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相思
第105章 相思
鬱南點點頭,「有什麼需要直接說,別跟我們藏著掖著。」
施承深深看著兩人,「我會的。」
回到家,家裡沒人。
孩子和凌瑤都在學校,時間緊急,他沒辦法等到放學時間了。
五分鐘後,施承拎著包前往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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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瑤下班回來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她接完孩子還買了排骨。
打算晚上做個清燉排骨湯喝。
這天氣太冷了,喝點湯能暖暖身子。
「媽媽,這是什麼?」梁西西看到桌子上有一張紙,上面還寫了好多字。
她念了起來,「瑤兒,我不認識不認識,爺爺不認識不認識施承不認識.」
紙上一共也沒幾句話,就那麼些字,好多都是她不認識的。
不過她認識爸爸和媽媽的名字。
梁睿聽不下去拿了過來,快速看完驚呼,「媽媽,爸爸回村里了,說是姥爺生病了。」
他看向廚房方向,凌瑤已經擦手出來了。
凌瑤看完信,眉頭也擰了起來。
信上說的就是梁睿喊的,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就說有事電話聯繫。
也不知道姥爺得的是什麼病。
吃完飯,凌瑤輔導完兩個孩子的作業,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現在應該在火車站了吧,也不知道有沒有吃的。
多想無益,索性睡覺。
隔日,凌瑤給村里小賣部打了個電話。
是王鮮花接的,說施承還沒到家,還說施鴻輝病倒了,好像是癌症,挺可憐的。
凌瑤腦海里只剩下『癌症』兩個字。
「凌瑤?」直到電話里傳來施萍的聲音她才回過神來。
「嬸子,是我。」凌瑤張了張嘴,「施承這兩天應該就能到,您別著急。」
施萍嘆口氣,情緒倒是還好,「我就是想讓他回來見姥爺最後一面。」
母親去世的早,對生死這件事情她倒是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不過說不傷心是不可能的。
「這麼嚴重?」凌瑤驚訝,以前也沒聽說過,「怎麼會這麼突然?」
施萍聲音發沉,「是胃癌,晚期了。」
晚期就意味著沒有任何希望了,也就等於給人下了死刑。
凌瑤沉默了。
若是前期或中期,她還有信心試一試。
晚期,她也無能為力。
施萍擦了下臉,笑了下,「沒事,別擔心,只要你跟施承好好的就行。」
家裡唯一值得高興的事就是兒子如願以償,總算是沒白等。
作為母親,她自然高興。
掛了電話,凌瑤心情複雜。
施承是三天後到家的,當他看見躺在床上的瘦的不成樣子,頭髮已經掉光的施鴻輝。
砰的一聲跪在他面前,眼淚從臉頰滴落。
「姥爺,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他雙手抱頭,哽咽不已。
施萍看見兒子胡茬都長出來了,整個人滄桑了幾分,眼淚滑落,「別自責。」
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
「小、小承。」施鴻輝聽見施承的聲音,費力睜開眼睛。
蒼老無力的聲音傳來,施承猛地抬起頭來,抓住施鴻輝的手,「姥爺,我在這,我在這呢。」
他眼尾發紅,「姥爺,我帶你去京市,去大醫院,我帶你去治療,您不會有事的。」
對於從小陪伴他的姥爺,兩人感情十分深厚。
他無法接受治不好這個解釋。
「小承,沒.沒關係,人都是要死的,只是早晚而已,不用傷心。」施鴻輝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施承,裡面盛滿不舍。
他對自己的身體有數,「我哪都不想去,就想讓你在這陪我一會。」
「好,我陪著您,我陪著您。」施承坐在床邊,直掉眼淚。
施鴻輝臉上帶著笑容,攥著施承的手微閉上眼睛開始回憶,「你這孩子打小就倔,還特別實心眼,認定的事情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可你這孩子又特別善良,還能吃苦,為了讓我跟你媽多吃點,自己都餓暈過去了
要不是發現的早,你這孩子」
施鴻輝說到這本來是想笑的,卻突然劇烈咳了起來。
施承給他拍背,拍著拍著施鴻輝突然吐出一口血來。
「姥爺!」
「爸!」
施鴻輝連夜被送進了市裡的醫院。
醫生把施鴻輝叫到一邊,表情頗為沉重,「現在的情況很嚴重,我們能做的不多。
治好是不可能的,只能儘量減少他的痛苦。」
面對病人這種情況,醫生也很難受。
身為醫生,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每次仍舊會嘆息。
「謝謝醫生。」施承整個人都頹了下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他靠著牆,整個人慢慢地滑落了下去。
抱住頭,壓抑地痛哭起來。
他第一次給凌瑤打電話,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些。
「我沒事,別擔心,這邊很好,我們在醫院,你照顧好自己和兩個孩子。」
凌瑤還是從他的聲音中聽出濃濃的疲憊和悲傷,「你還有我們,我們會一直陪著你。」
至親的人得病,換誰都難受。
施承不敢再跟她多說,他擔心自己流露的情緒會影響到她。
掛了電話,凌瑤嘆口氣。
「媽媽,爸爸怎麼樣了?」梁西西想說話來著,奈何電話太高了。
媽媽抱著她的話會太辛苦。
「你爸爸沒說,我們只能默默祈禱。」凌瑤也不想跟兩個孩子多說。
梁西西若有所思,「那我也祈禱,祈禱他們都健健康康的。」
生病很難受的,不想吃飯不想喝水,也不想動。
要是所有人都不生病就好了。
凌瑤摸摸她的頭,露出笑容。
幼兒園放假了,凌瑤還得幾天。
「等媽媽放假了,我就帶你們回老家找爸爸。」
就快了。
施承不在的這段時間,她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
心裡一直空落落的。
有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這樣的狀態持續幾天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生病了。
可是體溫正常,一切都正常。
不正常的是她的心情。
那天晚上,她睡不著站起來看外面的月亮,忽然意識到問題出現在哪裡。
她確實是病了。
不過得的是相思病,看到月亮的那一刻她才恍然醒悟。
施承在身邊的時候沒覺著,一個人的時候體驗的才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