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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煉靈訣

  第18章 煉靈訣

  沈遠汐感獲良多,他伸了個懶腰,轉頭看向寧扶桑:「寧師妹,七日後的外門大比,你們正好休沐,你會來觀戰嗎?」

  寧扶桑徑直路過他,丟下兩個乾脆的字眼:「不去。」

  沈遠汐站在階梯上,望著寧扶桑的背影看了許久,長沉一口氣,幽幽道:「寧師妹如此特立獨行,難怪師父總是感到頭疼呢。」

  酉時六刻,傳道廬。

  寧扶桑提前了兩刻鐘到,但在她之前,傳道廬已經有少許人在了,此時正三三五五圍在一起,討論著《煉靈訣》,說著趣話。

  阮三娘和姜心待在一塊,她看見寧扶桑,神色微喜,抬起手就要和她打招呼,寧扶桑像是沒看見她一樣,走到左窗邊坐下。

  姜心扯了扯阮三娘的袖子,拉回她的思緒,軟糯糯地問道:「三娘,這個字怎麼念?」

  阮三娘的父親是個窮秀才,教她認過字,後來阮三娘也是這麼教她的孩子認字的,看見姜心,她眼底浮起一抹柔色,耐心地把姜心不認識的字,重複教了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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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心眉眼盈盈,彎唇問道:「三娘,我日後可不可以去蕪園,讓你教我認字?」

  阮三娘面露難色,她不經意飛快看了寧扶桑一眼後,還是搖了搖頭。

  以她對寧師姐的了解,她應該喜歡清淨,不喜人去蕪園打擾。

  姜心肉眼可見地失望,眉梢垮下來,神情鬱郁。

  阮三娘輕輕一笑,說道:「蕪園不方便,你若想認字的話,隨時叫我來傳道廬就是。」

  「或者去宗門裡的藏書樓也行。」

  姜心聞言,眼眸亮了亮,她重重點頭:「我都聽三娘的。」

  阮三娘也很高興。

  她剛來宗門的時候,總有一種孤獨和不適感,但現在,她認識了寧師姐,又認識了姜心,開始慢慢習慣宗門裡的生活。

  白天的訓練雖然讓她感到很累,歇下來後,卻又覺得很不一樣,令人感到無比的充實。

  阮三娘時不時觀看寧扶桑的動態,心裡有些許的心虛和愧疚。

  本來她是獨自一人,被排擠在外的,是因為寧師姐和她一起住在蕪園後,她才顯得不那麼形單影隻,但現在,她和姜心在一起,將寧師姐拋在一邊,她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像被放到了油鍋里反覆煎熬。

  默了默,阮三娘將手邊的紙整理好,遞給姜心,然後說道:「戌時將至,顧夫子應該也快到了,這些紙,你好好收著,回去慢慢看,我先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阮三娘坐的還是自己昨日坐的那個位置,因為姜心叫她,她才到這裡,和她說了一會兒話。

  姜心拉住她的袖子:「三娘,傳道廬中位置並不固定,你過來和我坐吧。」

  她的舍友鄭小慧,結識了新的朋友,今天並不和她坐一塊。

  姜心一雙水潤的眼睛盯著自己,阮三娘心軟,不知如何拒絕,這時顧平升走進來,看了一眼三五坐在一起的學生,說道:

  「傳道廬這麼大,分開坐是坐不下嗎?都擠在一起做什麼?抱團取暖?」

  雖然知道顧平升不是在特指誰,姜心還是神情一變,鬆開了阮三娘的袖子。

  阮三娘內心鬆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顧平升走到正中央,再次道:「今天所有人都分開坐,擠在一起,手腳都伸不開,如何學習《煉靈訣》修煉法門?」

  大家這才明白顧平升的用意。

  顧平升掀了掀衣袍,坐到正中的案桌前,他手裡拿著一卷宣紙,慢條斯理鋪開,用鎮尺壓住。

  「你們入宗也有三天了,今日,老夫正式教你們修煉的法門。」

  底下的眾人,臉上難掩激動和喜色。

  顧平升並未看宣紙上的內容,清音朗朗,不急不緩地開始念誦《煉靈訣》一文。

  「世俗喧擾,遠避高山。俯看紅塵,盡為幻影。遂以天地為廬,點日月為燈,沐清風乎悠揚,泛真性之舟於流江。」

  「卸物慾以心輕,除浮躁而胸坦。釋沉靜於囚籠,任乾坤兮馳騁……靜觀世事,不為所迷。」

  顧平升聲音徐徐,悠揚有調,大家聽著聽著,不由自主地心靜下來,晦澀難懂的文字,此刻聽來,似乎有了幾分靈性。


  這是《煉靈訣》的序,並非修煉法門的正文。

  但寧扶桑卻並不覺得它不重要。一般的功法,或是開門見山,直接註明修煉要義,很少會花時間,寫上這麼長一段序的。

  寧扶桑聽了一遍顧平升念的《煉靈訣》的序篇後,心裡有了新的感悟。

  身定靜守,思緒如流。心融天地,洞察萬物。正是靜中有動,動中有靜。

  上方的顧平升忽然叫到她:「寧扶桑,你上來給他們做示範。」

  寧扶桑飄然的思緒被拉回來,她起身抱著自己的蒲團走到前面去。

  顧平升抬手給她指了個空地,示意她將蒲團放那兒,坐下就行。

  寧扶桑從善如流地盤膝坐好,平直其身,脊骨不曲不歪,端端正正,好似一把千錘百鍊的寶劍。

  顧平升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其他人:「清淨之所,寬衣解帶,體不為外物所縛,氣則流通自然。盤膝靜坐,雙手交握,置於腹下,心無旁騖,一念不生。」

  眾人意識到顧平升說的,正是《煉靈訣》上的內容。

  盤膝而坐後,卻面露猶豫之色。眾目睽睽之下,男女之防的觀念,等等因素,都令他們實在做不到心無雜念地解衣。

  寧扶桑二話沒說,脫去了外衣,只剩下寬泛的中衣穿在身上,束得緊一點的繩扣,也都被她解開。

  修煉一事上,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一些幽居深山的獨行修士,為了修煉,袒胸露乳,不著一縷也是常事。

  只不過這裡是一個宗門,如此行事,有失文雅,大部分修士,也只是會在自己的房間內,這樣修行。

  顧平升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唇角,眼裡閃過零星的笑意,悠悠道:「寬衣解帶,並非是叫你們赤條裸身,都別想多了,照寧扶桑這樣做就行。」

  大家這才勉強地動了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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