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皇帝輕佻,不可王天下!
青陽秘術,再生玄水!
活死人,肉白骨。
這後天創造的秘術,竟然如此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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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出乎任何人預料的事情。
所以一位位窺視者,皆開始不斷的出現。
一名名神異宗師登場,幕府和相府,宗室,西秦,東齊,南陳等,皆是有強者登場。
竇長生看著一道道目光,不斷注視著自己,心中嘆息一聲,今日之後,自己註定要再一次出名了。
這種名聲,竇長生寧肯不要。
最近名氣越來越大,已經超出了自身實力,名過其實了,這就是取禍之道。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不出事才怪!
竇長生把青陽秘術宣講一遍,可以說是喃喃自語。
眼看著一切結束,老前輩一拍竇長生肩膀道:「走吧。」
「餘下的事情,與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竇長生看了一眼青陽道人,這一位儘管說出了青陽秘術,但自身價值依然非常高。
三陽神君的傳承,青陽秘術就算不是假的,青陽道人是否藏私,有沒有隱藏最關鍵的一句,這都是一個問題。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青陽道人帶走,關起來慢慢的審問。
但如今各方雲集於此,青陽道人到底歸誰?
這就是一個問題了。
竇長生微微搖頭,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對著青陽道人講道:「此番青陽泉開泉。」
「我獲得了資格,是能夠獲得一些青陽泉泉水的。」
「還請青陽前輩,告訴晚輩青陽泉在何處?」
「我只取該拿走的部分,餘下分文不動。」
青陽道人懶得去看竇長生,只是伸手隨意一指,竇長生順著方向走去,同時感謝青陽道人,來到了擺放青陽泉泉水之地,竇長生看著被密封的玉瓶,直接拾起了一個。
這玉瓶還有不少,不過竇長生沒有貪心,對著一旁王天鶴講道:「走吧。」
王天鶴大手一揮,衣袖一甩,所有的玉瓶都消失不見,平靜開口講道:「他們吃肉,我們喝點湯。」
「他們不會在意的。」
說完後直接抓住竇長生,然後就凌空而起。
竇長生位於半空之中,能夠看見下方的青陽峰,正在逐漸開始縮小。
與此同時,一座寶塔,已經迎風而漲,化為了高約十丈的龐然大物,屹立於天穹之上,瀰漫著霞光和瑞氣,每一層寶塔之上,都懸掛著青銅鐘,不斷的晃動,開始瘋狂敲擊起來。
照妖鏡,寶鑑,一層一件寶物,逐漸開始綻放光芒,一時之間,猶如一輪大日,璀璨奪目,不可一世。
大戰已經爆發了。
竇長生看著戰鬥,目光中浮現出驚羨之色。
地榜宗師的戰鬥,已經撼動天象,一舉一動,影響天地。
見此一幕,竇長生不由開口問道:「青陽道人最後會落入誰的手中?」
「還有軍餉一事?」
王天鶴任由夜風吹拂,衣衫獵獵抖動,輕笑的看著下方,混不在意的講道:「青陽道人的結局,只會是死亡。」
「這麼多強者爭鬥,想要分出勝負,這是很難的事情。」
「但他們最後會抱團,幕府和相府還有宗室,他們會聯合的,畢竟他們都是北晉的人。」
「北晉占據地利,南陳和西秦還有東齊,如何能夠與他們相比。」
「但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任由青陽道人落入北晉手中,最後只能夠殺人,我獲得不到,你也休想。」
「動手者,八成乃是唐清煙。」
「她以區區純陰宗師境界,能夠位列地榜前二十,力壓一眾凝聚武道金丹的強者,就是其天下無雙的速度。」
「被她盯上的人,從來活不下去。」
「夜公主,代表著夜的寵兒。」
「以後少與她打交道,這個人太複雜。」
「不光是與天魔宮有牽連,還與天下最強殺手組織,第一樓關係密切。」
「不少人懷疑,她乃是第一樓十大刺客之一。」
「西秦商侯被刺一案,懷疑是她做的。」
「這是江都唐氏的另類,其他人都可以接觸,唯獨此人要小心。」
王天鶴叮囑了一番,生怕竇長生誤入歧途。
唐清煙這個人非常複雜,竇長生也看出來了,未來也不打算多接觸,主要是實力太低,在這一眾地榜宗師之中,仿佛哈士奇來到了狼群。
看著竇長生點頭,王天鶴目光移動,看向京都方向講道:「軍餉一事,拖的有一些久了。」
「如今火候差不多了。」
「余雲的威望,被削的差不多了。」
「北地人已經不會再信服他了,幕府勢力衰頹,已經是必不可免的事情了。」
「五秀谷,天劍門皆已經脫離幕府,不聽號令,前一代地榜第十三,九幽散人白自在,三十年不曾走出九幽谷,如今再一次出山。」
「已經親至陳家堡,火雲真人不戰而走。」
「白自在金丹九轉,完美無瑕,如今盡收北地人心,要匯聚北地氣數,嘗試渡雷劫,化凡蛻變成為一名天人。」
「這本來是鎮北大將軍余雲的待遇,北地支持他,就是要讓他再進一步。」
「真正成為北地之王,為北地謀求利益。」
「二十萬精銳的邊軍,天劍門,五秀谷等宗門勢力,再有幕府中匯聚的眾多強者,九大義子,余雲封王一事,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他關鍵時刻,退了一步。」
「這一退,失去了北地人心。」
「也造成了如今混亂局勢。」
王天鶴冷笑起來道:「這事情沒完的。」
「余雲被猜忌,就算是退了一步,又能夠如何?」
「猜疑的種子出現後,不會消失,只會生根發芽。」
「這個人與我那個死去的大哥一樣,關鍵時刻狠不下心來,能夠做什麼大事。」
「擔心胡人南下,怕無朝廷之力相助,無法抵抗胡人,北地要淪陷,黎民百姓蒙難。」
「可難道不知道,這一退,失去了北地人心,連根基都已經搖搖欲墜,連北地都無法統合了,怎麼還去獲得朝廷支持,未來就算是有人主持大局,抵禦胡人,怕也不是他了。」
「北地人擔心,自家流血又流淚後,會被余雲給賣了。」
「這一次,陳青堯才是最複雜的。」
「他有能力,讓這一切都不出現。」
「可他竟然選擇冷眼旁觀,任由火雲真人帶上一些歪瓜裂棗北上。」
「連我都能看出,那火雲真人早已投靠了小皇帝,以相府名義做事,都是為相府招惹非議。」
竇長生開口講道:「這青陽道人不出意外,也是小皇帝的人。」
「這一次軍餉失竊,正是在其安排之下,才能夠把一切都做的非常完美。」
王天鶴冷笑著講道:「當青陽道人開口,說軍餉是假的,就已經暴露了他是皇帝的人。」
「這一位才是膽大包天,敢於火中取粟,就是因為這是他脫身的計劃,幹了這樣大事後,直接自爆後,掀起驚濤駭浪,讓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你,還有小皇帝身上,不會有人懷疑他假死。」
「以皇帝為棋子,青陽道人也不是泛泛之輩,這一次要是被他成功。」
「從明處躲藏在暗處,真的是蛟龍入海,魚躍九天。」
「可惜,青陽道人棋差一著,功虧一簣。」
「我甚至是懷疑,盜取軍餉一事,都是青陽道人為小皇帝出的主意。」
「那紅陽八成是聯絡人,中間人,平時青陽道人不方便入京都,是紅陽傳遞消息。」
「所以這一次宗室,才會有托塔天王劉白羽親自到場,青陽道人的結局,只會是死亡。」
突然間,一隻飛鳥,煽動著潔白的翅膀,緩緩飛至王天鶴旁,王天鶴抬手後,飛鳥落在了手掌心之上。
王天鶴摘下飛鳥上面的信件,目光一掃後,直接用手一捏,信件化為了無數碎片,散落於天地間。
王天鶴看著竇長生,沉默了半響後,才開口講道:「這一次,真是有意思。」
「走吧,去京都。」
「去見證一件大事。」
京都,一座雄偉的城市,已經歷歷在望。
京都城外,王天鶴引領著竇長生,一步步走入城門,然後來到了一座大氣磅礴的府邸前。
一路長驅直入來到正堂,能夠看見一名中年文士,輕袍緩帶,最為顯著的是一雙眸子,乃是赤金色,猶如龍目,充斥著極大的壓迫力。
王天鶴來到後,伸手撫摸著鬍鬚,平靜開口講道:「相國相邀。」
「不知有何事情?」
陳青堯眸子平靜,未曾直接回答,而是抬手,示意稍安勿躁。
片刻後,外面一名身材高挑,黑色長裙的女子,在一名少女的攙扶下,緩緩走至正堂中,沙啞的聲音響起:「你要見余雲,邀請本宮來幹什麼?」
陳青堯走出正堂,來到府邸之外。
竇長生跟隨而來,能夠看見外面,已經匯聚了一名名身著官服的官員。
陳青堯平靜講道:「武成王,悅城王。」
「宗室諸王在京者,都已經到了嗎?」
其中一名大漢,主動走出一步,沉聲開口講道:「全部在此。」
陳青堯伸手一指黑裙女子道:「告訴大長公主爾等匯聚於此,到底是什麼目的?」
武成王面色肅穆,平靜講道:「軍餉失竊,朝野動盪。」
「大將軍為國,為北地,甘願代人入獄,平息動亂。」
「可不想有人依然沒有善罷甘休,竟然不斷的挑動北地人心。」
「先有官員侵占邊軍耕田,再有武者殺戮邊軍親屬,導致邊軍人心動盪,邊關不穩。」
「梁地富裕,財富不能北流,竟然被人揮霍,廣建宮殿,此事何止北地心生怨氣,天下人誰不心寒。」
「此間種種罪過,罄竹難書,皆因為一人。」
「敢問大長公主。」
「這天下,是劉氏的天下?還是某一人的天下?」
大長公主伸手一推,少女一個踉蹌,差一點跌倒在地,但如今無人去關注,這一位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妹妹。
一道道目光,全部都盯著大長公主。
但此刻大長公主沒有去看武成王,而是看向陳青堯,一雙眸子透漏著冷意,紅潤嘴唇蠕動,吐出了三個字:「陳青堯!」
陳青堯沒有回答,一名高大的身影,已經挺身而出。
站在了眾人前方,目視著大長公主,冷漠開口講道:「北地苦楚。」
「每日皆有饑民餓死,可這兩年,京都宮殿,大興土木,東華殿,天合殿,紛紛落成,醉生夢死,花天酒地,要只是如此,也就算了,關鍵是軍餉失竊,竟然要俠義之士賣血穩固人心。」
「我等豈能不怨?」
「今日我代表北地,向大長公主表露心意。」
「看看大長公主,能夠否接的下,北地數千萬人的怨恨。」
高大肥胖的身影,聲音平靜,臉上肥肉顫動,最後一個字落下,一隻手直接插入胸膛之內,硬生生一把抓住了心臟,直接撕扯了下來。
「這就是北地的人心!」
大長公主顫動的注視著這一幕,咬著嘴唇道:「破虜校尉不能死!」
「抬下去,用仙丹,救回他!」
看著劍門關守將,破虜校尉被抬走,注視著地面血淋漓的痕跡,大長公主陰沉道:「余雲他呢?」
「沒有他的態度,你不敢的。」
「也不會有這麼多人。」
最後盯著王天鶴講道:「你也如何?」
王天鶴嘆息講道:「殿下何必自欺欺人。」
「如今這一幕,已經代表人心盡失。」
「這麼多人齊聚於此,能夠讓他們齊心協力,只有他們都絕望了,才會如此選擇。」
「軍餉失竊,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余大將軍甘願代其受過,竟然還不願意放過,依然要窮追猛打。」
「大將軍忠勇無雙,天下敬仰,如今這般遭遇世人聞之,誰不心寒。」
大長公主吐出一口濁氣,平靜看著陳青堯講道:「你任由他胡作非為,看著他胡鬧,就是在等這一刻。」
「大將軍下獄,也是你一手促成。」
「就是讓他失去人心,你辜負了先帝信任。」
陳青堯肅穆講道:
「陛下輕佻,不可王天下。」
「這江山社稷,陛下可以不管,但臣受先帝託付,興我大晉,卻是不能不管。」
「這四地五十多州,就由臣一肩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