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見到謝抬亭
第75章 見到謝抬亭
寧扶桑眉梢一挑,示意他講。
男子道:「劍我可以還你,前提是閣下勿要插手我和歡喜天的事情。」
對方只是個三重境修士,倒是不打緊,問題是她手上那件五階符寶,有些棘手。
能不和她對上,還是儘量不要和她對上的好。
這姑娘手黑。
完全是下死手。
每一劍都凝聚著森然殺意。
寧扶桑看也未看歡喜天的人,徑直答應:「好。」
「將劍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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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任務是取完靜水劍回宗門,至於歡喜天要抓爐鼎,關她何事?
她不殺這和尚,已經是完成和歡喜天的盟約了。
綠蕪聽見寧扶桑的話,不覺得有什麼,緋衣卻是有些氣不過,若非她們歡喜天的尋人蝶,她怎會順利找到靜水劍?結果她現在轉頭就和妖僧講和了,緋衣有種被人背刺的憤怒感。
紅衣男子問:「我如何確信姑娘,一言九鼎呢?」
寧扶桑冷笑:「若無誠意,殺人取劍,也未嘗不可。」
男子一噎,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他抬手抹去和靜水劍的契約,右腕一旋,立掌推劍,靜水劍朝著叢林北面飛去,只留下長長的劍氣漣漪。
寧扶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追著靜水劍離開。
男子嘴角緩慢揚起一個弧度,他進叢林的時候,發現北面有隻黑豬王,快要突破四階了,拖住她,是完全夠了的,或許那姑娘運氣不好,死在黑豬王的獠牙下,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這招借刀殺人,男子玩得很熟練。
靜水劍的劍氣,震碎層層迭迭的綠葉,寧扶桑踏著樹梢一點,飛出去很遠,雪白的衣裙,起起伏伏,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隻誤闖叢林的白鳥。
古藤向上一探,試圖捕捉食物,被寧扶桑一劍斬斷。
她追著靜水劍,一路來到一面石壁前,靜水劍正嵌在石壁上,寧扶桑抬手,抽出飛劍,收入儲物手鍊中。
考績任務,總算完成大半。
她只要去空雲寺,叫上李野山他們一塊安全回到宗門就行了。
寧扶桑落到地面,她身後石壁,轟然坍塌,巨石如雨後春筍,從高處滾落下來,綿延數十里。
地面還在晃動。
叢林中鑽出一道黑色的影子,直直衝來,寧扶桑眼眸一眯,轉瞬間明白了男子的算盤。
他想借黑豬王拖住自己,以防自己反水。
同境之下,若不比拼法術神通,妖獸是要占優勢的。它們的皮肉粗糙,和鍛體小成的修士差不多,尋常劍器很難刺穿。
寧扶桑一躍飛身而起,踩著樹梢,祭出符寶·冰鳥圖。
四周空氣,瞬間冷了下來。
美麗的冰鳥,俯衝下去,黑豬王目露凶光,獠牙如月,切斷冰鳥的脖子。
但這冰鳥並非實體,須臾間,重新凝聚出身形,五爪張開,狠狠向黑豬王的腦袋抓去。
寧扶桑一心二用,操縱冰鳥牽制黑豬王,同時遞出幾劍,砍在黑豬王的身軀上。
「哼哼——」
黑豬王悶哼一聲,撞向寧扶桑踩著的那棵樹,「咔嚓」,樹身直接斷開,露出米白色的樹芯。
少女輕飄飄落在它的身後,並指抹過劍身,眉眼寒涼:「還沒到四階,也配稱王?」
說罷,一劍斬去。
恐怖的劍氣,避無可避,黑豬王猛地被撞出去五丈遠,腹部赫然一條血淋淋的大口子。
冰鳥圖落回寧扶桑手裡。
她走上前,用劍翻了翻黑豬王的肚子,並沒有結獸丹,難怪實力如此不濟。
寧扶桑在黑豬王身上抹了抹劍上的血,再抬手打出一道水系術法,沖刷乾淨碎光劍的污跡後,將劍收回了丹田。
她現在的模樣其實是有一點狼狽的,白衣被削去了一截,有些短不說,還有些破爛,袖口、裙邊以及腰身的位置,沾著乾涸了的,沒幹涸的血跡。
寧扶桑準備離開。
一聲清越的鳥鳴聲響起,頭頂一片巨大的陰影,仰頭看去,是一隻朱鳥盤踞在空。
朱鳥渾身羽毛赤色,富有光澤,幼年朱鳥寬約一丈,日行三千里,進入成年期後,體型會翻三到五倍。
這隻朱鳥明顯還是幼年期,翎羽只有身子的一半長,赤紅如焰,美麗華貴。
寧扶桑保存有朱木香,就是想著,也許日後有機會,用朱木香捕捉一隻野生朱鳥的。
而靈羽宮不愧是御獸宗門,宗門內就有馴化好了的一隻朱鳥。
朱鳥的背上,坐著一道身影,正是陶眳,他氣息紊亂,像是受了重傷。
看來他們進入叢林,遇到的麻煩不小。
難怪沒有找到紅衣妖僧,恐怕是自顧不暇了。那些死去的靈羽宮弟子,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陶眳微微往下看了一眼,沒有和寧扶桑打招呼,輕聲吩咐了一聲自己的契約靈獸,離開叢林。
寧扶桑收回視線,往叢林外圍走去。
她不會拿完了劍,就回去幫歡喜天的人,插手人家宗門的事情。
來時的路,已經全然分辨不出來,但若是照著一個方向走直線,總能走出去。
到了晚上,叢林中的大多數生靈,縮回自己的巢穴,並不出來活動。整片叢林,靜悄悄的。
一條寬廣的大河,貫穿叢林,在一面峭壁前,直轉而下,一落千丈,形成大瀑布。
水聲譁然,宛若雷吼。
寧扶桑順著河流的方向看去,這個方向,好像就是去空雲寺的路,她誤打誤撞,走了條捷徑。
寧扶桑取出千里鏡,將鏡筒拉開,放到眼邊,鏡片的後面,有一點黑影,待視線穩定下來後,她終於看清了黑影的真貌。
那是一座黑色的塔,矗立在山頂,充滿了神秘肅穆的莊嚴氣息。至於細節,寧扶桑就看不大清了。
她從懸崖瀑布上,縱身一躍,落到水面。
水花濺了滿身。
寧扶桑乾脆沉入水中,洗去滿身血腥味。畢竟是要去佛門聖地的。
水下,她的聽覺變得模糊起來,那巨大的水流聲,驟然減弱。
忽然,水草中纏繞著的一塊靈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寧扶桑眸光一閃,向下游去,這裡怎麼會出現靈石?
環顧左右,寧扶桑在泥沙中,發現一隻殘破的儲物袋,底部漏了個口,所以東西掉了出來。
她用手扒拉幾下,在儲物袋附近的泥沙里,又找到幾塊靈石,別的東西是沒有了,多半早就已經被水流沖走。
八塊靈石,倒也是靈石,能用。
寧扶桑沒有撿那隻爛儲物袋,畢竟都爛成那樣了,她又沒有撿破爛的愛好。
撿完靈石,她打算走了,上游途中,寧扶桑往回頭一看,從這個角度,她發現了新的東西。
寧扶桑掉頭回去。
她用雙手推開一個泥土丘,周邊的水,頓時渾了,不過一瞬,便被水流帶走,恢復清澈。
泥土下是一塊破了一角的石板,寧扶桑取出碎光劍,往上一撬,石板被掀開,一條又窄又暗的石梯出現。
果然有不同尋常之處!
寧扶桑閃身進入石道,須臾後,那塊被掀開的石板,在水流的推力下,輕飄飄蓋上進道口。
水流搬運泥沙碎石,很快覆蓋了石板。
石道逼仄得令人有些喘不過氣,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走完石梯,寧扶桑站在甬道口,用劍在石牆上刻下記號,並且留了一簇火苗。
雖然這火苗在密閉的空間內,不一定能留存多久,但反正是順手的事,萬一沒熄滅,她還能根據火光的指引,原路返回。
寧扶桑取出一塊靈石照明,陰暗漆黑的環境中,任何聲響,都尤為清晰。
她的步子很輕緩,因此腳步聲不大,密閉的空間內,顯得格外幽靜。
密道七轉八拐的,像是一座迷宮,若非沒有看見自己沿途留下的記號,寧扶桑還以為自己又繞回來了。
這些甬道密室,幾乎一模一樣,分辨不出區別。
寧扶桑猜測,這可能是哪位修士的密藏之地。
若她運氣好的話,密藏也許還沒有被人取走。但心中,她又覺得這個可能性很低。
因為進道口明顯是被破壞過了,那隻儲物袋,也說明,是有人來過此地的。
「噝噝~」
黑暗中一聲微弱的叫聲,讓寧扶桑瞬間警惕起來,她指尖彈出一團小火焰,飛射出去。
嘩!
火焰張開,照亮陰暗的角落,一隻雪白的貂兒,雙爪抱頭,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寧扶桑,腿一直在打顫。
寧扶桑想,她生得不醜吧,怎麼把這貂兒嚇成這樣,像見鬼了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一身白衣,披頭散髮,衣服上還有血跡,落入雪貂的眼中,確實有些驚悚。
寧扶桑拎起雪貂的後頸,摸到一點黏糊糊的血,她將雪貂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確定它身上沒有傷口,這血是從別處沾來的。
寧扶桑將它放下,往拐角看去,雪貂緊張得眼珠亂轉。
明明怕極了,卻還是隔著一段距離跟上她。
前面沒路了,只有一個狹小的老鼠洞,寧扶桑看向雪貂,比量一番,這個洞口,它是可以穿過的。
寧扶桑祭出碎光劍,往牆上一劈,「轟」的一聲,石牆傾倒。
雪白的殘影從寧扶桑眼前閃過,那隻貂,在一位臉朝地的修士身邊拱動,似乎想喊醒他。
寧扶桑瞧著從男子身下,蜿蜒至腳邊的血,提起裙擺,繞了過去。
她將人翻過來,眼眸里閃過一縷輕微的訝異。
靈羽宮,謝抬亭!
「咳咳……」謝抬亭悠悠轉醒,咳嗽的這兩聲,虛弱得連風都能吹散。
他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只能看見模糊的重影:「在……在下,靈羽宮謝抬亭,望道友搭救一把,謝某感激不盡。」
寧扶桑笑了笑,她要這不值錢的感激做什麼?
不過她還有話要問謝抬亭,寧扶桑取出一枚療傷丹,掰開他的嘴,給他餵下,動作有些粗暴,謝抬亭不免又猛烈咳嗽起來,卻聽得出,比先前有力道多了。
「你是怎麼來到這處地宮的?」寧扶桑問。
謝抬亭暈沉沉的腦袋清醒過來,才看清救自己之人是寧扶桑。
謝抬亭微微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他背靠在石牆上,將雪貂撈進袖中,緩緩道:「在叢林追殺那妖僧的時候,遇到妖獸,不小心掉進了個無底洞,一路就走到了這裡。」
看他這個狼狽樣,路上的機關,肯定是都踩了個遍。
寧扶桑趁火打劫:「若想我救你也可以,除去一身性命,其餘東西,皆轉贈給我。」
若有密藏,謝抬亭在自己前面進來,恐怕早就收乾淨了。寧扶桑要他的儲物袋,也是在索要這份密藏。
謝抬亭抬眼:「道友未免太貪心了點吧?」
寧扶桑無所謂地攤手,語氣漫不經心:「謝道友身上的所有東西,難道不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嗎?」
若非考慮到謝抬亭是靈羽宮的內門弟子,她不想惹麻煩,早就撿完東西離開了。
她也不覺得自己索要的東西過分。狡兔三窟,謝抬亭不會將全部身家都帶在身上。
所以她要一些資源,並不會對謝抬亭的修行造成什麼損傷,這是寧扶桑權衡利弊後的結果。
謝抬亭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身上這身衣袍和我袖裡的雪貂,不能給你。」
寧扶桑:?
她要雪貂這麼弱小的靈獸做什麼?她已經有潛淵了,不比雪貂霸氣得多?
寧扶桑不假思索地應下,謝抬亭一語不發地解著外袍下的三隻儲物袋,手上的戒指、腰上的鎏金短匕和一些暗器、靈符。
寧扶桑說:「我只負責帶你離開地宮,不會送你回靈羽宮的。」
謝抬亭表示理解。
寧扶桑用碎光劍,削了一根石拐給謝抬亭用,沿著她進來的那條路返回。
按照謝抬亭所說的話,他掉入地宮的那個無底洞是入口,她進來的地方,是地宮的出口。
「呼——」
寧扶桑拖著謝抬亭上岸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她揉了揉肩膀,完成約定後,直接走了,將謝抬亭扔在淺灘上。
雪貂緊緊抓著謝抬亭的衣袖,將他衣服都抓勾絲了,離開水底後,它從袖中鑽出,甩了甩身上的水。
回頭看著謝抬亭,眼裡浮起擔憂的光芒。
雪貂張開嘴,往外吐出一枚儲物戒指,謝抬亭用僅剩的最後一點靈力,打開儲物戒,取出一枚丹藥服下,他精疲力竭,連煉化丹藥都累得不想做,任由丹藥的藥效,自己緩慢發揮。
月落日升,和煦的陽光,照了下來。
雪貂敞開肚皮曬著自己擰在了一塊的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