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十三歲,滅外戚,掌國政
第63章 十三歲,滅外戚,掌國政
炎漢·章帝時期
南宮前殿內一片死寂。
殿中的大臣們俱都死死的低下了頭。
因為據臣子們所知,郭舉入長樂宮任職已有兩年了……
坐在上首的劉炟氣得全身顫抖。
他自問從來沒有對不起過竇氏與郭舉,沒想到!
這對賤人不但私通,甚至還敢謀害肇兒!
劉炟雖寬仁但又不是個泥捏的人偶,直接下令道:
「竇氏無子且為人陰私狠毒,詔,褫奪後位!貶入掖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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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梁貴人後位!」
聽到劉炟的詔令,群臣面面相覷。
司空第五倫舉笏板而出列俯首道:
「陛下,竇氏無子無德可廢后,但梁氏不可立後。」
劉炟此時都氣得要死了,但因性格使然,看到白髮皓首的第五倫顫顫巍巍的樣子,依然是壓抑著怒氣說道:
「司空有何言,盡談無礙。」
第五倫施了一禮,年邁的聲音響徹在大殿內。
「陛下,當今天下承襲百王遺留之弊端,人人崇尚文飾巧言,大多趨於邪路,沒有人能守著正道。」
「而出入奔走於外戚門下的人,大多品行不端,曾受過法令制裁,特別缺少遵守法令,安於貧窮的氣節。」
「士大夫中沒有志向之徒更是互相吹捧引見,雲集在貴戚的門下。」
「眾煦飄山,聚蚊成雷,這就是驕橫佚產生的原因。」
「貴戚之所以貴,無非是依仗血脈之聯繫而晉升高位。廢了竇氏,梁氏是不是會成為第二個竇氏也未嘗可知。」
劉炟聽完這話也明白了第五倫話里的意思。
外戚坐大是不可避免的,畢竟血脈關係在那呢,不可能不坐高位,而坐了高位不可能不聚眾成勢。
而現在,竇氏勢大是已知的可控的,如果現在立了梁氏為後,那梁氏萬一勢大,就是未知的,不可控的。
「命竇氏等閉門自守,不得任意交結官吏士人。」
「命廷尉嚴查郭璜郭舉貪贓枉法之事。」
廷尉郭躬聞言一愣,抬頭看到劉炟目光熠熠的看著他後,瞬間明白過來。
「臣領命。」
……
天幕上繼續播放著。
一身常服的劉肇看著對面的兄長劉慶,面色嚴肅道:
「如今四弟隨時有殞沒之危,還請兄長助我除賊!」
劉慶看著躬身的劉肇連忙將他扶起。
「陛下,你是不是想多了?竇皇后他們應該不至於此啊?你可是大漢天子啊!」
劉肇抬頭看向一臉難以置信的劉慶,肅穆道:
「兄長豈不見霍光廢立,王莽篡漢之事?」
「弟年歲日漲,他們已容不下我!」
劉慶一聽啞口無言。
「這…這…」
「兄長!你一定要我!」
「幫,我肯定是要幫的!」
劉慶看著劉肇,撓了撓頭。
「但陛下,就咱倆…怎麼幹掉竇氏一族啊?」
「咱倆加在一起,可能都不夠竇皇后一人打的。」
空曠的大殿內迴蕩著劉慶的疑惑。
劉肇看了看劉慶,又看了看自己。
大殿內,單薄瘦弱的兩人相顧無言。
……
【公元91年,十三歲的劉肇請求十四歲的清河王劉慶相助自己。】
【雖然劉慶是廢太子,但兩人的關係十分要好,劉慶經常入宮去看望劉肇。】
【得知劉肇有危險,劉慶毫不猶豫的答應相助。】
【問題是,兩個乳臭未乾且勢單力薄的小子,怎麼對付如日中天的竇氏外戚?】
【劉肇想起漢文帝誅殺舅父薄昭、漢武帝誅殺舅父竇嬰的故事,想得《漢書·外戚傳》一閱,從中尋找靈感。】
……
大漢·文帝時期
正襟危坐的劉啟偷摸的瞥了一眼身邊的劉恆。
劉恆卻毫不在意。
危及漢家者,誅無疑。
……
大漢·武帝時期
劉徹看著天幕正在納悶著。
「漢書?誰寫的?怎麼什麼都寫啊!」
「對了!還有那個讓病已那小子頒行的《史記》」
「這又是誰寫的?」
衛子夫聽到這話輕笑出聲。
劉徹聽到那輕笑聲疑惑的轉過頭,隨即一把將衛子夫拉進懷裡,抬著她的下巴。
「笑什麼呢?讓朕也樂樂。」
衛子夫眼波流轉的瞟了一眼劉徹,輕聲說道:
「陛下忘了太史令了?」
劉徹恍然大悟!
「是了!還有太史令!」
「嘿!這司馬一家天天弄那些天文占卜與曆法,朕都忘了他們家從周朝開始就世代為太史。遠在上古虞夏之世便顯揚功名,掌天文記事之事了。」
劉徹若有所思。
「太史……史記……司馬談還有這本事?」
……
【尋《外戚傳》一事因為怕左右隨從告密,劉肇不敢讓他們去找,便讓劉慶私下向兄長千乘王劉伉借閱。】
【到了夜裡,劉肇與劉慶就在內室密謀。劉肇還讓劉慶向宦官鄭眾傳話,讓他幫忙在書中尋找皇帝誅殺舅父的故事。】
【鄭眾忠於漢室,不依附外戚,也不與豪強朋黨為伍,一聽劉肇要尋《外戚傳》當時就明白了劉肇的意思。】
【隨即勸劉肇即刻誅殺竇憲心腹郭舉、郭璜等人,但劉肇認為竇憲領兵在外,恐生兵變,並未採納鄭眾的建議。】
【此時,扳倒竇氏的勢力又增加一人。】
【但兩人少年加一宦官又怎麼能扳倒竇氏?】
【這時,就不得不提劉肇下令尋蕭、曹後人之事了。】
【那道詔書里的含義有一人看懂了,那就是少府丁鴻。】
【公元92年三月,劉肇與眾臣所依仗的司徒袁安病逝,丁鴻接任司徒要職。】
【四月,竇憲回到京師洛陽娶妻。】
……
天幕上繼續播放著,
巍峨壯麗的洛陽城上一片昏暗,
天空上,一抹黑影正在緩緩吞噬著烈日。
剎那間,黑影占據了燃燒光亮的太陽。
整個世界猶如被暫停了時間,唯有黑暗中的光環在不斷流轉。
如一隻眼睛凝視著京師洛陽。
鏡頭下移,
南宮前殿,
一身朝服的劉肇面色肅穆的端坐上首,身邊則是雍容華貴的竇太后。
竇太后之下,則是一臉驕縱之色的竇憲佇立群臣之首。
大殿中央,一位皓首老人正在上書道:
「昔諸呂擅權,天子統嗣幾乎轉移。」
開頭一句,滿朝色變!
上首的竇太后惡狠狠的看著老人,身前的竇憲也微微側目。
老人卻猶如未知般繼續朗聲念道:
「哀、平之末,王莽篡位,廟不血食。故雖有周公之親屬,而無周公美德之人。不可使其執政掌權!」
身前的竇憲臉色難看至極,不遠處的竇景也握住長戟,只等一聲令下就捅死上書之人。
「今,大將軍雖欲修身自約,不敢僭差,然而天下遠近臣子,皆惶恐尊承大將軍旨意。」
聽到這話,群臣鬆了口氣。
竇氏幾人也緩緩平復面色,
「時,初任刺史、二千石者,皆先謁見大將軍,請求通名,等候回報,看能不能謁見,許不許辭行。」
「雖已有符節璽印在手,已受尚書台之敕命,卻依然不敢就此離去。時久者,幾十日許,直到謁見到大將軍才敢上任。」
「此等人不重皇室,投私人家門,實毀大將軍之德。使君上威信受損,導臣下權勢之盛!
竇太后微微偏頭看向劉肇,就見劉肇一臉的神遊天外。
還時不時的搖動兩下雙腿,似久坐麻木,且毫不關心之象,隨即按下疑慮。
竇憲則是臉色變換不停,是夸是罵,一時竟分不清楚。
老人不管上下顏色如何變換,自顧自的念著:
「人道在下有所悖逆,其效驗便顯現於天上!」
「雖有隱私之謀,卻有神明明察實情,既以此顯現天象,警誡人君。」
「禁微則易,救末則難。人皆以忽微細之事以致其大。」
「天不剛,則三光不明,王不強,則宰牧橫行!」
「陛下,此時應該趁日蝕天象大變之警誡,改革政治、匡救缺失,以此堵塞上天不滿之意!」
聽到老人奏完上書,
坐在上首的劉肇愣了一會兒,然後期期艾艾的回覆道:
「呃,好的,朕知道了。」
竇太后和竇憲俱是滿意之色。
……
【公元92年六月初一,丁鴻借發生日食之機上書,暗示劉肇時機已到,可以發動政變。】
【二十三日,劉肇以「到白虎觀講經」為理由,帶著劉慶移駕北宮章德殿。】
【命丁鴻任三公之首的太尉,同時兼任衛尉,統領宮中禁軍,控制南宮、北宮,令執金吾和北軍五校尉領兵備戰。】
【下詔將竇憲等人騙進洛陽城,隨後關閉城門,收捕郭璜、郭舉、鄧迭、鄧磊,將他們關在獄中處死。】
……
天幕上,
坐在上首的劉肇雖年幼,卻盡顯帝王之色。
殿下的群臣皆拱手恭敬而立。
……
【然後派謁者僕射收竇憲大將軍印信綬帶,將竇憲封為冠軍侯,同竇篤、竇景、竇瑰一併前往各自的封地。】
【同時,派嚴苛幹練的國相監督他們,在確認竇憲、竇篤、竇景到達封國後,勒令他們自殺。】
【朝堂上,凡是依仗竇家關係做官的,統統被劉肇罷免回家。】
【竇氏外戚被誅殺後,竇太后也被幽禁在南宮。】
【至此,劉肇開始親啟政事。】
……
{和帝最出名的除了「永元之隆」的政績,就當屬13歲誅滅外戚成功奪權的經典案例了。這個很值得好好說道。}
{十三歲左右親政,幹掉所有外戚勢力,且幹掉的不是什麼臭魚爛蝦,而是以擁有武將最高榮譽之一勒石燕然的竇憲為首的勢力!}
{很多人都把宦官專政的由頭扔到漢和帝頭上,就因為鄭眾,但整個政變里丁鴻才是最重要的一環,前面交代了禁軍由竇氏把控,那麼後面和帝又怎麼能使喚執金吾?查一下丁鴻是誰,然後順著時間線一捋,就能確定關鍵一環是在於丁鴻。}
{人家的13歲:扳倒權臣外戚,雄才大略,治理國家,造福百姓!}
{我的13歲:老師,是的,我肚子疼今天去不了學校了。}
{漢和帝是東漢史上一位長期被人忽視的明君。}
……
大秦,
嬴政看著天幕,悠悠長嘆。
「寡人當年也是如此如履薄冰。」
「這要是寡人的兒孫該多好啊。」
「扶蘇啊,大秦的希望全靠你了!」
典客府,
扶蘇打了個冷顫。
「太子有恙否?」
對面的劉邦關切的看著扶蘇。
扶蘇看著未來的「老丈人」,略有些尷尬的搖搖頭:
「無恙,無恙。」
……
大漢,
「十三歲就能除掉外戚!有勇有謀!」
「不愧是乃公的後代!」
躺在臨華殿裝病的劉邦拍手叫好。
而一旁的太醫令則是愁眉苦臉,揣測不安的問道:
「陛下,這樣真的可以嗎?」
劉邦翹著二郎腿,瞥了一眼太醫令。
「你就照朕說的那樣做,皇后又不會殺了你,你怕什麼!」
太醫令一臉赴死的表情。
「可,那也是欺君之罪啊?」
劉邦瞪了他一眼。
「朕赦你無罪!」
……
大漢·文帝時期
劉恆看著天幕略有興趣的說道:
「啟兒,看懂這劉肇的操作了嗎?」
劉啟一臉的迷茫。
看著自己兒子那一臉懵懂之色,劉恆意識到自己是白問了,隨後沒好氣的說道:
「回去把《孫子兵法》抄十遍!」
「啊?」
看到面有不虞之色的劉恆,劉啟瞬間改口。
「啊!」
……
大漢·武帝時期
劉徹拍案叫好!
「好小子!深得兵法精髓!」
「上下一心謂之道,有道則君臣同心!」
「臣與上同心,可以與之生,可以與之死,而不畏危也!」
「查找舊例,尋找方法,可謂知之者勝,不知者不生!此廟算之勝也!」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朕斷然,此子必是一代天驕帝王!」
衛子夫看著劉徹很是疑惑,很少能聽到這人真心實意且如此極致的誇獎一人。
上一個還是子胥呢。
……
炎漢·獻帝時期
許昌,
劉協看著天幕,暗自垂淚。
「朕有心殺賊,卻無力回天。」
「陛下!陛下!」
一陣嬌呼從遠處而來。
劉協緊忙擦了擦眼角,隨後面色如常。
伏壽的身影出現在劉協眼前。
「皇后,怎麼了?」
伏壽喘著粗氣,欣喜道:
「劉豫州來許都了!」
劉協聞言一愣。
「劉玄德?」
伏壽緊忙說道:
「是劉皇叔!」
劉協看著伏壽,伏壽點點頭。
「皇叔嗎……倒也不是不行。」
……
北宋·哲宗時期
趙煦看著天幕一臉神往之色。
「和帝幼沖威斷,魄力實過於章帝。」
「此事可與漢昭帝誅除上官桀相提並論,可謂遠繼孝昭之烈。」
清·康熙時期
一身藍色的常袍康熙捻著玉珠,看著天幕長嘆一聲。
「可惜,永元之隆何其短也?」
「觀泱泱大國之史記,能以幼齡而除外臣者,唯漢和帝與朕也。」
「而論兇險,漢和帝還遠在朕之上。」
「畢竟…鰲拜的確沒有謀逆之心。」
「但他有這個能力啊,朕不得不殺。」
一旁的魏珠聽得恨不得把頭插褲襠里。
這事是咱能聽的嗎?
他乃乃滴!
為啥不是咱出去挨巴掌!
那老狗運道真好!
兩漢真是賢君能君仁君輩出啊!
真是奇了怪了,劉邦的基因是不是真的有點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