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水到渠成,上脈之爭終勝!
第478章 水到渠成,上脈之爭終勝!
臨川道脈,曲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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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峰高五千丈,上有一條溪流,自峰頂垂落,縈繞整峰,如天瀑降臨,水汽成霧,震耳欲聾。
峰頂之上,有一座精舍竹屋,竹屋之中,有一少年,盤膝而坐。
少年唇紅齒白,臉色稚嫩,可肌膚生光,瑩瑩如玉,整個人好似一塊寶玉雕琢,有返璞歸真之意。
少年閉眼,似在吐納,肌膚之上有金光縈繞,然後腳下的竹屋,色彩流轉,陡然之間,竟然變為赤金之色,赫然從竹屋變為了黃金之屋!
「呼!」
少年再度呼吸,肌膚之上有黃光瀰漫,腳下的竹屋再度色彩流轉,從黃金之屋,直接變為了土胚之屋!
這不是幻術般的障眼法,而是腳下竹屋真實的物質演變。
「呼!」
少年吐納不斷,腳下的竹屋也隨之變幻,金、木、水、火、土,五行流轉,似有輪迴之意。
可就在這時,少年突然睜開了眼,眼中有璀璨的神光流轉,看向了屋外。
只見屋外,一隻三足赤色的烏鴉,不知何時立於窗沿,正恭敬的低頭,看向少年。
「何事?」
少年開口,聲音還帶著稚嫩。
可窗沿上的三足烏鴉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低著腦袋,回答道:「鍾勝傑於峰外求見,想和老爺稟告青峰道院入脈考核一事。」
「入脈考核?」
少年眉頭微微一皺,看向窗沿,那裡一枚令劍正懸於其上,其上光暈流轉,記載了入脈之信息。
「青峰道院已經勝了兩場,鍾勝傑不敢擅自做主,特求見老爺,詢問意見。」
三足烏鴉恭敬的說道。
「鍾勝傑已然元象後期,怎得還會插手此事?是有人求到他頭上了?」
少年開口,淡淡的問道。
「應當是那陸長虹求見了,他敗了第一場。」
三足烏鴉答道。
「技不如人,自當潛修,再行逆伐,三百載修行還如此心性,愧對上脈身份!」
「鍾勝傑修行四百載,都已經元象後期了,還想下場?我臨川道脈何時差了這幾個上脈名額?莫非是億萬里靈川大峰都用盡了不成?」
少年淡淡開口,語氣透著冷冽。
「鍾勝傑說,紫霄仙者曾背離祖師,非同道之人,特為此求罷黜。」
三足烏鴉微微沉吟,但還是轉告道。
「仙者和祖師的事,連我都不敢多問一句,他一個元象後期也敢置喙,自作主張?」
「看來真的是過得太安逸了。」
「你持我金鐐,去見鍾勝傑吧。」
「告訴他,上脈選拔,本是選優拔萃,胡亂壓制,乃魔之開端。」
少年聲音冷淡,袖袍一揮,一枚金色的鎖銬落在三足烏鴉的身側。
三足烏鴉心中凜然,可還是問道:「那這最後一場,該如何是好?那人身懷玄天劍丸,又這般年歲,怕是已經道胎無敵,上脈之中恐也尋不到合適的對手了。」
「攜一院入脈,並非單人入脈,自然要讓中下二脈弟子心服口服,讓元仕去吧。」
少年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若是其餘幾位大乘仙脈想要下場……」
三足烏鴉還想再問一句,可少年已經閉眼,竹屋變幻,一片赤紅,恐怖的高溫焚燒虛空,三足烏鴉趕忙叼起金鎖,離開了此地。
……
……
曲池峰外。
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道人正雙手負後,靜靜地等待。
在其身後,陸長虹臉色忐忑的侍立,眼神之中,偶有一絲凶戾之色。
就在這時,道人突然睜眼,看向前方。
只見一隻巴掌大小的三足烏鴉,叼著一枚金色鎖銬,朝著二人飛來。
見到這金色鎖銬,陸長虹頓時神色一滯,浮現一絲不安。
道人則是面色不變,似乎早有預料。
「鴉道友!」
「二師兄如何說?」
道人對著三足烏鴉行了一禮,輕聲問道。
陸長虹也趕忙行禮,只是目光卻一直緊緊的盯著三足烏鴉。
「老爺有言,上脈選拔,本是選優拔萃,胡亂壓制,乃魔之開端,這幅金鐐就是給鍾真傳的答覆。」
三足烏鴉將金鐐丟下,對著鍾勝傑傳達了少年的意思。
「金鐐?」
陸長虹見狀,頓時大驚,似乎想要替鍾勝傑申辯。
可鍾勝傑卻已經接過金鐐,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轟!」
霎時間,一道金鍊自鍾勝傑手腕之上遊動,鎖住了他的丹田,不僅如此,那金鐐微微一顫,竟然一分為二,幻化出第二隻,朝著陸長虹的手腕落去。
「我也要?!」
陸長虹頓時神色大驚,眼中浮現劇烈的憤懣,可三足烏鴉只是淡淡的看了陸長虹一眼,他立時就收起了心中的怒意,不敢動彈,任由那金鐐落在自己手腕之上。
而後一道金色的鎖鏈,如出一轍,鎖住了他的丹田。
陸長虹見狀,臉色立時浮現一絲痛苦,但卻忍住了,不敢出聲。
「兩位,自便吧!」
三足烏鴉見狀,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就請二人離開。
「就這般算了?二師兄沒有說讓誰來迎戰第三場?」
陸長虹卻不肯離去,追問道。
「老爺已經安排了元仕道長前去。」
三足烏鴉說道。
「好好好,元仕師兄已經元象境,有他在,定然叫那人大敗而歸!」
陸長虹聞言,心中大喜,隨後對著三足烏鴉和鍾勝傑行了一禮,踉踉蹌蹌的架著遁光,離開了此峰。
一時間,原地只剩下三足烏鴉和鍾勝傑。
「多謝道友了!」
鍾勝傑對著身側三足烏鴉行了一禮,笑著說道。
「都是小事,無需客氣。」
「只是你這般行事,所謂何故?區區一個入脈考核,怎得還鬧到老爺這來了?還非要我說那一句?」
三足烏鴉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欠陸家恩惠,答應要照料長虹,只是他性子孤傲偏激,這些年越發如此。」
「今日考核鬥敗,他竟然來求我為他出頭,斷了那人的入脈之路。」
「如此心性,我當即就知曉事情不妙,就為他算了一卦。」
鍾勝傑長嘆一聲,很是無奈。
「如何?」
三足烏鴉好奇的問道。
「大凶之兆,血光映天!」
鍾勝傑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般兇險?是因為那人?」
三足烏鴉也是一驚。
「哪怕不是因為那人,以他的心性,也遲早會出事,可我若看管他,他必然心懷怨憤,生出不滿,更易出事,所以只能以師兄之名頭壓制住他。」
「金鐐百年,不得出山,應當可以助他避過這一場劫難……」
鍾勝傑目光遠眺,幽幽長嘆。
「你有心了,只望陸真傳不要辜負了你的心意。」
三足烏鴉明白了前因後果,感嘆不已。
「希望吧。」
鍾勝傑聞言,只是嘆息,而後拱了拱手,離開了曲池峰。
一出此峰,世界立刻鮮活起來,似乎天地間的時間流速都變得不一樣了。
……
……
曲池峰上的一切,顧遠並不知曉。
此刻他正目光遊動,不斷審視著上方的雲團。
自他第一場大勝之後,雲團之上的人影,就越來越多,在他鬥敗韓先樓之後,雲團之上,已經有了近三十位人影。
每一個盡皆氣息深厚至極,最低也是道胎初期,幾乎清一色的道胎後期,甚至其中還有兩位元象修士。
但顧遠並不慌張,甚至還微微閉上了眼,露出了輕鬆之色。
事情走到這一步,他已經有了九成把握。
剩下的就不是他能操控的了。
臨川道脈,數萬載傳承,若是真的不顧手段,強行壓制於他,顧遠也沒有把握真的翻過這座大山。
但只要臨川道脈,還有一絲絲公正,事情就幾乎已經成了。
哪怕真有萬一,他也已經驗證了自己所得,這對他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
不入神州,永遠不知曉自己實力到底如何。
東山域再如何縱橫,也不過是個小域罷了。
一切的風流之爭,還是要落在神州。
但一切還是如他所願,成了。
龍元金丹法、先天元氣高上神霄渡真經,逾矩印都是絕強的底牌,為他鑄就了絕強的根基,遠遠超越尋常修士,哪怕面對中土神州的道脈真傳,也不落下風。
如果是青峰道院的傳承,他怕是早就敗了。
可他修行至今,磕磕絆絆,為了尋找最契合自己的真經,吃了多少苦頭?南山域、東山域、北海域多少機緣都被他吞入腹中。
這等底蘊,大乘親傳也未必能敵。
他修的真經,差在哪裡?煉的法印,哪一個不是上乘之術?
玄天劍丸,更是玄天寶氣所制,這是中土神州都難得一見的秘寶,其威赫赫,恐怖無比!
天河碧水金身雖強,又豈能抵得住九枚絕頂劍丸的傾力襲擊?
旦夕而破。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兩場連勝的正反饋,讓顧遠心中的戰意,幾乎高漲到了極點。
元象又如何?!
來個元象給我打!
他眸子璀璨,內中戰意勃發,不斷掃視著雲團。
而雲團之上,諸多上脈真傳,盡皆側目,不敢直視顧遠。
二百六十五歲的道胎巔峰啊!
這在神州也是絕頂天驕,赫赫有名的狠角色了。
他們在場之人,和顧遠相同境界之時,哪一個不比顧遠年歲大?
本以為,東山域僥倖得了一個天驕,修行極快,但手段肯定比不了臨川道脈的。
可這兩場比斗下來,哪個還敢輕視?
尤其是最後的玄天劍丸,更是讓眾人側目不已,心中羨慕。
「想不到,此人竟然還有玄天寶氣,將劍丸煉製到了這等地步,韓師兄敗得不冤。」
「此人不是出身東山域?怎得會有這等寶物,這可是我神州都難得一見的珍寶!」
雲團之上,上脈弟子,亦是議論紛紛。
「這也算取巧了吧,畢竟為了照顧闖關者,是不准使用靈寶的,唯有劍丸這等形神合一之物才可使用,若是可以使用靈寶,韓師兄未必能輸。」
有人沉吟說道。
「好了好了,都到了這般地步,還說這些?」
「九枚劍丸,難不成是此人的極限?這等手段,就是最頂尖的寶物了,我道脈有能取勝的,但有幾人?那等人會為了幾個上脈名額出手?」
「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貽笑大方。」
「且看下方眾弟子的反應就知曉了。」
有人無奈搖頭,為顧遠打抱不平。
而上脈眾人低頭看去,只見眾弟子議論紛紛,看向顧遠的眼神,皆是異彩連連。
少年愛慕英雄。
自古如此。
看台之上,多是中下脈弟子,往日裡都幻想過自己得入上脈,一飛沖天,笑傲臨川的場景,可現實中都是蹉跎,滿是無奈。
但今日,卻有人異軍突起,橫掃上脈真傳,要憑一己之力,硬生生將一個破落戶抬進上脈。
太勵志了。
偏偏又生的這幅好賣相。
原本許多不屑,看不起的弟子,都成了顧遠的粉絲,開始支持。
差距太大,他們就不再嫉妒了,唯有仰望。
二百六十五歲,道胎巔峰,如此戰績,已經當之無愧了。
幾乎所有人心中都認定了一個道理,青峰道院或許不能整院入脈,但此人,一定可以!
如果這等人物,都不能入上脈修行,那真是天地不公!
道脈瞎了眼。
哪怕放幾個名額,讓幾個混子混進來,也要留住此人啊!
以一己之力,改變諸弟子之念,這就是絕頂寒門天驕的魅力!
一時間,無數弟子開始反過來支持顧遠。
「這……」
雲團之上,上脈弟子見狀,皆是一怔。
騎虎難下。
這要是再擇強力修士下場,這就不是選拔了,是鎮壓了。
違背眾生之念。
冒天下之大不韙,贏了也不光彩啊。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中央的兩位元象師兄。
「莫要看我!」
「我不過是來觀禮罷了,我痴長其整整一百二十歲,高了一個大境界,豈能入場?」
「不錯,我早已經四百春秋,算是他爺爺輩的人了,還能和小輩鬥法?」
兩位天驕元象,頓時擺手不止。
往日裡,他們都是意氣風發,上脈絕頂之人,可今日裡,卻不得不擺出老者的姿態,連連推辭。
笑話,都這時候了,還趕著下場,贏了也不光彩,輸了更是丟人丟到家了。
臨川道脈家大業大,還真差這幾個名額嗎?若是真的靈糧不夠,大家一人擠一點也夠了。
考核嘛,差不多就行了。
眾弟子都服氣了,還鬧騰啥。
一時間,氣氛詭譎。
「鐺!」
「還有十息!」
而雲台之上,天陽子看著童子身側的金鐘,淡淡的說道。
他心中也早就認定了顧遠的實力,可流程還是要走的。
「莫急,我來!」
就在這時,虛空流光閃爍,一個賣相極佳,頭戴金冠的青年,大笑著走來。
此人氣息幽深,背後有一圈圓光流動,好似仙神,氣度不凡。
「元師兄!」
見到這人,雲團之上的上脈弟子,盡皆起身,行了一禮。
元仕,永安大乘上尊的弟子之一,三百六十九歲修成元象的天驕,上脈的名人。
上脈弟子雖多,可能拜在大乘之下修行的也並無多少,雖然元仕並非親傳,可地位也不容小覷了。
「玄師,我來應戰,試試此人的成色!」
元仕對著眾人擺了擺手,而後對天陽子行了一禮,笑嘻嘻的說道。
甚至還暗中對其眨了一下眼睛。
天陽子頓時瞭然,但面上卻無顯露,只是淡淡的說道:「既如此,入雲台,行第三爭!」
「是!」
元仕拱了拱手,飄飄然落下雲團,來到顧遠身前。
「道友,安好啊!」
元仕拱了拱手,輕輕一笑。
「道友安好!」
顧遠也行了一禮,客套了一句。
「道友連勝兩場,想必手段不俗,不過想過我這一關,卻也並非易事……」
元仕遵從著二師兄的安排,侃侃而談,準備先抑後揚。
可顧遠卻已經等不及了。
既然真的是元象修士入場,行最後一爭,那也不必保留了。
神州的元象尊者,不動用最後的底牌,他沒有把握勝之。
所以在元仕話音未落之時,顧遠已經咆哮出聲:「那就戰!」
「吼!」
伴隨著一道恐怖的長嘯聲,顧遠的身軀陡然變大,一丈、兩丈,十丈,百丈!
頃刻之間,就直接化為一隻百丈高的銀色巨猿,恐怖的氣血沖天而起,絞碎漫天流雲!
什麼天河碧水金身,在這具恐怖的肉身面前,不過玩具!
這是中土神州都赫赫有名的天地異種!
搬山猿!
五階中期!
堪比元象中期的恐怖存在!
「什麼?!」
元仕見狀,頓時勃然色變。
他受二師兄之託,是來走個過場,賣個面子的,先打鬥一番,最後再戰平收尾,道脈和此人的面子都保住了,求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可現在這是什麼鬼?
五階中期的搬山猿?!
這搬山猿可不在降妖除魔的名單上啊,喂!
「轟!」
可拳如山嶽,攜帶著無盡的元磁之力,已經悍然而來。
這是神州都聞名的肉身之力。
元仕臉色巨變,身前法印無數,企圖阻攔,可這一拳之力,直接將一切法印都打爆,以無可匹敵之力,直接將他一拳打飛!
元象出場,可敗的比道胎還快!
「鐺!」
「鐺!」
「鐺!」
天陽子見狀,立刻敲響金鐘。
鐘聲三響,三場皆勝。
入脈之爭,以無可爭議的姿態,畫上了一個句號。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