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你擱這裡修仙呢?
第240章 你擱這裡修仙呢?
「哪都通」華北地區分公司,徐三凝視著手機屏幕若有所思,不時推一推眼鏡邊框。
徐四在一旁不耐煩地掏著耳朵,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不過是喊人上門,用得著這麼麻煩嗎?」
「讓華東分區派人走一遭不就是了,咱們也就算了,就連東北那犄角旮旯的分區負責人也喊過來,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徐三朝旁邊瞥了一眼,「趙董自有他的考慮。」
呲溜,呲溜,呲溜溜!
「要喊啷個?」盤坐在茶櫃的馮寶寶一邊嗦著泡麵,一邊模糊不清的問道。
「上次咱們在北京城見過的那名巫士。」徐三回道。
「哦。」馮寶寶想了想,抬抬頭,「歡子呀!歡子好說,發條信息就行咯。」
徐三眉宇間吊上一股不悅神色,低沉著向上推了推眼鏡。
「你們還留了聯繫方式?」
「留咯,上次就感覺日後肯定用得著,就留了微信,只是沒有說過幾句話。」馮寶寶手指敲著屏幕編輯起了信息。
「算了。」徐三走向前,將馮寶寶的手機下壓,「還是得走一趟。」
「哎呀呀~」徐四伸伸懶腰,不情願從沙發站了起來,「我就知道,那我買江西的車票了。」
縱然徐家兄弟都不願遠行出差,可趙董的心思,兩人也算是心知肚明。
公司作為管理異人的結構,雖然高層明面兒上不承認,但也無法擺脫「哪都通」是官方性質國企這一事實。
有些事情公司知會一聲,該來的還是要來,否則就可以視同違法異人管理條例去處理了。
如今三大區負責人牽頭聯繫,加之出動了臨時工,無非就是趙董想表明公司的重視態度。
「這個人不簡單啊···」徐三低沉道。
才出了辦公室,徐四就將煙給點上了,「何止不簡單啊,全性丁嶋安之前入山挑戰,敗了。」
「聽說王藹的寶貝曾孫子,現在還在山裡掛樹,也不知道死了沒有。要是一死,那就意味著同王家的全面開戰,就王藹那性子,還不知道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公司這幾年對異人態度很明確,只要不引起大的騷動,不影響秩序穩定,那隨便他們鬧騰。」
「可王家一動,對立面的勢力也該有所行動了,屆時就是公司最不願意看見的局面。」
一團煙霧在樓道散開了。
徐三想了會兒,「聽你這麼說,公司是有意當和事佬了?」
「嘿!」徐四抖了抖菸灰,「要是趙董能做出這麼噁心的決策,那他就不是趙方旭了。」
「領導的心思別瞎猜,按部就班的做事吧,我的哥。」
······
一日後,江西大余,群靈山。
寒冬臘月的白日,山中景色依舊冷酷荒涼,蒼茫天空下,殘雪一塊塊覆蓋在山體,像是人肌膚上長的白斑。
小屋前的參天大樹枝繁葉茂,全身燒傷的王並在藤蔓拖拽下懸掛著,皮膚已經潰爛得幾乎無法辨認,衣物差不多完全毀壞,只剩下一些殘破的布片掛在身上。
他氣息微弱,明顯已經到了垂死的邊緣,只剩下一口氣的生機。
樹下的地面上滿是血跡的污痕,與樹底尚未消融的白雪形成了鮮明對比。
徐三和徐四各站一旁,仔細觀摩著這殘酷的場景,面露出一絲驚奇。
「豁!真壯觀啊!這個樣子還吊著一口氣,命倒是硬。」徐四兒聲音中帶著一絲不以為然的驚嘆。
「毀容了,看樣子治好也得廢了。就是不知道這王家家主有什麼逆天之法可以再造血肉。」
「好臭哦。」馮寶寶揮手在鼻尖扇動了幾下。
血腥氣和酸腐臭味交織在一起,實在令人作嘔。
「被打尿了啊,這大冷的天兒,濕了可沒那麼容易干。」
馮寶寶喃喃自語:「錯咯,是靈魂中沾染的臭味。」
就在徐家兄弟觀摩王並的時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
王並雙眼艱難地睜開,冰冷陽光下,那目光顯得尤為空洞蒼白。
他的視線掃過樹下的三人,最終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面目全非的臉上忽然扯起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這笑容扭曲得近乎瘋狂,眼角和嘴角拉扯出一道道撕裂開的血痕。
「這小子瘋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笑的出來?」徐家兄弟感到了一陣無形寒意,仿佛有無數的冰冷刺針扎在他們的肌膚上。
這時,背後想起的一陣聲音激得他倆渾身一顫。
「來這麼早啊,三兒、四兒。」
聞聲轉頭,竇樂正手持香菸,頭頂幾縷發束迎著寒風微微飄蕩著。
肖自在抬頭仰望高高掛在樹上的王並,左手拖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嚇死我了,老竇!」徐四拍拍胸脯,「怎麼自己地界都來這麼晚吶?」
「還不是不想看見高廉那晦氣東西。」竇樂拋擲了香菸,抬腳碾進了地里。
徐四攤攤手,「行了,都同事,哪來那麼多深仇大恨,不就是一點點小小的癖好嘛,是個人都有,能理解,能理解哈!」
「話說老竇你這麼大年紀了,這光之美少女啥的···」
竇樂吐口唾沫,「我呸!你信不信我抽你啊,四兒?都說了那是給我孫女買的!」
「就是說啊,當時我發工作群,無非也是凸顯了你這好爺爺的做派,咱之間可真沒啥過節。」東北大區的高廉也到場了,一旁的二壯正踮腳四處張望。
氛圍中突然就多了一絲火藥味。
「咳咳!」徐三咳嗽幾聲,一本正經道,「行了,兩位打住。」
「還是忙正事兒要緊。」
「說是過來請,可這人還沒見到,不過山腳的毒草障特地留了一處,想來咱們也沒那麼不受歡迎。」高廉說道。
竇樂冷哼一聲,「那路也是給竇叔留的,也不知道誰恬不知恥混了進來。」
「嘿呦,您多大臉啊~」高廉一攤手,視線轉移到了掛樹的王並身上。
竇樂臉一沉,又點燃了一根香菸。
「竇總,這場面看見了,心裡是什麼滋味啊?」高廉收去了一身怒意,似是嘆道。
竇樂長呼一口煙霧,「能有什麼滋味?」
「秘畫宗曾經盛極一時,是丹青之術的巔峰之一,因為術法的特殊性,背後也爭取到了國家支持,可秘畫在反覆的外戰內鬥,乃至於國家動盪里消耗得差不多了,神通斷了傳承,丹青之術再無法和王家相比。」
「我現在也不過恰好姓竇罷了。」
「誒?」徐三徐四不約而同朝旁邊一瞅,這是還有不為人知的秘辛?
「好奇害死貓啊,兩位。」竇樂沖徐家兄弟說道,兩人悻悻縮了縮身子,沒有繼續言語。
三名臨時工彼此間簡單介紹了一下,初次見面,也沒多少話可以講,只是記住了對方的樣貌特徵,以後說不定還會有機會合作,提前認識下也好。
「好了,去見識一下當今異人中的第三位豪傑。」
幾人聚在一起,一同朝山中小屋走去。
屋內陳設簡單樸素,牆壁是未經打磨的原木,呈現出自然紋理和溫暖色調。
屋內唯一的家具是一張低矮的木床和一個木桌,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有一股濃郁的木香和輕微的潮濕氣息。
顏歡靜坐在木床上,雙目緊閉,神態淡然安詳。
周圍的一切在他心神的映照下,仿佛化為了鎏金色的流體而不斷流轉著,時而變幻為清幽的綠色,時而呈現出如天際般的湛藍···
這些顏色流轉不息,相互交融轉化,又彼此分離開來。
隨著時間推移,斑斕色彩逐漸消隱,顏歡感到自己陷入了一種無色無味無聲無相的狀態之中。
在這種境界下,所感知的萬物也不是單純的自然萬物本身,而是世界最基礎的構成。
一切的一切,都是分屬五行的能量的不同構成,什麼樣的外界能量可以為自己所吸收利用,已經開始漸漸明朗。
不依賴五行加身的情況下,顏歡也知道如何讓體內炁息更好流轉,或是在靜息時,如何最大限度地減少炁的流失,使得體內的炁息能夠更加穩定地運行。
「有點靜啊···」站在門外的徐四好奇說道,剛想推門,手腕被肖自在一把抓住了。
「有問題嗎?」
肖自在朝門縫看了一眼,「有。在修行,看狀態,像是入了禪定。」
「空無邊處定,摒棄耳鼻舌身等五感帶來的欲望;識無邊處定,以常人不能用的感官來感受這個真實的世界;無所有處定,不再用大腦,而是元神來主宰整個身體···」
徐四悻悻縮手,這麼玄乎!
「那等唄!」
眾人等了將近半小時的時間,小屋木門才「吱悠」一聲打開,坐在屋前台階百無聊賴的徐四急忙站了起來。
「終於修完了,顏先生,勞請和我們走一遭吧。」
話音方落,空氣中暈開一股死寂。
徐家兄弟一同回頭,見竇樂和高廉呆愣愣杵在原地,肖自在似笑非笑,額頭留下了豆粒兒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馮寶寶眨眨靈氣十足的眸子,見顏歡仿佛置身於一種超然的靜謐之中,連周圍微風拂過的聲音都顯得格外輕微。
他的呼吸、心跳、甚至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與四周的環境融為一體。
不過最令幾人感到驚奇的是,還是屋內發生的變化。
二壯朝木屋裡看了眼,震驚神情表現得尤為誇張,「不是···」
「你擱這裡修仙呢?」
「諸位,好久不見。」顏歡笑道,「不如先進屋喝杯茶?」
「不了,不了,不了···」竇樂、高廉默契十足的揮手拒絕,朝木屋裡望了眼,頓時如墜冰窟。
徐三和徐四面面相覷,偷摸摸挪腳靠在馮寶寶旁邊,「寶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你們都是一副看見了怪物的樣子。」
馮寶寶撓撓頭,「我也在看,還沒看懂,書上沒教過這些。」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