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離愁
林白如今也算聲名顯赫,在周回山一地,乃至東海域,都是一號人物。
一路南下,沿途皆有人來拜見。
昔年東海域諸元嬰圍攻守天閣,死傷慘重,許多元嬰宗門和家族也都沒了元嬰,給向無回做了嫁衣。
不過姜行痴很是講究,也是個地道人,掌權周回山後就吸納新秀入周回山,一邊還扶持剩下的家族門派。
所以這些門派家族對周回山是又愛又恨,但周回山畢竟有化神高修在,又有新晉元嬰,是故還是老老實實的認周回山為主。
如今南下路上的元嬰並不多,林白帶著倆乖徒弟,拜訪了元嬰石氏、古陽派古藏松,以及天火城祝城主,這些人的後輩也都在周回山有封地,不過都已算是歸屬周回山了。
昔年只是小蝦米,如今從北荒域歸來,林白到底是成元嬰同階了,說話好用的很。
且不說人家客客氣氣,竟還願意奉送門中珍藏,只求來年給周回山的供奉少一些。不過林白是個體面人,自然是不收的,只暗示妙妙去做。
果然,境界一高,到哪兒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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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倆徒弟發了筆小財,推拒了幾個貌美女修,林白來到九陰山。
如今九陰山是鄭野河做主,勢力也削減了不少,且還分出一支去了周回山。如那鹿久遙,便是在獨木山過活,可惜死在了北荒域,不過獨木山依舊有人。
「我聽說老弟以雙修之法立身,是故準備了七位金丹,還有幾個靈獸,師弟好生享用便是。」鄭野河十分大方,拉住林白就不撒手,「我知道老弟眼界高,來往的都是元嬰同輩,如今看不上金丹小輩了。你且先瞧瞧,合適的就帶回去,不拘人獸,略作指點說不定就進階元嬰了,到時雙修起來更合適。」
林白吃慣了美味珍饈,那看得上這個。再說了,林白也是個要臉的,是故堅定拒絕。
鄭野河跟林白不熟,還以為林白在玩虛偽功夫,勸的更起勁了,待妙妙出了聲,人家才算信這位轉輪道友潔身自愛。
「鄭師兄,我聽說解離愁師姐來過貴島。」林白心中有感,覺出南下千壑沙地之事有變,就猜想有人去了那深淵之中,而最有可能的便是相離的愛徒了。
「師弟你放心,她只是跟我論道,又提點了幾個晚輩,並無別的舉動,雙修之事更是從未參與。」鄭野河道。
「……」林白都不知道自己在外面是個什麼名聲了,他揉了揉眉心,耐心問道:「不知她來此地,可問過什麼事?」
「乃是無字秘境之事。」鄭野河並不隱瞞,「就是昔日我九陰山,雲霞宗和橋山一同發掘的秘境,當初向老祖、雲師兄和我派陰師姐聆聽道音之地。」
看來解離愁確實是奔著無相道主遺留的秘境來的。不過無字秘境並未開啟,她怕是無功而返了。
林白又細細問了問,便告了辭,帶上倆徒弟渡海,往雲霞宗而去。
「滄桑變易,向師兄登臨高樓,道友也證道元嬰。反觀我輩,兀自蹉跎歲月。」雲無咎似蒼老幾分,「我那三個徒弟也都不成器,大徒弟隨我,優柔寡斷;二弟子道心破碎,再無半分進益;高元元在外安家,尚不知前程。」
在一旁的破雲子低首不語。
「師兄,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輩求索大道,自有順逆,卻也不比妄自菲薄。」林白開解道。
「你說的不錯。」雲無咎拂須笑笑,道:「前番觀萬壽山雷劫,只覺天地之大,我輩當真如螻蟻。你北荒域來去無礙,且有精進。如今我困於囹圉,道友何以教我?」
我能教你什麼?
大河滔滔向海,卻蜿蜒曲折,征程多艱。這雲無咎便如大江大河,只是看慣了高山攔路,見多了折返征途,分明已有畏難之心,怕是難抵大海了。
林白瞧著雲無咎的鬍子,不由又想起宋清,便說道:「不管如何總得試一試。我之所以證道元嬰,一者是得了千葉老祖的一份機緣,二者是被人逼到絕境。師兄自管往前便是,何必憂愁?即便高如天問派霍問非老祖,也落得倉皇逃竄的結局。誰人又不是螻蟻呢?只要有登高之心,焉知螻蟻不能小天下?」
雲無咎久久不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種事勸不來,林白便又打聽起解離愁的事。
果然,那解離愁也是問詢無字秘境和千壑沙地之事。
林白問過之後,孟圓找了來,請林白講道。
這自然是沒問題,林白便帶上兩個徒弟,在雲霞宗開壇講道三日,說的都是粗淺學問,以及修習心境之法。
「妙妙,靜嫻在周回山,你讓她多去你師父跟前走一走。」臨到要走時,孟圓拉住了妙妙,小聲說起了宋靜嫻。
一時間,林白想起了那個明媚的女子。如今宋靜嫻跟著李璇璣已歸屬於周回山,林白回歸時曾見過幾次,但是宋靜嫻只遠遠的行禮,卻並未如以往那般上前攀談。
「你放心吧圓圓姐!」妙妙拍胸脯,一副能擔起事的樣子。「我都記著呢,有機會了我就舉薦!」
離了雲霞宗,也沒去橋山的必要了。林白帶上倆徒弟,跨過眠龍群山,來到道隱宗。
「她確實邀我同往千壑沙地,不過如今無聲結嬰在即,我也沒外出的心思,便婉拒了。」照舊問解離愁之事,陳致遠也不隱瞞。
「師兄看她有幾分能耐?比之孔樞如何?」林白對陳天人的能耐十分信服,更相信陳天人的眼光。
陳致遠沉吟許久,道:「應是不輸孔樞的。不過她身為高修座下弟子,怕是後手極多。我瞧著,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為好。」
林白見陳天人委婉提醒,便笑著道:「我自然記在心裡。」
「她前不久去了九遮山,聽說和秦呂兩位長老有過深談。她若是要去千壑沙地,指不定九遮山會出人幫忙。現今沉玉仙子往九遮山去了,你不妨去問問。」陳致遠道。
昔日九遮山元嬰最多,後來被姜行痴拉進北伐爭端之中,死了掌門和宴清風,如今雖還有四元嬰,可大都老邁,勢頭已遠遠不行了。
而且當初決戰守天閣之時,九遮山的四元嬰一份力沒出,還拉後腿,事後自然不受待見。
是故人家想要搭上域外高人的線,也是理所當然的。
林白得了指點,便要告辭。
「別急呀。」陳天人拉住林白,道:「如今留劍山還有我一個弟子閔橫波在,你得幫忙看顧些。」
「這是自然。」林白並非虛言,這閔橫波不僅是陳天人弟子,還跟裴大姐交厚,自然要照顧的。
「我是說裴寧在外,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你多指點指點橫波那丫頭,她其實跟裴寧性情相類,都是外冷內熱。」陳致遠道。
陳天人你這麼做對得起你弟子麼?算了,裴寧和閔橫波都是人家弟子。林白只能先應下,其實心裡沒啥想法。
又留了幾日,林白舍下倆個徒弟,獨自往九遮山而去。
到地方跟狐狸匯合,同那秦長老一聊。才知那解離愁果然才走了不久,還帶著司馬長老和呂長老同行,另有幾個金丹,一道往千壑沙地去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