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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意外

  第99章 意外

  巴甫洛夫把手中的表交給葉戈羅夫:「按照這個次序登車,勞工營和鐵路工人會幫助我們固定坦克和重炮。」

  說完他轉向王忠:「准將的指揮車廂在1號車廂,緊貼著防空車廂。」

  王忠:「我沒看到有客車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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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甫洛夫微微一笑:「是沒有,你的車廂人少,還有桌椅和床鋪。」

  ……好像也可以接受?

  王忠倒是挺想試試看睡稻草的,畢竟未來還不知道要經歷什麼樣的艱苦歲月,提前適應一下也好。

  這時候,他的手突然被人拽住了。

  緊接著大棉襖一樣的東西卷了上來,夜風涼颼颼的感覺一下子跑光了,甚至開始熱了起來。

  王忠大驚,趕忙扭頭看看何方妖孽在啃自己的手。

  是柳德米拉,她把王忠的手臂當抱枕一樣抱起來,昂著臉。

  王忠:「別這樣,都穿著軍裝呢。」

  柳德米拉仿佛沒聽見他的話一樣,說:「你作文明明是零分,還能說得這麼好!」

  小姐你誤會了,王忠想,前面那段以土豆燉牛肉結尾的排比才是我的真實水平,後面那個吊的,是詩人田間最負盛名的現代詩《假使我們不去打仗》……

  所有牛逼的演說都是我抄的啊,別崇拜我,這位小姐!

  王忠因為占用了別人的「成果」而心虛的當兒,柳德米拉扭頭問巴甫洛夫:「一號車廂有床對嗎?」

  巴甫洛夫嚴肅的點頭:「有。但是是比較輕便的行軍床,需要我換堅固的木床嗎?」

  王忠大腦短路了半拍:「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換木床?」

  柳德米拉:「不必了,輕便的行軍床就好。」

  巴甫洛夫:「好的。我們其他軍官就在2號車廂和士兵們擠一擠吧。」

  ???

  王忠正想問怎麼回事,柳德米拉就拽著他往火車去了。

  這個時候,王忠終於意識到要發生什麼,只是這種展開在他的認知里非常的科幻,根本不可能發生,所以前面他一直沒有往這邊想。

  王忠:「柳德米拉!不是說好了等戰爭結束……」

  「叫我柳夏,或者米拉也行!」女孩打斷了王忠的話。

  柳德米拉的暱稱是柳達,而更進一步的愛稱則是柳夏,一般叫她柳夏就意味著兩人已經修成正果了。


  這姑娘今天是要來硬的啊!

  「為什麼啊?這麼突然?」

  「不知道!就是看著伱剛剛演講的樣子,就覺得非今天不可!」

  王忠:「柳德米拉!柳達!柳夏!今後會是非常艱苦的戰爭歲月,讓……」

  「我算過日子了!沒問題的!」

  「哦算過了啊,那……誒?」

  王忠看了眼已經完全停止登車,開始看戲的戰士們,一下子漲紅了臉。

  為什麼這姑娘能在這麼多人面前作出如此主動行動啊!矜持呢?

  就在這時候,王忠才想起來,柳德米拉是個毛妹,以後她會長成能在深山老林里和熊搏鬥的毛子大媽,彪一點這不是挺正常的嗎?

  這麼想的同時,王忠已經被拽進了一號車廂。

  剛進車廂,柳德米拉就反手把他壁咚在悶罐車的牆壁上:「我知道你說得對,我理解。我也同意了!但是你讓我怎麼能忍嘛!

  「那個總是闖禍的弟弟突然變成了……白馬!」

  王忠:「變成了白馬?」

  布西發拉斯?

  柳德米拉:「就是……」

  她也一下詞窮了,想了幾秒大喊:「不管啦!」

  然後她就啃了上來。

  可憐的王忠,沒見過如此科幻如此生猛的展開,他對女生能有多主動的認知僅僅停留在「如果女孩內衣上下是一套的那可能你才是被睡的那一個」這種程度。

  這麼猛的妹子沒見過啊,知識盲區了。

  難道這個地區的妹子都這種行事風格的嗎?那我以後會不會被車軲轆來回碾?——正在被爆炸式反應裝甲來回碾的王忠如此想道。

  王忠:「你至少等開車吧?」

  「不會有人進來的!」柳德米拉說。

  ————

  儒勒914年7月9日0350時。

  運載著王忠和他的部隊的列車緩緩開進距離洛克托夫110公里的撒巴切夫斯基,要在這裡補充燃煤,以及給鍋爐和水箱加水。

  王忠站在一號車廂敞開的門口,望著晨光中的撒巴切夫斯基。

  柳德米拉出現在他身旁,說:「你把軍裝穿好!這樣像什麼樣子,待會肯定有很多戰士下來透氣,他們看到你褲腰帶都沒扣好,會影響士氣的!」

  女孩一邊數落,一邊熟練的幫王忠把衣服穿好了,然後踮起腳尖在王忠嘴唇上吻了一下:「早。」


  王忠還是心不在焉:「早。」

  啊,他想,我未婚妻好棒啊。就是有點太棒了,導致賢者時間延續到了第二天早上。

  柳德米拉轉身去整理自己的銀髮,一邊整理一邊說:「你應該找一個勤務兵,哪有將軍沒有勤務兵的。」

  「好。」王忠心不在焉的應道。

  柳德米拉繼續說:「可惜我是祈禱手,有戰鬥任務,要不然我就自己當你的勤務兵了。」

  王忠:「呃?勤務兵可以是女的嗎?」

  「可以啊,世俗派認為男人能幹的事情,女人理論上都能幹。你之前不也想帶女僕,結果是你父親強行塞了管家老爺子過來。」

  提到「管家老爺子」,柳德米拉的聲音打了下磕巴,然後輕輕嘆息:「老爺子要是看到你現在的狀態,一定會喜極而泣吧。」

  看來這個管家老爺子一直恨鐵不成鋼,王忠如此猜測道。

  這時候列車完成了進站,完全停穩了。

  巴甫洛夫直接從二號車跳出來,伸著腦袋看一號車這邊。

  王忠抬起手揮了揮。

  然後巴甫洛夫大著膽子過來了:「方便嗎?」

  王忠:「方便,怎麼了?」

  「我正要去車站電報室發個電報。一起?我怕我一個人去直接在裡面睡過去,趕不上火車。」

  王忠:「好!」

  他縱身一躍,到了月台上。

  柳德米拉的聲音從車廂里傳來:「你的皮鞋!真是的,多久沒擦了!換下來我幫你擦!」

  說著她把一雙布鞋扔出來。

  王忠只能換鞋。

  巴甫洛夫:「戰場也是愛情之花璀璨綻放的地方,不是嗎?」

  「哼,你還頗具浪漫主義氣質嘛。」王忠揶揄道。

  狗熊身材的參謀長等王忠換好鞋,率先邁步走向車站旁邊的電報室。

  這時候其他悶罐車上的士兵也出來透氣,這幫小伙子看到王忠全都露出別有深意的笑。

  瓦西里直接吹了聲口哨。

  王忠:「對長官不敬,小心被波波夫罰去挑糞!」

  波波夫也下了車,聽到王忠的話就扭頭喊:「你們別光顧著透氣,該放水就放水!別之後尿在悶罐車裡!還有如果昨天的土豆燉牛肉要排也快排!火車要加煤和水,得停半小時呢!」

  王忠:「要停這麼久嗎?」

  「是的。」巴甫洛夫點點頭,「我準備利用這個時間通過有線電報問問方面軍指揮部,我們到了阿格蘇科夫後怎麼安排。畢竟昨天給我們的命令裡面,連我們到了以後駐紮在哪裡都沒有寫。」


  王忠:「也許有人在車站接待我們,就像之前進博格丹諾夫卡那樣。」

  巴甫洛夫沒有回答。

  車站電報房只有個老頭在值班,王忠等人進門的時候,老頭正靠著椅背張著大嘴在睡覺。

  聽到門響老頭才猛的睜開眼睛:「哦,是兩位軍官大人啊!哦,還有一位將軍!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嗎?」

  王忠指了指巴甫洛夫:「我的參謀長要用電報機。」

  「可以。」老頭戴上眼鏡,打開電報機的電源。

  巴甫洛夫開始口述電報內容,於是滴滴滴的發報聲在電報室里迴響。

  王忠則百無聊賴的開始查看電報室牆上的告示板,仔細看那些用圖釘按在木板上的便簽。

  「我昨天放在電報室的咖啡誰拿走了?」

  「失物招領:一根藍色的鋼筆,請失主找彼得領回。」

  ……都是一些雞皮蒜皮的瑣碎事。

  王忠突然覺得,這個地方和平得不真實,仿佛之前的戰爭都是自己的幻覺。

  直到他看到一張便簽:「第54車組集體追悼會於明天舉行,希望按時參加。」

  這張便簽就這麼混在一堆雞毛蒜皮的便簽之中,不認真看根本注意不到。

  果然,這場戰爭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這時候巴甫洛夫結束了口述,鬆了口氣:「接下來就是等那邊的回覆了,希望他們來得及。要是那邊真的忘了給我們安排駐地,那就頭疼了。我希望經過激戰的士兵們至少能睡個好覺。」

  王忠點頭:「嗯。確實。在火車上只有稻草的話,肯定睡不踏實。」

  昨晚王忠倒是睡得很踏實,唯一的問題就是行軍床晃得有點厲害。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都安靜的等待著。

  巴甫洛夫估計是太困了,直接在長椅上靠著椅背就睡過去。

  王忠則繼續觀察著房間裡的一切——這個房間很有生活氣息,除了插滿便簽的告示欄,房間的牆壁上還貼著簡報,還有亂七八糟的其他東西。

  二十分鐘就這麼過去了。

  電鈴突然響起來,發報的老頭趕忙提醒:「兩位大人,火車還有十分鐘就發車了,還是趕快上車吧,免得被拉下了。」

  巴甫洛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王忠:「要不你到一號車廂,用行軍床睡吧!」

  「不,」巴甫洛夫斷然拒絕道,「我怎麼好意思用你們倆用過的被褥。」


  王忠:「可以把被褥扔了,你直接睡硬板。」

  巴甫洛夫想了想:「有道理啊。那就這樣。而且本來我們幾個軍官就該一起擠一號車,輪流休息的。」

  王忠:「那就走吧。」

  兩人便一起從電報室出來,一直回到了一號車廂里。

  柳德米拉已經把被褥全收好了,堆放在車廂的角落。

  不但如此,她還用不知道哪裡弄來的爐子燒了開水,泡好了咖啡。

  王忠的皮鞋好好的放在行軍床下面,表面亮晶晶的,一塵不染。

  柳德米拉擦鞋的手藝是真不錯。

  巴甫洛夫看到咖啡,搖頭:「我現在喝咖啡已經沒效果了,還是讓我好好睡一覺吧。占用一下行軍床。」

  說著他就直接躺在了光板的行軍床上,並且仿佛野比大雄一般的秒睡。

  可能是太久沒睡了,他的鼾聲非常的響亮,欲與汽笛試比高。

  這時候,葉戈羅夫也出現在一號車廂門口:「巴甫洛夫呢?問到我們駐紮在哪裡沒有?嗯?他怎麼睡了?」

  王忠:「發了電報但是沒有回音。」

  葉戈羅夫剛要說話,外面傳來哨音。

  葉戈羅夫趕忙扭頭喊:「快上車!還有五分鐘發車了!快上車!各班班長清點人數,有人沒到就派人去找!快!」

  下完命令,葉戈羅夫再次看向巴甫洛夫:「所以我們還是不知道去阿格蘇科夫該駐紮在哪裡?」

  這時候柳德米拉說:「可以住阿廖沙的莊園啊。」

  王忠大驚:「誰的什麼東西?」

  「你的莊園。」

  我還有這個東西?

  葉戈羅夫擔心的問:「住得下嗎?」

  柳德米拉:「應該行,畢竟兩棟主樓有210個房間呢。」

  幾個房間?

  柳德米拉疑惑的看著目瞪口呆的王忠:「你在奇怪什麼?」

  我在奇怪我什麼家庭啊,有這等潑天富貴。

  等下,我好像是個伯爵來著?伯爵就能有210個房間的大莊園嗎?

  葉戈羅夫:「聽起來不錯,我們也住一下貴族老爺的房子,看看什麼感覺。」

  這時候車站的站長拿著喇叭:「軍官先生,請上車!」

  葉戈羅夫直接抓著悶罐車的門,一用力就爬上來了:「既然巴甫洛夫在這裡睡,那我也來吧。二號車廂太擠了,還是這邊舒坦。」


  王忠還沒回答,蘇芳突然出現,抓著門靈巧的爬上來。

  「我收到了阿格蘇科夫頌詩班的信息。」蘇芳說,「要跟你報告!」

  正好這時候車緩緩啟動。

  「啊,回不去了。」蘇芳吐了吐舌頭。

  柳德米拉把杯子塞進她手裡:「咖啡。」

  「哦,謝謝。」蘇芳點點頭,喝了一大口,「很好喝,咖啡豆磨得很細。」

  柳德米拉:「不是我磨的,我去領爐子的時候,配給倉庫的大媽給的。」

  王忠忽然想起電報房告示欄上的便簽:「我昨天放在電報室的咖啡誰拿走了?」

  這還能連著?

  蘇芳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後可能是燙到了,縮了下脖子。

  王忠:「阿格蘇科夫唱詩班怎麼說?」

  「取消進攻,各部請堅決抵抗,不得後退。」蘇芳說。

  王忠咋舌:「好消息是,上面終於認識到進攻不可取。壞消息是……」

  葉戈羅夫:「還好我們跑得快,不然可能就被消滅在洛克托夫了。」

  柳德米拉則看向洛克托夫的方向:「昨晚那些年輕人必須戰鬥到最後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有巴甫洛夫無憂無慮的鼾聲依舊。

  這是4000月票加更,標題忘了寫了。上午的加更結束,晚上見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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