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降

  第956章 降

  馮白羽怒的不是許舒擊敗了李觀山,他怒的是許舒那沒有邊際的猖狂。

  他們本是合圍之局,李觀山率先發難,要單打獨鬥,馮白羽等人靜坐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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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李觀山失敗,他們依舊是合圍之勢。

  李觀山落敗之際,馮白羽腦子裡還在想著說辭,怎麼才能將以多欺少粉飾得體面一些。

  他萬沒想到,許舒竟先對他們所有人發難了。

  這感覺就像一群狼霸凌一隻羊,這隻羊不逃不說,反對這群狼先發起了反衝鋒。

  馮白羽的憤怒,李觀山、郭北海,謝農華,陳、宋二位太上長老感同身受。

  他們修得仙基大圓滿,距離結丹大能,也就一步之遙,是真正笑傲一方的大人物。

  所到之處,無不是炫威赫赫,何曾被人輕視過。

  許舒此刻之舉,簡直是將他們的臉面扯了扔在腳下暴踩。

  許舒可沒馮白羽等人這麼多的內心戲,他輕嘯一聲,意念渾然沉一,心意高炙,魂念之力被催發到極致,昂揚的劍意如狂浪的波濤一般,一浪高過一浪,瞬間聚成海嘯,朝著四周彌散開來。

  「好強的劍意,我快撐不住了。」

  有圍觀者驚呼呼喊。

  「不要對抗,各自心靈寂滅。」

  有高人強者高聲指點。

  滾滾涌動的劍意,在霸烈靈力的加持下,立時化作兩千柄拖著熾烈尾焰的巨劍,迎著馮白羽六人呼嘯而來。

  許舒有心測試「劍二」

  的極限狀態,不僅催暴了劍意,也首次大開靈力,任由劍意和靈力相合,催發至強劍陣。

  恐怖的劍陣如一枚枚裹挾著毀天滅地能量的隕石雨,朝著六人呼嘯而來。

  六人無不面沉如水,怎麼也想不到許舒能催發出如此狂暴的劍陣攻擊。

  而先前和許舒交戰敗北的李觀山,更是面色如土喪,他原以為適才許舒激發的已經是劍陣的最強形態,絕想不到許舒還能提升劍陣威能。

  一想到世人吹捧霸烈至極的觀山劍,再看眼前許舒激發的劍陣,李觀山便不由得老臉燒紅。

  「諸君,便是獅子搏兔也須盡全力,眼下來看,許舒可比狡兔強太多了,諸君不可大意。」

  馮白羽喝聲未落,周身已炸開一片爛銀,爛銀化作一名銀甲道人,道人身化三頭六臂,瞬間抵住撲簌落下的巨劍。

  幾乎同時,李觀山等人也各自催動神通,變化法相,扛住激射而來的劍陣。

  剎那間,偌大個演武場上,靈力亂飈,白日化作黑晝,狂暴的劍意似要撕裂整片穹宇。

  觀戰眾人已是一退再退,有那修為稍弱的,寂滅不了心神,無法扛住劍意對心靈的侵蝕,竟不得已將自己打昏過去。

  至於其餘人等,無不是精神亢奮地坐觀這東域百年以來,難得的仙基境會戰。

  儘管雙方並未分出勝負,只這一手浩瀚如海的劍陣轟擊,許舒便已在眾人心頭豎立起不可磨滅的東域絕頂強者的豐碑。

  「太強了,太強了。」

  「意境之用,在煉炁境,還足以稱道,仙基境法相為王,更無人研究意境,誰能想到這位景賢老祖竟能將劍意演繹到這等程度。

  用劍意威壓法相,簡直倒反天罡。」

  「家父嘗言,蓋世大能皆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偉能,今日信矣。」

  「……」

  眾人正議論紛紛,一道強光直衝天際,卻是一株三丈高、枝繁葉茂的靈樹橫亘當空,撲簌地搖落靈機。

  卻是謝農華激發了靈樹,霎時,他激發的銅鈴巨人法相立時生出異變,原本已經遮攔不住劍陣攻擊的銅鈴巨人立時周身放出億萬金光,舉手投足之間,掃落大片巨劍。

  大展神威的謝農華並沒有意氣風發,反倒一張撲克臉紅得幾能滴出血來。

  集合眾人之力,還是用法相扛劍意,竟還被逼得動用了靈樹,傳出去,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嗖,又一道靈光沖霄而起,卻是真仙宗的太上長老宋祁也激發了靈樹。

  許舒長嘯一聲,兩千飈落的巨劍,瞬間匯聚合一,化作一柄遮天蔽日,橫斷雲海的巨劍。


  巨劍當空斬下,整個演武場的防禦光陣瞬間激活,飄搖在半空的陣盤發出激烈的蜂鳴。

  一劍斬落,仿佛點燃了星群,漫天靈力散開,場間再無法相,只有馮白羽六人結陣而立。

  六人的形象都說不上好,各自風塵僕僕,面色凝重。

  其中,一身白衣的郭北海更是雪衣染紅。

  六人中獨他最要臉面,適才巨劍暴威,便連馮白羽也激發了靈樹,獨他死扛。

  結果,巨劍暴斬之下,吃虧最大。

  「諸君,此戰不僅關係我真仙宗對景賢宮的靈礦脈之爭,也關乎諸君臉面,若不擊敗許舒,我等必為東域笑柄,有何面目復立於天地之間。」

  喝聲方落,一柄銀色判官筆從他袖口滑出,判官筆沖霄而上,凌空一划,一道玄青色的光波,直射橫亘在天際的巨劍。

  轟!巨劍應聲而碎,化作滾滾氣浪,翻捲雲層,撕裂天幕。

  「靈官筆!」

  「上品法器靈官筆!」

  「法器既出,我恐此戰不僅要分勝負啊。」

  「……」

  嘈雜議論聲中,眾人迅速達成共識,臉面什麼的都往後,先擊敗許舒為第一要務,否則,已經不是顧及臉面的問題,而是要化作當世笑柄。

  剎那間,眾人皆持法器在手,不必馮白羽統籌,法器催動之下,道道靈力衝擊波,迎著許舒席捲而去。

  幾乎瞬間,懸於半空的禁陣陣盤便被催拉得急速旋轉,爆發出金鐵交擊之聲。

  圍觀眾人更是全場駭然,各自相約結陣,硬扛法器攻擊的餘波。

  許舒仿佛被眾人激發的帶著毀滅氣息的衝擊波,壓迫得失去了反應能力,呆愣在原地。

  既不見他催動劍意,也不見他放出法器來對抗,仿佛石化一般。

  「螳臂當車,不過如此。」

  馮白羽眼中閃過一抹譏誚,心中已盤算開了,若是許舒戰死,景賢宮必是一片大亂,自己又該怎樣從這片亂局中獲利。

  就在他神思遊走之際,狂暴的衝擊波卷中了許舒。

  「這不可能!」

  「這,這……」

  屏氣凝神的數千觀者的嘩聲,幾乎充塞雲霄。

  眾人仿佛被掐住咽喉許久,直到此刻才得呼吸,皆忍不住吶喊出聲。

  原來,狂暴到已經在空中拉出黑色耀斑的衝擊波,擊中許舒剎那,竟仿佛泥牛入海,再沒個蹤影。

  「這,這是什麼神通?」

  「法器,一定是法衣。」

  李觀山和郭北海也失態地驚聲喊出。

  「天下何曾有這樣的法衣。」

  謝農華悶聲道,「許道友神威,謝某心服口服,今日之戰,謝某認輸。」

  謝農華此言一出,全場無不色變。

  「謝道友!」

  真仙宗太上長老宋祁高聲喝道,「我等尚有一戰之力,何故降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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