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名額

  一頓飯，一家人吃的其樂融融。

  就連曾林那小子，不知道是因為有江耀在場，還是即將成為公務員的喜悅在驅使著他，今日的他，一改往日的懶散，見到桌子上其他人碗裡沒飯之後，他竟然還知道主動起身去幫別人裝飯。

  以往一提起曾林就忍不住唉聲嘆氣的袁秀花，見到這一幕情景，面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吃完晚飯，與母親等人閒聊一陣，江耀終究沒在這裡久留，僅僅只是晚上九點多鐘，他便隨即起身，回去了自己住處。

  至於曾甜甜，昨晚是在江耀家裡的過的夜。

  

  俗話雖然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可那僅僅只是相對於普通人來說。

  早已經超凡脫俗的江耀，其身體素質，比起一般普通人來不知要強出多少。

  被他折騰了一夜，不歇口氣緩上幾天，曾甜甜肯定是沒那個膽量再次跑去江耀那裡的。

  第二天。

  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江耀，去外面吃了個早餐，才剛回到藍天小區自己家裡，曾甜甜的電話就已經打了過來。

  半個小時之後，敲門聲響起。

  在沙發上拿著手機找了本小說正翻看著的江耀，第一時間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直接將房門打開。

  「小耀，回來的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地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小區應該建了十五六年了吧！」

  「家裡又不是沒房子，改天讓你自己選，給你換套大一點寬敞一點的，肯定能讓你住的更舒服一些。」

  ……

  袁秀花一馬當先，走進房間裡面。

  她左看看右瞧瞧，縣城裡面有著大把物業，很多年前就已經成了收租佬的她，其他方面的東西，或許了解不多，可對於房子，她眼光還是有一些獨到之處的。

  僅僅只是四處瞟了幾眼，她便已經找到了這房子的不少缺點，隨後，她直接開口，提議道。

  「袁姨，一個住的地方而已，耀哥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換個大房子，對於他來說，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他要真有這樣的想法，早就自己買了，又哪裡還需要麻煩袁姨您。」

  緊隨其後走進屋內的曾甜甜，捂嘴哧哧笑著，幫江耀辯解了一句。

  在這裡，她度過了好幾個極度愉悅的夜晚，對於房間內的一切，她早已經熟悉非常。

  口中說著話的同時，她幾步走到不遠處的冰箱面前，打開冰箱門，自裡面拿了幾瓶水出來。

  給袁秀花遞過一瓶怡寶之後，剩下的兩瓶水，她直接衝著跟著她倆後面走進來的兩名中年漢子遞了過去：「威哥，小兵，來，喝水！」

  剛開始，見到這兩名漢子之時，江耀還有些心中疑惑。

  聽到曾甜甜的稱呼，他一拍腦門，整個人頓時恍然大悟：「威哥，小兵，坐坐坐，到了我這裡，別客氣，就跟自己家似的，別弄得這麼拘謹。」

  他口中的威哥，名叫袁威，是大舅家的，比他年長一歲多點，是他的嫡親表哥。

  至於那個小兵，則是小舅家的孩子，比起江耀要小個四五歲，論起年紀來，他也已經是四十出頭。

  回來老家這座小縣城，雖已經一個月差不了多少，不過連自己母親袁秀花那裡，江耀都是昨天才與她相認，至於家裡其他親戚，他自然還沒來得及拜訪過。

  昨晚與母親袁秀花一起吃飯的時候，可以進入應急事務管理處編制名額的事情，江耀自然順口提了一下。

  這大上午的，袁威袁兵兩個在自己母親的帶領之下，手中提著菸酒之類的物品過來自己這裡，如無意外的話，他倆應該是為了這個事情來的。

  「小耀，上一次我們見面，還是我奶奶死的時候吧！」

  「家裡老頭子經常念道著，說你混的好，讓我跟著你做事。」

  「只可惜，那時候我年輕氣盛，什麼事都不懂，都還沒等我做出決定，你已經就此離開，再也沒有任何音訊。」

  「沒想到，一別十七八年，再一次見到你，你竟然依舊這麼年輕，和當年相比，好似完全沒有變化一般。」

  「就現如今，我倆站在一起，根本不像是年紀差不多的表兄弟，反而像是父子了！」

  在江耀與袁秀花幾人的招呼之下，袁威袁兵兩人放下禮物，走到客廳沙發前，找了個位置坐下。

  表哥袁威打量了江耀幾眼，他最先開口，感慨了一聲。

  他這話，倒並非客套，而是的的確確發自內心。

  也就是有姑姑袁秀花領著他們過來這裡，不然的話，在路上如果遇上江耀，他們絕對不敢相認，肯定只會擦身而過。

  「我只是保養的比較好，看著才顯年輕！」打了個哈哈，江耀笑著搪塞了一句。

  隨後，他直接改換了話題：「威哥你呢？結婚沒有，這些年又做些啥？」

  「我記得，大舅比起我媽來，好像還要大上兩歲。」

  「他和大舅媽兩個，現如今身體如何？」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改天，讓我媽領著，我去你家和小舅家看看。」

  袁威這傢伙，年輕時候，同樣是個不省心的主，吃喝嫖賭，他是樣樣精通。

  學了個修摩托的手藝，家裡出錢給他弄了個店鋪開著，可他呢？只顧著玩，店門都經常關著，店子開了一年不到，他直接關門歇業。

  「我爸那裡，前幾年陽了，沒挺過去，我媽倒是還好，依舊吃的香睡得好。」

  「小耀你離開的第二年，我就已經結婚了。」

  「你嫂子嫁給我之時，雖然是二婚，還帶著一個三歲的娃，不過她還沒離的時候，就早已經和我一起了，她帶的那娃，我做過親子鑑定，確實是我的種。」

  「這小子，今年也二十了，高中沒考上，就讀了一個職中，畢業都兩年多了，整天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瞎晃，比我當年還不省心。」

  「除了他之外，家裡還有一小棉襖，今年正讀初三，去年期末考試，她拿了個年級第三，比起家裡那混小子來，她這個妹妹就省心省力許多了。」

  「結婚之後，多虧有姑姑支持，我才有本錢在鎮上開了車行賣電摩，生意嘛，雖不算太紅火，但日子也還算過得去。」

  「我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家裡那混小子！」

  ……

  洋洋灑灑，袁威一說就是十幾分鐘。

  當年的他，雖有些混蛋，不過結婚有了家庭之後，他願意老老實實開車行做生意，也算的上浪子回頭金不換。

  聽他說起，與他結婚的那女人，帶著的一個三歲的娃，竟然還是他的種之時，江耀雖有些錯愕，不過想了想，他很快就開始釋然了起來。

  畢竟，當代的女人，早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貞潔牌坊。

  某些女人，婚姻存續期間生的好幾個孩子，都可以沒有一個是自己男人的種，對比起網絡上層出不窮的奇葩事來，表哥袁威的這點事情，又能算的了什麼！

  「關於編制名額的事情，我媽應該跟威哥你提起過。」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讓你家那混小子和我家小林一樣，去京中部委上班吧！」

  「我爸出事之後，也就大舅小舅家對我們家比較照顧，放心好了，這編制名額，肯定有你們家一個。」

  「對了，你家那小子叫什麼名字？」

  見袁威一直說著自家那小子，卻繞來繞去，始終說不到正題，江耀笑了笑，打斷其話的同時，他直接了當，開口詢問道。

  聽他這麼一說，袁威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趕緊開口，回應道：「他叫袁文進，自他娘倆跟了我之後，戶口本，他已經改了我的姓。」

  「他要真能拿到編制進入京中部委上班，我們家祖墳上面都能冒出青煙來。」

  「事情如果能成，不管花費多少，小耀你直接報數，我願意出。」

  「雖說我們家不算什麼有錢人，不過擠一擠，幾十萬勉勉強強還是能拿的出來的。」

  「總不能，小耀你搭了人情不算，還要幫我家出錢吧！」

  ……

  現如今，早已經是資訊爆炸的年代，袁威見過的世面或許不多，但編制這東西有多麼的珍貴，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別說京中部委的公務編，就算某些事業編又或者國企正式職工，在有門路的基礎上面，都需要花費好幾十萬才有可能占據其中一個位置。

  他們家與江耀家裡，關係雖然親近，可有句話怎麼說的，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不認識了。

  江耀願意免費幫曾林的忙，是因為那是他親弟弟。

  袁威家的那袁文進，與江耀之間的關係肯定要疏遠了許多，人家可以不提錢的事情，可他這裡，卻肯定不能不懂事。

  「威哥，瞧你這話說的！」

  「我家裡是一個什麼經濟條件，別人不清楚，你還不知道嗎？」

  「放心好了，幾個編制名額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根本無需我花費什麼！」

  「你要再跟我提錢，我就翻臉了，這事我就不幫忙了！」

  打了個哈哈，江耀笑著回應了一句。

  銀行卡裡面，有著十一位數的存款，錢不錢的，他早就已經不放在心上。

  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袁威的心意，江耀已經心領了。

  「好吧，我不提這些了，不過我家那小子的事情，就勞煩你了！」點了點頭，袁威再次感謝道。

  對於姑姑袁秀花家裡的情況，作為親侄子的他，雖不至於一清二楚，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他也清楚，幾十百把萬對於他們家來說，或許是一筆巨款，但對於江耀家裡來說，還真算不了什麼。

  人家江耀都已經這麼說了，他心裡領情就行，自然沒必要一直揪著錢的事情不放。

  「小兵，你那邊……」目光一轉，江耀的視線，落在旁邊的袁兵身上。

  之前，他在與袁威說話，袁兵一直安安靜靜坐著，並未胡亂插嘴。

  此刻，見到江耀問起，他咧嘴一笑，回應道：「在外面打了十多年工，才回來沒兩年，現如今，我在縣城這邊明珠小區做保安。」

  「姑姑雖然說要支持我做生意，不過我怕虧本，擔心借了債沒錢還，還是當保安更輕鬆更自在一些。」

  「本來，我屌絲一個，根本就不想結婚的，可家裡人逼得緊，沒辦法。」

  「花費了全部積蓄，與一個相親之時看著還算順眼的女孩子結了個婚，僅僅維持了兩年，就直接離了。」

  「不過還好，兒子是跟著我的。」

  「有老婆的時候，我外面打工，一個月七八千，都根本不夠花的，現如今，我當保安月薪才三四千，還要養兒子，可就算如此，我都依舊感覺比起以前來要過的輕鬆愜意了許多。」

  「公務編制，我也想要，可我家那小子，現在才讀初二，他這麼點大，就算給他編制，也根本沒用啊！」

  ……

  一臉鬱悶，袁兵長嘆了一口氣。

  與浪子回頭金不換的袁威相比，在外面打工那麼多年的他，在現實的毒打之下，原本的稜角都早已經被徹底磨平。

  看他那副模樣，似乎早已經認命，剛過四十的他，就跑去做保安，估摸著，他是得過且過，已經想要躺平。

  「四十歲，不能算老，還是正當道之時。」

  「你兒子拿到編制名額沒用，但你可以啊，小兵。」

  「當保安，能有什麼前途，前去京中部委工作，要運氣好，爭氣一點，你說不定還能撈個一官半職。」

  「你兒子跟著你，你也希望他能過點好的日子，你覺得呢？」

  眉頭微皺，江耀思索了一陣，他再度開口，提議道。

  國內方面，一過三十五歲，工作都不好做，想考編都不會再有任何機會。

  不過江耀又不是一般人，在他眼中，弱者，只能老老實實遵守規則，而強者，不僅可以打破規則，更是能直接制定規則。

  別說面前的袁兵僅僅不過剛過四十，就算已經將近七十的老媽袁秀花，江耀如果有心，都能幫其弄個編制，然後第一天報到，第二天退休。

  「耀哥，我真的能行？」袁兵一愣，下一刻，他雙目中光芒大放，直接開口確認道。

  「一般人有事找我幫忙，就算跪下來求我，我都懶得多看一眼。」

  「你是我表弟，你我兩家關係又一直不錯，我才會免費幫你。」

  「忽悠你，我又沒有任何好處。」

  「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想不想干！」聳了聳肩，江耀呵呵一笑，回應道。

  「干，我肯定干！」如同小雞啄米一般，袁兵的腦袋連點個不停。

  嘿嘿傻笑了一陣，他再度開口，補充道：「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大好事情，能落到我頭上，不幹才是王八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