真身」。儘管此般賜福，距離真正的修成正果，仍有著不小的差距，但相比於過去而言，已算是千差萬別了。

  面對土地公的千恩萬謝，張凡並未多言，只是默然一笑道：「土地公，不必多禮！」

  說罷，施以法力輕抬，將俯身感謝的土地公給攙扶了起來。

  見眼前的上仙如此大義，地上的土地公思索片刻後，這才說道：「多謝上仙出手，為老朽重塑法身，方才上仙所問之事，老朽其實是知曉一二的……若是上仙不嫌棄，可隨老朽去往廟裡一敘。」

  說著，土地公指了指身後的那間小廟。

  就在這時，土地公身旁的那尊木雕小人似有所悟，轉身朝著土地廟裡走了去，而後坐在了先前泥身像所盤坐的位置，如似雕像那般，正襟危坐，一動不動。

  見土地公盛情相邀，且所議之事可能與龍宮失竊的那件寶貝有關，張凡不免心中一動，應了下來。

  「也好……」

  待其話音落下，土地公先行一步，化作了一縷白煙，緩緩地鑽入了土地廟裡。

  見此，緊隨其後的張凡，腳步輕移，向著小廟走了過去。

  其身形在走動的過程中不斷縮小，待進入廟堂後，彷似移步換景，來到了一座頗為敞亮大氣的廟堂。

  廟堂內，木柱橫樑，土地公『高大』的木雕塑像，正居其中。

  塑像前，放有一座『巨大』的香爐，裡面插滿了燒盡的香頭。

  而香爐的兩邊，設有兩根頂梁立柱，立柱上還貼有紅紙黑字作對的一幅對聯。

  上聯：廟小神通大。

  下聯：山高日月明。

  看著對聯上所寫的內容，張凡不禁點頭一笑。

  回頭，土地公已經來到了身旁。

  「上仙先前曾問老朽，可否在榆林縣境內，感應到過一些特殊的氣息……實不相瞞，老朽的確遇到過……」

  受了張凡大恩的土地公，此刻坦誠相告，說出了自己的經歷。

  「大約七日前，曾有一股不可揣度的莫名氣息從本縣經過，當時老朽也曾施法試探過，只可惜老朽法力低微，無功而返。」

  「之後，那股氣息離開了本縣，一路北上，朝著都城的方向趕了去。若無意外，老朽以為那東西極有可能就是龍宮丟失的那件寶貝！」

  此言一出，張凡不禁沉默了下來。

  既為龍宮寶物的去處感到驚訝，同時也為這土地老頭的『守口如瓶』不甚感慨。

  先前，刀都架脖子了，都不肯吐露一個字。

  眼下，卻能如實相告。

  這土地公也是一妙人也！

  「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發現？」張凡看了一眼廟外的廣闊天地，隨口問了一句。

  聞言，土地公搖了搖頭。

  「回上仙，不曾有其他發現……」

  說話間，土地公抬頭看了一眼張凡，而後略顯猶豫地說道：「龍宮寶貝失竊之事，老朽知道的就這麼多。不過，榆林縣外的河岸即將失守之事，老朽還是知道不少的。依老朽估計，不出三日，洪水怕是就要淹沒整個榆林縣了。」

  「三日？」張凡微微皺眉，若有所動。

  「不錯，近來地勢不穩，多有暗動，或許不用三日，洪水便會沖毀堤岸，淹沒這裡。」土地公如實而道，說完，看向張凡拱手又道：「承蒙上仙再造之恩，小仙願在洪水到來之前，施以遁地之法，送上仙等人一程，離開這裡……」

  聽聞此言，張凡不禁一笑：「土地公這麼做，就不怕有損神念，日後無法修成正果？」

  聞言，土地公雙目有神，一臉認真地回道：「上仙方才為小仙重塑法身，小仙自感現在的神念比過去穩固多了，應該不礙事的……」

  「也好，就如你所言，明日我等便於此地碰面，到時就勞煩土地公捎帶我等前去都城！」張凡點頭笑道。

  地上的土地公見此，連連應道：「舉手之勞而已，小仙不敢。」

  說話間，張凡看著廟外的榆林縣，隨即又補充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榆林縣河堤即將失守，那就勞煩土地，將此事告知本縣百姓，如此既能為你積以功德，且百姓脫險之後，日後也必會感念你的救命之恩，為你重修廟宇，祝你早日修成正果！」

  聽聞張凡此言，地上的土地公先是一怔，而後躬身感激道：「多謝上仙指點！」

  隨著一陣清風拂過，廟宇內的張凡，已悄然退出了土地廟。

  臨別之際，張凡隨手自青衣道人那剩下的半截殘軀上，找回了幾人先前「趁火打劫」弄來的一些財物。

  「這些東西，該當物歸原主！」

  輕念一聲後，自黑霧中顯化的五隻小鬼，圍著口袋中的珠玉寶石打量了好一會兒後，這才捲走財物，飛往了縣城。

  待張凡離開後，居於廟中的土地公，當即化作了一道白煙，與廟堂中那尊高大的木雕塑像合二為一，而後依照張凡的指點，提醒起了榆林縣的百姓們。

  這一夜，不少熟睡的榆林縣百姓，都夢到了同一個人。

  「我乃榆林縣的土地，近日縣外的河堤即將失險，爾等明日速速動身離開此地，速速動身……」

  翌日。

  榆林縣的不少百姓，全都議論起了昨夜之事。

  昨夜他們似乎經歷了許多離奇的怪事，恍恍惚惚，甚至都有些分不清真假了。

  「張麻子，你這是去哪兒？」

  看著路上熟識的鄰居，拖家帶口，準備遠走，路過的熟人頓時好奇了起來。

  「快發洪水了你不知道？昨晚，土地公老爺可是給我託夢了！」

  「土地公？你說的不會是城外那座破廟裡的土地公吧？」

  「對對對，就是他！」

  「真的假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難不成這事是真的？」

  看著路上不少百姓在收拾東西，原本那些不信的鄉民，此刻也心生遲疑，忙活了起來。

  客棧里。

  店家吩咐小二叫醒了住客。

  「各位客官，實在是不好意思！本店自今日起，開始閉店，至於何時重開，那就看這天老爺什麼時候開眼了……」

  在張凡的示意下，牛霸天上前支付了昨夜的住宿費。

  「客官，這個太多了……您身上沒有銀子嗎？」

  看著牛霸天遞過來的一塊金疙瘩，店小二露出了一臉的為難之色。

  「客官，咱們這只是小本生意，您看能不能付點碎銀子……」走來的店家老闆，附和著在一旁解釋。

  見店家倍感為難，牛霸天五大三粗的走上前來，一副暴發戶的姿態擺擺手道：「不用找了，小錢！」

  看著牛霸天拿著金子不當回事，旁邊正在退房的兩位客商，眼前一亮，遂即起了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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