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光頭
自然拼讀通過學習字母與音素的對應關係,使學生能根據字母和字母組合的發音規律來拼讀單詞。這種方法強調解碼(Decoding)過程,即通過系統的音素訓練,學生可以獨立拼讀單詞,不再依賴國際音標或教師的發音提示。這種方法符合人類學習語言的自然過程,尤其適合非英語為母語的初學者。
只是不知道這兩人以後生了小孩,等小孩要上英語培訓班的時候,發現當年曾喆教的居然是幼兒園大班教程時,會有怎樣的表情和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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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太久遠了,曾喆看不到,而現在的他表情就很猙獰。
開始還好。
丁當把曾喆按著坐在一樓走廊的水龍頭邊,套著個報紙拿著剪刀和梳子幫曾喆剪頭髮。前世曾喆在小美姐開店之後,都是在她那剪的頭。畢竟可以乾洗偶爾還能按到腰上,重點是不用給錢。
直到丁當拿出來了個老式推子。這種推子是手推子,靠手壓彈簧產生的動能來剃頭。一用力不好,容易卡住頭髮夾著頭皮,不是一般的疼。
「姐,不是有電推子麼?」曾喆眼裡帶著哀求。
「哦,師傅說,插線板讓人借走了,我拿來也沒有啊。」丁當理所當然地道,「要不,換這個?」說著又掏出把寒光凜冽的剃刀。
曾喆怵然低下了頭。他是看過小美姐拿冬瓜南瓜練剃刀的,他不覺得自己的腦袋比這些瓜硬。老式推子就老式推子吧,疼就疼吧。他可不想拿自己的腦袋給小美姐練刀法,剃刀那玩意太快,出血了你都感覺不到疼。
「哎呦!」
「別動!你忍著點。」
「疼疼疼!你輕點啊。」
……
「阿姨,我錯了!」曾喆悄悄地說。他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反正就是錯了。
丁當心情好好,狠狠地出了口惡氣:「以後,不准……」她想說以後不准頂她,又覺得哪裡不對,那兩個字不管說不說都很難說,「反正不准就是不准!」
說完,她又咯咯咯笑道:「哎呀呀,我好像記得家裡有插線板啊,你等會哦。」
幫曾喆洗完頭,丁當又特意在他的頭上摸了好幾把試試手感,邊摸邊樂。曾喆腦門上的怨念是+1+1的冒。他本來是想剪個平頭,結果被丁當剃了個光頭,更可氣的是她還專門用剃刀過了一遍。曾喆敢動麼?完全不敢動。
曾喆裝模做樣地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佛心四大皆空,貧僧塵念已絕,無緣消受人間富貴。」
啪~丁當把曾喆合十的雙手打開:「剃個光頭就成了和尚啊。咦,紅艷你看,確實有點像唐僧啊。」
張紅艷也不得不承認曾喆確實長得像唐僧,有那麼一點點地帥。為什麼只有一點點,因為她張紅艷看人從來不看長相,而是看人品。
不是,小美姐你下一句不是應該接,你說四大皆空卻緊閉雙眼,不敢看我麼?哎,這年頭的小孩們都只會看猴子,完全不知道錯過了什麼。
曾喆只能自己演下去:「女施主切莫如此,男女授受不親,小僧怕怕。」
「找打!」
劈里啪啦叮叮噹噹,曾喆跟丁當又笑鬧成一團。
「小美啊,你有空幫我把她們兩個的頭髮也剃掉。就剃成曾喆那樣的。」張紅艷媽媽忽然把張芳芳拖了過來,張芬芬走在後面。
「什麼情況。」曾喆嚇了一跳,趕忙問張紅艷。
「虱子!」張紅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言簡意賅。
血吸蟲病和頭上長虱子是這個年代的特有。有人說是因為不愛乾淨,也有人說是被貓貓狗狗傳染的。這年頭有種梳子賣得很好,叫篦子,專門用來刮頭皮屑和藏在頭髮里的虱子。當然,如果想省事,像張紅艷媽媽這樣也可以,直接剃光頭。
男孩子剃剃光頭無所謂,讓女孩子剃光頭那簡直就是要了老命。不過虱子這玩意傳染力超強。張紅艷她們三姐們是睡一張床,為什麼只有兩個人要剃頭。
仿佛是知道曾喆想問什麼,張紅艷悶聲道:「她們兩個嫌棄我,不和我睡一頭。」
哦,曾喆明白了,這是在腳臭跟口臭之間選擇了一個味道不太大的。
「我喜歡晚上躲在被窩裡看書,影響了她們的睡眠。」看到曾喆那種奇怪的眼神,張紅艷又不得不解釋了一句。
曾喆看了看張紅艷的頭髮,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後世富婆每年在頭髮護理上都花了很多錢,卻並沒有什麼用。據她自己說,小時候愛乾淨,家裡窮沒錢買洗髮水,她就用洗衣粉洗頭。估計是傷了根本,後面再怎樣補都無法恢復。
也是富婆自己性子強,再怎麼說丁當也是開理髮店的,怎麼會缺洗髮水?別問丁當為什麼不知道這事,就她那種馬大哈性格,除非你明說,她是絕對沒有這種觀察力的。
張紅艷三姐妹,充分體現了老大傻老二憨老三精的性格。老三張芳芳被她老媽拖著死命地哭,就差沒在地上打滾了。而老二張芬芬卻默默地坐到了凳子上,等著丁當剪頭。
「真剪啊?」丁當並不想幹這事,特意又問了問張紅艷她媽。
「剪!」
「芳芳姐你別哭。要不我陪你一起剪光頭。」莫小道忽然來了一句,又拉著張坤寶道,「還有他!」
張坤寶一臉無辜,我是誰?關我什麼事?每次張芳芳挨揍的時候,他都偷著樂。只能偷著樂,他怕挨打之後的張芳芳又把他當成出氣筒揍一頓。
「師傅都變成光頭了,當徒弟的難道不要剃光頭。」莫小道很有歪理地道。
曾喆兩眼一黑,上去對著兩人一人一腳,哪裡來的舔狗,小小年紀不學好,就學會了當舔狗:「你以為剪頭髮不用力氣的啊,你們想把小美姐給累死啊。」
還是我好,就我知道心疼小美姐。
蹲下身,曾喆裝模做樣地在褲子口袋摸索了下,實際是把抽獎抽中的口香糖從場景裡面拿出來:「進口的哦,要不要吃?」
「要!」張芳芳馬上止住眼淚。這年頭的小孩,吃是刻印在骨子裡面的。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要試試,熟了才能吃的在半生不熟的時候就有人搶了。
「那剪頭?」
「我——我——」張芳芳強忍著衝動,在美和吃之間選擇了美,「我不!」
「看沒看過笑傲江湖啊?」曾喆忘了現在有沒有播笑傲江湖,先忽悠再說,「書里的儀琳是個光頭美女哦。不管男的女的,剃了光頭還是大美女大帥哥,那才是真的帥真的美。」
「真的?」
「真的!」
「那這個都是我的了。」張芳芳一把把口香糖搶了過來,「最多分給你們一點點。」說著就像小狗護食一樣望著眾人。
「隨你。不過這叫口香糖,只能咀嚼不能咽下去的,不然會粘到你們的腸子裡面。」曾喆故意嚇唬道。
「喆哥哥,你說的是真的麼?」超沒存在感的老二張芬芬突然間回頭,眼中還帶著淚,「剃了光頭還漂亮的話才是真的美女?」
曾喆忽然覺得這一刻,老二周芬芬變得鮮活起來。原來她也並不只是個憨憨,她也有淚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大家都把她當成了一個憨憨,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想法。
老大可以做老四可以鬧老三可以搶,只有老二默默無聞,沒有任何存在感。
曾喆默不作聲,在這一刻他並不想騙她。張芬芬再次默默地轉過頭,她懂了。
張芳芳也懂了,但她裝做沒有聽到。頭肯定是要剪的,既然已經拿到了東西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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