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次戰鬥
聽到歐內斯特的話語,林千易心中不由得發出一聲長嘆。
正如此人所說,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開槍偷襲,就是出於這一重顧慮。
畢竟在第一次試煉中,約翰·威克似乎就是因為他的這把槍而死,眼下這把槍握在他的手中,他自然要想清楚了再行事。
而且,歐內斯特作為與約翰·威克相熟的殺手,在明知道約翰手無寸鐵的情況下,依舊選擇在圖書館這種施展不開的地方與約翰貼身肉搏。
他為什麼不提前準備一把槍呢?
就算槍法不好,也可以搞一把霰彈槍,只要像現在這樣將約翰堵在書架間的狹窄過道,哪怕他再怎麼身手矯捷,也絕無可能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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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一點,如果只是電影的話,完全可以解釋為劇情需要。
但現在,面對一個近乎真實的試煉世界,林千易必須考慮其隱藏在背後的行為邏輯。
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開槍便是第一次試煉中約翰死亡的誘,那他們現在,豈不是只能用肉搏幹掉眼前這個巨漢了?
就在林千易心生遲疑的時候,歐內斯特敏銳地捕捉到了戰機。
他突然向前一步,大喝著抬起右腿,又急又快地踹向林千易握槍的手腕。
他的步幅是如此之大,二人之間足足四五米的距離,竟是在一瞬間內便被拉近。
林千易臉色一變,急忙收起手槍,有些狼狽地從書桌上滾了下去。
與此同時,約翰·威克抓准機會,趁著歐內斯特收力之際沖了過去,雙腳一蹬,踩著兩側書架撲到他的背上,用手臂死死鎖住了他的脖子。
林千易從地上爬起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副『強人鎖男』的場景。
望著緊緊貼在一起的兩人,林千易這下是想開槍也不敢開槍了。
歐內斯特紅著眼睛,死死咬著牙,一雙蒲扇般的大手握住約翰的手臂,腳下一蹬,帶著背上的約翰猛地向後砸去。
「砰!」
一聲悶響,二人一起向後摔在了地上。
一百三十公斤的沉重衝擊,令約翰·威克筋骨酥麻,全身劇痛。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死死鎖著歐內斯特的脖子,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快!」
望著前方爬起來的林千易,約翰·威克從略帶鮮血的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生死相搏的氣氛瀰漫開來,林千易只覺得自己心臟怦怦直跳,體內腎上腺素飆升。
他頭腦一熱,竟是直接將手槍插回槍袋,然後抓起身邊的椅子,猛地砸向歐內斯特的腦袋。
「嘭!」
一聲巨響,木質椅子轟然破碎。
木屑與木塊飛濺開來,歐內斯特瞪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頂著額頭淋漓的鮮血,仿若一頭困獸猶鬥的野獸般惡狠狠地瞪著他。
「都這樣了,竟然還有意識?」
看到歐內斯特悽慘的模樣,林千易不禁感到些許錯愕。
就在這時,歐內斯特突然大喝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身後約翰的腰眼。
「噗嗤——」
「啊!!」
鮮血飛濺,書架之間的過道上傳來一聲略顯壓抑的慘叫。
但慘叫明顯不是約翰·威克的風格,無論受到怎樣的傷,他都會默默承受。
果然,畫面一轉,只見歐內斯特方才掏出的匕首滾落在地上,一柄雪亮的飛刀貫穿了他的掌心,將他的右手死死地釘在那裡。
順著歐內斯特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前方,林千易正站在三米外,右手保持投擲的動作,眼神有些後怕與憤怒地望著歐內斯特的手掌與旁邊滾落在地的匕首。
他看得清楚,歐內斯特刺去的地方正是腎臟的位置。
這一刀下去,約翰的腰子就別想要了,輕則尿血,重則身亡。
到那個時候,約翰就算能活下來,也必定會失去戰鬥能力,甚至是行動能力,林千易的第二次試煉大概率也要就此完蛋。
「還好……還好……」
林千易心裡長長地鬆了口氣。
但緊接著,他便惡念叢生,怒火熊熊,一時間竟是將所有的緊張、猶豫和恐懼拋之腦後,直接拔出後腰藏著的匕首,瞄準歐內斯特的襠部狠狠甩了過去。
「噗嗤——」
「啊——唔!」
鮮血飛濺,強烈的劇痛令歐內斯特忍不住發出比之前更加悽慘的叫聲。
但這一次,約翰·威克已經有了準備。
他將方才木椅破碎時抓住的碎木塊塞進歐內斯特的嘴巴,然後死死將其捂住。
約莫有雞蛋大小的碎木塊堵住了歐內斯特的喉嚨,那些鋒利而又細碎的木碴刺破了他的口腔,從中流淌出的鮮血又混雜著口水向喉嚨中倒灌。
一時間,歐內斯特嗆得臉色漲紅,鼻涕淚水不要錢般肆意橫流。
與此同時,林千易繼續從身上各處取出匕首,一邊向歐內斯特走去,一邊憤怒地將匕首甩出,一把接著一把,連續不斷地釘在歐內斯特的胸膛上。
如果有懂行的人看到這一幕,就會發現,林千易並非只是胡亂地扔刀。
他的手法相當老練,發力技巧也十分嫻熟,一看就是有專門訓練過的。
沒錯,雖然在現實里練不了槍,但練練投擲技能還是可以的。
林千易在第二天的時候就想到了投擲這個基礎技能,因此特意買了五把水果刀,又從家裡廚房翻出一個嶄新出廠的案板,對著它偷偷練習飛刀。
現在的他,雖然不是什麼例無虛發的暗器宗師,但在如此近的距離之內,命中歐內斯特那門板一樣寬敞的胸膛,還是輕而易舉的。
「噗!噗!噗!」
一道道刀刃入肉聲接連不斷地響起。
林千易紅著眼睛,在後怕與怒火的驅使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直到扔光了身上所有的短刀匕首,他才終於停了下來。
但即便如此,林千易仍然覺得不夠解恨,他在停下腳步之後,竟又伸手拔出了那把黑色手槍,想要在對方的腦袋上再補一槍。
看到這一幕,還被歐內斯特壓在身下的約翰終於忍不住了。
「林!」
他大喊一聲,及時制止了林千易,然後鬆開沾滿鮮血的雙臂,從歐內斯特的屍體下爬了起來。
「冷靜,林……他已經死了!」
低沉而又鎮靜的聲音將林千易從差點任務失敗的暴怒中喚醒。
他回過神來,望著面前倒在血泊中的屍體,一時間不禁陷入了怔然。
此時,歐內斯特的胸膛上已經插滿了匕首,鮮血汩汩地從刀刃處湧出,在地板上匯聚成一灘血泊。
順著插滿匕首的胸膛往上,能看到一雙充滿血絲,死不瞑目的眼睛,那張比常人更大的臉上,掛滿了一道道血痕,含著碎木塊的口腔中,也滿是猩紅的顏色。
……我殺人了?
林千易怔怔地望著面前足以稱得上是血腥的屍體。
約翰·威克望了發愣的林千易一眼,抬起手,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一瘸一拐地走到掉落的書籍面前,將那本書連同旁邊飄落的照片一起撿了起來。
望著照片上妻子的笑顏,約翰·威克輕輕一吻,這才將照片塞進書里,放回原處。
做完這些,他轉過頭來,見林千易還愣在原地,於是上前低聲道:
「離開這裡吧,只要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很明顯,他以為林千易的發愣,是因為真的幫助了自己,破壞了高台桌的規矩。
至於什麼第一次殺人的不適,他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
畢竟在他心中,林千易是一個業務能力出眾的殺手,說什麼也跟雛兒這個字搭不上邊。
聽到約翰·威克的話語,林千易終於回過神來。
「……」
他緩緩轉過頭,望了約翰威克一眼,而後伸手入懷,拔出另一把手槍,遞了過去。
這般無聲的舉動,對約翰威克來說,卻比任何回答都要震耳欲聾。
他沉默了一會,終於緩緩伸出手,握住了那把黑色的手槍。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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