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單面

  回到寢室的王璐佳，神色懨懨地靠床坐著，無論周晶晶怎樣搭話她都沒有任何回應。

  勸說無果的周晶晶只能拿著兩個人的飯盒去打飯。在她看來，曾喆做得對。這還沒有事情發生，能變成這樣。如果真有什麼事情發生，她簡直不敢想像會變成怎樣。小女生對愛情抱有幻想，對有好感的男生帶著些許期許。或許她們未必期盼著什麼，只是想發生點什麼，能讓青澀的青春帶上不一樣的色彩。但她們從未想過，色彩是繽紛的，可能是紅可能是黃，也可能是黑。

  而曾喆這個人，周晶晶無法看透。只能說像個正常人一樣，上課下課偶爾和男生打鬧。作為第十名，對於第九名的觀察要仔細的多。曾喆上課的時候總是走神，你根本沒辦法判斷他是在上課還是在做白日夢。每天的作業都完成的很快，考試也考得很好。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周晶晶自己寒暑假都請了家教補課，但還是考不過曾喆。

  難道這世上的人真的有智商上的差距？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知道一個人從好奇開始便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她的心早已經死了，從她懂事的那天起。她不相信愛情，也知道自己以後會是個聯姻的工具。這也許才是她存在於世的意義。她無法改變無法掙脫，她想逃離，卻永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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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不會陪伴她，只有貓貓才會給她溫暖。父母只會塞錢給她，她真正想要的愛卻無法得到。也許，她只是想一家三口能在家裡吃個簡單的晚飯，也許她只是想一家人一起去逛逛遊樂園。但這一切，早已成為了她的臆想。

  曾喆好想丁當誇誇自己。看，你男朋友這麼幹脆的打破了小女生的幻想，怎麼也值幾個法式濕吻吧。

  但現在，曾喆只敢看著面前的早餐，不敢提起筷子。

  「吃呀！」

  平心而論，丁當做菜的水平尚可，一般的家常小炒都是手到擒來。曾喆疑惑的是眼前的這碗粉，這粉是從哪裡來的？

  丁當終於對場景的稻穀下手了。作為農民的後代，她無法看到糧食熟了，居然沒有人收割。忙活了好些天，收割曬場脫粒……如果不是這裡有些機器，兩人不知道要累上多少天。前幾天，丁當拿出去一袋米，他還以為是打算賣掉，可現在看她帶回來的米粉，曾喆陷入了沉思。

  「那米你賣了麼？」

  「米有什麼好賣的，又不值錢，我找人幫忙做成了米粉。」

  「那我們這裡還存了很多米啊，我們兩個人吃不完。」

  「到時候再種些油菜，我們榨油，然後跟米一起送人。」

  「送人？」

  「我不是小姑奶奶麼？」丁當壓低了聲音，「有些五保戶，還有些困難家庭，以前我也送，都是自己花錢的。現在我們可以自己種，不花錢。」

  曾喆懂了，前世他還真沒有見過丁當的這一面。跑過去親了丁當一口。丁當嫌棄的擦了擦臉：「油嘴滑舌！」

  「我還沒吃呢？」

  「你為什麼不吃？這裡的米，我們都吃過了啊？」丁當奇怪道，「難道你怕我下毒？」

  氣態液態固態。你把這裡的稻穀變成米，又變成米粉。我還真不敢吃。

  曾喆是這樣想的，卻是那樣說的：「其實做米粉的生意也不錯，說不定可以開一個米粉廠。」

  「用這裡的原材料？可是這裡可以一直刷新，那完全是無本生意啊？」

  看到自己轉移話題成功，曾喆這才道：「開米粉廠的重點根本不是原料，而是壟斷。你壟斷一個區的，壟斷一個市的，或者壟斷整個湘南。」

  「賣東西難道不是看質量看價格這些的麼？」

  「還真不是！現在我再教你一個做生意的手段，合股。」

  雁城人的早餐出名的是粉，各式各樣的粉，湯粉炒粉鹵粉。加的碼子也不同，有碎肉有排骨……到了後世，還有魚粉，上面碼上魚頭或者是幾條黃骨魚。一碗魚粉，幾十塊錢一份。後世火熱的米粉店，一年粗略估計可以賺上百萬。但，這些都是勞心勞力的錢。真正賺錢的還是把握源頭，所有的早餐店只能從指定的米粉廠進貨。光雁城一地，一個早上消耗的米粉便是數以噸記。真能做成壟斷，比開印鈔機印錢還快。

  當然，做早餐店的可以拒絕使用指定米粉廠的米粉。當然，人家也可以讓你的店開不下去。這就是壟斷。

  但，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開米粉廠不起眼。比起許多生意來，米粉廠看上去根本賺不到什麼錢。可以讓拿乾股的人，拿的心安理得拿的輕輕鬆鬆一點都不燙手。

  「不要。」還沒等曾喆講完，丁當就拒絕了。

  確實，這個生意看上去好做，其實有點難做。要給上面送錢，要在下面養人。做不到這兩點，根本無法做成壟斷。如果前世丁當打通了上下環節，她也不會只能靠拆遷脫貧。很多生意人，其實並不喜歡跟上下打交道。這裡並沒有什麼歧義。上下都還好，都比較守規矩有底線。等到10年之後，那些私企上市公司的高管出來，生意人才知道什麼叫毫無底線毫無吃相。

  水果4的時候，你可能為了生意，買一個送人。水果14的時候，那些私企上市公司的高管，可能是喊你陪著逛街，然後讓你將黑的白的黃的綠的全部買單打包。完了之後，事情還未必辦的成。這裡不能說太細，懂的人自然懂。

  「小美姐，等我上大學的時候，陪我去鵬城吧。」曾喆正色道。城市太小只能養魚，只有去了大城市才能海闊天空。

  「你剛才說的，又是書上看的麼？」和曾喆相處久了，丁當也學會了轉移話題。

  「嗯。」

  「這些事情書上都有說。」丁當饒有興趣地看著曾喆，「那，有沒有說，怎樣生小孩呀。」

  噗——正在吃粉的曾喆差點噴了。

  他卻不知道，跟他相處的越久，丁當越覺得自己把握不住，她有點自卑。只有孩子，才是真正屬於她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