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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遭受拐賣的法蘭西少女【4800】

  第786章 遭受拐賣的法蘭西少女【4800】

  愛麗絲·德·奧爾良——非常典型的法國名字。

  而且還是法國貴族的名字。

  據青登所知,名字裡帶「德」的法國人,基本都是貴族。

  法語裡的「德」,近似於英語的「from」,意思是「來自何處」。

  為了和普通平民區分開來,彰顯自己的顯赫身份,貴族們以封地名作為姓氏,再加上「德」的前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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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的前面是人名,後面是封地名,「XX·德·YY」即「來自YY的XX」。

  就以「愛麗絲·德·奧爾良」這一名字為例,其含義便是「來自奧爾良的愛麗絲」。

  青登並不認識叫「愛麗絲」的貴族小姐。

  ——叫「艾洛蒂·昂古萊姆」的女孩,我倒是認識一個。

  怎可惜,青登實在是不了解法國的人文歷史。

  因此,他並不了清楚「奧爾良」是一塊什麼樣的地方。

  在歐洲,封地的面積大小、經濟發展水平,決定了貴族等級的高低。

  說來慚愧,談起「奧爾良」,青登只想到肯X基的紐奧良烤雞腿堡。

  想起這個漢堡,他頓時感到強烈的饞意,口中生津,險些流出口水。

  封建年代的料理再怎麼美味,也沒法跟現代的美食相提並論。

  別的不說,光是佐料的質量,便是天差地別了。

  異鄉人眼巴巴地看著青登和木下舞,一臉希冀地等待回復。

  青登搖了搖頭,答道:

  「抱歉,我們並未見過這樣的少女。」

  即使是對歐洲不甚了解的青登,也知道「愛麗絲」並非什麼稀罕的名字。

  其大眾程度,近似於中國的「X婷」、「X娟」。

  自打《愛麗絲夢遊仙境》風靡全歐洲後,「愛麗絲」就成為了西方世界最普遍和受歡迎的女孩名之一。

  甚至還使文藝工作者們普遍形成了「金髮的女孩就該叫作『愛麗絲』」的固有印象。

  青登前腳剛說完,後腳木下舞就好奇地追問道:

  「這位少女就沒有什麼更明顯的外形特徵嗎?」

  不得不說,異鄉人給出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少了——發色、瞳色和年齡,沒了。

  金色頭髮、藍色眼睛的法國人……這跟找一個黑色頭髮、黑色眼珠的中國人是沒有區別的。


  金髮藍眼的法國人海了去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很顯著的、能讓人印象深刻的外形特徵。

  「啊!我有她的照片!」

  說著,異鄉人忙不迭地伸手探懷,摸出一張古舊的、巴掌般大的老照片。

  「請看!」

  青登小心翼翼地伸手接過。

  這張相片實在是太陳舊了。

  陳舊得仿佛輕吹一口氣,就能使其破碎。

  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將其弄壞了。

  因此,他是用拇指和食指的指尖來輕輕夾住相片的一角,謹防對其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傷害。

  木下舞探過頭來,與青登一同定睛觀覽。

  只見相片上映著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

  大一些的身影直挺挺地站立著,昂首挺胸,身姿挺拔,像極了軍人。

  至於那道小一些的身影,則是併攏雙膝,端坐在椅子上,整衣危坐。

  異鄉人貼心地伸手指向相片上的這道嬌小身影。

  「她就是愛麗絲。」

  他的這番提醒明顯是多餘的——這位小個子若不是愛麗絲的話,難道那個大高個才是愛麗絲嗎?

  時下的照相機還很落後。

  不僅體積巨大、操作複雜,而且影映出來的相片的清晰度,實在是乏善可陳。

  要麼曝光嚴重,要麼對焦不准……毛病多多。

  不誇張的說,即使是使用當前最先進的照相機,所拍攝出來的每一張照片都像極了鬼片,真正意義上的「把人拍得跟鬼一樣」。

  相片的清晰度本就不高。

  在此基礎上,這張照片又實在是有些年頭了,某些地方嚴重泛黃、褪色。

  而且很不湊巧的是,恰好就是愛麗絲的臉蛋的那一部分,有著不輕的損傷。

  如此,就更難看清其面容了。

  青登已經眯細雙眼,很努力地觀察了,卻也只能勉強辨認其身形。

  除此之外,就只能看見黑漆漆的一團。

  總而言之,這張相片所起到的作用,不能說是聊勝於無吧,只能說是百無一用。

  青登一邊將照片交還回去,一邊苦笑道:

  「足下,你的照片實在是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啊。」

  對方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並未展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默默地收起相片,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唉,愛麗絲的相片就只有這一張了……要是這張相片能再清晰些就好了……」

  青登不以為然地輕挑了下眉——說實話,即使這張相片非常清晰,他也不覺得他們能夠靠這張老照片,來認出長大後的愛麗絲。

  小孩子是長得很快的,幾乎可以說是一年一變。

  從照片中的身形來看,在拍攝這張相片的時候,愛麗絲大概只在6歲上下。

  根據異鄉人方才所述的內容,愛麗絲今年已經15歲了。

  6歲至15歲——這個年齡跨層簡直不要太大!

  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其相貌只怕是大變樣了。

  這個時候,木下舞冷不丁的向異鄉人問道:

  「足下,這位少女難不成是令愛嗎?」

  異鄉人用力地點了點頭。

  「嗯!是的!她是我的女兒!」

  說著,他又將那張老相片拿了出來,一臉懷念地仔細端詳。

  「這是一張全家福,這個正站立著的男人就是我。」

  「怎可惜……她母親過早地離開人世,所以這張照片只有我和她了。」

  青登輕蹙眉頭,追問道:

  「足下,請恕在下多嘴一問——令愛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雖然青登說得很含蓄,但大家都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你為什麼在尋找你的女兒?

  異鄉人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長嘆了一口氣。

  「……7年前,也就是在我女兒8歲的時候,突然失蹤了。」

  「據我事後的調查,她極有可能是遭遇了拐賣……」

  「我聽說她被拐至遠東。」

  「於是,我就一邊行商,一邊四處尋她。」

  「這個世界是如此廣闊,即使只是這座面積不大的島國,也夠我找上幾十年的。」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尋回女兒的機率,實在是渺茫得令人絕望……」

  「不過,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放棄!」

  說到這,他停了一停。

  當他再度開口時,換上了愴然的語氣:

  「唉……時間過得真快啊。」

  「距離她慘遭拐賣,已經過去7個年頭了。」

  「她今年15歲了……都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

  「她應該會像她母親那樣,出落成裊裊娜娜的大美人吧。」


  原來是一個正在尋找失蹤女兒的父親……

  情感豐富的木下舞,頓時面露惆悵、傷懷的神情。

  她本就是遭受遺棄的棄兒。

  因此,她對於這樣的事情有著很強的共感。

  反觀青登,卻是一臉平靜。

  這倒不是他冷血。

  他只是習慣性地抱持著「戒備」的心態。

  這位異鄉人是何許人也?

  說得直白一點,對青登而言,對方就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青登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底細。

  天知道他方才所說的這些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當然,也不能排除他一直是實話實說的可能性。

  古往今來,從東到西,人販子一直是層出不窮。

  西方人向來就是如此。

  平日裡總將「先進」、「現代」等好聽的詞語掛在嘴邊,自詡為文明。

  可最不文明、最為殘暴的群體,卻是非他們莫屬。

  在「資本主義肆無忌憚地吞噬歐洲」的當前時期,西方人可謂是將「嘴上全是主義,心裡全是生意」的這一屬性給發揮到極致了。

  宏觀層面,有為了販賣鴉片就悍然發動侵略戰爭的政府。

  微觀層面,有突破下限、只要有利可圖,就會毫不猶豫地販賣用來絞死他們的繩索的商人。

  販賣人口也好,種植鴉片也罷,只要是能夠掙錢的買賣,定會有無數商人爭破頭地去做。

  完全無視倫理道德,置綱常倫理於不顧,將所謂的「市場經濟」發揚至極致。

  姑且不論久遠的「三角貿易」,光說說現在——而今的人口販賣的集大成者,當屬著名的「人類博物館」。

  通過強搶、買賣等各種各樣的方式,收集侏儒、巨人症患者等畸形兒,將他們關在牢籠里,當作陳列品一樣四處展覽,滿足人們的獵奇心理,美名其曰「人類博物館」。

  類似於此的出自西方商人之手的腌臢事情,實在是數之不盡。

  更可怕的是,他們在賺取這些「血腥錢」的時候,是毫無惡意的。

  也就是說,他們壓根兒就不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些事情是錯誤的、罪惡的。

  正因如此,青登在面對自西方來的大商人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保持警惕,多留幾個心眼——這群經受資本主義洗禮的傢伙,沒有一個是善茬!

  從異鄉人剛剛所說的話來看,他女兒的長相似乎還很不錯的樣子。


  如此,她遭受拐賣就更說得通了。

  畢竟,西方人對孩童的「偏好」和殘害,早就不是什麼秘聞了。

  最典型的例子,莫過於「教父和小男孩」。

  假使是在21世紀,她說不定是被賣去某座島嶼了。

  一想到這,青登就不由自主地心生憐憫,朝眼前的異鄉人投去同情的視線。

  倘若他方才所說的話全是真的,那麼這位父親實在是太可憐了。

  年僅8歲的女兒被拐走,至今去向不明、生死未知……光是想像一下,就讓人感到無比窒息!

  然而,除了「報以深深的同情」之外,青登和木下舞再無其餘能做的事情。

  他們確實是不認識名叫「愛麗絲·德·奧爾良」的金髮少女。

  即使是想伸出援手,也無從做起。

  眼見自己的期望又一次落空,異鄉人又嘆了一口氣。

  「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說罷,他將手中的老相片又塞回入懷中,整理了下衣襟,似乎是準備離開了。

  臨別之際,他一板一眼地對青登說道:

  「閣下,請容我對您方才的出手相助,再鄭重地說上一聲感謝!」

  青登輕輕頷首,以示收下他的謝意。

  「祝令愛平安!祝你早日找到女兒!」

  木下舞友好地送上祝福。

  異鄉人拉扯嘴角,硬擠出一絲笑容:

  「嗯,承您吉言!」

  ……

  ……

  異鄉人踩著不緊不慢的步伐。

  奇怪的是,他並不是前往西洋人的聚居地,而是直往大坂郊外而去。

  很快,房屋建築盡皆遠去,只剩下密集的樹林和灌叢。

  冷不丁的,其身側傳來「窸窸簌簌」的聲響。

  「……出來吧。」

  異鄉人面無表情地淡淡說道。

  「……大人,您怎麼又私自外出了?」

  伴隨著無奈的聲音,一個身材頎長的年輕男性從灌叢中緩緩走出,移步至異鄉人的跟前,然後單膝跪下。

  定睛看去,這名男子並非西洋人,而是實打實的日本人,不論是長相還是外貌都極不起眼。

  「『觀賞熱鬧的街景』——這是我為數不多的愛好。」

  異鄉人一邊說,一邊扭頭看向身後的被星星點點的燈火所籠罩的大坂。


  「熱鬧的街景,代表著穩定、繁榮與和平。」

  「這些美好的景象將激勵著我!使我充滿力量!使我精神百倍地繼續為大業獻身!」

  說到這,異鄉人停了一停,隨後朝跟前的年輕人投去嗔怪的視線:

  「怎麼?難不成我連『外出』的權力都沒有嗎?」

  年輕人急忙道:

  「請大人恕罪!在下只是擔心您的人身安全!」

  異鄉人擺了擺手。

  「也罷。我清楚你的憂慮。」

  「事實上,我方才確實是遭遇了一些麻煩。」

  「在途徑居酒屋扎堆的街巷的時候,被酒鬼們找麻煩了。」

  「所幸遇到了一個替我解圍的好心人。」

  「啊,對了……我都忘記去問對方的名字了。」

  異鄉人苦笑一聲。

  「算了……看對方的模樣,多半是不會將其真名告訴我的。」

  他攤了攤手,隨後重新向前邁步。

  「走吧,回去了。」

  他走沒兩步,年輕人便冷不防地開口——後者的突然發言,頓時使前者如石化般僵在原地。

  「大人,有您女兒的消息了。」

  「你說什麼?!」

  異鄉人猛地轉回頭,兩道銳利的、火熱的視線,徑直地扎想年輕人。

  年輕人雖嚇了一跳,但還是盡職盡責地把話接了下去:

  「據悉,新選組於前陣子招募了一位精通算學的法蘭西少女,填補了『財政室室長』的空缺。」

  「該女名叫『艾洛蒂·昂古萊姆』,15歲,有著淡金色的頭髮和天藍色的眼眸。」

  異鄉人愈是往下聽,表情變化就愈是厲害。

  先是期待,接著是驚詫、若有所思,最後是狂喜。

  「艾洛蒂……昂古萊姆……精通算學……錯不了!絕對是她!絕對是她!!」

  異鄉人發出興奮的叫喊。

  「年齡和長相都對得上!就連『精通算學』的這一特長也很吻合,天底下絕沒有這麼巧的事情!」

  「愛麗絲……可算是讓我找到你了!終於是找到你了!」

  說猶未了,他就迫不及待扯動雙腳,大步流星地奔向北方。

  「大人,請留步!」

  年輕人趕忙叫住他。


  「您這是要去往何處?」

  「那還用說嗎?」

  異鄉人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要去找我的女兒!我就是為了找回女兒,才不遠萬里地來到這座小島國的!」

  說罷,他直接無視年輕人,準備繼續前行。

  然而,年輕人及時補上新的話語,使他再度停步。

  「大人,『上面』下達新的指示!命您火速返回『大巢』!」

  異鄉人怔了一怔。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讓我回去?」

  他拉長著臉,雙頰發黑,表情格外難看。

  「在下只是一介小人物,故不清楚具體的事宜。」

  「但是……根據『上面』所透露出來的意思,在經過多年的隱忍與積累後,我們接下來要有大動作了!」

  在說到「大動作」這個字眼的時候,年輕人難抑語氣中的亢奮之情。

  「……」

  異鄉人沉沒著,九九不作聲。

  好一會兒後,他「呼」地長出一口氣。

  「沒辦法了……既然是他的命令,那我也就只能遵守了。」

  「我可是捨棄了『與女兒重逢』的寶貴時間,快馬加鞭地趕回『大巢』。」

  「假使並非是為了什麼大事才召我回去的話,那我可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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