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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走陰城年輕一輩第一人!【求月票】

  第289章 走陰城年輕一輩第一人!【求月票】

  昨日裡聽黑木講述著「走陰城十人」的時候,柳白就已經記下了。

  知曉這走陰城內有哪幾個大家。

  分別是孟太沖的孟家,上官風月的上官家,馬定國的馬家,陶中節的陶家和管彩鳳的管家。

  其餘的幾個多是散人,至於他們有沒有收弟子或是徒孫什麼的,柳白也就不清楚了。

  此刻黑木稍加沉吟,緩緩解釋道:「先前八大家的天驕聯手過來時,可謂是這整個走陰城難得一見的盛事了。」

  「當時走陰城內所有的年輕一輩,基本上都去了。」

  「車輪戰?」

  「那自不是,走陰城內也是選出了八名最負盛名的天驕,與這八大家的天驕交手。」

  黑木說著將手放在石桌上,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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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家孟寬,上官家的上官不敗,馬家的馬傳世,陶家的陶瓷,管家的管中,這五個是城內那幾家的,餘下還有三個……」

  「分別是岳方的徒孫,劍修『披劍』,懸刀官的接任者,小懸官,以及那個公認的年輕一輩最強者,久坐城頭的祈陰。」

  黑木說下來,柳白只記住了最後兩人。

  小懸官和祈陰。

  尤其是這個祈陰,竟然是走陰城公認的年輕一輩第一人?

  「祈陰?」

  柳白聲音疑惑,顯然是對這人極為好奇了。

  「嗯。」黑木微微頷首,「據說這人是老元帥的弟子,也不知真假,反正沒人敢去確認,但的確是和老元帥一樣,始終守在城頭……但也不是真的不下來。」

  「當時八大家天驕過來的時候,她就下來了,還跟柳家柳汝芝交手了一番。」

  「結果如何?」柳白問道。

  「算是不分勝負吧……祈陰將柳汝芝的『時回』都打出來了,再打下去就得拼命了,所以傳火者出手攔下了。」黑木解釋道。

  一時間,柳白對這個祈陰愈發好奇。

  他仔細回想著昨天在城頭上見到的那些人,問道:「我們昨天在城頭上有見到他嗎?」

  「沒,她一直守在南邊的缺口,也就是被稱為西境長城剁肉板那裡。」

  是個狠人……柳白已經能想到他的實力是怎麼來的了。

  怕是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生死之間的大恐怖了。


  見柳白沒說話,黑木就繼續說道:「我估計這次你的對手……要麼是這祈陰,要麼就會是那小懸刀。」

  「你畢竟是柳無敵的後人,若是派出別人與你交手,那就未免有些太過輕視於你了。」

  柳白微微頷首,有些期待又有些興奮,於是他說道:「最好先是那小懸刀,然後再是祈陰。」

  「呵……呵呵。」

  黑木笑容有些僵硬,反正「你是不怕死」這種話,他是不會說的。

  但同時聽到柳白這話,他也有些心情激動。

  少年熱血啊!

  「對了,當時走陰城內的這八人和八大家的天驕交手,結果如何?」

  「五五開。」

  「哦?八大家那邊誰贏了?」

  「準確的說是只贏了三個吧,雷家雷序,黃家黃上觀和胡家的胡說。」

  「胡說還贏了?」

  柳白詫異,他本想說就胡說還能贏的?

  但是話到嘴邊他還是忍住了,不管怎麼,這胡說也是自己的好友,還是八大家的天驕之一。

  實力自然是不弱的。

  而且自己都還捎帶了東西給他。

  黑木聽到這話笑著頷首,「正是,當時走陰城這邊並未太過將胡說放在心上,便讓管家的管中去跟胡說交手,一開始也是壓著胡說打的,沒想到胡說還藏了一手,關鍵時刻翻盤了。」

  「還是強的。」

  柳白點頭道。

  ……

  與此同時。

  這八大家的天驕也都聚集到了一處,兗州黃家的院子裡邊。

  今日相聚的原因自然也就是因為柳白到了。

  「不管如何,柳白畢竟是我們關內來的,和我們算是一夥的,而且……而且……」

  雷序說話間又有停頓,他看著柳汝芝,然後又看了眼鄧嬰,不好怎說。

  胡說一聽,立馬拍著桌子說道:「就是,我柳大哥自然是我們的人,我們這就去尋他,好與他好好說說這城內的情況,那些狗日的肯定會讓祈陰去的。」

  胡說說著就往門口走,石山峰欲跟,但是見到其他人沒動,他也就停下了。

  胡說氣的回頭。

  坐在躺椅上百無聊賴搖晃著椅子的黃上觀見狀,說道:「他馬上就要去吃這接風宴了,我們還是消停點,等他打完再說吧。」

  「至於消息,你覺得他身邊還會缺消息?」


  「黑木都得替他擋酒嘞。」

  聽黃上觀言語,不知什麼時候也剃了個光頭的鄧嬰也是說道:「我昨晚回來的時候,聽魏國的那個三條腿的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雷序問道。

  「他說他在城頭上看見柳白和師卓君前輩了。」

  「他倆?」

  一聽見「師卓君」這名字,在場幾人都打起了精神。

  師卓君可是這走陰城十人之一,真正實力比起來,可是比家主還強,說不定還是自家家主一個級別的。

  再者則是因為……

  走陰城內流傳著一句話。

  「走陰城之美,師卓君一半。」

  意思即是說,這走陰城中的美,一半都在師卓君身上,毫不誇張的說,這走陰城內的男子,誰沒幻想過師卓君當自己的妻子?

  在幾人的注視之下,鄧嬰緩緩說道:「師卓君喊柳白為公子,柳白喊她師姐。」

  「師……師姐?」

  黃上觀立馬就坐了起來,眼神迷茫好似半睡半醒,但是很快就清醒過來了。

  鄧嬰點頭。

  「這師卓君不會是……是柳神的弟子吧?」

  石山峰小聲問道。

  「不是沒這個可能。」雷序回答道。

  「所以說啊,消息背景什麼的,柳白都是不缺的,我們只需要好好看著接下來的這場接風宴就是了。」

  剛剛起身的黃上觀又躺了回去。

  也就在這時,一旁的角落裡邊冷不伶仃的傳出一道聲音。

  「我愛說實話。」

  「雷序在想一會再去一趟城頭,一定要順路從師卓君面前經過,最好還不要去看她。」

  原本剛剛坐下的雷序立馬就站起了身,老臉一紅,然後二話不說就離開了這院子。

  其餘幾人也是作鳥獸散。

  甚至連這院子的主人,黃上觀都跑了,只剩下那坐在角落裡邊的司馬鏡。

  城頭,南邊。

  一襲黑衣,頭戴斗笠的年輕男子正快步走在這城垛之上,每走幾步便是縱身一躍,黑衣飄搖間掠出去極遠,模樣姿態看著極為瀟灑,極為風光。

  原地苦修的走陰人見到他,還在笑呵呵的打著招呼。

  「小懸官又去找祈陰啊。」

  黑衣男子只是朗聲大笑,也並未理會。


  如此一路往南,直至走到了這長城邊緣的斷崖處,這西境長城的小懸官才縱身躍起,遠遠的落到了一個身穿血衣的高挑女子身前。

  這女子端坐在這斷崖邊,俯視著底下的亘古黃沙,雙目出神。

  哪怕身後有人落下,也並未回頭。

  「還擱這看呢?看出點什麼苗頭來沒,準備什麼時候鑄神龕?」小懸官蹲在她旁邊,雙手往前耷拉在膝蓋上,很是隨意。

  「什麼事?」

  祈陰問道。

  「關內又來人了,他們幾個還想要你去打一場,哎。」

  小懸官說著往後一仰,雙手抱住腦袋,以手作枕的躺在這城牆上,還順帶翹起了二郎腿。

  「你不能打?」祈陰問道。

  「我都說了我來,但是他們又不放心,一定得讓你去。」

  祈陰皺了皺眉,還是在問話,「來的是誰?」

  聽到這話,小懸官猛地起身,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柳無敵之子——柳白。」

  「哦?」

  祈陰這才來了興趣,只是讓她來興趣的,也不是柳白,而是柳青衣。

  「他實力怎麼樣?」

  祈陰常年坐守城頭,別說這關內的事情,就算是走陰城內的好多事情她都不了解。

  小懸官沉吟道:「很強,打敗過司馬家的司馬鏡,而且還會鄧家的無源火,柳家的時停,現在柳無敵滅了白家,估計白家的萬炁歸身他也會。」

  「哦?」

  祈陰高高的馬尾搖晃,她緩緩起身,罡風吹拂間顯露出她高挑完美的身材。

  她紅唇輕啟,輕聲道:「地點在哪?」

  「老柳樹,丁字街。」

  「丁字街?」

  柳白看著手裡的信箋,白紙黑字,只是簡簡單單的留下了這三個字。

  「城中的那塊,先前和八大家的接風宴也在那,到時傳火者也會幫忙盯著,出不了事的。」

  剛把信拿回來的黑木解釋道。

  自從白家一事過後,柳白自覺實力也是獲得了一大截的提升,不管是人體還是鬼體。

  但卻一直沒有一場酣暢淋漓的打鬥。

  這次的接風宴正好是個好機會。

  到時走陰城這邊若是派出那小懸刀……柳白只會將其打敗後,再親自走一遭城頭,試試那祈陰的深淺!

  左右離著這接風宴也還有兩天的時間,柳白也不覺得只是這兩天的功夫,他能取得什麼大的突破。


  倒不如在這走陰城內好好逛逛。

  黑木自是依著他的想法來,只是剛起身,柳白就忍不住問道:「前輩,你是經歷了什麼嗎?」

  「公子何有此問?」黑木笑呵呵的回道。

  「你變了。」

  柳白直言,但又沒有直言。

  這也是昨天見到黑木,柳白就想問的問題了。

  先前剛從黑木之墳裡邊出來的時候,黑木是何等的氣派,何等的瀟灑狂妄。

  可現在呢?

  內斂……這只是高情商的說法了。

  低情商的說法就是,沒了那股心氣。

  但只這麼說,黑木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於是這勉強也算是千年老怪物的黑木收起了笑容,止住了腳步,時至此刻,他的右腳剛好踩在門檻上。

  「可能到底是死過一次了吧,知道天資算不了什麼,這世界如此之大,從來就不缺有天資的人。」

  「就像城頭上的那個師卓君,其實當年柳無敵在這走陰城內教過的三名少女裡邊,她的天資是最差的一個……這點草姐應該是知道的吧?」

  小草聽到在說自己的名字,便是探出頭來,點頭說道:「是嘞,當時天資最好的是那個叫做彩雲的少女,所以我見到師卓君的時候才那麼驚訝。」

  黑木說到這,柳白就已經明白他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了。

  所以他笑笑,說道:「放心,等你證道的那天。」

  黑木聽到這話,臉上終於再度浮現出了笑容,他抬手間原本敞開的大門也就合上了。

  柳白來了精神。

  黑木原本踩在門檻上的右腳收回,這一刻,他背後隱隱有著一尊金光閃耀的身形現世,但只是剎那間就又隱匿其體內。

  他微笑道:「顯神於我不過一念事。」

  「哦?」

  「我在等。」

  黑木雙手攏袖看向西邊,「等下一次邪祟攻城之日,我會托老元帥幫忙照看下公子。」

  「你呢?」

  「我啊。」黑木眼神當中露著自信的笑容,「殺王座,證我道。」

  「牛皮倒是震天響。」柳白大笑著把木門推開,大踏步走了出去。

  黑木老臉一紅,欲要瞪眼,但很快又收斂了情緒,跟在柳白身後離開了。

  走陰城內的生活好像總是單調的。

  沒那麼多的勾心鬥角。


  有祟殺祟,沒祟的時候要麼是在城頭苦修,要麼則是在酒肆里喝酒。

  終日大醉不醒。

  畢竟只要醒來就有殺不完的祟,醒來又有何用?

  所以這城中最不缺的,就是酒鬼了。

  柳白走了還沒兩條街,但是見到的醉鬼就有十個八個了,他們好似沒有家一樣,喝醉了往路邊一躺就是了。

  其中有幾個身上甚至還帶著傷。

  柳白走走停停,只覺在這待久了,可能連腦子都會懶得轉了。

  可就當他準備再去城頭看看的時候,卻忽地察覺到幾條街外的一處地方,激起了陣陣陰氣。

  有邪祟進來了!

  「走!」

  柳白聲音落下,黑木也沒遲疑,已是本尊高坐的他一步邁出兩人便是到了近處。

  也就是剛到此處,便是適時見到一道雪白劍光從空中落下,徑直破開這鬼蜮,將那頭【祟】的本體鎮殺其中。

  劍身只是半數沒入地面,餘下的一半還在震顫著。

  而那被釘死的祟也就剎那間化作血珠,散落了一地。

  此時還有走陰人不斷從城中各處掠至附近,錯愕的看著這一幕。

  「有邪祟潛進來了?」

  「什麼手段,又是地底嗎?還是換身進來的。」

  「……」

  聲音議論紛紛,一旁的街道之中則是走出一個頭髮花白的中年男子,他身背一柄劍鞘緩緩走到那柄劍旁,在劍柄上邊輕輕一拍。

  這長劍便飛回他身後的劍鞘裡邊,他也再度朝前走去,離開了這條街道。

  殺死這祟,對他來說就好似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柳白耳邊也是適時響起黑木的聲音。

  「他就是劍仙岳方的弟子,也是那位走陰城天驕劍修『披劍』的師父。」

  「顯神了?」

  「嗯。」

  柳白也沒走,而是在原地又等了片刻,很快便是來了三個穿著火紅制式衣衫的走陰人,三人盡皆都是鑄神龕的實力。

  他們來到此處後,便是各施手段在這附近仔細勘察了一番。

  不多時便是得出了結論。

  這次的邪祟並非是從城外進來的,而是住在此處的這個名叫「林一」的走陰人,自身靈性高過氣血太多,壓制不住,從而化作了邪祟。

  「竟然是他?」


  黑木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認識?」柳白問道。

  「不認識,但是好幾次喝酒的時候,都聽見過他的名號,是個殺邪祟不要命的人,每次邪祟攻城的時候,出城殺祟的走陰人裡邊,必定有他。」

  黑木說話間,其餘走陰人聽到這是林一之後,好些人都上前在這片舊土上邊傾灑著酒水。

  他們自己一口,地面一口。

  他們喝了,林一也喝了。

  柳白正欲離開,一道身影卻是落在他身旁。

  黃上觀一摸臉,長吐了口氣說道:「真他娘的操蛋的地方。」

  「嗯?」

  柳白抬頭看向他,眼神有些疑惑。

  黃上觀心情很煩躁的說道:「上次邪祟襲城的時候,我就是和這林一一塊聯手出的城,也算是共生死了,沒想到這才多久,連酒都沒來得及一塊喝上一場,這人就已經沒了。」

  「看開點吧,每次邪祟襲城之後,這城裡都得死去好些人。」

  旁邊一個頭髮斑白的女子見到黃上觀如此煩躁,還出聲安慰解釋了句。

  柳白就這麼看著這一個個走陰人上前灑酒,如果這林一沒死的話,今天恐怕得是喝個伶仃大醉了。

  只是看著這一幕,柳白總覺得哪裡不對,覺得哪裡少了些什麼。

  恍惚間,他忽地心中一動,算是知道為何了。

  走陰城裡的走陰人,寄託哀思的方式,好像太過少了些。

  竟是連最基本的燒香紙錢都沒有。

  原先柳白還想著來了這走陰城中,會不會沒什麼事做,如今倒是好了,可以重操舊業。

  在這走陰城裡開一間香燭鋪子,也算是沒有忘本。

  算得上是繼承家業了。

  嗯,店名就叫做《紅燭鋪子——走陰城分鋪》。

  說干就干,正好借著這兩天的空閒時間,可以將這走陰城好好逛上幾圈,最好將這位置敲定下來。

  見著柳白就要離開,黃上觀連忙跟上,小聲說道:「柳白,你準備好了沒,有人見著小懸官今早去城頭找了祈陰。」

  「到時跟你交手的,大概率也會是她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盡力就是了。」柳白倒是看的很開。

  黃上觀見柳白如此輕鬆,也就放下心來不再多管了。

  「放心,到時我們幾個都會來給你加油助威的。」黃上觀嘿嘿笑道。


  柳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回頭多看了眼。

  他雙眼微眯,調用了一絲元神之力,在他的視野裡邊,這黃上觀好似在……酣睡。

  想開店這事,柳白也沒跟黑木說,只是讓他領著在城內閒逛了兩天。

  基本上將所有的地方都走了個遍。

  最終柳白也的確是選中了三個位置,待定,畢竟兩天時間一過,有個更為重要的事便是擺在他面前了。

  接風宴的時間……到了!

  是日,柳白早早的便已經起了床,黑木則更是,直接就是一宿沒睡了。

  他坐在院子石桌旁,身邊還放了本書,像是在推演著什麼。

  見著柳白出來,他不動聲色的收起,笑吟吟的說道:「怕是就你這個正主去的最遲了。」

  「嗯?這麼早?」

  柳白抬頭看向東邊,這天都才泛起魚肚白吧。

  「好些看熱鬧的,昨晚就已經在那等著了。」

  柳無敵的子嗣和走陰城年輕一輩的第一人之間的比拼,這在生活向來單調的走陰城裡邊,無異於一場盛事了。

  那些連喝酒都能喝出花來的走陰人,怎麼能錯過這好機會?

  「那就讓他們再等等吧。」

  柳白打著哈欠去了廚房。

  半晌,收拾妥當人也精神了的柳白才和黑木出來,只是前腳剛出來,後腳他就發現這院子外邊竟然蹲了倆人,一左一右,好似倆門神。

  都是老熟人了,左邊的是胡家的胡說。

  右邊的是黃家黃上觀。

  倆人見著柳白出來,立馬站了起來,黃上觀吐掉嘴裡的棗核,「你可算起來了。」

  「你倆也一宿沒睡?」

  柳白朝著西邊的街道走去,一邊問道。

  「睡?睡什麼,那麼大的熱鬧總得湊湊的。」黃上觀搓著雙手,嘿嘿笑道:「柳白啊。」

  「你說。」

  黃上觀和胡說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黃上觀問道:「你和祈陰這一場打鬥,你有幾成的把握呢?」

  「沒打過,不清楚,你問這個做什麼?」

  柳白覺得他問的蹊蹺。

  胡說張嘴就想說,但黃上觀看了他一眼,他就又閉嘴了。

  黑木見狀笑道:「多半就是下注了,下的還不少。」

  「嘿嘿,還是黑木前輩了解我們。」胡說不好意思的笑道。


  被拆穿後,黃上觀也不藏了,雙手一攤說道:「沒辦法啊,這走陰城實在太無聊了,太寡淡了,什麼樂子都沒有,只好下注小賭一下了。」

  「又是阿刀開的盤?」黑木問道。

  「那必然,除了他那個不要命的,沒別的人敢。」

  據說原先這走陰城內也是有人開賭坊的,但是自從老元帥親自滅了一個賭坊後,走陰城內就再也沒有過這地方了。

  如今也就阿刀,遇見有什麼大樂子的時候,會私底下聯繫一些和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私底下開個盤,事了即散。

  老元帥知道嗎?

  肯定是知道的,這城裡就沒有事能瞞過他。

  「賠率多少了?」柳白好奇道。

  說起這話胡說就有些來氣,「那些瞎了眼的,大哥你的賠率都到二了,但是那祈陰的還不到一。」

  「那你買了誰的?」柳白問道。

  「他買了祈陰的,也買了你的,你的話他只買了一百枚血珠子,但是花了五百枚血珠買祈陰贏。」

  黃上觀賣隊友賣的那叫一個快。

  胡說大怒,指著黃上觀大罵道:「你這缺心眼的不也一樣,我本來說買三百枚的,是你硬要買五百。」

  「大哥,都是他蠱惑我的,本來我都是想買你的。」

  柳白看著他倆斗,也不生氣,只是好奇道:「祈陰真的有這麼強?」

  說起這事,胡說就有些縮頭縮腦了,但柳白目光就始終落在他身上,他只好回答道:

  「大哥,你上次是沒見祈陰跟柳汝芝交手,雖說她倆是打了個平手,但實際上真要生死廝殺的話,柳汝芝是肯定打不過她的。」

  柳白笑笑,「這樣啊,看來我是真得盡力了。」

  只是柳白知道這事後,就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黑木,後者適時露出個疑惑的表情。

  柳白悄無聲息的張開了右手的手指,五指張開。

  黑木瞥了眼,微微頷首,全程兩人都是無聲交流,只是黃上觀好似察覺到了一絲什麼,目光在兩人身上游離了剎那,但也沒多問。

  不知者只有胡說。

  等著柳白來到這走陰城中間的丁字街時,才知道這盛況有多大。

  天上地下,街頭屋頂,反正能站人的地方是都站了。

  「我滴個乖乖嘞,這是整個走陰城的走陰人都來了吧。」

  黃上觀剛過來見到如此場景,也都忍不住感嘆道。

  雷序幾人則是被一片龜甲托著,飄在半空,見到黃上觀兩人過來,在招手。

  胡說臨走之前還朝著柳白鄭重說道:「大哥,你可一定要加油,給我們關內人長長面子啊!」

  說完他才和黃上觀一塊去往了雷序他們所在的那片龜甲。

  柳白聽到這話才明白什麼,旋即目光掃去看向了這些圍觀之人,他們的目光也都盡皆落在自己身上。

  大部分都是在以看樂子的目光在看待自己,但也有少部分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多了一絲熱切和激動。

  他們大多年輕,臉上也帶著一絲不甘的情緒。

  想來都是一些來自關內的年輕人了,柳白也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還背負了這樣一層責任。

  「祈陰已經到了,師卓君也到了此處,那我先去尋阿刀下注了。」

  柳白耳邊響起黑木的聲音,他微微點頭。

  黑木化作一道黑芒離去,柳白則是轉過這丁字街的街口,在前邊的街道中央,看見了一個穿著血色長裙的高挑身影。

  她身後背著一柄桃木製成的法劍,除此之外,再無一絲掛飾,就這麼雙手環抱胸前看著柳白來時的方向。

  最後緩緩把目光落到了柳白身上……有些錯愕。

  似是驚訝於柳白的年紀和大小。

  她都已是成年人了,柳白卻還跟個十一二歲的小孩一般,一時間甚至讓她有種以大欺小的感覺。

  「你就是柳白?」

  祈陰皺了皺眉,有些不太確信的問道。

  「是我。」

  柳白停在了離她約莫四五米的位置。

  「你確定要現在打麼?你要覺得不妥的話,我能等你十年後再來,只是這十年……你在成長我也在成長。」祈陰很是正式的問道。

  柳白聽到這話也就對這初次見面的祈陰有了一絲好感,至少,這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不必,現在你打不過我的話,十年後更是打不過了。」

  柳白很是大方的擺擺手,頓時惹得四周圍觀的好事者大聲叫好。

  祈陰嘴角微微翹起,「一樣。」

  一念至此,兩人目光對視間,盡皆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打便是了,哪來的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剎那間,一股極強的氣旋便是從祈陰身上散發而出,整條街道瞬間激起灰塵無數,眼見著這好些房屋都要被掀翻。

  天幕之上倏忽出現一抹火紅身影,其只一出現,整條街道就再度恢復了平靜。


  柳白微微抬頭,看清了那就是傳火者的身影。

  「放手廝殺便是。」

  傳火者低沉的嗓音從天幕之上傳下,響遍了整個走陰城。

  祈陰緊接著說道:「神座以下的,都閃開些,省得死在這了!」

  「不太安穩的神座也走吧。」柳白背負著雙手,微笑的看向四周。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倆瓜娃兒到底有多狠,口氣這麼大!」

  一個本尊高坐的男子都大笑著離開去往了城頭,遠遠觀望。

  其餘神龕和修第二命的走陰人更是遠遠避開,只有一些神座,進退兩難。

  反正也都提醒過了,再不走死在這,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圍觀人群做鳥獸散,柳白也就適時點起了火,這次不再是那無源火,而是他自己的本命之焱!

  三盞金色命火從其兩肩還有頭頂燃起。

  反觀對面的祈陰,身上燃著的卻只是幽藍色的本源之火了,但她也沒什麼驚訝,更沒畏懼。

  「來嘍。」

  柳白微笑著單手掐訣,身形「嘭」地一聲輕響,轟然炸開。

  金色命火起,野火焚燒而去。

  剛去找阿刀下完注的黑木回來,身形飄居天外,看著柳白所化野火,臉上露出了笑容。

  直至此時,天幕更高處的那傳火者身形落下,來到他身邊,說著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言語。

  「你覺得誰贏?」傳火者問道。

  黑木伸手指著那團金色的野火,「他。」

  「哦?為何?」

  「因為他學了我的法門。」

  黑木摸摸下巴上邊並不存在的鬍鬚,嘚瑟笑道。

  地面,祈陰看著飛撲而來的金色野火,身形微微側開,右腳後撤一步,身形做弓步,旋即左手單手豎起放在身前。

  輕斥一聲。

  「開!」

  剎那間,她七竅燃火,遍金色,場面駭然。

  再一抬頭,眉心更是生出了兩道金色豎紋,好似……神人。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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