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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熟悉的五鬼,巫王的牌面

  第195章 熟悉的五鬼,巫王的牌面

  沒時間關心白骨的裂縫,張靈玉抬頭的一瞬間,只見那刻著「張五」二字的白骨柱上,鬼物猛地一躍而下,黑黢黢的利爪直直地抓向他的頭髮。

  張靈玉迅速揮動袖袍,袖中陰雷化作無數道滴水尖刺,朝著鬼物「張五」激射而去。

  尖刺穿透張五的身體,去勢不減,最終狠狠地釘在天網之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脆響。

  「沒用的。」周尋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獰笑,「你這陰五雷雖然厲害,但對付同為陰物的鬼,終究還是差了些火候。」

  「陰五雷雖然詭譎多變,但畢竟是以腎水、肝木二炁率先生發,對於陰邪之物的克制力,遠不如陽五雷那般強大。」

  「話說,這看似最是遠離紅塵煙火的靈玉真人,居然早早就破身了,這倒是讓我意想不到。」

  張靈玉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一邊操縱著陰雷,阻擋著鬼物張五的攻擊,一邊思索著對策。

  然而,就在這時,兩隻陰鬼憑空浮現,左右各一,趁著張靈玉不備,一把抓住了他飄蕩空中的凌亂銀白髮絲。

  「嘰嘰嘰嘰!」

  

  李凱和竇仁發出一聲興奮的尖叫,抓著張靈玉的髮絲,迅速爬回了白骨柱上。

  它小心翼翼地將那縷銀白色長髮放在手心,然後輕輕一吹,髮絲便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下一秒,髮絲赫然出現在了周尋的掌心。

  周尋臉上頓時露出狂喜之色,他右手手指捏住那縷銀白髮絲,左手放入懷中急速翻找了起來。

  「你又中套了!」周尋看著張靈玉,眼中閃爍著陰狠光芒。

  話音剛落,他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紙人,將那縷銀白色髮絲纏繞在了紙人身上。

  「別忘了我還是降頭師。」

  周尋咬破嘴唇,朝紙人吐了口污血,右手一掐,一股幽藍色的光芒瞬間將紙人包裹起來。

  與此同時,張靈玉頓時感覺烈火焚身,如遭炙烤。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張靈玉又施金光咒,強壓疼痛,朝周尋奔去,既然打不碎白骨柱,就將施法人擊敗。

  抽身一掠,加之黑水限制行動,張靈玉本該一擊得逞,可下一秒,掌未落下,周尋卻莫名其妙的消失,又憑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周尋並起手掌作刀,朝張靈玉後背心臟處刺去,這一擊,是下了死手。


  陰寒刺骨的黑水猛地卷了起來,將附著陰煞的手刀頂開了。

  同是至陰相抵,陰雷黑水還是傷到了五鬼護體的周尋,他晃了晃手腕,有點麻木,有點刺骨入心的疼痛。

  「真難搞啊···」周尋咬牙道。

  張靈玉皺眉,躬身提防起來。

  這人,剛剛是怎麼跑到我身後的?

  就在這時,一個雪球突然從旁邊飛來,精準無比地砸在了張靈玉的後背上。

  張靈玉轉頭看向身後,只見司馬懿站在不遠處,手裡還拿著一個雪球,漫不經心地看著他。

  「畢竟是水鏡交給我的任務。」司馬懿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雪球,一邊淡淡地說道,「我要是什麼都不做,他回頭還不知道要怎麼折磨我呢……」

  「白毛小子,」司馬懿看向張靈玉,「你可看清楚了,這五鬼搬運術,可是空間範圍越大越靈活,我封絕了這片空間,是對你有利~」

  「在小地方,這術法可遠遠比不上諸葛村夫的八門搬運,」司馬懿意味深長地說道,「而且,那五根白骨柱子,也並非沒有弱點,你一開始的思路,是正確的~」

  周尋聽到司馬懿的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娘娘腔,我早晚要割了你的舌頭!」

  張靈玉雖說心思單純,可也不失聰慧。

  他仔細琢磨著司馬懿剛才說的話,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迅速移動到五根白骨巨柱旁邊,仔細觀察著柱身上的紋路和裂痕,不斷地揮掌攻擊,試圖找出其中的規律。

  漸漸地,張靈玉發現,事情正如他所料。

  這五根白骨巨柱並非堅不可摧,它們也會受到傷害,只不過每次受損後,都會通過五鬼搬運之術,將受損的部分轉移到其他骨柱。

  換句話說,這五根白骨柱,也存在著傷害承受的上限!

  想到這裡,張靈玉頓時茅塞頓開。

  在這片被封鎖的空間內,所有物體的移動都受五鬼的控制,想要接近周尋,難如登天。

  所以,唯一的辦法,還是要擊碎這五根白骨巨柱,破掉周尋的五鬼渾天法。

  砰!

  張靈玉不再猶豫,凝聚全身力量,一掌朝著其中一根白骨巨柱轟擊而去。

  「住手!」

  周尋見狀,臉色大變,連忙掐動手中的咒術紙人。

  「呼哧!」

  紙人瞬間燃燒殆盡,化作一團灰燼。


  與此同時,張靈玉身上金光大盛,硬生生抵消了降頭術的反噬。

  沒有了降頭術的干擾,張靈玉的攻擊更加肆無忌憚,一掌接著一掌,勢大力沉地轟擊在白骨巨柱之上。

  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巨響聲中,白骨巨柱上的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該死的娘娘腔!」

  周尋目眥欲裂,氣急敗壞地咒罵道。

  如果不是司馬懿施展的空間封絕之術,五鬼渾天法陣的範圍還能擴大數倍,即便被找到破綻,張靈玉也根本無法破解。

  可惡!

  「干正面的!」

  「五鬼附體!」

  眼看著五根白骨巨柱即將崩塌,周尋怒吼一聲,原本環繞在白骨玉柱旁的五隻鬼物,化作五道黑霧陰氣,爭先恐後地鑽入了他的七竅之中。

  「呃啊啊啊——!」伴隨著周尋的痛苦嘶吼,他那原本精瘦的身軀仿佛充氣一般迅速膨脹起來,轉眼間就變成了肌肉虬結的巨人。

  一身衣物被撐得粉碎,露出下面布滿詭異符文的皮膚。

  那些符文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仿佛活物一般在皮肉下遊走蠕動,「驚」字附於頭部,周尋面龐變得猙獰可怖,眼眶深陷,眼球暴突;「聽」字附於雙耳,耳朵變得尖利細長,「望」字附於雙眼,瞳孔變成了詭異豎瞳,能夠看穿一切虛妄;「言」字附於口中,可口吐酸氣,動人心神:「移」字附於雙腳,可速度快如鬼魅。

  五鬼附體!

  周尋的實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他邁開粗壯雙腿,地面龜裂,碎石飛濺,帶著一股腥風,徑直衝向張靈玉。

  張靈玉不退反進,周身金光大盛,以金光化刃,朝著周尋席捲而去。

  「沒用。」周尋不閃不避,任由光刃劈砍在身上,血肉之軀與金刃交接,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去死!」

  周尋怒吼,巨大的拳頭裹挾著勁風,朝著張靈玉當頭砸下。

  張靈玉身形靈活,側身躲過,同時一掌拍在周尋側腰。

  「砰!」的一聲悶響,周尋身形一晃,但很快穩住身形。

  那原本堅硬如鐵的皮膚,竟然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白印。

  「有點意思!」周尋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胸膛和腮卻是蛤蟆般鼓了起來。

  一股酸腐惡臭的炁從嘴中噴出,瀰漫開來,濃密的黑霧中,只有幾束金光刺穿黑暗,朝四周激盪。


  這時,還在觀戰的司馬懿如受感召,朝晦暗陰森的群靈山望了一眼,隨即長袖一揮,收去了天網。

  張靈玉和周尋二人,踩踏黑潭,金光與黑氣交織,拳腳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就在勝負難分之時,一個令周尋感到熟悉的身影顫顫巍巍從山中走了下來。

  死氣沉沉的薛幡一步一搖晃,踏步白雪小徑,手中魂幡狼狽拖在地上,那蓑笠不知飛去了何處,凌亂長發將整個面部都遮擋了起來。

  「薛幡大哥,你果然拿下山主人了!」

  「什麼狗屁巫王,儘是些徒有虛名之輩!」周尋從黑霧中跳了出來,快速跳到薛幡身旁,歡喜喊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他的喜悅之情完全展現,薛幡手中纏了白布的魂幡一揮,狠狠地抽打在周尋的左臂之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周尋的左臂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已經骨折碎裂。

  「啊!」周尋發出一聲慘叫,難以置信地看著薛幡,眼中滿是不解,「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薛幡神情冷漠,雙目貫滿黑暗,抽搐不止的嘴角不斷有口水流下。

  這狀態不對勁!

  「大哥,你怎麼像是中了自己的手段?」周尋不解道,左臂肌膚被打到的地方,已有腐蝕破敗之象。

  幡身所攜帶的屍毒,居然破了五鬼護體的防禦!

  周尋匪夷所思的凝視傷口,雞皮疙瘩暴起,禁不住劇烈震顫。

  他怕了。

  不,準確的說,是附身體內的五鬼怕了。

  「還真是令人懷念啊,這年頭居然還有動用五鬼的異人。」顏歡踩踏厚實的雪地,不急不緩的從山中小路走了下來。

  周尋捂住胳膊的傷口,遠離了薛幡,如臨大敵。

  「你把我大哥怎麼了?」

  「擔幡買水,哭墳叫魂,你跟著他,該是知道這手段。」顏歡在北境滄潭的邊緣駐足,看了眼衣衫破損的張靈玉。

  「既然是巫士之間的事情,不如將戰局交給我如何,靈玉真人?」

  張靈玉輕輕拍打著道袍上的灰塵,微微一笑道:「說來慚愧,靈玉本想為道友分憂,沒想到卻讓你們見笑了。」

  言罷,他便將戰場讓了出來。

  「巫王?」周尋雖然雙腿顫抖,臉上卻強作鎮定,嘴上依舊硬氣,「我倒要看看,什麼樣的巫士,能擔得起這樣的稱謂。」

  他瞥了一眼顏歡,譏諷道:「剛剛你們談什麼司馬懿、水鏡,我早就想知道你們到底在玩什麼play了!」


  周尋勾起手指,挑釁地說道:「來!」

  「來。」顏歡不急不緩,竟以相同的手勢回禮,動作如出一轍。

  周尋本以為顏歡是在故意模仿挑釁,但下一秒,他的臉色驟然大變。

  附體的五鬼突然間騷動起來,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所激怒,開始在他體內亂竄,周尋只覺渾身像是被五股強大的力量撕扯,痛苦不堪。

  他全身冒出濃重的黑煙,從七竅中不斷湧出,陰氣匯聚,五個鬼物懸浮於他的頭頂,猙獰恐怖。然而,下一刻,這五鬼卻仿佛受到了召喚,竟不約而同地朝著顏歡飛去,圍繞在他的身旁,俯首帖耳。

  「五鬼!」顏歡輕聲念叨。

  「怎麼會這樣!」周尋驚恐萬分,看著自己被剝奪力量後變得瘦弱的身軀,心中的底氣瞬間被擊潰。

  煉人骨,擇陰地,畫符籙,辛辛苦苦得來的五鬼就這麼被人招之即去了?

  驚詫之際,他又瞪大了眼睛,視線落在了顏歡手中的法器上。

  萬魂幡和鎮魂鈴!

  巫士至寶···

  顏歡說道,「鎮鬼尅邪,禳災祛魅的御鬼大道人!那位留下的術法竟被你這樣使用,五鬼都要哭了。」

  顏歡輕笑,「所謂鎮邪消災,去的便是你等惡人。」

  「五鬼,去!」

  顏歡一聲令下,五鬼紛紛躥出,迅速化作陰影撲向周尋,將他緊緊按在地上。

  它們張開利嘴尖牙,開始啃噬起來,但這次撕咬的不是肉體,而是靈魂。

  靈魂被撕裂的痛苦要遠勝於肉體,令周尋難以忍受。

  他咬緊牙關,痛苦扭曲著面孔,心中暗自盤算著最後一搏——即便是同歸於盡,也不能讓自己就這麼屈服。

  他作為一名降頭師,還有一招壓箱底的術法——飛頭蠻。

  他強忍著靈魂的劇痛,雙手掐訣,口中低聲念咒。

  突然,頭顱與身體分離,頭顱帶著血淋淋的脊柱骨飛速沖向顏歡,肋骨如同抱臉蟲的尖刺般張開,直奔顏歡的面部襲去。

  「不是,哥們···」顏歡愣了一下。

  什麼鬼術法?

  這輩子沒見過這麼離奇的術法?

  見那頭顱飛過,顏歡迅速冷靜了下來,輕描淡寫地抬手一揮。

  「啪嘰!」一聲,飛頭蠻被他一巴掌扇飛,重重地撞上了旁邊的松樹。

  樹木仿佛有靈性般,迅速生出綠藤,將周尋的頭顱裹得嚴嚴實實。


  與此同時,失去了頭顱的軀體在地上瘋狂掙扎,試圖回到頭顱所在之地。

  顏歡看了看,心中瞭然:這飛頭蠻的術法,如果頭顱無法回歸身體,最終的結局便是徹底身首異處,再無回天之力。

  「都快進入新時代了,居然還有人把這種術法當作底牌?」顏歡輕聲自語,目光中透著幾分無奈。

  周尋的軀體逐漸停止了掙扎,最後的力氣也被耗盡,他顫巍巍地抬起眼,看向顏歡,語氣中帶著一絲淒涼,「五鬼……才是我的真正底牌。」

  「倒是有巫王的牌面···能死在巫王的手下···想來,這輩子也不算···虧了。」

  話音落下,周尋雙目一閉,生機斷絕。

  「啊這···死前倒是給自己一番體面了。」

  顏歡無語道,收回目光,輕輕搖了搖頭。

  巫王?

  就這點東西,就讓一般的小巫士嘆服,那要看見背後這五行之精和八詐神那還得了。

  「回來了。」

  顏歡朝無首屍體說道,五鬼攜帶著被撕咬的殘缺不全的靈魂跑了出來。

  「可惜了,沒法用了。」

  顏歡復行幾步,突然間,心神一晃。

  腳底旁的北境滄潭正朝張靈玉處緩緩收容,陰沉粘稠的黑水沒在雪地上留下一點痕跡。

  「靈玉真人且慢,將你那陰五雷再度釋放出來。」

  剛剛那心神一動,貌似是水精明珠的作為!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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