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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只有他還活著

  第337章 只有他還活著……

  四月,小雨。

  清明節過後,連續幾天小雨,讓臨江市籠罩在薄薄的煙雨中,天氣乍暖還寒,早晨和夜間都略有寒意。

  八點半剛過,臨江大橋這邊工廠區的工人都已經上工了,街道上看不見幾個行人。

  沈衛華披著雨衣下樓,用袖子把摩托車坐墊擦拭乾淨後,然後騎著車,往臨江大橋的下游駛去。

  沈衛華是外地來臨江市的務工人員,自己沒什麼學歷,但進廠做流水線,他也不願意。

  好在,通過朋友介紹,去年在一家小磚廠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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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辛萬春和老闆娘人很好,對工人的工作時間比較寬容,而且也不會剋扣工資,只要做完自己的事兒,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而且,辛萬春還在廠房裡專門搞了一間電視房,新買了一台大彩電,專門給廠子裡的工人閒暇時觀看。

  不僅如此,為了增加工人的積極性,上班的時候,老闆娘還專門會買些一些水果,削好皮後,用盤子端給工人。

  其實,這家磚廠不大,加上沈衛華一共也就五個工人,老闆和老闆娘都得幹活,除此之外,這兩口子還有一對兒女,也住在廠子裡。

  磚廠離工廠區有四公里的路程,周邊都是荒地,挨著最近的是半公里之外的一家木工廠。

  半個小時後,沈衛華把摩托車停在廠房外面。

  下車之後,他看見工友周小泉蹲在大門邊抽著煙。

  「老周,這都幾點了,廠子還沒開門?」

  周小泉站起身:「誰說不是呢,我就比你早來五分鐘,我剛敲過門,裡面都沒人應。」

  「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這會兒又有一個工人走路過來,這個人是老闆辛萬春的遠房表親,以前犯過事兒,蹲了幾年牢。

  廠里五個工人,其中有兩個住在廠子的宿舍里。

  九點鐘上工,按道理,裡面不會沒有任何動靜。

  沈衛華眉頭緊皺,走到生鏽的鐵門前,用拳頭使勁砸門。

  「老闆,老闆娘,開開門啊!」

  見裡面還是毫無動靜,沈衛華繼續喊兩個工友的名字,但依舊沒有回應。

  周小泉掏出兜里的手機:「我給老闆打個電話看看。」

  說著,他撥出了號碼。

  其他兩個人湊在他身邊,也歪著腦袋聆聽。

  電話鈴聲一直在響,但對方就是不接電話。


  沈衛華皺著眉:「不行,我進去看看,你們倆把我推上圍牆。」

  三個人就來到三米高的圍牆邊上,其他兩人、四手交叉,讓沈衛華站在他們的手臂上,然後把他送上圍牆。

  沈衛華爬上去後,放眼向裡面望去,廠子裡靜悄悄的,原本廠里養的那隻小黃狗也不見影兒。

  沈衛華總覺得有些不妙,他硬著頭皮跳下圍牆,往廠子裡走去。

  右邊都是堆砌的紅磚、以及鋪在空地上的水泥磚,面積占滿了一大半的廠地。

  左側就是老闆和老闆娘的住宿。

  「老闆,辛老闆,你們在家嗎?」

  沈衛華來到門前,大聲喊了一嗓子,見門虛掩著,他猶豫了,最後還是推開了門。

  一陣血腥味撲面而來!

  只見有兩個人倒在血泊中,老闆辛萬春的腦袋被砍的只剩下皮肉,腦袋歪向門口,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啊!」

  「殺人了!」

  沈衛華臉色蒼白,這聲音從喉嚨里發不出,他兩股戰戰,一屁股坐在地上,爬似的奔向大門,哆哆嗦嗦的放下門栓。

  「殺人了!」

  「死了,裡面死人了!」

  他終於喊出聲來,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在倒流,心裡一片冰涼!

  ……

  ……

  羅銳把碗裡的麵湯喝光,打了一個飽嗝後,看向站在櫃檯後面的莫晚秋。

  羅氏豬腳飯已經營業一周了,這一周內,幾乎沒人來吃飯,餐館內冷冷清清的,沒有一點兒生氣。

  莫晚秋抬起臉,瞥他一眼:「你今天不上班?」

  羅銳聳了聳肩:「最近這半個月都沒什麼案子,我偷偷懶。」

  「現在都十點了,還偷懶,你一個副支隊帶頭曠工,這不合適吧?」

  「關你屁事。」羅銳站起身,把面碗端去後廚。

  老爸和老媽愁眉苦臉的坐在凳子裡,只有農山心情很好的在熬大骨,他手裡攥著鐵鉤子,勾起大鍋里的羊肉,用筷子戳進肉里,看是否熟了。

  「老闆,晚上下班回來,我給您做西北美食,羊肉泡饃。」

  「OK。」羅銳答應一聲,看向自己老爸和老媽。

  「要我說,您二老閒著就閒著,開什麼店,你瞧,現在誰還吃豬腳飯,這玩意都是給廠里的工人吃的。

  俗話不是說了嗎,吃不完的豬腳飯,干不完的流水線。


  要我說,這個餐館就該開著臨江大橋的對面,那邊廠子多,都是吃快餐的。」

  「都怪你!」

  羅森瞪了兒子一眼:「沒事兒,你掃什麼黃啊!人家惹著你了?以前大排檔、小餐館這麼紅火,生意都能做到凌晨三點,你瞧瞧現在,沒人來吃飯了。」

  馮萍剜自己老公一眼:「我兒子掃黃有錯了?你沒看這臨江市的治安一天比一天好,這都是小銳他們工作賣力,我告訴你,咱們沒生意做,是你手藝不如以前了。

  這幾天,好不容易有幾個顧客上門,你看看你做的那些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要我說,就該農山來掌勺,你去洗碗端盤子。」

  羅森被懟的沒話說,只好抱著雙臂生悶氣。

  羅銳懶得聽他們吵,他走出後廚,看見莫晚秋正從櫃檯後面出來。

  「羅銳,我分析了,不是叔叔手藝不好,而是人家食客根本不敢上門,這附近的人都認識你,知道羅家出了一個小子,以前把天龍酒店的老闆都給整垮了,而且現在你還是市局的副支隊,人家怕你。

  所以歸根結底,是你招惹的事兒,讓咱們沒生意做。」

  羅銳翻了一個白眼:「拉倒吧,轉來轉去,毛病還找我身上來了,你要是閒著沒事兒,趕緊籌備你的警察博物館。別在這兒跟咱爸媽搞這些小打小鬧的事情。」

  「咱爸媽?」莫晚秋原本沮喪的表情一下子高興起來:「羅哥,今兒晚上,我在酒店訂了一個套間,你要不假裝匪徒破門,我讓你……」

  「想都別想!」羅銳揮揮手:「走了,上工了。」

  半個小時後,羅銳前腳剛到市局辦公室,陸康明就急匆匆的敲門走進來。

  他還沒說話,林晨就道:「咱陸局頭上似乎有一朵烏雲。」

  田光漢接嘴:「何止,你看他一腦門的汗。」

  果然,陸康明急切的道:「有警情,高平區發現一起特大殺人滅門案。」

  「啊?」眾人一下子愣住了。

  這清明節剛過,安穩日子還不到半個月,突然出現這麼重大的案子,讓人有些措不及防。

  羅銳趕緊從椅背里拿起外套,招呼眾人一聲:「動作快點,那個……蔡隊,集合法醫和技術人員,咱們十分鐘後出發!」

  此時,市局圍牆後面的兩片空地已經動工了,幾台大型挖掘機正在動工,發出轟鳴的刺耳聲。

  而在圍牆這邊,市局的五輛警車陸續開出,並拉響了警笛。

  到達現場後,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幸好羅銳早飯吃的晚,要不然又得熬到晚上才能吃上一口。


  磚廠四周都是土路和荒地,而且雜草叢生,只是在很遠的地方,被附近的居民開闢出星星點點的菜園子。

  最先到達現場的是轄區派出所的民警,派出所見案情重大,第一時間上報給分局,分局的刑警大隊也被嚇到了,趕緊打電話給市局。

  不僅如此,跟來的唐志國和陸康明也馬上把這事兒上報給省廳,這事兒馬虎不得,稍有不慎,是會追究轄區辦案人員的責任。

  磚廠四周都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並有派出所的民警站崗,不允許閒雜人等接近。不過,這附近也沒啥人。

  羅銳下車後,望了一眼四周的情況,然後把值班的民警招來:「誰叫你這麼拉警戒線的?」

  民警當然認識他,反問道:「羅副支隊,有什麼問題嗎?」

  羅銳抬手一指:「你沒瞧見這附近都是泥路嗎?警戒線再拉遠一點,而且咱們進出的路面也用警戒線隔開,不允許亂踩亂踏。一會兒現勘採集痕跡時,不得罵死你們?」

  「好,好,我明白了,謝謝羅副支隊提醒。」民警回答,趕緊找來兩個幫手,小心翼翼地從門前隔開一條道,只容兩個人並排進出的寬度。

  唐志國打完電話後,來到羅銳跟前:「咱們已經通知了省廳,他們得等我們先勘驗現場後,看是否有明顯的偵查方向,才決定派不派人來。羅銳,你先進去,看看裡面的情況。」

  「是。」羅銳應了一聲,然後帶人進入大門。

  首先就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鼻腔。

  接著,就是一大群人站在院子裡,正在說話的是高平分局的刑警大隊長,韓棟。

  見到羅銳後,他趕緊迎上前:「羅副支,您來了。」

  羅銳點點頭,向屋裡張望,他並沒有注意到韓棟稱呼自己竟然用上了敬稱。

  田光漢等人卻留意到了這個變化。

  不僅是韓棟的眼神和語氣變了,就連他身邊的徒弟方聰,也是一臉敬畏的盯著羅銳。

  這時,法醫田靜帶著一行人進門,人手都提著勘察箱。

  「借過,借過,人別都杵在這兒。」田靜語氣生硬,見到羅銳後,她還冷笑一聲:「哦,我當是誰呢。羅副支,怎麼不進去?」

  羅銳挑了挑眉:「你田主任現場都還沒看,我敢先進?」

  「知道就好。」田靜瞥了他一眼,然後帶人走進現場。

  韓棟和方聰對視一眼,心想羅銳這麼牛叉的人,還能在法醫跟前吃癟?

  韓棟心情立馬好了很多,看樣子,自己這個刑警大隊長搞不定法醫人員的脾氣,這羅銳也照樣如此。


  此時,羅銳問道:「說說吧,裡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韓棟收斂心神,回答:「我也是剛來,現在只知道裡面死了五個人,其中有兩口子是這家磚廠的老闆和老闆娘,還有一個年輕女孩,是這兩人的女兒,正在讀初中。

  還有兩名被害者為一男一女,男的是磚廠的工人,女的是磚廠請的做飯阿姨,這兩個人也是兩口子。」

  聽見這個,羅銳眉頭緊皺:「一個活口都沒留?」

  韓棟搖頭:「目前還不清楚。」

  「報警的人是誰?」

  「磚廠的三名工人。」

  「人在哪兒?」

  韓棟指著大門外:「我手下的人已經把他們控制起來了。」

  羅銳轉頭看向田光漢:「老田,帶人去給這個人做筆錄,分開問,然後交叉比對他們的筆錄,看能不能發現對不上的。

  給你一個小時,我要看到他們完整的筆錄。」

  「是!」田光漢答應一聲,叫楚陽、方永輝等一起出去。

  韓棟這時問道:「羅副支,您是懷疑這三個報警的工人?」

  「按照程序而已,我沒懷疑誰。」

  「是,是。」韓棟點頭,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做刑警都是這樣,懷疑一切可疑的人。某人遇害,首先被盯上的就是被害者的家裡人。

  要不然,韓棟先前也不會說「控制」二字。

  時間緩慢過去,羅銳也沒閒著,在廠房的其他地方查看了一圈。

  除了前邊的住宅,後面都是大片空地,挨著圍牆堆滿了磚頭,因為這幾個月雨水多,所以露天都拉著防雨布。

  地面上,都是碎磚頭,坑坑窪窪的。

  一台運磚的紅色東風貨車,停在後麵廠房的位置,除此之外,旁邊還有一輛銀白色的本田車,以及一輛三輪車。

  廠房裡,也全都碼著磚頭,頂棚上懸掛著一個招牌,上面寫著裝卸區,看樣子,這裡就是出貨的地方。

  韓棟跟在羅銳的身邊,有點虛心學習的樣子。

  不多時,兩個穿著制服的民警跑來。

  韓棟趕緊停住腳步,為首的民警招呼道:「韓隊。」

  「老張,查清楚了嗎?」

  老張點頭,望向羅銳,他還沒開口,韓棟連忙給他介紹:「這是市局的羅副支。」

  「我知道,我們以前帶著羅副支隊掃過黃。」老張嘿嘿一笑。

  羅銳臉一下就黑了,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老張繼續道:「顧大勇顧所以前是我老領導。」

  羅銳心裡明了,眼前這位已經是鳳祥派出所的副所,這幾年,他應該是被調職到高平分局的轄區。

  韓棟岔開話題:「老張,別磨磨唧唧的,查到什麼,趕緊講。」

  「行。」老張把手裡的資料遞給他:「這家磚廠的老闆叫辛萬春,他老婆叫鄒芳,兩個人都是臨江市人,這家磚廠經營很多年了。

  戶籍里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對兒女,女兒叫辛小菊,正在市一中上初二,兒子叫辛鑫,2000年出生,今年九歲……」

  說到這裡,羅銳馬上叫停:「你說辛萬春有一對兒女?」

  聞言,老張趕緊核對戶籍信息,他點頭:「是啊,沒錯,這上面都寫著呢。」

  韓棟道:「羅副支,這有什麼問……」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意識到了問題。

  現下的情況不明,案件模糊,法醫、現勘、民警排查等悉數登場,互相之間並沒時間交流,以至於形成了信息閉塞的情況。

  這也是為什麼刑偵電視劇里演的,帶隊的刑警不管三七二十一,比法醫還早進入案發現場,時間是珍貴的,破案難度是有的。

  不掌握案件全貌,很難找出關鍵線索,錯過偵破的黃金時間,那就糟了。

  說著,羅銳趕緊向案發現場跑去,韓棟也立馬跟上。

  剛進門,他就看見客廳里躺著的兩具屍體,現勘和法醫正踩在板橋上,仔細地檢查被害人的死亡的情況,以及搜索現場的指紋、毛髮等物證信息。

  田靜看見羅銳後,皺著眉頭:「我們還忙完,能不能一會兒再進來?」

  羅銳不像先前那樣客氣,語氣急躁的問道:「有沒有一個男孩子的屍體?」

  一聽這話,田靜就知道事關重大,羅銳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問。

  她站起身,立即回話:「客廳里是兩具成年男性的屍體,廚房有一名中年女性屍體……」

  隨後,她指著樓上:「我剛看了,樓上的臥室里,也有兩具女性的屍體,但沒男孩的屍體!」

  羅銳咽下一口唾沫,準備登上樓梯。

  田靜馬上提醒:「你小心一點,樓道和二樓都還沒勘察,別污染了現場。」

  這種惡劣現場,多人慘死,一分一毫的物證信息都是至關重要的,要是錯過了一點點蛛絲馬跡,可能就會影響對案子的判斷。

  羅銳趕緊從現勘手裡要了腳套和手套,穿戴後,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往樓上走去。


  這棟樓一共三層,都是紅磚搭建的,一樓的面積很大,也很隨意,牆面都是水泥塗抹,並沒有裝修。

  但二樓的情況卻不同,乳白色牆壁,木地板,家具沙發等齊全,這應該就是老闆辛萬春一家人所住的樓層。

  剛上樓,羅銳就聞見這裡的血腥味比一樓還濃。

  他不禁咽下一口唾沫,向左側敞開的臥室房門走去。

  門虛掩著,門把手已經被破壞掉了,地面掉著金屬把手。

  羅銳吸了一口氣,輕輕推開房門,只見一個女人躺在地板上,上身什麼也沒穿。

  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年輕女孩躺在床上,腦袋靠著床沿,她照樣是什麼也沒穿。

  黑色的、如同瀑布的頭髮,傾瀉而下,髮絲觸在地板上。

  兩個人都被鮮血包裹,鮮血像是油漆般,凝固在原木地板上。

  這個臥室里的床是上下床,在二層床鋪的牆面貼著兩張明星海報。

  「真是畜生啊!」

  羅銳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他急忙轉過頭,發現是韓棟。

  他嘆了一口氣,把剛從老張手裡拿的戶籍資料遞給羅銳。

  「死在臥室里的是母女倆,辛萬春的老婆和女兒。」

  羅銳接過後,只是稍稍瞥了一眼她們的照片,然後翻到最後一頁,名叫辛鑫的那個男孩子。

  「要我說,兇手肯定不止一個人,敢一下殺這麼多人,膽子太大了!」

  羅銳抬起頭,盯著他:「韓隊,有心情在這兒推測,還不如趕緊召集人手,把這個孩子找到。」

  「好的,我馬上去!」韓棟悻悻然,答應一聲,快速地跑下樓。

  羅銳回過神,小心翼翼的走進臥室。

  中年女人是這家磚廠的老闆娘,戶籍上的照片和死者能對應上,名叫鄒芳,四十來歲。

  雖然上衣被脫掉了,但下身的衣物還在,應該是被兇手侵犯,並沒有對她造成實質性的侵害。

  她的下身穿著睡褲,但上身的睡衣不見了。

  她背部有一條慘烈的傷口,傷口長約十五公分,上重下輕,推測為兇手從她身後,用刀具揮砍造成的。

  除此之外,她的致命傷在後腦勺上,半邊腦袋都差點被削掉了。

  她倒下的地方,離床兩步的距離,雙手往前,左腿彎曲,似乎在臨死前,向前爬行。

  而在床上,她的女兒,名叫辛小菊的女孩,死狀更加慘烈。


  她不著寸縷,脖子有一道很深的劃痕,皮肉翻卷,鮮血已經流盡了。

  鮮血是順著她的頭髮往下淌,然後流在木地板上,以至於地板上的血漬形成一大片血泊。

  那血,就像盛開的紅蓮,向四周蔓延。

  羅銳閉著眼睛,只覺得腦袋一陣暈眩。

  母親發現歹徒闖入,她跑進孩子的房間,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但這時,兇手跑上樓,破壞門把手,當即就向母親的背後砍了一刀。

  而後,兇手對她進行侵犯,她寧死不從。

  這時,躲在房間的女兒大聲呼救,兇手丟掉母親,對女兒進行殘害。

  作為母親的鄒芳,眼睜睜地看著……

  她在巨大的痛楚中,在地板上爬行,想要救下女兒……

  兇手完事後,抹掉辛小菊的脖子,臨走時,再用作案工具向鄒芳的後腦勺砍去。

  兇手殘忍至極,到底是一人作案,還是多人作案?!

  還有,案發當時,小男孩在哪裡?

  難道被兇手帶走了?

  不,不可能!

  羅銳猛地睜開眼,這間臥室是雙人床,二層床鋪貼著動漫海報。

  羅銳心中一凜,向鄒芳的伸手的方向看去……

  她的眼睛依舊睜開,死死地盯著床鋪下面。

  羅銳咽下一口唾沫,他單膝跪地,向床下面望去……

  有月票麼麼麼噠……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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