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這一誤會,何愁大業不成!
對邪少煌而言,留堂查看都可以無視。
找家長也不值一提。
這段時間,他著重在研究一個議題——如何更好地與沈公子為敵,進而助其拉滿體驗感。
這是成為沈公子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所以在沈青雲表示,我也不知道龐副祭酒如何知道你家之後,他也未多想,徑直回宿舍。
路上他就聽到,龐副祭酒被人捶的事兒了。
開始他還以為說的是自己,後來發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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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打人者叫什麼柳什麼高什麼升後,他下意識停步,扭頭一瞧,哪裡還有什麼沈公子……
「莫非是沈公子打的?」
但理由呢?
「總不會是因為我吧……」
想想太過匪夷所思,邪少煌不再多琢磨,結果等到了新生宿舍區域……
「媽的還打了兩次!」
「邪少煌和柳高升,可不就兩次嗎?」
「你傻啊,人柳高升一個人就揍了龐祭酒兩次!」
「喂喂注意點,人龐副祭酒的忌諱,就是要帶副字,別亂叫牽聯我們……」
……
好傢夥!
兩次!
邪少煌再高冷,此刻都忍不住咬嘴唇了。
「還好意思說我自由散漫,肆意胡來!」
越想越氣,他忍不住問道:「抓住人了嗎?」
「沒有。」
「聽說龐副祭酒追出了近百萬里,甚至都追去了雲袖宗疆域……」
誒?
龐副祭酒這麼有空的?
「不僅追柳高升,還順帶去給我家訪……嗯?」
邪少煌血眸漸漸眯起。
楚漢仙朝不就雲袖宗疆域的嗎?
「怕不是他故意給我引過去的!」
好氣。
無奈。
邪少煌默默承受的功夫,眾同學又議論開了。
「聽說龐副祭酒大動肝火,直接動用副祭酒權力,開啟嚴打模式……就是因為,那個柳高升,在和合堂內還有內應!」
「我去,內應還敢呆下去,這般勇的嗎?」
「勇不勇不知道,但凡被龐副祭酒揪出來,那可有樂子看了!」
……
聽到這兒,邪少煌突然明白過來。
「他之所以要我出來,是為了吸引龐祭酒的火力……」
行吧。
好歹弄明白了沈青雲想做什麼,邪少煌暗暗鬆口氣,卻也忍不住吐槽。
「他是真好意思說我!」
等回宿舍,沒人。
微微側目,才發現床上躺一個,睡得正香。
邪少煌蹙眉。
「好像叫什麼孟川……」
之前來的時候,沒見他這般的?
搖搖頭,他來到自己的上下鋪,看著下鋪沈青雲的鋪蓋枕頭,又是一陣沉默。
修士是不躺著睡的。
即便有休息的需求,也是盤坐。
一想到自己會以盤坐的姿勢,凌駕在沈青雲頭上……
「邪少煌,你一定會死得很慘吧!」
沉默良久,他也沒敢上去盤坐,更不敢坐沈青雲的床,索性盤坐在地上,準備修行。
剛閉上雙眸,又睜開,猶豫少頃,他摸出入學時發的儲物袋,從裡面取出學生守則。
「柏雲黑徒二人,為我講解了許多……」
很顯然,講得越多他越迷糊。
外加沈青雲對和合堂的重視,他覺得自己一定要開始認真對待和合堂了。
這一翻閱,時間流逝。
之前他就聽說過和合堂的行事作風,並嗤之以鼻。
等看完半本學生守則,他更嗤之以鼻的同時,甚至有些理解為何龐祭酒會針對自己了。
「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但轉念一想,這情況,沈青雲不知?
「不說他,明明是孔謀邀我在先,孔謀身為和合堂學正,能不知曉?」
再捋一捋龍冢絕淵秘境之前發生的事兒,邪少煌明白了孔謀的心思。
「怕是孔謀有心改變和合堂的理念……」
搞清楚這一點,他也明白了,自己會成為和合堂相當一部分勢力的眼中釘。
「但這應該不是沈公子讓我來的理由……」
思索一陣無所得,他便按下心思,開始總結。
「第一件事,就是應付那個姓龐的……」
「第二件事,就是揣度他的心思,打算要我做什麼……」
正琢磨著,抱著一摞東西的沈青雲,伸腳推門而入。
盤坐的邪少煌外腳背一用力,直直站了起來。
「來幫把手。」
「什麼東西?」
「高等陣道常識的學習資料。」
「有這必要?」
沈青雲將學習資料放下,打量邪少煌。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邪道友敢說自己於陣道一途,碾壓和合堂?」
「自是不敢,但……」
「不敢就好好學習,」沈青雲認真道,「我身為高等陣道常識的課……小先生,日後會時時督促你的。」
邪少煌多少有些蛋疼。
陣道對修士來說,是吃飯的傢伙,但也合了那句術業有專攻。
相比陣道,邪家人更擅長的是殺伐,是掠奪。
「我幹嘛要和陣道過不去……」
思及此處,他打量沈青雲,見對方嚴肅認真,不由想歪了。
「難道他讓我來和合堂,就是針對陣道而來?」
如是一想,他淡淡道:「看來沈公子很自信嘛,請劃下道來,邪少煌隨時奉陪!」
有底氣的人是不一樣哈……
沈青雲摸摸鼻子,指了指旁邊的學習資料。
「那就先把這些題解出來。」
邪少煌翻了翻,發現每種學習資料都是兩份,忍不住看了眼沈青雲。
見對方穩得跟王八似的,他收回視線,心中暗罵。
「還讓我幫他做,可惡……」
正想著,有人敲門。
沈青雲忙上前開門。
「你好,請問你是……」
門外龐副祭酒打量面前新生,先回禮,後詢問。
「你叫什麼?」
一說就露餡啊!
沈青雲頭皮發麻:「我叫……」
話沒說完,面前的龐副祭酒氣勢大變,人沒進來,卻伸手指著邪少煌。
「哈哈哈,面壁一月,時間未到擅自離開,開除……」
和龐副祭酒面對面,沈青雲是能感受到對方猶如實質的歡喜的。
「他此刻有多歡喜,當初就被邪少煌揍得有多慘吶……」
想想也是。
金相宗三位五境大佬聯手都被揍了,和合堂的龐副祭酒只有更慘的。
龐副祭酒一發話,他身後三位監丞也動怒了。
「簡直豈有此理!」
「和合堂就近數千年,從未有過此等頑劣學子!」
「邪少煌,你……誒?回頭小浪子?」
……
龐副祭酒正雀躍,聽到這陌生又熟悉的稱號,頓時愣住。
「啥情況?」
「回副祭酒的話,那,那邪少煌的學籍信息,有,有變……」
……
龐副祭酒面色微變,接過監丞遞過來的玉符,神識一探,頓時震驚。
「留堂查看的三陣洞府內,提前一大半的時間,完成修行進度?」
包括他帶來的人,表情都變了。
要知道,龐副祭酒之所以被揍,一是因為他是和合堂的,其次是因為,邪少煌是五境!
「境界越高,想要完成修行進度越難,」龐副祭酒此刻打量邪少煌,震驚得說不出來,「他五境還,還能做到……」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的潛力,遠不止五境!」
邪少煌掃了眼眾人,淡淡道:「看來不用我解釋了。」
龐副祭酒咽咽口水。
氣歸氣,震驚歸震驚,人邪少煌憑自己的本事正大光明走出面壁之地,他身為副祭酒,也沒任何辦法。
但沈青雲有辦法啊。
「怎麼和龐副祭酒說話呢,」沈青雲不滿道,「尊師重道不談,面對長者,你就這態度?」
沈公子這什麼意思?
邪少煌也看不懂了。
「明明都揍過對方,雖說是改頭換面揍的,可他這……」
不會只是因為我揍過,所以他也想試試手感?
正想著,龐副祭酒被沈青雲的話吸引。
擱之前,他欣賞這樣的學子。
但誰讓他被「柳高升」揍過?
所以即便沈青雲這話,已經儘量刪減馬屁的含量,龐副祭酒依然是杯弓蛇影。
「你是誰?」
這時候,沈青雲就不怕暴露了。
瞪了眼邪少煌,他不卑不亢面對龐副祭酒道揖。
「學生孟秋班沈青雲。」
「唔……」龐副祭酒一愣,「沈青雲?」
果然!
「他能知道邪少煌,如何能不知道沈青雲……」
沈青雲心裡暗嘆,忙給邪少煌使眼色。
邪少煌不懂局勢,但懂沈青雲的眼色。
「是讓我為敵的視線!」
確認此點,他深吸口氣,淡淡道:「不錯,他就是沈青雲,我的一生之敵。」
沈青雲都驚了,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龐副祭酒自然更為震驚。
但一想到龍冢絕淵的各種傳聞……
「傳聞他二人不對付,如今看來,果然……誒?不對!」
龐副祭酒狐疑道:「我可是聽說,他讓了六境雷龍龍鱗與你……」
邪少煌面無表情道:「這是我一生之恥,龐副祭酒,你若再提,休怪我不客氣!」
龐副祭酒被這話整不會了,結果沈青雲又補了一刀。
「這話說的,」他唏噓道,「正好龐副祭酒在,您給評評理,吃干抹淨,轉過臉還罵娘,這是人幹事?」
龐副祭酒看看沈青雲,看看邪少煌,心裡亂亂的。
邪少煌是孔謀的助力,就是自己的大敵。
「而這個沈青雲,也不是善茬兒……」
就從風聞來看,此人不僅長袖善舞,同樣也和孔謀交好。
「一個邪少煌,五境大修,連我一不小心都翻了車!」
這要再加上一個邪少煌的一生之敵……
「我龐涓還要不要活了?」
但好也好在,二人互為仇敵啊!
好歹捋順了些思緒,龐副祭酒當即決定把舞台交給二人。
視線一轉,看向床上孟川。
「這又是誰?」
沈青雲忙道:「孟川,同樣是孟秋班學子……」
「孟川?」
這也是新生中的名人啊!
龐副祭酒剛返回,就聽說了這位大豪傑,當即冷冷道:「初來乍到,視和合堂規矩若無物,連續兩日曠課,躲在宿舍睡大覺,罪加一等……記大過!」
這就記大過了?
沈青雲趕緊道:「或許是孟川同學不傳的修行法……龐副祭酒,有話好商量啊……」
龐副祭酒一走,邪少煌也算明白了沈青雲的心思,多少有些服氣。
「能被他用的都用上了啊……」
沈青雲這麼高調宣布二人不對付,龐副祭酒肯定樂得狗咬狗。
「從今往後,那姓龐的只要不是傻子,就不會再輕易針對我二人,只會旁觀我二人針尖對麥芒,但……」
看了眼對面的打鼾的孟川,他暗嘆口氣。
「多少是被牽連了。」
看出沈青雲的用意,邪少煌又踏實不少。
見沈青雲洗漱上床,躺得板正,他更不能上鋪了。
又怕影響沈青雲睡覺,只能搬起學習資料,走到角落,開始翻閱陣道常識的學習資料,順帶做題。
沒做一會兒,他忽然抬頭,看向睡醒的孟川。
孟川睡醒就一直摳腦袋,眼神更是充斥著濃濃疑惑。
「還看不見我一樣……」
邪少煌多少有些好奇,目視孟川摳著腦袋起身,走到沈青雲那兒,俯身……
「沈同學,沈同學,趕緊起來預習……」
嘭!
邪少煌的視線,和孟川的道體一起回到了床上,整個人都懵了。
「不是,是,是這樣的嗎?」
你要說一次,我能接受……
「但剛姓龐的明明是說連續兩日?」
這也太過分了吧!
邪少煌看看嘴巴忽大忽小的沈青雲,再看看面帶詭異笑容的孟川,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這估計又是一場我看不懂的局了……」
算了,個人打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邪少煌心裡飄過這句話的同時……
那邊兒床上的孟川,眼角似乎有淚滴滑落。
是夜。
孔謀龐涓相對而坐。
彼此打量對方,都能看到對方的堅定和執著。
擱以前,他們執著的是同一種東西。
如今,截然不同。
「孔學正,」龐副祭酒語重心長道,「不能因為路險且阻,就改弦易張啊,你這一改,我和合堂存在之基都將毀於一旦!」
孔謀凝視龐涓,輕輕道:「龐副祭酒想憑一臉的傷來說服我,力道可不夠。」
「既然孔學正依舊冥頑不靈,」龐副祭酒起身道揖,「那龐涓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孔謀這才嘆道:「我自無不可,但……」
龐涓輕笑:「但?難道孔學正還有顧忌?」
「也不是顧忌,」孔謀猶豫道,「理念不同,便各自驗證,龐副祭酒倒沒必要針對那兩位學子。」
龐涓咧嘴一笑:「多謝孔學正,提醒我該在何處使力。」
「誒誒,龐副祭酒,你誤會了啊……」目送龐涓得意離去,孔謀眼底掠過一抹忍俊不禁,旋即喃喃,「這一誤會,何愁大業不成!」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