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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3章 法誅黨的【天沼矛】!【5100】

  第863章 法誅黨的【天沼矛】!【5100】

  「怎麼了?為何停下來?不是說現在時間緊迫嗎?」

  「不好了!前頭出現不知名的部隊!」

  「你說什麼?是敵軍嗎?!」

  「好像不是……啊!是高杉先生!」

  「高杉先生親率奇兵隊來接應我們了!」

  「真的嗎?太好了!」

  「嗚嗚……得救了……得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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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震天的歡呼聲傳盪開來。

  「高杉先生來了,奇兵隊來了」——對剛經歷一場史詩級慘敗的長州將士們而言,這實乃久違的好消息,稍稍驅散了他們心頭的陰霾。

  雖然距離家鄉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但有了奇兵隊的護行,定能讓那些宵小之輩不敢造次!

  奇兵隊——高杉晉作一手組建的獨立武裝,總兵力近兩千。

  跟新選組一樣,奇兵隊也是採用「不問出身,能者居上」的招募制度,故吸引了不少中下級武士、浪人和平民前來加入。

  隨著高杉晉作逐漸認清西方列強的強大實力,他慢慢從「逢西必反」的激進派變為像桂小五郎那樣的溫和派。

  為了增強奇兵隊的戰力,使其成為一支能與西方軍隊正面較量的勁旅,他大力引入西方的先進槍炮與戰術,最終成功讓奇兵隊躍升為當之無愧的「長州最強軍」。

  說來滑稽,因與久坂玄瑞不和,故這支「長州最強軍」及高杉晉作本人並未參與此次東征。

  就這樣,奇兵隊得以保全力量,成為長州藩內目前僅剩的最後一支成建制、有戰力的部隊。

  桂小五郎翻身下馬,三步並作兩步地迎向高杉晉作。

  看著對方背後的軍容齊整的奇兵隊,他頓時感到心中大定,面部線條隨之放鬆下來,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打刀、長槍、火槍、鎖子甲、戰馬,一應俱全。

  任誰見了奇兵隊的武備、軍容,都會不禁出聲稱讚或是倒抽一口涼氣。

  桂小五郎正高興著呢,結果……在瞧見站在高杉晉作身旁的那人後,他頓時拉下臉來。

  「桂先生,您能活著回來,真是可喜可賀。」

  酒吞童子說著露出平和的微笑。

  桂小五郎怔怔地眨巴眼睛,隨後扭頭朝高杉晉作投去「這傢伙怎麼會在這兒?」的視線。

  高杉晉作聳了聳肩,臉上浮現苦澀的神情,以眼神無聲地回答道:這傢伙非要跟著我來,我實在拿他沒辦法啊。

  「……酒吞童子,託了你的福,我又活下來了。」

  面對酒吞童子的熱情問候,桂小五郎不咸不淡地回應一聲後,轉而向高杉晉作說道:

  「高杉,感謝你的到來,真的是幫大忙了。」

  「桂,同為長州志士,別說這麼見外的話。」

  同為長州志士——聽見這句話,桂小五郎的眸中立時閃過一抹異色。

  臨東征之際,高杉晉作的那番「讓久坂玄瑞去死」的言論,至今仍在桂小五郎的耳畔迴響。

  儘管情緒複雜,但他卻無法指責高杉晉作。

  畢竟……他也曾認真考慮過殺掉久坂玄瑞。

  若不是久坂玄瑞選擇戰死沙場,桂小五郎真不知道日後要如何與這位昔日同窗相處。

  因此,他實在沒有站得住腳的立場去責備高杉晉作的無情。

  這時,高杉晉作的誇讚將其意識拉回現實:

  「桂,幹得漂亮。多虧了你,許多人得以保全性命,回到家鄉。」

  桂小五郎聞言,苦笑一聲,自嘲道:

  「誰叫我是『逃跑的小五郎』呢。」

  「我別的本事沒有,逃跑的功夫倒是一流。」

  「繼『八月十八日政變』和『池田屋事件』之後,這是我第三次成功從戰場逃脫。」

  高杉晉作沒好氣地反駁道:

  「說什麼傻話呢,『擅長逃跑』的另一種說法,不就是『擅長保全力量』嘛。」


  說到這,他一轉話鋒:

  「我知道你們為了擺脫敵軍的追擊,肯定會丟棄大量輜重,所以我特地帶了一批糧草過來。」

  「現在有我的奇兵隊為你們護行,沿途的藩國肯定是不敢再打你們的主意了。」

  「所以你們現在稍稍休息一下吧,先填飽肚子再說。」

  桂小五郎用力點頭。

  「嗯,我正有此意。」

  就在這時,冷不丁的,一道無奈的聲音橫插進來:

  「喂喂喂,別無視我啊。」

  酒吞童子攤了攤手,裝模做樣地嘆息一聲:

  「我知道我很不受歡迎,但這種『視我為空氣』的做法,還是會讓我感到受傷的。」

  桂小五郎和高杉晉作雙雙轉過腦袋,一塊兒朝酒吞童子投去冷漠的視線。

  桂小五郎不待見酒吞童子,高杉晉作亦然。

  事實上,酒吞童子根本不在意他們倆的冷漠。

  即使是熱臉貼冷屁股,他也自顧自地往下說道:

  「桂先生,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是有一件要事欲與你們商量。」

  未等酒吞童子說完,桂小五郎冷漠地打斷道:

  「有什麼事,等吃飯時再說吧。」

  ……

  ……

  「嗚嗚……總算不用再啃樹皮了……」

  「別搶!別搶!飯糰管夠!」

  「喂!不許擠!哄搶者一律沒飯吃!」

  「終於活過來了……!」

  「我寧肯當一輩子浪人,也不去打仗了!」

  ……

  在奇兵隊的主持下,一枚枚飯糰被有序地分發到全軍將士的手中。

  他們早已被飢火折磨得不成人形。

  在領到飯糰後,也顧不上什麼形象和噎死的風險了,忙不迭地將其塞進嘴中,生怕旁人搶走。

  當全軍將士正大快朵頤的這個時候,某棵位置偏僻的大樹底下,桂小五郎、高杉晉作、酒吞童子三人聚在一塊兒。

  他們仨坐成一個「品」字型。

  看著近在咫尺的酒吞童子,桂小五郎不免感到心情鬱悶。

  說實話,若不是形式所迫,他實在不想跟法誅黨產生任何交集。

  一來,他實在無法苟同法誅黨的不擇手段、視人命為草芥的行事風格,實在太過殘暴了。

  二來法誅黨實在太神秘了,神秘得讓人只想敬而遠之。

  他接觸法誅黨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可這麼久以來,法誅黨的三大幹部中他只見過酒吞童子。

  跟酒吞童子齊名的另兩位大幹部——大岳丸和玉藻前——以及他們的領袖八岐大蛇,桂小五郎連見都沒有見過,甚至不知他們的性別是什麼、年齡有多少。

  此外,法誅黨的組織目標也很模糊不清。

  桂小五郎至今仍不知道法誅黨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打打殺殺、四處奔走。

  他目前唯一能確定的事情,就是法誅黨對幕府有著極大的敵意,視倒幕為己任。

  在「打倒江戶幕府」這一層面上,長州與法誅黨確實有著相同的訴求,以及非常廣闊的合作前景。

  只不過……雖然只是個人的直覺,但桂小五郎始終認為法誅黨力求倒幕的背後,還潛藏著一個……更加宏大的目標!

  他曾直白地向酒吞童子詢問他們法誅黨的組織目標到底是什麼。

  是時:酒吞童子神秘一笑,幽幽道:

  「桂先生,目前還不是向您坦白的好時候,倘若貿然將我們法誅黨的最高目標告訴你,只怕會嚇壞你。我現在能讓你知道的,就只有我們恨幕府如骨,只要能讓江戶幕府滅亡,我們不惜一切手段。」

  總而言之,出於上述的種種緣故,桂小五郎對法誅黨始終抱以一副「渣女吊龜男」的曖昧態度——既不坦然接受,也不明確拒絕。

  對於桂小五郎的這般態度,酒吞童子等人倒是完全不介意。

  不僅悠哉游哉地等桂小五郎轉變想法,而且還派出般若來擔任他的貼身保鏢。


  「話說回來,般若呢?」

  三人聚首後,酒吞童子並未急著講述正題,而是先向桂小五郎投去困惑的視線:

  「桂先生,怎麼沒瞧見般若?他沒跟你在一起嗎?」

  桂小五郎淡淡地答道:

  「當我忙著組織『嵐山防線』的時候,他突然就跑走了,說是要去見一個故人。」

  「故人?」

  酒吞童子挑了下眉,隨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面露無奈的苦笑。

  「這樣啊……那我大概知道他去哪兒了……」

  桂小五郎很不喜歡般若。

  因此,般若如何,他毫不關心。

  他現在只想趕緊談論正事。

  於是乎,他直接開門見山:

  「酒吞童子,你方才所說的欲跟我們商量的『要事』,究竟是什麼?」

  酒吞童子聽罷,稍稍整理因般若的不知所蹤而生出的感傷情緒。

  「桂先生,不要這麼冷漠嘛。」

  他一邊說,一邊彎起嘴角,示人以玩味的微笑。

  「這麼對待當前唯一能夠向你們伸出援手的同伴,可不好哦。」

  「事到如今,我就把話挑明了吧——你們長州如今已經走投無路了,不是嗎?」

  此言一出,桂小五郎和高杉晉作雙雙沉下面龐,表情不善。

  雖然二人都一副「恨不得即刻將酒吞童子打翻在地」的兇惡神情,但他們卻保持靜默,遲遲沒有任何行動,更未出聲反駁對方。

  酒吞童子見狀,輕輕頷首:

  「很好!」

  「看樣子,你們對長州當前所面臨的困局,有著相當清晰的認知。」

  「這般一來,我也能將話題繼續下去了。」

  「此番東征,你們敗得太慘了。」

  「死傷甚重,威望盡失。」

  「德川家茂雖非漢高祖、唐太宗那般英明神武的聖君,但也絕不是一個昏庸羸弱之主。」

  「至少他肯定懂得『乘勝追擊』的道理。」

  「自『八月十八日政變』以降,幕府及佐幕勢力一直在為『長州征伐』做準備,積蓄錢糧,訓練軍隊。」

  「對方的西征尚在醞釀,你們倒是先發起了虎頭蛇尾的東征,平白送掉大量軍隊,使自身國力跌至谷底。」

  「你們覺得德川家茂會平白放過這個寶貴的機會嗎?」

  「我敢斷言:早則今年年底,晚則明年年初,幕府將發動規模空前的西征,一舉蕩平長州!」

  「縱使即刻募兵,這麼短的時間也練不出什麼名堂來。」

  「就憑你們現在這樣的狀態,有辦法抵擋幕府接下來的侵攻嗎?」

  「光是新選組一支部隊,就能讓你們捉襟見肘。」

  「更何況會津軍、薩摩軍等勁旅?」

  「所以說,你們現在唯一能倚靠的對象,就是我們!」

  說到這,酒吞童子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胸膛,陡然拔高音調。

  「你們現在唯一的破局之策,就是放下一切顧慮,與我們展開全面合作!」

  「如此,你們定能一舉扭轉當前的困局!」

  桂小五郎聽罷,不禁皺緊眉頭。

  對方話音剛落,他便毫不客氣地說道:

  「只要與你們展開全面合作,就一定能扭轉當前的困局?」

  「請恕我直言,你憑什麼把話說得這麼滿?」

  「你們法誅黨能夠幫我們長州擋住幕府的西征大軍?」

  「還是說你們有什麼奇策?」

  說實話,酒吞童子方才講述的那一通,實在太玄乎了。

  桂小五郎差點以為自己是在聽一個賣蛤蟆油的奸商擱那兒瞎吹。

  【注·蛤蟆油:日本民間傳說。有一種特別的蛤蟆,它不僅外表奇醜,而且還多長了幾條腿。人們抓到它後,將其放在鏡前或玻璃箱內,它一看到自己丑陋不堪的外表,不禁嚇出一身油。這種油相傳是治療燒傷、燙傷的珍貴藥材。常有奸商標榜自己所售的藥水是蛤蟆油。】


  面對桂小五郎的質問,酒吞童子早有預料,神情鎮定,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沒錯,桂先生,您說對了。」

  「我們確實是有奇策,而且還是足以顛覆幕府、創造歷史的奇策。」

  「我們為此策起了個響亮的代號——『天沼矛』!」

  天沼矛——日本神話中用來創造第一塊大地的矛,又稱作「天之瓊矛」或「天瓊戈」。

  根據《古事記》的記載,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二柱神奉別天津神之命,修理固成漂流的國土,並賜予天沼矛。

  於是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立於天浮橋,用天沼矛攪拌地上世界的混沌,從矛尖滴下來的一滴水滴則成為了淤能碁呂島。

  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在淤能碁呂島結婚,生下大八島和諸神。

  「早在許久以前,我們就在醞釀並準備該計劃了。」

  「不誇張的說,我們法誅黨近年來的一切行動,基本都是圍繞著『天沼矛』來展開的。」

  「假使計成,我們定能重創幕府!」

  「運氣夠好的話,甚至可以一鼓作氣滅亡幕府!」

  桂小五郎越是往下聽,越是難掩頰間的驚愕之色。

  又是「天沼矛」,又是滅亡幕府的……過於龐大的信息量,使他不禁怔住。

  他還在慢慢消化,其身旁的高杉晉作倒是搶先說道:

  「『天沼矛』……雖然不知你們這奇策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但這名字還挺唬人的。」

  「酒吞童子,不得不承認,你剛才所說的這些,聽著確實很吸引人。」

  「只要能夠拯救長州、打倒幕府,哪怕是要我跟妖魔做交易,我也認了。」

  「我就直說了,我們可以跟你們合作。」

  言及此處,他話鋒忽轉:

  「只是,在雙方展開更深入的交流之前,我有一個條件。」

  酒吞童子揚了揚下巴:

  「請說。」

  高杉晉作板起面孔,正色道:

  「我們不要跟你談!」

  「我們要直接與你們的領袖……也就是跟那個八岐大蛇對談!」

  「我討厭你們這種藏頭露臉的做派,會讓我覺得你們毫無誠意。」

  「口口聲聲說要合作,結果卻連臉都不敢露,這世間哪兒有這樣的盟友?」

  「讓八岐大蛇跟我們直接面談——唯有如此,我們才願意繼續與你們對話。」

  「倘若連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的話,那你們還是哪兒涼快待哪兒去吧。」

  高杉晉作剛一語畢,那玩味的神情再度浮上酒吞童子的頰。

  「哎呀,這不巧了嘛。」

  「事實上,大蛇大人他恰有此意。」

  「他也覺得既要合作的話,很有必要跟二位見上一面。」

  「高杉先生,桂先生,只要你們願意,待回到長州後,我就可以立即為你們引見。」

  桂小五郎聞言,不禁挑了下眉:

  「八岐大蛇就在長州嗎?」

  酒吞童子點了點頭:

  「沒錯,為了方面見面,大蛇大人特地趕赴長州。順便一提,同行者有大岳丸和玉藻前。」

  大岳丸和玉藻前也來了……知悉此事後,高杉晉作和桂小五郎雙雙面露肅穆神情。

  除了八岐大蛇之外,桂小五郎最想見的人就是大岳丸。

  雖然很不喜歡般若,但桂小五郎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身手確實出類拔萃,強大得不可思議。

  般若曾經跟他說過,單論個人實力的話,他只不過是法誅黨的「老三」,排他前頭的人分別是大岳丸和酒吞童子。

  因此,桂小五郎對大岳丸充滿好奇。

  究竟是什麼樣的奇男子才能力壓酒吞童子和般若,成為無可爭議的法誅黨最高戰力?

  高杉晉作和桂小五郎對視一眼——他們都在彼此臉上發現相同的堅定之色。

  「……好!」

  桂小五郎扭頭看向酒吞童子,嚴肅道。


  「那就有勞你為我們引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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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八岐大蛇、大岳丸和玉藻前終於要正式登場啦!

  我發現有不少書友弄混了八岐大蛇和大岳丸的定位,八岐大蛇是法誅黨的領袖,大岳丸是法誅黨的最高戰力,他們倆不是一個人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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