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我也是豬(加更三合一)
第552章 我也是豬(加更三合一)
仙人仙子們在前方引路,領著他們緩緩前行。
陳易沿路覽視。
花草鮮美,落英繽紛,這一句足以勾勒桃花源的景色,但卻難以勾勒眼前的真空家鄉。
遠處群山鎖在彩霞中,他們正被簇擁著先後穿過天然小路,道路兩側圍繞著村落種著一片不知名的樹林,垂落的枝葉泛著朝霞的淺金,望去像千萬匹軟煙羅懸在枝頭,那些仙子似的男女們把這叫做彩綃林。
溪水從坡頂蜿蜒而下,水底鋪著卵石,赤紅鯉魚從落花底下游過,兩側野花開得正盛,粉白花瓣飄到水面上。
一切都美得如似仙鄉之景,無怪乎老聖女說這裡,便是白蓮教追尋的真空家鄉。
陳易和東宮若疏被引到一處天然而成的園林之中,哪怕殷惟郢一路上興致缺缺,望見水榭樓台、雕樓畫棟,仍舊不住驚嘆出聲,她生長王府,而後長居太華山,怎樣的美景沒見過,然而,眼前有一種美,從局部乃至整體都渾然天成,幾無缺陷,難以言述,無法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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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男女簇擁著二人到亭子上坐下,接著便有一仙子亭下撫琴,琴音裊裊。
亭間初有清雅絕塵之感,人一多起來,便似嘰嘰喳喳的群鳥入林,彼此簇擁環繞,繁花似錦間猶覺溫馨。
他們給陳易和東宮若疏留足了空間。
陳易不明就裡,只是暗暗警惕,面上仍舊不動聲色。
那為首的女子做開場白道:「你們是不是想知道我們是誰?我呢…沒有名字,這裡的人都沒有名字,只有法號、道號什麼的,我的道號叫彩霞……」
接著,這彩霞仙子便把場上眾人都介紹了一遍,陳易安靜傾聽,接著訝異地發現,這裡的人不是叫彩霞、就是叫煙雲、翠葉……儘是自然間景物之名。
待他們都一一介紹完後,陳易也簡單介紹了下二人的名字,旋即迎來一陣沉默,彩霞仙子便道:「是不是我們太過熱情,驚到你們了?對了,你們有什麼想問的?」
陳易略作沉吟,正思索著,一旁的東宮若疏忽地道:「這裡是…哪裡?你們為什麼在乎我們是不是一對?」
前面那句不是重點,後面那句才是殷惟郢的困惑。
「這裡沒有名字,誰也不知道名字。之所以在乎你們,」彩霞仙子接著說著,她眼睛有點發亮,「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不好嗎?」
殷惟郢心頭一跳,
有情人終成眷屬,自然是好的,可萬一這人是個女人都有情呢?
那豈不是分成十幾二十份,你一份我一份?
女冠恨恨地想,不過她一顆仙心,自不能這麼極端,如此說來,還是除她以外的天下有情人,都不成眷屬為好。
她於是懵懵地道:「聖人不是說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這是禮法呀。」
「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你嫁個不喜歡的,那又能怎麼辦?」彩霞仙子帶笑反問道。
自然是我來終成眷屬,你來媒妁之言……
殷惟郢暗暗道,她巴不得東宮若疏依父母媒妁嫁娶,而不是跟陳易私定終身,但這點腹誹不能說出口。
「兩人要成眷屬,全憑兩人真心啊,」說著,彩霞仙子狡黠一笑,問道:「你們有真心嗎?陳公子,你是真心喜歡東宮姑娘吧?」
殷惟郢斜斜地看著陳易,眸光愈發黯然,短短半年不到,他便已為其守孝,何其情深意篤,她這大夫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陳易嘴唇微嗡,正欲開口,彩霞仙子抬起手指,繞了繞道:「不要撒謊,我們看得出來。」
陳易眸光微斂,不知這群男女是真看得出來還是刻意唬人,於是他不置可否道:「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就成了。」
「真的?是有還是沒有?」彩霞仙子緊追不捨。
「不知道…可能沒有吧。」
沒有?
沒有!
殷惟郢乍地眼睛發亮,偏偏還要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愕然道:「沒有嗎?怎麼會…沒有呢……」
東宮若疏看上去一副被欺騙了的模樣。
她生得本就極美,不下這群仙人仙子,更極具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樣韻味,這般表情看得眾人不住輕嘆,委實可憐可愛,見此,殷惟郢收斂了下臉色,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惹人憐愛。
但為時已晚,已有人道:「這麼好的姑娘,你怎麼能不喜歡?」
「我見猶憐啊,便是我見…猶憐。」
「陳公子也不是當真鐵石心腸吧,若是讓人獨守空閨,未免太負心了。」
嘆惋已如蛙聲一片,陳易眉頭輕蹙,側眸瞥了眼東宮若疏,說實在的,如今她沒了那種呆笨的感覺,不再聖質如初,反而似懵懵懂懂的小獸,一點點試探著眼前的世界……
「陳公子當真沒一點喜歡嗎?」有聲音適時響起。
「…可能,有一點吧。」
話音落耳,殷惟郢頓時驚慌,她就是順水推舟,沒想到用力過猛,她咬了咬後槽牙,趕緊操縱著東宮若疏說話。
「有一點…也不算有吧。」她道。
立即就有人起鬨道:「陳公子,姑娘讓你全心全意喜歡呢!」
殷惟郢滯澀了下,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她就是委婉的回絕,這群人是要給她戴綠帽啊!
「我…不要他有。」殷惟郢決定說明白點。
「你瞧,姑娘口是心非了!」
「……」
殷惟郢欲哭無淚。
她恨不得立刻從東宮若疏的身子裡出來,現出真身,這群人簡直是在瞎起鬨,若真東宮若疏在此,不喜歡也逼不得已喜歡了。
幸好,到底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殷惟郢輕吐口氣,如今回顧,她入主東宮若疏之軀,當真是唯仙人可得的妙計,恰好就趕上了這個神秘莫測的地方,不,不是恰好,她冥冥中其實未嘗沒有這方面的算計。
天衍四九,人循其一,道理雖然在此,卻也不是人人都能循得其一。
念及此處,殷惟郢安然自得。
眾人起鬨間,陳易只是苦澀地笑了笑,不知怎麼開口,等慢慢平息之後,他才說道:「我一個榆木腦袋,是不是口是心非,又怎麼看得出來?」
「看出來還不簡單嗎,我們就都能看得出來,也聽得出來。」一位仙人嘴快道。
哦…都是天眼通、天耳通?陳易眸光微斂,根據一直以來的交流情況來看,略作糾正,應該是劣化版的天眼通、天耳通。
彩霞仙子這時拍手道:「人家口是心非,你還不快表現表現?」
「怎麼表現?」陳易一副茫然無知道:「朱子有言,存天理,滅人慾,男女之事還是不能過於親近,夫妻相敬應如賓,舉案齊眉無狎昵,我不明白要怎麼表現……」
殷惟郢很贊同地點了點頭,男女之事,本應如此,當然,斬赤龍降白虎是修道之事,自然別有他論。
眾人都對陳易這副模樣紛紛驚訝,這麼旺盛的陽氣下,竟會是個迂腐君子。
「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公子當真這麼想?」彩霞仙子見他點頭,小心翼翼道:「那只怕公子不知什麼是真的喜歡,既然如此,公子何不親個小嘴,看一看本心?」
殷惟郢:「?!」
親小嘴都來了!
這些男女怎麼這般放浪,半點不知禮義廉恥,白白費了一副仙人模樣!
殷惟郢暗罵不已,若自己本尊在場也就罷了,可是這是東宮若疏的身子,而且…自己的元嬰還在裡面,這、這又算什麼?
話雖如此,她卻不能翻臉,只能做出一副畏畏縮縮的害怕模樣,搖頭拒絕,可在這種時候,放誰人眼裡,這都是夫人的口是心非,何況陳易還是她相公,便接連起鬨。
陳易瞥了殷惟郢一眼,做出一副優柔寡斷的模樣,有些發抖地親了上去。
熟悉的觸感襲來,猝不及防下,殷惟郢下意識就膩了過去。
緊接著她瞪大眼睛,馬上回過神,這根本不是她的身子,趕忙推開陳易,往後縮了幾尺。
陳易無奈苦笑道:「看吧,就是這樣。」
「姑娘分明是喜歡的呀,一開始都靠過去了。」
「對啊,害羞罷了,我這年紀也怕羞。」
「本就是天生一對,只是礙於禮法不敢親近。」
這群仙人仙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仿佛鄉間八卦來八卦去的男男女女,溫馨的氛圍下,陳易眸光微斂,一時想到這是東宮姑娘初吻,又莫名想到,如果笨姑娘知道,肯定會反問「初吻是什麼?」。
念頭只是一閃而逝,經驗豐富的陳易幾乎沒有悸動,只是冷靜地觀察這些人的種種反應。
不像是口蜜腹劍,
更像是無憂無慮。
煉魔淵裡怎會有這種地方,哪怕這裡真是老聖女口中的真空家鄉,又為何會出現在煉魔淵裡?
陳易不明白,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殷惟郢瞧著這些人熱熱鬧鬧,似是分享甜果糕點的景象,心裡莫名其妙的不是滋味。
她跟他自然是金童玉女,可是這身子,這身子不是…
咚!
遠處傳來清越的鐘聲,聲浪隨風湧入林中,樹上繁花紛紛飄起,朦朧光暈下,如下一場花雨,灑滿一地。
這時夕陽西下,橙黃的色彩蓋住遠方迭嶂重巒。山巒的輪廓像霧氣一般,這是美在隱晦的景象
「時候到了,該回去了…」
彩霞仙子站起身來,琴音也隨之止歇,他們肩上的紛紛繁花,又落了一遍,
「你們隨我們來吧。」
…………
這一回,陳易拉著東宮若疏,無意間拖慢腳步,走在隊伍的最後面,仔細打量觀察周圍的畫面景象。
眼前不是某種幻境,否則以天眼絕對能看出來,這裡必然是某處真真實實存在的空間,然而,陳易仍覺眼前景象如夢幻泡影。
「這裡真是真空家鄉?」陳易以心聲沉下去問。
老聖女緩緩回應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白蓮教想要去的地方…就是這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老聖女的回答含糊不清,陳易不由又問。
老聖女這一回說得清楚:「字面意思,這裡不一定真是真空家鄉,但是…白蓮教徒們把這裡當作真空家鄉。」
陳易恍然有所頓悟,白蓮教本就是一個極其雜糅愚昧的魔道邪教,如今連他們背後的神祇,都極有可能是不是他們的神,而是楚地的神,把這裡當作經文裡的真空家鄉,也不無可能。
那麼也是不是說,白蓮教聖子們領精銳進入煉魔淵,真實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這個地方?
他腦海一下掠過許多推測,思緒不停。
東宮若疏緊緊跟在身後,像是怕走丟了一樣,也不四處亂看,殷惟郢不是對這裡毫無好奇,只是眼下她心緒不寧,萬般滋味交融成苦澀。
腳一踢到石子,她一下失去平衡,可還沒踉蹌幾步,一隻手便及時扶住了她,她回過頭,便見他溫和的笑臉,「沒事吧。」
「…沒事。」
「我們並肩走……」
東宮若疏沉默了良久,頭顱低垂著,像是有話要說,陳易目不斜視,耐心等候。
小路氤氳霧氣,遠處鳳閣龍樓仍遠在天邊,一路穿行彩絲雲羅間,玉樹瓊枝一派迷離,理應叫人目不暇接,東宮若疏卻眸光撲閃,在這如露似電的景色里,似乎註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良久後,她輕聲道:
「你好會照顧人啊。」
陳易微微頷首,柔聲道:
「我從小就很會照顧,別人都這麼說。」
「…別、別人?」
她語氣有些訝異,又有些確信,這像是關乎她真正想問的問題。
眼下前路迷離,情況詭譎,還沒有定數,陳易不願徒生風波,他最知女子吃醋起來是多麼嚇人,這時再來個修羅場,只怕寸寸是血。
「也沒有別人,就是家裡人而已。」他道。
「哦……」
她頓了頓,小心翼翼問道:
「你沒跟別人成婚吧……」
「沒有。」
陳易迎著她懷疑的眼神,眨了眨眼睛道:
「絕對沒有。」
東宮若疏一下不言語了。
好一個絕對沒有!
氣、怒、嗔、厭…種種情緒雜糅席捲上來,黃昏氤氳著薄霧,她的手腳一陣冰涼,卻強作鎮定,眼角酸澀起來,心頭很緊,像是聽見蠟燭熄滅前嗶嗶啵啵的聲音……
陳易沒有回頭,不知她在想什麼,只是發現她腳步更慢了,許是矜持。
她有話要說,那近處的男男女女,雖不回頭,卻似福至心靈,並無聲音,小路落英滿地,為二人空出一派溫馨安寧。
深藍色的天空,橘橙似的棉花雲真美,仿佛孩子長雙翅膀飛上天,拿蠟筆塗出來似的。
「陳易你…真的喜歡我嗎?」
黃昏里,純情的少女鼓起勇氣終於問了出口,莫名其妙,陳易輕輕悸動了一下。
他還能回答什麼呢。
「…真的喜歡。」陳易目不斜視。
東宮若疏停了一停,努力將嘴角顫顫勾起。
她笑了,可是笑得很傷心。
陳易心頭莫名一黯,沒來由地有些愧疚。
殷惟郢抽了抽鼻子,目光閃過一點晶瑩,這時,陳易也聽見了身後的吸氣聲,東宮若疏的眼角有滴淚水緩緩滑落,
「你…怎麼哭了?」
「哭了?」
她後知後覺地拭去眼角的淚水,以叫人心碎的聲音道:
「我好感動,所以哭了呀…」
陳易莫名其妙有點心酸,只是神色平靜,說出溫柔的話,
「哭一會吧,我等你。」
她再也繃不住,淚水如珠串般滴落下來。
…………
彩霞仙子等人把陳易領入村落之中,說是請他們先住一晚,陳易一抬頭,瞥見遠處田壟間臥著巨瓠,個個大如車蓋。
有男子以木勺敲開一瓠,內里雪白稻粒簌簌傾出,不需碾磨便粒粒晶瑩,街巷間有女子走過,陳易的目光隨之望去,便看見田地間涌著泉水,醇厚的酒香氤氳如霧,飄蕩過來。
一切行為都極其自然,一切景象都莫名詭異。
「粗茶淡飯,不值一提。」
彩霞仙子轉過屏風,便把飯食和酒水送到面前,發覺陳易的目光,便道:
「公子想的不錯,就是從那些地方取來的。」
陳易從她的反應中捕捉到什麼,問道:「有別人也造訪過這裡?」
「嗯,時不時就有人闖入這裡,有的凶神惡煞,有的和顏悅色,」彩霞仙子頓了頓道:「還有的瘋瘋癲癲,說什麼『真空家鄉』之類的傻話。」
「瘋瘋癲癲?」
「公子莫怕,那些人都被清理出去了,不會礙到公子你們。」彩霞仙子似乎不願多談,接著道:「不打擾了,你們慢慢享用,我們明天再來,對了,到時天子可能也要來見你們。」
天子?
陳易疑惑道:「你們這裡有…皇帝?」
彩霞仙子莞爾,遙指向窗外遠方,陳易隨之一望,就見平原盡頭一座白玉台閣。
「聖天子就在那裡,不過已經三年沒上朝了。」
話音未落,外面便有人催促她回來,似是提醒,彩霞仙子嫣然一笑,而後退了出去。
夜幕降臨,這處民居里,僅剩陳易和東宮若疏二人。
東宮若疏早早便回了房,說是太累了,想要歇息,陳易沒阻攔,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他發現這東宮姑娘體內的未知存在也不是那麼危險。
他也覺得疲憊,但不能歇息,回憶起從之前到現在的所見所聞。
彩霞仙子嘴裡瘋瘋癲癲的人,無疑就是白蓮教了,看來他們之前來過,而且被趕了出去,也即是說,真空家鄉的人跟白蓮教不是一夥的。
可這並不意味著不危險。
若是這些仙人仙子是白蓮教的還好,陳易便能夠以此判斷許多事,而眼下反而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這些人為什麼會為一對夫妻的到來又驚又喜,這麼看重,總不會是為了開impact吧?
而且,這裡有天子…應該就是這裡的主人。
「老東西,她嘴裡的聖天子…是什麼?」
「你問我,我還想問她。」老聖女冷呵了兩聲道:「我只是在古籍里看到過這地方,但可從來沒來過這裡。白蓮教把這裡叫做真空家鄉,而古籍里,它有另一個名字…」
「是什麼?」
「和神國。」
陳易垂下眼眸,把這三個字記入腦海,又連問了幾個問題,但老聖女也不清楚。
眼下若想要繼續尋到線索,也只能等明天,看看能不能見到所謂的聖天子再說。
陳易吐了口氣,沒有去動桌上的食物,見天色已晚,轉身走向臥房。
東宮若疏坐在床邊,一副侷促的模樣,抬眼見陳易走進來,又飛快地垂了下去。
「這裡也沒客房。」說著,陳易解下衣衫道:「將就下吧。」
寸寸衣衫剝落,他僅著便衣,這一幕何其熟悉,落到眼裡,殷惟郢咬了咬牙,無意識已呼吸急促起來。
許久未見,她忽然很想斬赤龍,歇斯底里地斬一回赤龍也好,好叫她沉淪中把他的話都忘掉。
他已慢慢走近過來,想著,心火湧起,殷惟郢已燥熱難耐。
陳易從她身邊鑽過,一下便睡到床最裡面,撲地蓋上被子,直接睡大覺。
「我睡了。」
殷惟郢愣了一愣,
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陳易。
他這是……不行了?
殷惟郢心底一慌,急忙掐指一算,呼地鬆了口氣,而後又不住狐疑了起來。
這是為什麼……
平日裡陳易如何好色,沒人比殷惟郢更清楚,他對她何其眷戀,哪怕彼此爭鋒相對時,亦沉湎於她的身子,眼下竟然就這麼睡了?
殷惟郢不可思議間,耳畔便傳來問話:「你不睡嗎?」
念頭不過一瞬,殷惟郢這會真是有些懵懂了,她慢慢躺了下來,不一會後,耳畔邊傳來他細微的鼾聲。
他真的睡下了,殷惟郢從來知道。
於是,女冠更百思不得其解了。
…既然是夫妻,他為什麼不碰東宮若疏?以他的性子,不是該早就玩了個遍麼?
念頭浮過間,殷惟郢想不明白,連榻上的東宮若疏也隨之翻來覆去,忽地,一點點酸痛上涌,她發現腿根有點…打不開來……
莫非?
殷惟郢滯澀了下,手慢慢被褥下探去。
咦?
還是個雛?
像是驚雷炸響了沉悶的天空,殷惟郢先前黯然的眸子千般思緒交錯,大起大落間,瞳孔終於一停。
也即是說…
還沒進行到那一步?
剎那之間,殷惟郢胸腔鼓起,似有千言萬語,但牢牢按住,不能說出來,她指尖顫抖,輕輕按壓,思忖著他的表現…好像有一點點不自然。
也就是說…
他、他都是在…演的?
殷惟郢瞳孔微縮,短短一瞬間,許許多多的畫面勾勒起來,如走馬觀花般掠過,最後駐足到往日情深之處,他那時跟陸英並肩而坐,見她哭泣涕零,輕輕把豬臉戴到面上……
她那時就誤會了女冠深深吸了口氣。
心底一顆大石放下。
她慢從懷裡摸出熟悉的豬臉,戴在面上,
「原來,我也是豬呢」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