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咸豐的迷茫曾國藩登場
第775章 咸豐的迷茫·曾國藩登場
天幕上。
乾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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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機大臣跪倒一片。
咸豐看著南京旗幟更易的摺子,眼淚流了下來。
「朕登極以來,日夜操勞,為的就是求天下平治,可為何局勢卻壞到這般田地?」
面對咸豐的苦思提問,大臣們只是磕著頭,問著安。
咸豐看著摺子,眼睛發直。
他真的想不明白。
「林則徐出師未捷身先死,喪失了兩個月的時機。」
「李星沅不足以當大任,但操勞過度死於疆場也是盡忠了。」
「賽尚阿召對時頗有對策,一至前線反束手無策。」
「徐廣縉在反英人入城、平廣東會匪時表現上乘,誰知到頭來竟敢欺朕。」
「陸建瀛負恩昧良,厥罪尤重,本死有餘辜,但畢竟戰死了,總不能再加罪死人,於是還得開恩按總督例治喪。」
「眼下,一個向榮已進至南京東的孝陵衛,紮下江南大營,一個琦善,亦趕至揚州,紮下江北大營,可天曉得他們能否不辱君命,擊滅這股不肯剃頭的發逆。」
「朕是用人不當。」
咸豐直愣愣的看向大臣們,發自內心的詢問著:
「但除了用人不當外,自己的舉措又有何失當?」
「對於布兵攻剿的方略,已詳盡到何處設防何處進兵。」
「對於逆匪處置的指示,也已具體到如何收買如何反間。」
「總不能讓朕親赴前敵,事事辦理妥當吧?」
「前方傳來的軍報,朕從來都不過夜,當日便予以處置。」
「前方將帥要兵,便調動十八行省精兵十萬,又命各地大量雇勇?」
「就連關外龍興之地的部隊朕都動用了。」
「前方糧台要餉,便傾出家底搜羅近三千萬兩,戶部的銀庫空了,各地的儲備盡了,就連內務府的開支也十分緊張。」
「還有那些沒良心的地方官,嫌戶部指撥的銀兩到達太慢,居然點著名要撥內務府銀兩一百五十萬……」
「朕也忍了,未加究治。」
「只有臣子以天下養朕,哪有臣子敢掏皇帝的私房腰包。」
咸豐充滿了不解。
這種強烈的疑惑甚至已經壓倒了被欺瞞欺騙的憤怒。
自己處處件件不離五德。
這天下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
「至於用兵之道,古訓煌煌:在於賞罰嚴明。」
「軍興三載,各地督撫換了個遍,桂、湘、鄂、贛諸省的軍政官員換了一茬又一茬,被革發遣的不力將弁又何止數十員。」
「賽尚阿、徐廣縉,朕統統定為斬監候,罷官抄家。」
「向榮,六次懲黜,稍有微勞,朕又即予開復。」
「朕不惜於典刑,不苛於賞賚,可是結果呢?」
「一個個,皆望風而逃。」
咸豐看著大臣們,最後問道:
「誰能幫朕出出主意。」
「挽狂瀾於既倒?」
……
【正當洪、楊據南京為都時,北京的咸豐帝也陷入苦思。】
【他求訴諸臣,但諸臣皆一言不發。】
【在萬般無奈之際,咸豐想到天意,上天是偏向於「天國」而不再傾向自己?】
【從1850年冬至1853年春,他九次親承大祀,每次都祈求上天祖宗的保佑。】
【下令地方官將洪秀全、楊秀清、馮雲山等人三代祖墳徹底掘毀,並明確指示將墳後「坐山後脈概行鑿斷」,以壞其風水。】
【在軍事不利的危急關頭,他還兩次頒下《罪己詔》,一次在咸豐二年三月二十九(1852年5月17日)。】
【另一次在咸豐三年正月十五(1853年2月15日)】
【他求上天寬宥,民眾原諒,臣子盡心用命。】
【但局勢沒有絲毫的好轉,反是更壞。】
【《罪己詔》是皇帝的最後一招,此招出手無效,咸豐徹底迷茫了。】
【勤政的咸豐,此時愁腸百轉,漸漸地倦怠於政務了。】
……
大漢。
「咸豐的這番反思是永遠找不到出路的。」
劉邦倚著身後的軟枕,看著將走投無路四字寫在臉上的咸豐,越發覺得這人屬實倒霉頭頂。
「溯之源頭,天下動亂的根源之一,在於自乾隆末年起五六十年的官場腐敗。」
「文官愛錢,武官惜命。」
「拼命做官,無心做事。」
「從而見利竭力鑽營,見難彌縫逃避。」
呂雉看了一眼底下認真聽講的兩個小子,也不動聲色的開口道:
「看咸豐之言。」
「前線主帥不是勞累病死,就是兵敗自殺,或者判處斬監候。」
「絕大多數的官員已經不能在政治目標上與朝廷中樞保持一致。」
「當官已成了危途,撈不到錢,卻要送命,做官還有什麼意思?」
「天下之心盡皆喪盡。」
「咸豐又用什麼來鞭策、激勵臣子們的效忠呢?」
劉邦看了一眼呂雉,又看了一眼沉思的劉盈與小劉恆。
眼珠子一轉,又道:
「說起來,這種土崩瓦解之局勢與秦末有異曲同工之妙。」
其餘三人臉色突然一垮。
不是吧?又來?
「想當初,乃公……」
長華宮內,大英雄再再再再一次的回憶英雄往事。
……
{在儒家的思想體系之下,國家衰亡都是由於主上昏庸。只有有明君,任用賢臣,天下就會大治。}
{咸豐亦從小受其影響,從登基之日起便任用所謂賢臣,勵精圖治,日夜操勞。}
{但在其落後的政治體制之下,皇帝個人的努力並不能左右江河日下的局勢,時代的巨大變化也使儒家體系下的「賢臣」束手無策。}
……
大清·雍正時期
雍正皺著眉頭看著天幕,到頭來嘆了口氣,沒能狠下心來責怪咸豐。
這小子前期是想成為一個好皇帝的。
他心中是有數的。
心繫國家,勤勉於政,賞罰分明,講仁義,不吝嗇。
清朝的衰落,也不能歸咎於他一人。
「啪!」
鞭子脆響聲沒有打斷他的思路。
從這時局勢來看,咸豐也實在無能臣精兵可用。
官場受不良習氣荼毒,自乾隆朝始積弊已深,擔不起逆轉戰局、扭轉乾坤的興亡大任。
「啪!」
伴著鞭梢的銳鳴聲,雍正十分難過。
說到底咸豐也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子。
自小接受過往的教育,卻面臨前幾代皇帝都未經歷的大變局。
此時必要以大刀闊斧、觸動制度的根本性改革才能挽救頹勢。
可試問歷代王朝的英明君主,又有幾人能有此雄才大略呢?
「啪!」
「陛下,寶親王昏死過去了。」
雍正擺了擺手,惆悵道:
「裝的罷了。」
「潑醒,再來。」
「三十鞭,一鞭也不能少。」
被綁在漆紅朱柱,嘴裡塞著白絹的弘曆:……
「還有……」
雍正瞥了一眼行罰的太監。
「再出工不出力,要你腦袋。」
太監:……
弘曆:……
……
【而就在咸豐一籌莫展陷於將要擺爛和還沒有完全擺爛之際。】
【朝廷上還真出一位奇人,關鍵是還真帶出了堪與太平天國對敵的軍隊。】
【他就是曾國藩和他訓練的湘軍。】
……
大清·道光時期
道光的眼睛一下就睜大了!
天幕不說他都快忘了曾國藩幹什麼大事了!
「抵抗那群發逆……」
道光的臉上浮現三分激動、三分驚訝、三分迷茫和一分狐疑。
不是他看不起清軍戰力……
好吧他的確看不起。
「那幫人……」
道光想不通。
難道太平天國的滅亡是應在了曾國藩身上?
歷代王朝沒能打破的宿命。
我大清打破了?
道光有一陣欣喜,但更多的是不解。
各種信息交織,他一時又看不起大清未來的路了。
「發逆、英夷……」
未來的路在哪裡?
……
【曾國藩,湖南湘鄉人。】
【嘉慶十六年(1811年)出生在湖南高官沙府湘鄉縣荷葉塘,道光十八年(1838年)中進士入翰林院。】
【道光二十年(1840)散館後授翰林院檢討。】
【道光二十七年(1847),曾國藩由正四品的翰林院侍講學士破格提拔為正二品的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連升四級。】
【道光二十九年(1849),出任禮部右侍郎。】
……
天幕上。
中年男子穿著一身黑色長褂,在燭火下奮筆疾書。
『自客春求言以來,在廷獻納,不下數百餘章,其中豈乏嘉謨至計?』
『或下所司核議,輒以「毋庸議」三字了之,或通諭直省,則奉行一文之後,已復高閣束置,若風馬牛之不相與。』
……
【咸豐登極後,下詔求言。】
【曾國藩因先前上有《遵議大禮疏》而獲咸豐帝的褒嘉,此時,他以為新君從善如流,必有大振作,自己亦可一展身手。】
【於是,他細心撰寫一折,抨擊官場上的退縮、瑣屑、敷衍、顢頇之惡習,請求咸豐加意整頓,注意考察。】
【疏上,咸豐大為讚賞。】
【但咸豐沒有弄清楚曾國藩奏摺中的用意,只是對奏疏中的「日講」一事很感興趣,讓有關部門「察例詳議以聞」。】
【曾國藩由此上奏「日講」規章十四條,結果部議不予採納。】
【曾國藩又繼續上奏言事,尤以汰冗兵省國用一折切中時弊。】
【然而,所有的建議都是不了了之。】
【曾國藩的失望心情就在私信中無保留寫出。】
……
{不要亂說話,亂提意見。要提就提「建設性」的意見。}
{這話都寫在日記里,看來這日記不是寫給別人看的。}
{正經人誰寫日記(狗頭)}
{感覺這毛病就是傳自曾國藩。}
{雷鋒就寫日記。}
{有的日記是寫給自己看的有的寫給別人看。}
{那你的意思是雷鋒的日記是寫給自己看的,還是別人看的?}
{雷鋒同志的日記是寫給自己,勉勵自己的。}
{曾剃頭和蔣的日記明顯是留給後人洗白自己用的。}
{普通人的日記,記錄所想所思,不為外人道。他在犧牲之前也就是個普通人。}
{名人的日記,不是文過飾非,就是想流芳百世的。}
{將某人成名之後想給自己立牌坊,也只能夠用日記實現了。}
{關鍵是內容和實際是不是一致,當然了現在網絡多玩梗,動不動就正經人誰寫日記,不想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正說明了不想思考只會玩梗了。}
……
大唐·高宗時期
李治饒有趣味的看著天幕里的爭吵。
「舅舅,看來自古以來的黨派分別,是從上到下深入的人心啊。」
長孫無忌聽得嘴裡發苦。
李治看著那張抽抽的老黃瓜臉,放聲大笑。
「舅舅多心了,朕這回可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感慨,個人的差異為什麼總會被上升到一個群體上的差異?」
「仿佛一個人做了什麼特別的事,就會是他身處的那個群體會做的基本之事。」
「這沒有道理。」
李治笑盈盈道:
「就像那嵇康有臥龍之名,七賢之之首。」
「可朕百思不得其解。」
「他賢在哪裡呢?」
長孫無忌嘴裡更苦了。
這就是你說的沒什麼別的意思?
你還想什麼有什麼意思!
皇帝的話聽起來像是說不能用個體不好代表群體不好。
但仔細一聽,也不能用個人的好就代表群體是好的。
再反過來聽,不能用群體的好遮蔽個人的壞,不能用群體的壞遮蔽個人的好。
彎彎繞繞過來,意思無非一個。
朕知道世家裡出人才。
但世家依然得死。
……
【咸豐元年四月二十四(1851年5月24日),廣西的局勢已經不可收拾,心急如焚的曾國藩上有一折,直接批評咸豐帝注重小節而忽略大計,惑於虛文而不求實學,剛愎自用而不能知人善任。】
【咸豐看到曾國藩這番教訓他的話,怒氣大作,即刻召來軍機大臣,要求立即下旨加罪之。】
【軍機大臣們再三勸阻,咸豐才下了一道明夸暗貶的上諭。】
【咸豐二年六月初十(1852年7月26日)咸豐放曾國藩為江西鄉試正考官,並准其在考差完畢後返回已離別十三年的家鄉省親。】
【七月二十五(19月8日)曾國藩行至安徽太湖縣境內,突聞其母病故,他當日折往湖南,回家奔喪,在家丁憂守制三年。】
【此時太平軍在兩湖的攻勢很猛,使曾國藩切身體會到清王朝的頹勢。】
【八月二十三(10月6日)他回到湘鄉老家,又親眼目睹了當地鄉紳在太平軍攻擊之後的驚弓之鳥狀。】
【然而,其母的喪事尚未辦完,又於咸豐二年十二月十三(1853年1月21日)接到湖南巡撫轉來咸豐帝的諭旨,讓他緊急前往湖南,幫同辦理本省團練鄉民、搜查土匪諸事務。】
【咸豐絲毫沒有想到,他的這份純屬一時之念的諭旨,成就了曾國藩此後數十年的大業。】
個人十分討厭將個體差異與群體差異結合起來。
但不得不承認群體差異這種標籤化是最適合思想普及的。
思想普及,好的壞的都能普及。
……
短視頻化是真的在消磨正常人的智力。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