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神話（財神 下）

  「秋菊，叫小喜子帶人去倉庫取些豚油、豆油………，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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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華偉朝秋菊吩咐了幾句。

  「諾！」

  秋菊立刻彎腰應諾，轉身匆匆離去。

  片刻後，小喜子帶著幾名家僕挑著各種東西來到院中，幾人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放下。

  晨曦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這些東西。

  幾樣物品擺在院中，一口大釜，兩桶清水，一張木案，豚油和豆油分別裝在兩個陶罐中，油質清徹，散發著淡淡的油脂香氣。一盆精鹽放在案上，鹽粒潔白如雪。一堆玲瓏簇積、晶瑩剔透的怪石頭，還有一桶蘭花花瓣，一具石磨。

  晨曦好奇地看向易華偉，問道：「這些東西就能做出你所說的香皂跟香水？」

  「你且看著就是…」

  易華偉笑笑，隨即吩咐小喜子用清水洗淨了大釜。小喜子動作麻利，迅速拿起水桶，將清水倒入大釜中。然後拿起一塊抹布，仔細地擦拭著釜身，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片刻後，大釜被清洗得乾乾淨淨。

  易華偉令人將豚油和豆油按照 1：3的比例倒入鍋中開始加熱，加熱後很快豚油化開，與豆油混合在了一起。油脂在鍋中翻滾著，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易華偉又命人用木錘將鹼石砸成小塊，投入到油鍋中去。家僕們拿起木錘，用力地砸著鹼石。鹼石在木錘的敲擊下逐漸破碎，變成小塊。小塊的鹼石投入到油鍋後開始漸漸溶解。

  小喜子依照吩咐，一面加大火力烹煮，一面拿了個長柄大木勺不停的攪拌。長柄大木勺在他的手中靈活地轉動著，攪拌著鍋中的油脂。油脂在鍋中翻滾著，發出輕微的聲響。

  秋菊探頭向鍋中一看，只見其中油脂浮動，那些扔進去的古怪『石塊』已經漸漸溶解不見，鍋內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有些微微刺鼻。

  鍋中看著還是油，可用木勺攪拌的時候，卻仿佛有極大的阻力，顯然是多了些什麼東西。

  秋菊接過木勺攪動幾下，微微皺眉道：「油變了，就算加上了豚油，也不會這樣粘稠，可是看又看不出多了什麼，是那些小石頭的作用麼？」

  「呵呵，那些不叫小石頭，叫鹼石。」

  易華偉笑了笑。

  天然鹼的成分是碳酸鈉，與豬油和植物油熬煮後，就會產生化學反應，生成肥皂和甘油；後者就是最原始的潤膚油，可以讓皮膚更為潤澤，減少皺紋產生。

  其實做香皂和潤膚油最好是用椰子油，但一時間也不好叫伊蘭去摘椰子，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見火候差不多了，易華偉命人將蘭花花瓣放入石磨，加少量水磨出花汁來。石磨在家僕的推動下緩緩轉動著，發出輕微的聲響。蘭花花瓣在石磨中被磨成花汁，花汁順著石磨的縫隙流出來，散發著淡淡的花香。然後，將其均勻倒入釜中，壓了灶火，又攪拌了小半個時辰，看到鍋中漸漸漾起花色，這才取過鹽來，笑著對晨曦道：「你看清楚了！」

  說完捏起一把鹽，均勻地拋灑在釜中，幾把鹽下去後，油麵上頓時浮起了一層厚厚的膏狀物。

  晨曦看看釜中，再看看易華偉的手，確定真的只是撒了幾把鹽就有如此神奇的變化，不由嘖嘖稱奇。

  易華偉命人攤開一個個長方形的木晾子，將浮在油麵上的膏狀物平攤在晾子中。家僕們動作迅速，將木晾子擺放整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膏狀物平攤在上面。不一時就凝固了，分割成巴掌大小的長方塊狀，赫然就是後世的肥皂。不過其中加入了蘭花花汁，看上去晶瑩剔透，隱現出一種嫩綠色。

  「這就是香皂？用來洗手洗衣？那不是太可惜了？」晨曦拿起一塊蘭花皂，聞著淡淡蘭花香味，有些愛不釋手。

  「來，你試試。」

  易華偉吩咐小喜子打了盆溫水過來，給晨曦示範了一遍。小喜子迅速打來一盆溫水，放在晨曦面前。易華偉將手浸濕，然後拿起一塊香皂，輕輕揉搓著。不一會兒，手上就冒出了好多泡泡。

  晨曦好奇地學著易華偉的動作，卻發現雙手濕過水後，只要握著這東西揉搓幾下，就能冒出好多泡泡來，用水將泡泡衝去，一雙玉手就變得更白更嫩。眼中頓時充滿了驚喜和興奮，仿佛發現了一個神奇的寶藏。

  秋菊也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將雙手浸入水中，然後拿起香皂輕輕揉搓著。隨著泡沫的產生，她能感覺到一種奇妙的變化在手中發生。洗過之後，驚訝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原本有些暗沉的皮膚此刻竟然變得又白又嫩。

  秋菊興奮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滿臉都是驚喜的神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覆看著自己的手掌和手背，確認著這神奇的變化。

  興奮之下，秋菊竟一時忘了規矩，巴巴地跑到易華偉面前伸手給他看。「大人，您看，這……這真是太神奇了。」

  「咳咳！」

  晨曦輕輕咳嗽一聲，斜了易華偉一眼。那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和醋意，仿佛在責怪易華偉讓秋菊如此失態。

  「奴婢該死，請公主贖罪！」

  等秋菊反應過來，頓時面紅耳赤，忙慌張地俯身向晨曦告罪

  「起來罷，你是趙大人的人，跟我告什麼罪？」

  晨曦擺了擺手，語氣中雖有一絲不悅，但也並未真的生氣。剜了易華偉一眼，似乎在責怪他惹出了這場麻煩。

  易華偉笑著走到釜前，捻起一小團白花花的甘油。走回晨曦身邊，輕輕拉起她柔嫩的小手，將甘油塗抹均勻：「洗過手就可試試這潤膚花油了，縱然是夏天，此物也可很快被皮膚吸收，最能滋養容顏，若能每天堅持使用，還可以延緩衰老。」

  「真的？」

  晨曦睜大了如寶石般的眼睛，目光緊緊地盯著手背。微微側著頭，燈光灑在她的手背上，讓被塗抹了甘油的地方更加清晰可見。仔細地觀察著，只見那原本略顯乾燥的皮膚，此刻仿佛被注入了生機，變得愈發滑嫩，仿佛能掐出水來。而那股淡淡的花香，似有若無地縈繞在周圍，如同一個溫柔的擁抱，讓人心曠神怡。

  晨曦輕輕抬起手，放在鼻端嗅了嗅，那花香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讓她的心情瞬間愉悅起來。

  「這應該不是香水吧？」

  晨曦的眼睛靈活地一轉，心中對易華偉所說的香水越發好奇了。不由自主地拉著易華偉的胳膊，微微晃動著，露出小女兒般的嬌憨之態：「那香水到底是什麼樣的呢？好想快點見到呀。」

  「香水製作方法太過繁瑣，得三個月時間才能製作出來。」

  易華偉微微皺起眉頭，想著製作香水所需的精油跟酒精還沒弄出來，笑了笑，說道：「這樣，我給你幾個香方……秋菊，去拿筆墨過來。」

  「諾！」

  秋菊清脆地應了一聲，歡快地朝書房跑了過去。不一會兒，就拿著筆墨匆匆趕了回來，臉上帶著一絲興奮，仿佛在為能參與這場奇妙的製作而感到高興。

  「白芷、川芎、芩草、排草、山奈、甘松、高本行，可以製作香囊，這香氣具有一定的驅蟲、醒腦、安神等功效。」

  易華偉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毛筆，在紙上流暢地寫下這些藥材的名字。

  「薄荷、艾葉、藿香、茉莉花。薄荷和冰片有清涼醒腦的作用，艾葉、藿香可祛濕防疫，茉莉花香氣清新宜人，有助於提神醒腦，讓人在悶熱天氣或睏倦時能振奮精神。」

  易華偉繼續寫下另一個香方：

  「迷迭香、（迷迭香在秦代就已經傳入中國，《本草拾遺》得名迷迭香）柏子仁、遠志、合歡花。迷迭香有舒緩神經的作用，柏子仁、遠志和合歡花能夠幫助緩解焦慮情緒，促進睡眠，可放在枕邊使用。」

  「沉香、檀香、丁香、木香、龍腦香、甘松。將上述材料按照比例混合後，研磨成細粉，加入適量的粘粉，用溫水調和成香泥，然後通過模具製成香丸或者香餅，陰乾後即可使用。此香味道清幽高雅，有梅花的冷香。」

  易華偉寫完最後一個香方，抬起頭，微笑著看著晨曦。將寫滿香方的紙遞給晨曦，笑道：「你先暫時用這個，等香水製作出來再與你說。待我有空，再寫幾個香方與你，你可令人將這些香方製成成品，這東西現在還算稀罕，價格定得越高越好，起碼與金價齊平……，你現在有孕在身，麝香、冰片之類的不要接觸，於身體不好……」

  晨曦微微側著頭，仔細聆聽著易華偉的話語，如瀑的長髮在燈光下閃爍著光澤，精緻的面容上帶著一絲好奇。

  就在這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易華偉和晨曦公主同時轉頭看去，只見呂雉裊裊婷婷地走來。身著一襲淡紫色的長裙，裙角繡著精緻的花紋，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頭髮鬆鬆地挽起，幾縷髮絲垂在臉頰邊，更增添了幾分嫵媚。

  「趙大人又在弄什麼？」

  呂雉看著晨曦，先是微微一愣，忙行禮道：「呂雉見過公主，不知公主在此，多有冒犯。」

  「呂管事不必客氣…」

  晨曦輕輕咬了咬下唇，伸手易華偉腰間捏了一下，隨即淡淡道：「我正與趙大人商量事情，呂管事有事？」

  「太妃娘娘差人送了一封信過來，民女給趙大人送來！」

  呂雉微微彎腰，隨即從袖口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折迭好的白紙。雙手呈上信紙，輕輕瞥了易華偉一眼，眼中有些幽怨。

  易華偉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然後伸手接過信紙，走到一旁看了起來，一目十行地掃了幾眼信紙的內容，隨後便將信紙收起，放入袖中。

  晨曦站在一旁，看著易華偉和呂雉的互動，眼光閃動幾下，開口問道：「太妃娘娘找你何事？」

  「沒什麼，太妃想念父親了。」易華偉笑了笑：「想讓我通融一二。」

  「哦～」

  晨曦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呂雉的目光落在晨曦手中的香方上，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卻又識趣地沒有開口詢問。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公主面前不能太過隨意。

  「這是趙大人給我寫的香方，你若感興趣，抄一份就是了。」

  晨曦瞥了易華偉一眼，朝呂雉微微一笑。

  呂雉心中一喜，連忙行禮道：

  「多謝公主。」

  「呵呵～，不必客氣！」

  晨曦看著呂雉，心中暗自思量。她知道呂雉與趙郎的關係不是一般主僕，從呂雉的眼神中，能看出她對易華偉的感情。想到自己身懷六甲，不能時刻陪伴在易華偉身邊，與其讓他去外面沾花惹草，還不如把呂雉放在眼皮底下好好看著。

  看著兩人湊在一起研究香方，易華偉聳了聳肩，轉身朝後廚走去。

  晨曦懷孕了，得給她做點好東西補補。

  ……………

  「快，快，快！」

  尖銳的呼喊聲在空曠的野外迴蕩，仿佛要刺破那層薄薄的晨霧。

  「都給老子快點，沒吃飯嗎！」

  一位滿臉威嚴的軍尉怒目圓睜，大聲咆哮著。士兵們身著整齊的鎧甲，汗水濕透了衣衫，但他們卻不敢有絲毫懈怠，咬著牙拼命向前奔跑。

  「看看其他人，再看看你，還不快點！」

  另一位軍尉揮舞著手中的鞭子，指著一個稍微落後的士兵大聲斥責。那士兵滿臉通紅，眼神中透露出倔強和不甘，猛地加快了步伐，試圖追上前面的隊伍。

  禁衛軍的訓練已不再只是簡簡單單的隊列訓練，如今開始了體能訓練。黎明，天還沒亮便正式開始了野外二十里的拉練。

  易華偉騎著烏騅馬，在韓信等人的陪同下親臨到了野外拉練現場。烏騅馬不時地打著響鼻，仿佛也被這緊張的氣氛所感染。

  易華偉身著一襲黑色的長袍，腰間繫著一條金色的腰帶，顯得格外威嚴。眼神銳利而深邃，緊緊地盯著那些在山間飛躍奔跑甚至是攀爬、伏地前行的禁衛軍士兵。

  大口喘著粗氣的禁衛軍士兵們在他眼皮底下不停地奔跑著，腳步沉重而有力，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有的士兵在陡峭的山坡上攀爬，手指緊緊地摳住岩石，身體緊緊地貼著山體，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有的士兵在狹窄的山路上伏地前行，身體緊貼著地面，像一條靈活的蛇一樣快速前進。

  刻意要在易華偉面前表現出自己的這些軍尉們有的一邊責罵一邊用鞭子鞭笞那些稍微落後的士兵，有的則直接問候祖宗，樊噲則乾脆用腳踹那些行動遲緩的士兵：「早上沒吃飯嗎？！」

  禁衛軍們咬著牙，拼命地向前奔跑，汗水順著他們的臉頰流下，滴落在地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拉練的路程越來越長，士兵們的體力也逐漸消耗殆盡。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放棄。

  在易華偉的注視下，禁衛軍士兵們終於完成了野外二十里的拉練。疲憊不堪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喜悅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