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妒銀顯威
定安縣距離清河府有三百餘里的距離。
張凡隨手打出的「妒銀」還在飛行途中,尚未抵達,可青衣道人「先下手為強」吹出的黃紙,儼然已經飛到了縣衙的上空。
在感知黃紙已然停至縣衙後,客棧中的青衣道人,當即運足胸中五氣,以神念點燃了懸停在縣衙上空的黃紙。
頓時黃紙熊熊燃燒,並自高空落下一股焦灼的熱浪,打在了縣衙宅院的這些房舍木屋上。
一時間,房屋頂上的青瓦,因受不了高溫的侵襲,很快便傳來了一陣咳咳啪啪的碎裂聲。
而搭建房舍的木柱橫樑,也因承受不了這莫名的高溫,無火自燃,熊熊燃燒了起來。
「不好,失火了!」
「快救火!」
「不對,熱,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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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深院中,一大群護衛驚慌失措的大叫了起來。
他們原本還想著去提水救火,但很快,就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因為他們的身上的汗毛和頭髮,在這股莫名高溫的作用下,不自覺地打起了卷。同時,胳膊上和臉上的皮膚,也正在迅速地乾裂。
眼看這些凡人命懸一線,張凡手中的銅錢,隨即「咻」地一聲破空飛出。
並在飛出的同時,迅速放大,沖向高空,與懸停在半空中的那一張黃紙糾纏了起來。
只見銅錢的錢眼,好似倒灌的風穴,逆卷狂風,將這股垂落而下的熱浪,以及四周空氣中正在瀰漫的香味,給盡數吸入其中。
然而,黃紙燒盡,自有紙灰飄落。
紛紛簌簌的紙灰自高空落下,初時,不過指甲蓋大小,可轉瞬之間,便化作了一塊塊磨盤大小的巨石。
這些巨石自高空砸落而下,一陣轟隆作響,讓整個縣衙都好似跟著晃動了起來。
「快跑啊!」
「天降神罰啊!」
「老天爺,你為何要如此,啊?」
長有兩撇小鬍子的大總管,跌跌撞撞的四處逃竄,放眼望去,臉上盡顯慌亂之色。
「這『點紙焚香』果然有些意思,可僅僅只有這些,還是不夠的!」
在了解清楚黃紙的威力後,張凡隨即一指點出。
只見後院鋪就的石磚縫隙中,無數的藤蔓樹苗破土而出,並以極快的速度向上生長,僅僅數息功夫,便長成了一片參天大樹!
這些大樹,枝繁葉茂,樹枝交叉聚合。
若站在高空眺望,像極了一把擎天巨傘,將那些砸落而下的巨石,給悉數阻擋在了外面。
透過燃燒未完殆盡的黃紙,藉以神念,向下感知,客棧中正在施法的青衣道人,眼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光芒。
「高人,這絕對是高人無疑!」
行走在紅塵俗世中,難得遇上修道之人,青衣道人遂即起了想要與之一較高下的心思。
隨著青衣道人以神念控制黃紙爆燃,下一秒,那些紛紛簌落的巨石,如似天上墜落的流星一般,表面似在熔化,帶著滾滾火焰,不顧一切的朝著下方的縣衙砸落而來。
抬頭望著那些紛紛墜落的「火球」,張凡不禁一怔,想不到「點紙焚香」中的「點紙」,竟然還有這樣一層深意在其中。
其實,他也很想與對方好好地較量一番,藉此來驗證自己之前的所悟所學。
只可惜,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似如飛星穿雲墜地般的「妒銀」,此刻早已漲到一座「房屋」大小,帶著勢如破竹,摧枯拉朽的氣勢,正一往無前,直奔客棧。
「大天師,那人怎麼可能是您的對手呢?」
「就是,您可是殿下親認的首座天師!」
守候在一旁的幾名帶刀護衛,就著剛剛青衣道人口中所說的「高人」二字,還在刻意逢迎討好。
「咱們的大天師,那可是……」
然而此人的話音還未落下,便是忽地一陣地動山搖。
以客棧為中心,方圓百米之內,瞬間被夷為平地,並自上而下,向著地下砸出一個十餘丈見底的大型深坑。
遠遠望去,好似憑空造出一個「天坑」一般,場面極為壯觀!
如此威能,不用想,連同青衣道人在內的幾人,早已連渣都不剩了!
其實,若只在定安縣境內鬥法,妒銀的威力,是遠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的。
因為長距離的飛行,使得妒銀見漲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所以才會有如此驚人的破壞力。
那為何如此?
這就不得不提及「妒銀」本身了。
妒銀本身,是以嫉妒為本。
一個人嫉妒和怨恨的時間越長,嫉妒心和怨恨心也就會越重。
同理,以嫉妒為引煉製出的法寶,亦是如此。隨著時間的拉長,施以法力打出的妒銀會越來越重,而威力也會更勝之前。
只可惜,張凡的道行還不夠精深,不然,隔空將妒銀打出個幾千上萬里,到那時,威力就算比起真正的飛星墜地,怕也是差不了多少了的。
在解決掉這位暗中的對手後,張凡當即控制妒銀飛回。
臨別前,還不忘附著神念在妒銀之上,凌空環視了一圈。
好在這家客棧,並不在鬧市中心,甚至周圍少有人家,應該是給一些行商落腳的地方。
「鬼鬼祟祟的躲在這種地方,一看就不是正經人,能有今日一遭,也算是你們罪有應得了!」
縣衙後院,張凡無奈一嘆。
在解決掉暗中作妖的這些人後,原本還在不斷砸落的巨石,忽地一下恢復成了紙灰的模樣,並從空中散落而下。
在確定外面再無異響傳來,長有兩撇小鬍子的大總管,這才戰戰兢兢地領著眾人,從「狗洞」中爬了出來。
看著眼前早已大變模樣,如似深山老林一般的縣衙後院,大總管驚愣了半天,方才欲哭無淚哀嘆了起來。
「老天爺,你為何要如此啊?」
「早知如此,上次就不該出言不遜,氣走了那兩位門神大人,不然,何至於落得如此地步,啊?」
像是在自問,又像是有苦難言,無處訴說,挺著肚子的大總管,好似孩童一般,直接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聲色幽幽地悔恨了起來。
張凡回頭掃了一眼,遠處哀聲長嘆的眾人,心中感慨不已。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好在自己尚有餘力,保證了這些人的生命安全。
若是換作他人,換至他處,結果倒也未必可知。
縣衙外,匆匆趕來的八公子與嚴正等人,在看到眼前這一幕後,直接天旋地轉,頭暈目眩。
白天才剛剛來過這裡,就一頓飯的功夫,縣衙沒了,直接變成了一片「深山老林」。
這讓他們心中五味雜陳。
但同時,也讓他們意識到了,李老漢所言,極有可能是真的!
「你等何人,難道不知這是縣衙要地,若是有冤要伸,還請明天再來。」
縣衙門前,一位負責巡夜的衙役,伸手上前,攔住了八公子一行人。
見有人阻攔,八公子不曾開口,兩名護衛直接先一步站了出來。
「哼,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說著,其中一人亮出了腰間懸掛著一塊令牌。
巡夜的衙役,眉頭一簇,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
「這是,大內……你們是!」
在看清令牌上刻寫的幾個大字後,巡夜的衙役被嚇得魂兒都快沒了。
「快說,那位知府大人現在在哪兒?」
被眼前的這名護衛一聲喝問,衙役頓時顫抖的回道:「知府大人,剛剛走了……」
「什麼!」
得知那位神仙高人已然離去,八公子再也沒有之前的淡定。
而被嚇到雙腿發軟的衙役,只能硬著頭皮,顫顫巍巍地解釋道:「知府大人剛走不遠,就沿著這條路,坐轎子走的……」
說著,衙役伸手指了指通往遠處的一條街道。
見狀,幾人也不敢遲疑,隨即快步便追了上去。
「嚴正,你來幹什麼?先回去縣衙好好呆著!」
見嚴正寸步不離的著他們,八公子當即不悅地惱怒了一聲。
而被怒斥的嚴正,頓時面如死灰,完全不敢吭聲。
要說今天晚上,從頭到尾,他可是一句話都沒敢說的,現在找不到人,也怪他?
嚴正欲哭無淚,好在一旁隨行的老者,開口提醒,這才讓他臉色緩和了幾分。
「嚴正,你先且回去縣衙看看,說不定那裡,有神仙高人留下的東西也不一定。」
聽到這話,嚴正瞬間醒悟了過來。
在向幾人作別一聲後,當即原路折返,回到了縣衙。
還是剛才的那名衙役,在見到嚴正去而復返後,當即小心地走了過來。
「您也是大內護衛?」
巡夜的衙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聞言,嚴正滿臉烏黑地擺了擺手。
要知道今天,他可沒有少吃那二位的苦,現在聽到這衙役提及那兩位,他的心情能好?
「我不是!」
巡夜的衙役,圍著嚴正上下打量了一番後,輕笑一聲道:「那就不好意思了,現在縣衙裡面正忙著呢,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見這衙役狗眼看人低,憋了一肚子火的嚴正,正愁沒處發,當即怒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知府大人!」
看來人自稱是知府大人,巡夜的衙役不禁冷笑一聲道:「就你,你也配是知府大人,我看你找塊鏡子,好好照一照得了……」
衙役正開口說著,可說著說著,覺得有些不對。
越看,越覺得此人有些面熟。
因為夜晚的光線比較暗淡,所以這名衙役又湊近了幾分。
當他看清嚴正的正臉後,頓時心頭一涼。
「你……你真是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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