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太一逢時顯威名,大局已定任爾悔
「你倒是個省事的,有本事太一動起手來你自己去應付,不要每次都將我推出來。」
「皆是天生地養,你我也無差別,吾何苦作賤自己弄得一身傷去,也好讓你試試,太一的東皇鍾究竟利否。」
帝俊頓時不再還口,只是將目光緊盯在戰場之中,口中服輸道:
「且看戰事,且看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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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此前的聲音並未遮掩,場中不少人皆有所耳聞,如今見太一到來,自然並不意外。
只是令眾人感到出乎意料的是,太一不過剛至戰場之中,便對白澤和應龍二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白澤與應龍心中雖然有幾分覺得不妥,畢竟太一少與人前動手,但還是乖乖退開,將戰場騰空。
仙庭的五位準聖頓時有些氣急,縱然尋常准聖距離混元道有些許差距,可也不能讓對方如此渺視自己。
以一敵五,大家皆是相同境界,未免也太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縱是應龍,也只不過是以一敵三罷了。
太一的舉動,無疑是將他們的麵皮置於地下,仙庭准聖剛準備出言嘲諷,便見太一對他們勾了勾手,言道:
「你們且一起上吧,說不定還能讓吾活動活動筋骨。」
不等他們回話,太一五指成爪,混沌鐘的身影在其中浮現,由小變大,直至漲到一人高后這才停下。
諸神望之,只見其上銘刻周天星辰,山川湖海,花鳥魚蟲,萬靈皆是栩栩如生。
其上銘刻二字,書曰:東皇。
一時之間,諸神甚至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太一己然催動此寶。
霎那間,音波橫掃整個戰場,嗡鳴聲響徹整個洪荒大陸,天地為之一清。
祈也為此震驚,感受著迴蕩在心底的鐘聲,忽然覺得天地有了什麼變化,不由向天空之中望去。
帝俊等人亦是如此,似乎也有所察覺,而諸多先天神聖好似並無感應,但也明了了太一手中之物為何。
其竟然將先天至寶混沌鍾全然煉化!
而此時戰場中的人,顯然並沒有心思關注,那究竟是何物,太一的攻擊,配合上天地變化,其中威能如何,祈最是清楚不過。
只見場中凡是仙庭所屬,皆是吐血倒飛不止,直面太一東皇鐘的五人,更是落得個悽慘下場。
一人當場化作灰飛而去,莫說是真靈,身上是半點也無留下。
一人筋骨摧折,元神破敗,撞擊在山石之中,並無哼唧之音傳出,氣息幾乎消失不見,瞧他那模樣,顯然已是進氣多,出氣少,命不久矣。
一人下半身消失不見,顯然是與東皇鐘的力量直接接觸,好在距離較遠,還剩下了一半。
另外兩人亦是狼狽不堪,只不過場中卻不見其蹤影,原是其運道較好,被震飛了出去。
祈以靈目之術觀望,竟不知其落至何處,還是睜開了眉上雙眼,這才瞧見對方緊貼在天地胎膜之上,肉身早已型變。
一時半會之間,多半是返回不得,當然更大的可能便是對方知曉已無勝機,待身體稍作恢復,便悄摸離去。
戰場之中,一時鴉雀無聲,天地為之一靜,眾人此時都無有動作,皆被太一的手段震驚。
半晌之後,便是哭爹喊娘的聲音響徹整個蓬萊島之上,一道道遁光向遠處飛去,影響稍小,還留有餘力者,皆四散而逃。
東王公此時的心中滿是絕望,一擊之力,竟可改變天地大局,這又讓他如何能看見希望?
建立仙庭,這一個令他最為驕傲自豪之事,如今看來,竟不過只是一笑話罷了。
面對瘋狂逃竄的眾仙,東王公全然沒有阻攔的想法,甚至就連反抗的心思也無,只是靜靜地望著這一幕,眼神之中滿是茫然。
太一高懸於天空之上,身姿挺拔,場下的亂局映入眼帘之中,太一卻沒有絲毫想法,仿佛一切與他並無瓜葛。
祈看著這一幕,輕笑道:
「這廝倒是好賣弄,不過自此以後,天下若無聖人出世,混元無極羅天尊神出手,洪荒之中,無其二者。」
「雖然其多半早已脫力,但如此神威,卻是十分值得,只可惜天庭擺下這般大局,竟被其搗的稀碎。」
說罷,祈看向帝俊,見其目光中仍然充斥著震驚,便開口道:
「你若是再不出場,將其接下來,只怕再過片刻,太一剛建立的赫赫威名,便要毀之於一旦矣。」
帝俊這才連忙向太一處飛去,將其接應回來,還要裝模作樣一番,不露不出破綻,不損其顏面。
應龍倒是醒悟得早,在看到四處飛散的遁光之時,便早早發聲,讓眾多天兵天將圍堵,捉拿逆賊。
雖然同樣震驚於太一的實力,但應龍更多的卻是興奮,甚至將其視為自己追趕的目標。
以一己之力改變戰局,將整個戰場攪得天翻地覆,如此力量,如此風采,著實是讓應龍歡喜不已。
在太一身上,應龍仿佛看見了,能夠全了自己鬥戰之道的「侶」。
觀看此戰的諸神,心臟仿佛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感到喘不過氣來,甚至覺得混元無極羅天尊神,聖人出世亦不過如此矣。
讓人生不起反抗之心的力量,怎會在這麼早,這麼快的便出現在自己眼前。
一時之間,此前本覺得天庭太過霸道的諸多勢力,瞬間便覺得天庭似乎還是極為寬厚的。
若是他們有此神力,莫說只是收取部分賦稅,還將其大半返於洪荒之上,整個洪荒皆是他們的!
崑崙山,靈寶道人眼神迷茫,另外兩人亦是如此,過了半晌,才見元始道人開口詢問道:
「三弟,此前汝所言中,與太一實力相差無幾,當真否?莫不是對方不過是與汝玩樂?」
道德道人亦將目光凝聚在靈寶道人身上,想要知道靈寶道人的答案,心想:若是三弟當真有與太一併無區別,那他以後絕不與其相爭。
靈寶道人則是苦笑道:
「二哥莫要打趣吾矣,此時靈寶亦是滿心困惑,此前與他交手,雖有差距,卻絕非不可彌補也。」
「其縱然有所留手,但吾亦覺得並不多,可如今看來,其多半覺得不過是切磋罷了,並未使出全力。」
「想來吾平日自傲,卻不曾想,有朝一日,竟被人將自己的切磋視作打鬧,吾還自詡為與其相差不大,當真是羞煞吾也!」
道德道人與元始道人心中亦是如此感受,對於靈寶道人的想法甚是理解,畢竟他們也不曾想過,同境界之下,自己與人竟有如此差距。
三清並不知曉,太一手持東皇鍾戰鬥之時,若是恰逢天地大變,其可配合天地之力,打出幾乎不可思議的力量。
祈早在當初凶獸大劫之時,便吃過這種苦頭,先天十二品淨世白蓮防禦可謂是堅固非凡,卻仍然被太一輕易攻破。
要知道當時的太一,可是連混沌鍾都不曾煉化,若論掌握,不過是皮毛罷了。
最多只能稱其熟悉,可卻仍然有此威能,如今太一早已將混沌鍾煉化,再遇天時變化,有這般表現,倒也不算是奇怪。
西崑侖,緱回見到太一大展神威之時,便已然從蒲團之上起身,向自家寶庫而去。
一旁的陸吾見狀,有些疑惑的道:
「尊上怎不繼續觀看,如今此戰還未結束,尚等著收尾哩,如此場面,若不能將其看完,豈不可惜?」
緱回卻是頭也不回的道:
「吾去收拾行李,此戰過後,吾也當加入天庭之中矣,再做這待價而沽的姿態,未免也太不將自己的性命放於心中。」
「吾雖然喜好清淨,不願沾染塵世因果,但與之相較而言,性命無疑是要更重一些。」
「想來吾亦是根腳高貴,還尚有幾分名頭,天庭應當不會太過苛刻於吾,以混元道之身,興許也能換一天尊之位。」
「如今大局已定,還是早做打算為妙,省得惹急了天庭,招來太一這煞星,怕屆時縱然有崑崙鏡,也護不得吾也。」
話音落下,緱回的身影消失在大便之中,陸吾微微一愣之後,立即也高呼道:
「尊上且等一等我,西崑侖雜亂,尊上一人怕是收拾不乾淨,陸吾對此尚有幾分了解,絕不會有遺漏之物。」
說罷,陸吾便也急忙向大殿之外趕去。
以後這西崑侖多半是留不得,還是早做打算為好,到時候縱然是天庭不收他,也多少人為自己留下些修行的資本來。
蓬萊仙島,戰事早已在太一出手之時便已定下,仙庭再無勝利之機。
莫說是那些四散而逃的眾多散仙,就連如今還存有戰力的東王公和眾多仙君,亦是沒有半分能勝的想法。
下方眾多天兵天將,還在對著散仙四處行施抓捕,東王公看著還在追隨在自己身後的眾仙君道:
「爾等追隨本座許久,早在當初,老師講道之時,便與我長居於東海之濱,如今仙庭大勢已去,你們且投降保命去吧。」
「終究是吾,太過輕狂放縱,不知天高地厚,爾等與吾相交,吾卻引得諸君走至絕路,此為吾東王公之過也。」
「為上者,一不曾建功立業,二不曾得道齊天,三意未對眾生立下寸功半點,鯤鵬此前誅心之言,如今卻全應矣。」
「吾早已與天庭交惡,帶頭反抗天庭,無視天規,其言吾為天下惡首,實不得退路也。」
「但爾等不同,雖然同為仙庭中人,早年之中,興許也犯下些許過錯,但如今皆有大修為在身,興許還能留有生機。」
「此時若是想去,諸神觀望之下,天庭也不好太過咄咄逼人,說不得還會生幾分愛才之心,將你們吸納進去。」
言至此處,場中還留下來的眾仙君和諸多大羅金仙皆是泣不成聲、淚流滿面。
他們追隨東王公已久,甚至初與東王公相交之時,不過一普通金仙、太乙,如今卻也是身居高位,號大羅真人,准聖仙君。
如今聽得東王公此言,又豈會心中毫無動容?
見心中已生死志的東王公如此言語,眾仙不由悲愴高呼道:
「尊上!」
「東王公大人!」
「上神!」
聲音來源不同,顯得雜亂不堪,但其中悲切之意卻是表露無遺,並無差別。
東王公面對眾人真切的情感表達,卻始終並未有所改志,只是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
「你們且去吧,如今大局已定,莫在做那小女兒姿態,反倒失了僅有的顏面。」
面對東王公的規勸,一位仙君恨聲不甘道:
「尊上,如今我等並非無再戰之力,您不懼死亡,然左右不過是一死,我等又何必惜生!」
「且與天庭拼殺一番,讓我等掩護您離去,暫且蟄伏一番,他日未嘗不可再舉大旗讓仙庭重獲生機!」
東王公卻只是搖了搖頭,並不再作言語,那仙君臉色一白,面容更悲切了幾分。
而祈等人只是在高空之中,靜靜望著此幕,作為贏家,可以大肚一點,給這些失敗之人一點挽懷的時間。
但天庭會留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反思、挽懷與交代,卻絕不會留給他們一點死灰復燃的機會。
須知,除惡務盡。
而此時的西方大陸之上,冥河卻早在一座山峰之前靜靜等待,眼神之中滿是震驚、不解,喃喃自語道:
「這天庭有這般巨力,怎還這般寬容大度,若是吾有如此神威,又豈會容那仙庭與巫族繼續蹦噠?」
「竟然還將西方大陸留與他們,與那些凡俗生靈講究天規天條,如此操作,當真是讓吾不解。」
而就在冥河低聲自語之際,遠方有兩個身影正緩緩而來,二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面露慈悲之色,正是接引准提是也。
他們二人遠遠便瞧見了冥河的蹤影,只是想來二者之間並無矛盾,在紫霄宮中甚至更有一份香火情在。
好歹有個同門的身份,打個招呼,交流幾句,未來興許還有可幫扶之處,見對方似在等待何人,接引准提便欣然來往。
「冥河道友,許久不見,你我今日竟然有緣相遇,實乃幸事矣。」
「早先看見道友在此地屹立已久,不知可是在等待何人?我等對西方尚有幾分了解,興許能告知一二。」
接引准提二人皆是笑容滿面,似乎當真為遇見冥河而感到高興,只是不知其中有幾分真假。
冥河見二人主動到來,卻當真是露出了幾分少有的笑意,比較接引准提,可是要真切不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