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聖人

  之後幾天，一直到展會開始，那個少女都沒再出現過。雖然少了個陪練，但對蔡勻來說也無所謂了。經過幾天的適應，無論是量產機還是戰術，他都自認掌握了。反正他也不是正式的機師，沒什麼勝負欲，只要足以展示裝備，輸贏並不在意。

  很快，展會就如期開始了。頭三天沒什麼重頭戲，屬於宣傳期。白骨實驗室背靠集團也有展位，不過這些就不需要蔡勻操心了，實驗室有專業人才。他也終於忙裡偷閒有了兩天假期，帶著集團配發的工牌，進入了夢寐以求展會內場。

  展會的舉辦其實不在朝歌星上，而是在地外的空間站。倒不是地面沒有足夠空間，而是不少裝備都是用於太空環境的，在地面不方便展示。

  蔡勻第一次進入內場，屬實有些眼花繚亂，不知該從何看起。一般人有個大致的方向和偏好，會根據展會提供的手冊，有個大致的目標。但蔡昀本就沒什麼目的，只是為了開開眼界，面對偌大的展廳，只能茫然的隨便亂看了。

  他還沒走幾步，就有人迎了上來，只是還沒開口，看到他胸前佩戴的工牌後，又訕訕的退開了。

  內場也不是只有幾大集團，也有不少水平檔次遜上一籌的公司。他們不像幾大集團那麼穩坐釣魚台，只能多安排推銷人員，能多一個機會是一個。只是看到蔡勻的工牌，知道不是客戶，就沒了興趣。

  蔡勻感覺氣氛很詭異，說被冷遇了吧，一群人瞪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嫉妒恨。說被關注吧，身周數米內一個人都沒有，都躲的離他遠遠的。這感覺雖然很不舒服，但不知為何，卻又有點爽。

  就在此時，一人突然來到了蔡勻身前。

  「小友，我觀你閒庭信步，頗為自在，應是只為增進閱歷而遊走吧？如此的話，不才邀你到展位一觀。我自信雖不如大集團的豐富，卻也有些獨到之處。」

  蔡勻抬眼看去，面前是一個看起來很舒服的中年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會冒出這麼個形容詞，但不得不說，此人慈眉善目，身上有著濃郁的書卷氣，說上一聲溫潤如玉毫不誇張。

  

  當即客氣的回話。

  「您客氣，我不過是今年剛進實驗室的應屆生，以前沒機會進內場，第一次有些茫然罷了。先生怎麼稱呼？」

  「叫我准提就好，和人合夥開了家小公司。」

  「您謙虛了，能進內場的哪還會是小公司。我還是按規矩叫您准提教授吧。」

  蔡勻嘴裡客氣著，內心已經緊張到打顫了。開什麼玩笑，他雖然是個童子，接觸的人不多，但天地間那幾位聖人的名號怎敢不知。對方一提名字，他就知道了他的身份。這不就對上了，之前教授還專門警告自己不要背叛集團，提到的一個新進公司就是西方科技。這公司名字，這人名可不就對上了，西方教的准提聖人，西方二聖之一。

  對方客氣的招呼他去展台看看，蔡勻想逃卻又不敢。無論是這一世對頂級科學家的尊重，還是夢中一世對聖人的敬畏，都讓他不敢不敬。最終還是稀里糊塗的就跟著到了展台。

  抬眼一看，心徹底死了，果然是西方科技。

  「小友，我一眼見你就覺有緣。既然是蓬萊集團的研究員，想是對生化技術頗有造詣。我們這次正好也有件利用生化技術培育的裝備，正好借你專業眼光提提意見。」

  「我還是新人，還在學習，專業談不上，談不上。意見不敢，學習學習。」

  說著就被引到了一個蓮台前。蓮台直徑兩米多些，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異樣。

  「小友，這是我們公司開發的一款飛行輔助設備。你們幾大集團出的量產機，接口太少，無法升級一直是個頑疾。我們另闢蹊徑，覺得推進系統占據了太多接口，完全可以用這個飛行器取代推進系統，解放出一些接口來安裝更多更重要的設備。同時也能攜帶一些武器裝備，解決一些攜帶量不足的問題。你覺得如何？」

  蔡勻這會兒勉強算是緩過來了，強壓下了心中的懼意。既然對方提了，那就學習學習吧。湊近仔細看了看，又看了看旁邊顯示的一些具體數據，心中逐漸有了想法。

  「很討巧的設計，空戰，地面戰，宇宙戰，複雜的戰場環境確實讓量產機的設備選擇是個大問題。這樣的解決方案不失為一種經濟實惠的上乘方案。培育手法很高級，反正我是看不懂，佩服。」

  「呵呵，小友不地道啊。這話說的，戒心十足啊。看來出門前被家長警告過了。罷了，我也知道自己討嫌，我們這些小公司想要發展，難啊。錯過了最好的發展期，再想發展受打壓也是必然。只是...科學不該如此，科學沒有權威。」

  真誠而有些沮喪的話語，配合著對方那讓人舒服的形象，蔡勻都忍不住心底一顫，對其生出一絲同情。

  真要說起來，幾大集團確實趕上了好時候，都是伴隨著人類星際擴張的步伐，一步步壯大的。也因此，集團的觸角幾乎探到了人類社會的邊邊角角，影響力之大堪稱恐怖。最好的資源，最好的人才都被集團鯨吸。

  所以任何公司不依附幾大集團，就完全沒有生存的可能。這種情況對麼？這樣對科技的發展，人類的未來好麼？之前蔡勻從沒想過這些，對他來說一切都似乎是應該的。但今天莫名就被引得有了懷疑。

  蔡勻猛地一驚，清醒過來。這些關他屁事，自己都混進集團實驗室了，作為既得利益者，怎麼可以質疑自己的衣食父母。至於科學的發展，人類的未來，天塌下來個高的頂，他連最前沿的科技都還沒摸透，有什麼資格操心未來的發展。

  當即客氣了幾句，就逃也似的離開了西方科技的展台。太邪門了，以自己兩世的心性，竟然被人幾句話引動情緒，不會是動用什麼手段了吧？

  准提看著離開的蔡勻，眼底閃過一絲訝異，竟然沒種下種子。之前情報提及過這個白骨實驗室的新人，不過排序靠後，畢竟只是個次級實驗室，就算有點才情也就那麼回事。今天是正好碰到，閒著也是閒著，就親自出面引導一下。沒想到對方竟然不受影響，連精神種子都沒種下。

  有點意思，能抗衡自己的異能，起碼也是個自然覺醒者，而且異能偏念力層面。那就有些價值了，可以先記下。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