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見過道友

  而站在鑄劍台旁邊的，是兩位赤裸上身、大汗淋漓的工匠。

  他們面前放著一柄燒紅的長劍，二人一錘一錘地擊打在劍身上，每一錘下去都仿佛有龍吟虎嘯聲傳來。

  「那是……太阿劍？」朱慶陽一眼就認出了那把劍，緊接著恍然大悟，「我們回溯到了太阿劍最初被鑄造的時候，這兩位就是歷史上著名的鑄劍大師：歐治子和干將！」

  其餘幾人聞言，紛紛露出驚愕的表情。這邊傳來的敲擊聲也引起了陳天等人的注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尚秋震驚不已，而商暉甚至都有些站不住了，「這怎麼可能？我們到底在經歷什麼？」

  別說是兩位局長這樣的普通人，就連歐陽念和陳天這樣的術修者，此刻都瞪大了眼睛，一臉驚駭。回溯千古，這樣的場景誰經歷過？

  

  余開建政委更是反覆掐自己，試圖確認這是否是現實。

  然而，沒有痛覺傳來，讓他更加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快，別愣了，趕緊效仿兩位大師，重鑄太阿劍！」韓風回想起趙啟先前的囑咐，不論發生什麼，都要切記任務當先。

  直到現在，他們才終於明白了趙啟當時的話語。

  原來，趙啟說的請人來教導他們鑄劍，竟是指的古人！

  回過神來，韓風迅速衝上鑄劍台，用鐵鉗將燒紅的太阿劍夾了出來，放在了工作檯上。

  朱慶陽和張麒麟一人拿起一柄大錘，觀察著歐治子和干將的錘擊角度，效仿著砸在了太阿劍上。

  「咔！」很快便出現了效果，太阿劍上的鏽跡開始脫落。

  並且伴隨著二人的錘擊，那龍吟虎嘯之聲竟然真實地響徹在耳畔。

  尚秋幾人完全愣住了，他們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僵硬地站在原地，甚至忘了做出任何反應。而且，他們想要做出動作，卻發現身體竟然也不受使喚，就像做夢一樣失去了控制權。

  難道這就是「觀棋不語」的道理？趙啟的額頭也已滿是汗水，他的眼中也罕見地浮現出了幾分駭然。

  剛才，就在他即將回溯到真相的時候，卻被一股強橫的力量打斷。

  似乎在那一刻，他觸碰到了天道禁忌，被阻止不得再窺探！

  這和當初他教導韓風堪輿之法時遇到的情況相似。當時他們堪輿崑崙山深處時，也遇到了極其恐怖的阻力，無法窺探！

  這意味著秦時788降臨之事影響深遠，甚至可能波及時空與歷史軌跡，因此不容窺探與更改。

  無奈之下，趙啟只能先完成迎國運之事，再考慮如何想辦法窺探真相。

  這時，對面出現的白衣老者已將白子落下，同時抬頭看向趙啟，慈祥且溫和地說道：「有如此精湛的棋道已是難得。敢於窺伺天機，甚至能夠承受天道反噬的，更在少數。這天元局，老夫便陪你走上幾步……」

  趙啟迅速平復心情，看向白衣老者，然後拱手作揖行了一禮：「晚輩趙啟，恭迎鬼谷先生！」

  白衣老者聞言拂須大笑：「哈哈哈，果然是天命不凡之人。老夫翟啟，見過楚道友……」

  說話間，趙啟已經拿起了一枚黑子：「獻醜了！」

  趙啟將黑子輕輕置於棋盤上，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自棋盤向外蔓延。

  然而，白衣老者從容應對，白子一落，那股力量便煙消雲散。

  趙啟幾乎沒有猶豫，緊接著又下了一子。

  這次，反而是白衣老者略作停頓，點頭稱讚：「好棋，真是好棋！」

  陳天等人靜靜地觀看棋局，此時他們發現自己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

  他們相互對視，眼中都充滿了驚駭。

  陳天喃喃自語：「這究竟是天元局，還是那傳說中的爛柯棋局？觀棋一日，世間已過千年，再出世時，世界已大變樣？」

  余開建也感嘆道：「大侄子，這次你可真是大開眼界了吧！」

  兩位局長也互相看了看，又望向靜坐的老者，忍不住低聲嘀咕：「這位老人家……真的會下棋嗎？怎麼還不落子？」

  就在這時，一陣輕咳聲傳來，白衣老者微微抬手，大袖一揮，眾人只覺頭頂被輕輕敲了兩下。

  「你們這些小傢伙，觀棋不語，別亂說話。」

  「哎呦！」眾人只覺頭頂一陣疼痛，急忙捂住腦袋，連連點頭，再也不敢多言。

  「前輩，該您下棋了。」趙啟笑著催促道。

  「楚道友，容我三思……」白衣老者說著，白子落定，趙啟緊隨其後，黑子緊逼。

  三步棋後，白衣老者手持白子，卻遲遲未落。

  片刻之後，他將白子放回棋盒，向趙啟拱手道：「老夫萬萬沒想到，千年之後，竟有道友能如此輕鬆地破解此殘局……」

  趙啟也拱手回禮：「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一道白光閃過，白衣老者消失在原地，但他的聲音仍在空中迴蕩：「楚道友，聽我一言。你所窺探的天機，乃是天道禁忌。能破此天元局者，自可定天下。無需急迫，你所思慮之事，已近在眼前，有朝一日自會明了。」

  隨著白衣老者聲音的消散，張麒麟也落下了最後一錘。

  剎那間，一道寒光閃過，太阿劍上的鏽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同時，一股凌冽純粹的殺意貫穿天地。

  月光下，崑崙山中，千古名劍重現鋒鋩！

  歐治子和干將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四周歸於平靜。

  仍然是崑崙山警備區的後山，那棵參天老樹在風中沙沙作響。

  歲月如初，平靜無波。

  尚秋等人如夢初醒，錯愕地環顧四周。此時，天邊流星划過，崑崙之巔白雪皚皚。他們低頭看表，發現時間竟然只過去了分秒之間。

  原來，剛才的一切只是發生在一瞬之間。爛柯棋局，棋終夢醒！

  那種似幻似真的感覺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久久不散，讓人心緒複雜。

  剛才的一切是真的嗎？

  幾人一臉茫然，幾乎還沒回過神來。

  然而，他們看到趙啟面前的棋盤上，殘局已被破解，趙啟所用的黑子取得了勝利。

  而對面，卻已空無一人，仿佛從未有人來過。

  但棋盤上的棋子，卻確確實實變動過了！

  「那位白衣老者……真的是翟啟嗎？」

  「他真的來過這裡嗎？」

  朱慶陽等人此刻也說不清楚，究竟是經歷了一場千秋大夢，還是真的回溯了歷史？

  一時間，眾人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就在這時，兩位局長以及陳天和余開建叔侄突然感到頭頂傳來陣陣疼痛。

  他們忍不住抬手摸去，驚訝地發現頭頂竟然起了一個大包，好像被重物敲打過一樣，疼痛難忍！

  劉志國等人摸著頭上未消的包，那仿佛是剛才經歷一切的實證，提醒他們那並非夢境。

  他們驚愕地望向趙啟，心中滿是震撼。

  劉志國、尚秋與商暉三人，對剛才發生的一幕幕仍有些難以置信。

  老樹下的棋盤靜靜地躺著，似乎一切如初，但殘局已被破解，那枚碎裂的黑棋棋子仍讓他們心驚。

  若非夢境，這一切又該如何解釋？

  他們恍惚間甚至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仿佛自己本是古人，觀棋一日，世間已過千年，正如那爛柯一夢的傳說。

  此時，朱慶陽手中緊握著重現鋒芒的太阿劍，這是他們效仿歐治子和干將的鍛造手法所得。

  千年之後，這把千古名劍終於重見天日。

  寒芒透徹天地，肅殺之氣瀰漫整個崑崙山警備區。

  劍鋒重開，鏽跡退散，太阿劍的威力不容小覷。

  那肅殺之氣似乎凝聚成實體，仿佛有千軍萬馬咆哮而來。

  朱慶陽等人對此並不驚訝，他們知道這是死於太阿劍下的亡魂。

  據說太阿劍威力霸道，亡魂甚至無法投胎，只能永生永世被困於劍體之中。

  尤其是被秦始皇執掌後，更沾染了人皇之氣，成為人皇劍，王道之威所向披靡。

  如今劍鋒重開，強橫力量中似有百萬亡魂哀鳴。

  太阿劍在朱慶陽手中顫抖，仿佛即將掙脫。

  關鍵時刻，張麒麟握住朱慶陽的手，靠血脈之力勉強壓制住這把劍。

  但二人此刻並不輕鬆。

  朱慶陽皺眉看著手中的劍：「這把劍有些不對勁，只是重開了劍鋒，但並未感知到劍靈的存在。」

  聞言，其他人也凝重起來。太阿劍之所以是千古名劍，不僅因出自高人之手，更因高人賦予其劍靈。劍靈是特殊力量，充斥於劍身之中，肉眼難辨。劍靈不滅，劍意不亡；但若劍靈消散，千古名劍也不過是廢鐵。

  太阿劍威名赫赫，不可能沒有劍靈。

  但幾人確實未感覺到這股力量。

  難道太阿劍的劍靈早已在千年裡滅亡？

  還是他們並未完全喚醒劍靈？

  就在眾人詫異之際，趙啟輕輕呼出一口濁氣，在老樹下站起身，朝對面的空座微微拱手：「多謝前輩。」

  劉志國等人雖驚愕，卻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

  而趙啟心知肚明。他利用天時，借天元局窺視天機，想搞清788勘探隊為何會出現在千年前的秦朝。但即將觸碰之際，卻被一股強橫力量隔絕。

  這股力量並非來自任何人，而是源於大道，近乎法則般恆古長存。

  趙啟意識到所要窺探之事影響深遠，不容輕易探析。

  這一點是趙啟未曾料到的，他驚出一身冷汗。

  同時，天元局受到天道法則力量的制衡，即將失控之際，是飛升後的翟啟殘留人間的一縷意念親臨。

  雙方看似在進行一場殘局對弈，實則是兩股力量共同平衡天道的制裁。

  這盤殘局並不簡單，對弈間趙啟也幾乎筋疲力盡。

  這讓趙啟明白，788勘探隊出現在秦朝並非偶然，或許是命運安排，也可能是歷史大勢所趨。

  788降臨秦朝是定數，兩千餘年歷史不容更改，因此無法窺探。

  否則，因果太大，甚至觸及天道禁忌。

  因此，只能暫時停止探查，但趙啟心中仍保留著探尋之意。終有一日，這一切都會得到解答。

  趙啟的視線未停留在余開建等人身上，而是直接看向後面的788勘探隊。

  隨後，他徑直走向朱慶陽二人，接過他們手中的太阿劍。

  朱慶陽和張麒麟仿佛泄了力一般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仿佛剛才僅控制太阿劍片刻就已力不從心。

  更奇怪的是，這把劍在趙啟手中卻異常安靜，沒有絲毫反噬和排斥。

  反而那股肅正的殺氣開始與趙啟的氣勢相融。

  隱約中，站在眾人面前的仿佛不再是崑崙山警備團團長趙啟，而是一代仙秦帝王。

  趙啟打量著手中的太阿劍，忍不住讚嘆點頭：「不愧是千古第一劍，此劍神威當時已無敵手。」

  韓風有些納悶地問道：「首長，剛才我們是回到過去了嗎？回到了歐治子和干將兩位大師鑄造太阿劍的時候？可我們按照兩位大師的手法雖然讓太阿劍重現其鋒，但似乎並未真正喚醒劍中之靈。莫非這太阿劍的劍靈早已消散？」

  趙啟凝視著手中的太阿劍，輕輕地將一股力量注入劍身。隨即，他敏銳地感受到劍身內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反噬他輸入的力量。

  片刻後，趙啟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解釋道：「你們並未真正回到過去。那種逆天之法，即便是神仙也難以辦到，更何況是我。你們所見的，只是歐治子和干將兩位大師鑄造太阿劍的畫面，那是對當時場景的還原。

  要知道，倒逆時空絕非易事。

  首先，需要有通天之能；其次，即使有這樣的能力，稍有不慎也可能招來天劫。

  如果剛才真的倒逆了時空，你們現在恐怕無法安然站在這裡。

  而且，我目前確實還沒有這樣的手段。」

  趙啟搖頭苦笑，他清楚自己的修為境界還遠未達到通天徹地的水準。他深知自己仍是凡人，需要繼續修煉。

  想到這裡，趙啟暗自琢磨，自從建立788並獲得系統以來，已經積累了很長時間，是時候進行突破了。

  突破後，他也能更好地教導788新的技能。

  這時，朱慶陽思索著問道：「重現當時場景？首長，這是怎麼做到的？難道古代的場景還能像電影膠片一樣保留下來嗎？」(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