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睜開眼就能看到你真好

  第410章 睜開眼就能看到你真好

  以往程旭遠回到老家，雖然也有點忙碌，但是應付很多事情，都是遊刃有餘。

  但是現在，程旭遠真心覺得累。

  之所以如此，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方玉晴的到來。

  方玉晴的到來，不但惹得村裡的三姑六婆扎堆兒來看熱鬧，也讓家裡的一些親戚，都跑了過來。

  光這些親戚，都讓程旭遠覺得頭疼。

  不過，到了晚上的時候，程旭遠發現了一件更讓他頭疼的事情，那就是母親王桂蘭居然不由分說，把方玉晴的住處安排到了家裡給程旭遠準備的婚房中。

  在新建的三間房子裡，有一間廂房，是給程旭遠留的婚房。

  程旭遠對於這種布置，倒也沒有太過在意，可是今天這種安排，讓他覺得有點唐突了。

  

  畢竟，方玉晴還沒有和他領證。

  讓方玉晴和自己住在一起，方玉晴該怎麼想呢？

  她是不是心裡同樣充滿了糾結。

  不過對於村里人來說，這好像太正常了。畢竟方玉晴千里迢迢而來，那就意味著兩個人準備結婚。

  要結婚的人，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嘛。

  程旭遠在聽到了住房安排之後，稍微沉吟就來到給自己安排的新房。

  方玉晴正在房屋的煤油燈下翻看一本隨身攜帶的小說，而程若苗則笑著和方玉晴說著話。

  看到程旭遠走進來，程若苗叫了一聲哥，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程旭遠看著離去的妹妹，想要叫住她，不過最終並沒有吭聲。

  他覺得，有些話，還是單獨和方玉晴說比較好。

  「來到我家裡啥感覺？」程旭遠故作隨意的問道。

  方玉晴沉吟了一下道：「條件和城裡比差了不少，我現在倒有點佩服瑜墨姐，她比我還小呢，就來到這裡了，而且，一直生活了好幾年。」

  程旭遠沒想到，方玉晴此時竟然提到了沈瑜墨。

  如果說他心中沒有鬼，自然能夠坦然的提起來。

  可是現在，他心裡有鬼。

  雖然沈瑜墨已經去了東海，但是他們在南疆的時候，還是越了一次雷池。

  稍微遲疑了一下，程旭遠就鄭重的道：「沈瑜墨是挺不容易的，實際上很多來這裡的知青，都挺讓人佩服的。」

  方玉晴提到沈瑜墨，也不是有意的。

  她笑了笑道：「來到你們家，我本來還擔心自己做不好。」

  「不過。今天一接觸，我覺得大家對我都挺好的，很包容。」

  「你媽和你妹妹，對我更好。」

  程旭遠和方玉晴說笑了幾句，就笑著道：「今天晚上，讓苗苗陪著伱在這兒休息。」

  「有啥需要的，你儘管和苗苗說。」

  「明兒我帶你去趕集，正好李果屯公社那兒明天有集，我帶你看看這兒的風土人情。」

  聽了程旭遠的話，方玉晴的神色頓時放鬆了一點，她輕輕的伸出手，拉住程旭遠的手臂道：「我聽你媽的意思是，讓我們兩個住在一起，你讓苗苗過來和我一起住，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方玉晴沒有說。

  實際上，方玉晴對於程家的安排，雖然心中有些惶恐，但是她並不是太排斥。

  畢竟，她和程旭遠談戀愛，已經很長時間了。

  兩個人實際上也認定了對方。

  更何況在一些比自己年齡大的學姐那邊，她也聽到了不少的說法。

  只不過她心裡依舊希望兩個人在結婚之後，再住在一起。

  可是，現在他們還是大二的學生，離結婚還需要兩年的時間……

  看著神情複雜的方玉晴，程旭遠笑著道：「我媽的安排，是她自己的想法。」

  「我們只管按照我們的想法來就行了。」

  「我帶著你回我家的時候，答應過你哥，絕對保證不讓你出任何問題。」

  說到這裡，程旭遠道：「行了，今兒勞累了一天，你好好休息吧。」

  看著笑吟吟的程旭遠，方玉晴有一種不想和他分開的感覺。

  但是在這燈光如豆的環境下，她的心中又有些忐忑。

  猶豫了一下，她最終還是心情複雜的回應道：「那……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將方玉晴安排好之後，程旭遠就睡在了程若苗的小屋，讓程若苗陪著方玉晴一起休息。

  躺在床上，程旭遠雖然有些累，但是燥熱的天氣，還是讓他有點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在燕京的時候，有風扇倒也並不覺得太熱，可是現在家裡唯一的台扇，在方玉晴的屋子裡，他就覺得有點睡不著。

  而且，屋子裡還不時的有蚊子，嗡嗡的飛來飛去。

  程旭遠躺在床上，心中不由得胡思亂想了起來。

  慢慢的，他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剛剛方玉晴說的一句話。

  瑜墨姐當年，也挺不容易的。

  以往，他在這方面，並沒有太多的感觸。但是現在方玉晴的話，卻讓他感到，當年從燕京來到程家莊大隊的沈瑜墨，遇到的困難恐怕真的不少。

  現在因為自己，又遠走了東海。

  雖然東海的環境不差，她現在又分了房子，可是，接下來的生活，畢竟是她獨自一人去面對了……

  不知道怎麼，程旭遠又想到了那個晚上。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當時的情形，依舊曆歷在目。

  她這樣做，到底是為了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還是喜歡自己呢。

  程旭遠對於這個，並沒有確切的答案，而且他心裡，也不想去深究這件事了。知道了答案，又能如何？人生就是一趟單程票，很多事情，都是回不去了！

  翻來覆去之間，程旭遠越發有點睡不著。

  嗡嗡的蚊子和燥熱的天氣，讓他很是有些焦躁。

  從床上爬起來的他，透過窗戶看著屋外漆黑的一片，程旭遠遲疑了一下，就用火柴點著了床頭的煤油燈。

  煤油燈是用衛生所裝藥的瓶子改造的，點著之後，一燈如豆，也只是能夠照亮桌子周邊的位置。

  程旭遠借著燈光，將自己的草稿本拿了出來，接著寫《明朝那些事兒》。

  一年多的功夫，《明朝那些事兒》已經寫到了結尾的部分。

  現在《今晚報》那邊，頻頻給程旭遠寫信，希望這本書完成之後，和程旭遠再次合作新的作品。

  而且還表示，只要稿件質量好，可以按照《明朝那些事兒》的標準給稿費。

  不過對於這種提議，程旭遠並沒有立即答應。

  鋼筆筆尖落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音。不知不覺之間，程旭遠就陷入了寫作的專注中。

  突然，程旭遠覺得身邊好像有人，下意識的扭頭一看，就見方玉晴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站在自己的不遠處。

  「你怎麼進來的？」程旭遠愣了一下問道。

  「你房門沒有關，我就進來了。」方玉晴道：「我有點睡不著。」

  程旭遠將手中的筆放下道：「那咱們聊會天吧，我剛剛也是有點睡不著，就寫點東西。」

  方玉晴湊到程旭遠身邊，拿過他寫的稿子看了兩眼道：「你的《明朝那些事兒》，是不是要寫完了？」

  「差不多要寫完了，還真是有點捨不得。」

  方玉晴笑著道：「我也有點捨不得，不過寫完也好，省得你大晚上還趕稿子。」

  「對了，前兩天我們宿舍里，大家都在談論畢業之後的事情，你畢業之後真的準備讀研嗎？」

  程旭遠對於這個，倒也沒有隱瞞，他笑著道：「工作就是為了掙錢，我覺得，我讀研也不耽誤掙錢。」

  方玉晴皺了皺好看的鼻子道：「你就是得瑟，這話咱們兩個說就行了，你可別在外面說，要不然別人不高興。」

  看著一副擔憂模樣的方玉晴，程旭遠笑著道：「放心吧，我這話也就是說給你聽。」

  「你呢，畢業後你還準備上學嗎？」

  ……

  兩個人坐在床頭，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起來，從學校的生活，一直聊到了未來的打算。

  在這聊天中，程旭遠覺得很是放鬆，不知道怎麼，那怎麼都不來的睡意，就無聲的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旭遠感到有什麼東西，刺激著他的鼻孔，他睜開眼睛，發現是長長的頭髮，在他的眼前飄來飄去。

  愣了一下的程旭遠，這才發現，頭髮是方玉晴的。

  此時的方玉晴，就躺在他的面前。

  從輕微的呼吸中，程旭遠感到方玉晴睡得挺熟。

  他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發現陽光已經透過窗欞，照進了屋子裡。

  院子裡，此時更是有了腳步聲。

  昨天晚上和方玉晴閒聊，兩個人聊著聊著，居然睡著了，這……

  看著睡著的方玉晴，程旭遠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他拿起毯子剛剛給方玉晴蓋了一下，就見方玉晴也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方玉晴突然道：「睜開眼就能看到你，真好。」

  聽到這話，程旭遠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柔情。

  不過就在他要說話的時候，方玉晴突然看向了窗外，看向了那照射而來的陽光。

  「天明了！」

  聽到方玉晴的驚呼，程旭遠笑著道：「現在應該七點多了。」

  「你……你咋不叫我啊？」方玉晴有點著急的坐起來。

  程旭遠道：「如果我說，我也剛醒，你信嗎？」

  方玉晴有點尷尬的說道：「我……我該怎麼和你家裡人見面啊？」

  程旭遠道：「咱倆昨天晚上就是聊天聊的太晚睡著了，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啊？」

  方玉晴無奈的揮手道：「這話你相信嗎？」

  看著神色嬌羞的方玉晴，程旭遠突然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真的是天方夜譚。

  兩個人聊天睡著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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