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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神話(白紙)

  少府通過多種方式管理皇室財政:一,徵收山海池澤稅,秦朝疆域內的山川、湖泊、海洋等自然資源,均在少府的徵稅範圍內。比如對山林產出的木材、礦產,湖泊海洋中的漁業資源等進行徵稅,這些豐富的自然資源所產生的稅收,成為皇室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

  二,收取人口稅:針對皇室所屬的人口,少府負責徵收專門的人口稅。包括在皇室領地內生活的百姓、為皇室服務的各類人員等,按照一定的標準和比例收取賦稅,以此來充實皇室的財政資金。

  三,征工商稅:少府對皇室相關的工商業活動徵稅。例如,皇室經營的手工業作坊,生產出的產品在市場上銷售時需要繳納稅款;皇室參與的商業貿易活動,如對特定商品的交易等進行稅收征繳,這些工商稅收也是皇室財政收入的組成部分。

  當然,除了徵稅,少府也有自己的產業,哦,應該說是皇家產業。

  少府直接管理大量的官府手工業作坊。這些作坊涵蓋了多個領域,如紡織、陶瓷、金屬冶煉與加工等。以紡織作坊為例,會組織工匠們進行絲織品、麻織品等的生產,為皇室提供各類精美的服飾和紡織品;在陶瓷作坊中,工匠們燒制出高質量的陶器、瓷器,滿足皇室在生活和禮儀等方面的需求;金屬冶煉與加工作坊則負責生產皇室所需的金屬器具、裝飾品等。通過對這些手工業的有效管理和運營,一方面滿足了皇室自身的物質需求,另一方面將多餘的產品進行出售或賞賜,也能為皇室帶來一定的經濟收益。

  除了手工業,少府還負責經營與皇室有關的其他產業。比如,對皇室擁有的土地進行管理和出租,獲取土地租賃收入;參與一些商業貿易活動,利用皇室的資源和特權進行商品的買賣交易,從中獲利以增加皇室財政收入。

  

  少府收入占國家財政收入的一半,也就是說,半個國家供養秦始皇一家。

  但錢是收上來了不少,然而少府所承擔各項工程,卻已經持續了十多年。

  秦始皇雖一心求仙,渴望長生不死,但他也未雨綢繆,精心打造著屬於自己的死後世界。

  驪山陵的規格再三擴大,新的花樣層出不窮。燒制的兵馬俑,要以一等一的比例呈現,。地宮更是龐大而華麗,絲毫不亞於雄偉的咸陽宮。如今,秦始皇又突發奇想,欲製造一個地下仙宮般的地宮。

  這巨大的墓坑,猶如一個張著血盆大口、滿口獠牙的猙獰怪物,無論投入多少錢財,都似乎永遠無法滿足它的貪婪。即便讓郡縣再加征口錢,也難以填補這些巨大的窟窿,只能另闢蹊徑去掙錢。

  酒,在這個時代是不用想了。這年頭的老百姓常常食不果腹,禁酒令都已頒布多年,惟有逢年過節或者秦始皇壽誕之際,才會暫時放開禁令。

  煙,更是無從談起,畢竟沒有種子。

  金礦雖已開始挖掘,但遠水解不了近渴。

  看來,必須得另外想出廣開財路的法子才行。

  …………

  鎬池。

  一年多的時光匆匆而過,幾個造紙工坊已經開工,鎬池變得熱鬧非凡。那喧鬧的聲音打破了長久以來的寂靜,吸引了咸陽城內不少人的目光。

  少府丞衛東、少府郎中秦明、少府令史策馳、少府書史司馬盾等人正各自忙碌於政務之時,忽接到謁者的緊急傳令。眾人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刻放下手頭之事,馬不停蹄地奔赴指定之地。

  一路疾馳,馬蹄揚起陣陣煙塵。當抵達鎬池時,眾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急切與期待。

  工坊門口,守門的屯長神色嚴肅,手中緊緊握著長矛。他接過衛東遞來的符節,左看右看,仔細檢查著每一處細節。屯長反覆確認沒有問題後,這才微微點頭,放衛東等人進入工坊裡面。隨後,他又喊來一個小吏,吩咐道:「帶這幾位上吏去見少府!」

  「上吏請隨在下來!」

  小吏連忙應下,恭敬地在前面引路。衛東等人跟隨著小吏的腳步,走進工坊。從他們抵達鎬池起,已經過了三道崗哨。每一道崗哨都有持矛兵卒嚴密把守,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看著這些圍著工坊巡視的兵卒,眾人對視一眼,心中暗自感慨。

  「這工坊倒是戒備森嚴。」秦明輕聲說道。

  策馳微微點頭表示贊同:「想想也是,若真能做出趙高放言的東西來,便是國之重器,可不能輕易泄露。」

  司馬盾的目光在那些兵卒身上停留片刻,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此嚴密的守衛,可見此事之重要。吾等當盡心盡力,不負使命。」

  一邊走著,一邊感受著工坊中瀰漫的緊張氛圍。那一道道崗哨,讓人不禁對即將見到的景象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工坊沿著鎬池而建,幾人踏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池邊人工修築的小堤壩。這道堤壩宛如一條堅實的臂膀,將岸邊的湖水巧妙地分隔成一個個清淺的小池。這些池沼一半浸泡著木頭、樹皮,另一半則浸著麻頭、破布、麻杆等物。

  數百人聚集在岸邊,手中的斧斤上下揮舞,將潤脹的麻頭破布切成碎片。他們的動作嫻熟而有力,每一次揮斧都帶著一種節奏感。切好後,又將這些材料在水中輕輕滌盪,仿佛在為它們洗去塵世的塵埃。洗淨的碎麻碎布被小心地送上牛車,沿著一條筆直的道路緩緩駛向工坊深處。那牛車的車輪滾動聲,與人們的勞作聲交織在一起。

  整個工坊呈狹長形狀,緊緊依傍著鎬水。中間每隔數百步,便是一道獨特的工序。各工序之間明確分開,不同的工匠隸臣負責不同的區域,猶如一台精密的機器,每個部件都在有條不紊地運轉著。


  「這便是趙少府等建的?」幾人眼中滿是驚奇,不禁發出嘖嘖讚嘆。

  一旁的小吏微笑著說道:「正是少府大人,不過,這施工圖卻是伊大人所著。」

  「哦,原來如此。」幾人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當眾人來到一處散發著淡淡怪異味道的地方時,小吏指著石塘中重新浸泡的碎麻說道:「這裡正在浸灰水。」

  民婦們常用草木灰水為葛麻脫膠,所以眾人一點都不奇怪。

  接著,小吏又指向前方百餘步外,那裡冒起蒸汽炊煙的工坊說道:「那是蒸煮的地方,碎麻都得先煮爛才能用。」幾人的目光順著小吏所指的方向望去,仿佛能看到那些碎麻在高溫的蒸煮下逐漸變得柔軟。

  幾人一路上都在默默細看,經過熱氣騰騰的土灶蒸桶時,那撲面而來的熱氣讓他們感受到了勞動的熱度。來到滿是舂搗聲的水碓房,蒸煮後的碎麻在此被水力帶動的連擊水碓舂搗。水碓的撞擊聲如同戰鼓,每一次錘搗都充滿了力量。經過數百上千次的錘搗,碎麻變成了粘稠的糊狀。

  小吏介紹說,這個程度叫做打漿。粘稠的紙漿,被運到後方數十個大石槽中,與清水摻和。一些穿著短褐的人手持表面平滑的方形竹篩,將水中的紙漿輕輕撈起。眾人停下腳步,靜靜地看了一會。看得出來,他們的手法還不太嫻熟,經常要嘗試很多次,才能撈得厚薄適中、分布均勻的紙膜。而其中又快又準的,竟是幾個頭髮斑白的老人。

  「長者亦來服徭?」司馬盾皺起了眉頭,看向皂隸。

  「上吏誤會了。」小吏連忙解釋道:「這道工序叫撈漿,最為重要,但做得好的工匠也不多。有人想了個主意,雇了幾位在鎬池、渭水持竹筐撈魚為生的老漁父。沒想到他們竟撈得又穩又好!每日發十文工錢呢!」

  眾人一路看過來,原本被咸陽人認為是趙高發癔症才收上來的破布麻頭,竟一板一眼地投入到工序里。眾人的心中越發期待起最終的成品來。

  「少府人在何處?」工坊很長,眾人走了一刻,已經快到盡頭,都未見易華偉。

  「就在前方。」小吏指著正前方道:「今日正好是新一批紙曬好的日子,各位上吏都等在那!」

  聞言,幾人的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走過一個個浸泡著紙漿的石塘後,眾人的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淺黃色的海洋瞬間映入眼帘。那是無數正在暴曬的紙膜,如同金色的波浪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今日,天空格外湛藍開闊,金色的陽光毫不吝嗇地傾灑在這片池畔高地上,數百上千面竹篩整齊地排列著,盡情吸收著艷陽的熱量。

  陽光灑在竹篩上,泛起一層柔和的光暈,那上面的水分在陽光的照耀下,慢慢蒸發升騰,化作縷縷輕煙,裊裊飄散。隨著水分的逐漸離去,只剩下一張張薄薄而乾燥的紙張。


  工匠們小心翼翼地將暴曬好的麻紙揭下,生怕稍有不慎便會損壞這來之不易的成果。揭下紙張後,用方石輕輕地壓一壓,讓紙張更加平整。最後,這些紙張被堆迭到一起,小心地送到案几上。

  歷經一年多的辛勞,終於收穫了成果。易華偉滿心歡喜,正欲在這張麻紙上揮毫試寫書法之時,小吏引領著衛東、秦明幾人來到了他的身前。

  衛東、秦明、司馬盾等人神色恭敬,整了整衣冠,朝著易華偉躬身行了一禮,齊聲道:

  「下官衛東、秦明、司馬盾……拜見趙大人!」

  易華偉微微抬眼,淡淡瞥了幾人一眼,並未言語,而是從容地提起筆,輕輕落下。頃刻間,一行整齊漂亮的秦篆躍然於紙上,那墨色如游龍般在淺黃色的麻紙上舞動,散發著古樸而優雅的氣息。

  幾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流露出一絲佩服之色。心中暗自思忖,這趙高,雖然是幸進之人,但書法確實不錯,難怪陛下幾次誇讚趙高的字,果然是筆走龍蛇,不同凡響。

  司馬盾緩緩走到案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張輕薄的淺黃色麻紙,輕輕捏了捏。紙張果然如同帛布般輕滑細膩,而聽聞這紙是以破布、麻頭製作而成,想來成本也不高。他不禁讚嘆道:「趙大人,這就是紙麼?」

  「正是!諸位可想試試?」

  易華偉讓出位置,指了指桌面的紙筆。

  「下官恭敬不如從命!」

  司馬盾見獵心喜,也顧不上客氣,提起筆來………

  ………………

  秦始皇難得地從繁忙的政務中抽身而出。那殿中原本堆積如小山般、足有兩三百斤重的竹簡,也被一一撤下案幾,緩緩挪到了一旁。取而代之的,是裁剪得極為整齊的淺黃色麻紙,整齊地擺放在秦始皇的御案之上。

  秦始皇微微俯身,伸手拿起一張幅寬二尺二寸、長一尺的麻紙。輕輕一觸,果然如易華偉所言,輕盈若帛,卻又比帛更加細密堅韌。這紙張乃是經過精挑細選而來,看上去紙質勻淨,毫無瑕疵,觸感平滑細膩,邊緣更是裁得十分規整,宛如用尺子精心度量過一般。

  皇帝的目光又落在另一張寫滿了密密麻麻篆字的紙上,那字跡似曾相識。始皇帝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問道:「此乃趙高的字?」

  「陛下明見,正是臣下所書!」

  易華偉躬身笑道。

  秦始皇微微點頭,說道:「你的字,倒是愈發精進了。這紙也是個好東西,朕很是滿意。」

  就是這樣一張輕若鴻毛之紙,稱量之後,其重不過十銖而已。然而,就是這看似微不足道的薄紙,上面所能書寫的內容,竟已趕上一卷重達兩斤的竹簡所承載的信息量。


  秦,素來極為講究「文書行政」。以紙張替換竹簡,無疑能讓秦吏們的辦公效率大幅提高。就連秦始皇本人,每日捻著輕巧的紙質文書,悠然靠在榻上閱讀,那感覺也比費力舉著笨重的竹簡輕鬆太多。

  自天下一統以來,秦始皇每日要處理的政務如潮水般迅速增加。縱然皇帝以勤政著稱,但每日看著那堆積如山的簡書,被案牘之事勞形,實在是難以高興起來。

  毫無疑問,作為一種書寫載體,麻紙是完全合格的。可唯一的問題,便在於成本。

  此時,皇帝微微抬眸,發問道:「造麻紙所費錢帛幾何?」

  易華偉聞之,連忙將府吏記錄在紙上的帳本獻了上去。

  「稟陛下,吾等從少府及咸陽市肆、里閭收集破布、麻頭,一石價值一百二十錢。再算上車載之費、柴火、工序以及人力等開銷,成本不過五百錢。」

  易華偉微微躬身,接著又補充道:「一石破布麻頭可制幅寬二尺二寸、長一尺的麻紙千張!這亦是工坊每日的產量。」

  也就是說,一張麻紙的成本僅為半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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