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涼山大覡,天生天養,取亂之術
第225章 涼山大覡,天生天養,取亂之術
「是我殺的。」老朵沒爭辯半句話,說完抬頭凝視陰鬼,又沖顏歡問道,「你不怕?」
「不至於怕,只是想問個原因。」顏歡回道。
「殺妻之仇,奪子之恨。」
顏歡埋頭思索片刻,向前一步,拱手作揖,「老前輩並非無名無姓,而是姓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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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靈遣將」世間留有三脈,天下集團的風家父子,從風天養那裡奪取來的王家,加之留有遺藏的顏歡父親風雲逸。
這老朵身處涼山,又是「拘靈遣將」的擁有者,那他的身份就只能是目前不知生死的風天養,亦或是他的大哥風天生了。
「嗯?」老朵一愣,頭頂敵意幾乎凝聚成了實質,「調查的挺清楚啊,這麼多年過去了,名姓我自己都快丟掉了。」
「又是衝著我那愚笨弟弟的東西來的?」
「人心壞了,人心壞了呀!」老朵抓耳撓腮,頭似患了麻痹症一般抽搐了起來。
「拿下!」
霎時,墳地百鬼聞聲而動,那遮天蔽日的陰氣幾乎是同海潮般碾壓了過來。
嘶吼的聲音、悽厲的咆哮、撕心裂肺的慟哭聲,如同來自地獄的洪流,席捲了整個涼山秘境。
那些聲音仿佛不只在耳邊迴蕩,而是在整個甘山深處撕扯,撼動了每一寸土地,無數扭曲的手爪交織成網,毫無章法地向下抓撓,猙獰面孔以令人作嘔的扭曲不斷變化著,畸變而混亂,無序而癲狂···
「愚笨弟弟?」
「看樣子這位老者就是我那傳說中的太爺了。」
「話說,這就是性功修行九十年所換來的百鬼統率嗎?」
這麼一看,羅天大醮上王並和風星瞳的精靈爭奪,連過家家都算不上。
面對這壓抑窒息的浩大聲勢,顏歡本可以喊一聲「太爺」了事,可關鍵時刻他卻動起了歪心思。
在顏歡看來,自己五行之精已得其四,靈魂深處有螣蛇、白虎坐鎮,身上有狐靈黃鼬,幡中有盜鬼、狐鬼、琵琶鬼等鬼物,從配置上來看,早就躋身天下巫士前列。
可自身的硬傷,是依仗時間沉澱的「性命」功夫不足,能夠承載起的五行加身和御靈法存在上限問題。
畢竟一天十二個時辰,能利用的光陰十分有限,而「性功」修行又最忌諱一個貪境冒進,只能在紅塵歷練和修心參悟中一步一個腳印的次第攀登,即便是天資卓越,也很難一步一高山,動輒連跨數個境界。
而顏歡深知,現在的自己絕對有資格去和老一輩的異人碰一碰,即便是面對呂慈、王藹這些老輩翹楚,憑藉一身四行法術,他也可以在交手後全身而退,並且換招有贏無輸。
更進一步說,哪怕是老天師,也無法保證在短時間內拿下自己。
可顏歡也知道,人這一生並不是只有逃,那些深水漩渦,總有不得不去直面的一天。
「修為這東西不急的,畢竟人還會長大。」
抱有這樣的想法實在太天真了,因為一個人永遠都不會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到。
萬一明天,自己就和一些老怪物對上了呢?
為此,顏歡必須得摸清楚,性命修為的差距,反應在實力表現上,究竟會有怎麼樣的天壤之別。
而現在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
風天生,風天養的哥哥,自己的太爺,八奇技之一「拘靈遣將」的擁有者,在甲申之亂的亂流中全身而退,得以存活至今日的老輩。
用來交手試煉簡直是最合適不過了。
老爺子正在氣頭上,不會留手,而且萬一真收不住了,顏歡還有「太爺」這層關係,到時候這二字就像是安全詞一樣,事兒不對,一喊出來就打住了。
「呼——」
顏歡長舒口氣,「火行加身·流火之矢。」
霎時,顏歡手臂纏繞起翻騰火焰,又逐漸在手中凝聚成無定型的長弓。
遮天陰氣的黑暗中,只有火光映襯下的一處光亮。
顏歡聚力一拉,流火之矢猛地脫弦,朝著那些陰氣匯聚的千百鬼影射去。
烈火箭矢帶著撕裂空氣的炙熱,直衝向前方。
一瞬間,火矢在陰鬼群中炸裂開來,熾熱的火焰迅速蔓延,如同煉獄熔岩一般吞噬著周圍一切。
然而,那些鬼物卻毫無畏懼,陰煞之體在火焰面前依舊穩如磐石,仿佛對灼燒毫無感覺,他們面孔扭曲,任憑炙熱的烈焰在周圍肆虐。
「以陰體硬抗陽火,不愧是太爺啊!」
「火精游光·射日矛!」
顏歡凝視陰鬼群,長弓之火盡數匯聚掌心,最終化作一長矛被拋擲了出去。
咻!
「給我破!」
火焰撕裂了陰鬼護衛起的屏障,顏歡定睛一瞧,對面的風天生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當他感到困惑之時,長滿老人斑的禿頭忽然從陰鬼匯聚的陰氣中鑽了出來。
遊魂走陰?
風天生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魔怔笑容,手中陰煞聚集成的寒刃直逼顏歡的後頸。
噗嗤!
一聲刺耳的破裂聲,顏歡的身軀在那兇狠的攻勢下炸成一團水花,憑空消散。
「自然之力,水行遁術。」風天生低聲喃喃,聲音中帶著一絲讚許,「倒是小瞧了你。」
「在我打中前就化水遁逃了,是知道我這刀針對靈魂?」
「你是巫士,還有你這一身附體的精靈···這是···」
風天生眼神一亮,那火乾淨明粹,融合了業火氣息,囊括了天地火屬之精華,看一眼就會讓懂門路的巫士沉淪其中···
「這是···五行之精!」
風天生雙手微顫,朝顏歡方向抓去,因為遠近視角的不同,他仿佛雙手一握,就能將顏歡渺小的身影握在手中。
「天下巫士的夢想,五行之精啊!五行之精,五行之精,五行之精,五行之精···」
「雲逸一直在找的五行之精!」
「啊啊啊啊!」風天生痛苦大喊,心神凌亂,眼前閃爍過一幕幕沾染鮮血的畫面,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有被同族所逼死的妻兒,有被自己所殺的同族。
啪!
風天生狠狠自掌嘴巴,「老東西你不該啊!當初族內之事你都忘了嘛?」
「你不該啊!你該死啊!你怎麼能因為他人所懷之珍寶,又妄動了殺心呢?你這樣和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顏歡立於墳圈最高的一處墓碑上,疑惑審視自家太爺。
「這是怎麼了?」
「我沒用心魔劫啊。」
啪!啪!啪!
風天生不停掌摑自己,直至將臉頰打腫,嘴角流血。
「行了!」
「停手吧太爺!」顏歡一個躍步跳了過去,將老人的手按住了,「夠了,別打了,太爺!」
「你···你說什麼?你喊我什麼?」風天生疑惑抬頭,抓緊了顏歡的雙肩。
「我是風雲逸的兒子。」顏歡說道。
「雲逸的兒子,雲逸···可你姓···」風天生瞳孔一顫,「對!對對對!你是從母姓,你是跟了萱丫頭的姓,那就沒錯,那就沒錯!」
「我的曾孫!」風天生一把抱住了顏歡,似哭還笑,「哈哈哈!我的曾孫!我的寶貝孫子云逸的兒啊!哈哈哈,五行之精!」
「太爺你別這樣,你先告訴到底發生了什麼?」突如其來的的異狀有點讓顏歡無所適從。
風天生顫巍巍站起,近乎癲狂的跑進了墳圈子中。
「小歡你看,整個涼山覡老老少少百餘條人命,全沒了。」
「1944年,甲申之亂,八奇技,因為你太叔公帶來的那該死的術,人心壞了,你太奶沒了,你二爺爺沒了!後來整個同我一輩的巫覡都被我殺光了!」
風天生嚎叫起來圍著墳圈打轉,跌跌撞撞走到了一座矮小低平的墓碑前。
「他們逼死我的妻兒,我就殺他們的妻兒,那么小的一個孩子,我雙手輕輕一掐,她連哭都來不及就斷氣了···太爺我該死啊,我該死啊!」
「取亂之術,取亂之術啊!人心不足,是填不完的大窟窿···」
撲通!
風天生猛然跪地,瘋魔嚎叫逐漸變成了低沉的嗚咽聲。
「都是一路貨色,都該死···我因為五行之精,對自己曾孫起殺念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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