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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7章 汪新結婚

  第1147章 汪新結婚

  牛大力不是很開心,甚至有些想死,簡直生無可戀、了無生趣。

  他蹲在角落裡做大鍋飯的鍋邊,香味最重的地方,也絲毫混點兒東西吃的想法都沒有,只是不斷的抽著煙。

  「你看看他那樣。」蔡小年拿了一片肉吃,還不忘給孩子們分一分。

  他是院裡的孩子王,因為他真能跟小孩子玩一塊去,又打pià ji(一種圓形紙牌),又彈玻璃球,在王言不出馬的情況下,他是第一。

  他吧唧著嘴說話,「眼看著是魂都沒了,你說咱們是不是給他找個大仙兒看看吶?」

  「你就笑話他吧。」王言好笑的搖頭。

  目前來說,讓牛大力要死要活的顯然只有姚玉玲。讓他真想死的,就是徹底沒了指望。那就是姚玉玲和汪新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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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今天,八零年春夏之交,天清氣爽,惠風和暢。人們都開心,只牛大力那裡是蕭瑟的秋,是寒冷的冬。

  在先前馬燕升學宴的時候,王言的手藝得到了肯定。過去一段時間,大院裡每遇大事兒擺酒,都是他來掌勺的,收穫了人們的一致好評。今天汪新結婚,他自是當仁不讓。

  汪永革提前好一陣子,早早的連借帶換的攢好了各種的票,更是提前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跟王言定好了菜譜,預訂了一些東西。

  馬燕在一邊嗑著瓜子:「大力哥確實是痴情,就是這眼光不咋地。」

  雖然因為王言的出現,她沒有同姚玉玲一起喜歡汪新,但是她也看不上姚玉玲。她不止一次的跟王言說過,覺得姚玉玲太能裝,又騷又浪又賤。

  「你看他那哈巴狗的樣,那叫痴情啊?我跟你們說,就現在這情況,小姚兒扔個骨頭過來,他都得顛顛的咬上去。你就看他那樣多氣人吧。」

  王言笑道:「這英雄難過美人關嘛,都難受兩年了,就是今天最難受。過了今天也就好了。」

  「夠嗆。」蔡小年連連搖頭,「你看看那樣,就差栓根繩上吊了,這還能有個好?」

  馬燕說道:「蔡小年同志啊,這汪新都結婚了,你還相看呢?相到啥時候算完啊?」

  「這玩意兒能強求啊?那不得王八看綠豆對了眼兒再說嘛。」蔡小年說道,「還說我呢,我親哥跟汪新同歲,都夠結婚登記的歲數了,你們倆還等啥時候啊?」

  「等大學畢業呢,畢業就結。」馬燕笑了笑,「也就兩年的事兒,你抓點兒緊啊。」

  「肯定比你們快就是了。」

  「那我們倆可等著了。」

  「有一件事兒我特別好奇啊,親嫂子。」

  馬燕翻了個白眼:「啥呀?」

  「我可真說了啊。」

  「說唄。」

  「你們倆這麼長時間了,就沒嗯……那什麼呀?」

  馬燕不明所以:「哪什麼呀?」

  「就那什麼唄。」

  「你聽明白了嗎?」馬燕疑惑的看向在那掄大勺的王言。

  後者笑了笑:「問咱們倆是不是提前入了洞房。」

  「滾犢子,你咋好意思說的呢。」馬燕用暴躁掩飾她的不好意思,踹了蔡小年一腳,轉頭看著一邊的老蔡,「蔡叔,你可聽見了啊,這孩子耍流氓,你可得好好管管。」

  「回去我踹死他。」老蔡笑的憨厚。

  「這是咱們人類繁衍的大事,有啥不好意思的。」蔡小年自顧碎碎念。

  「得了,跟你嘮不了嗑。蔡叔啊,趕緊給他娶媳婦唄。」馬燕瞪了蔡小年一眼,又打了一下王言,扭頭就走。

  「你說我多冤枉吧。」王言無奈的搖頭。

  「那她總不好意思打我吧?」蔡小年還幸災樂禍,「不過我也理解你,但凡你們倆出格點兒,你老丈人怕不是要整死你。不過總不能真整死吧?要我說,你就不要臉,耍無賴,反正誰都知道你們倆好著呢,早一天晚一天能咋的?」

  「滾犢子,老馬打折了我的腿,你掏醫藥費啊?想姑娘了你就趕緊著找對象去,別跟這研究別人。」

  「對對對,小年啊,你快別叭叭了,一會兒你親哥揍你,我可攔不住啊。」老蔡笑呵呵的,還很有娛樂精神。

  連著做菜的老吳大哥一起,幾個人哈哈大笑。

  處於死活不定之中的牛大力轉頭看了過來,他更難過了,因為這些人的快樂吵到他了……

  作為寧陽站副段長,汪永革還是很有排面的,他唯一的兒子結婚,自然更是熱鬧。鐵路系統的人來了不少,許多的工廠也都派了代表過來,再加上其他的親戚朋友之類,還有姚玉玲的娘家人也來了一些,一樣也是擺滿了大院,烏央烏央的,很風光。

  來賓到齊,時至吉時,汪新攜手姚玉玲喜結連理,會面賓朋。

  他們穿著時代特色的,不太合身的西裝,特色的喜服。見了父母,跨了火盆,做了些遊戲。一套流程熱熱鬧鬧。

  牛大力看的眼睛都紅了。

  「你別光喝酒,你吃點兒菜啊。」蔡小年大口吃的香,他是跟王言等人一起吃的,廚子飯,香的很。不能說他們比別人吃的好,畢竟都一樣,但是他們吃的比較多。


  「我吃的動嘛我……」

  「你快別撩撥他了,吃都堵不上你那嘴啊。」王言擺了擺手,「一會兒老牛急眼打你身上,你就老實了。」

  「不能,老傻牛心裡有數,我相信他。」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牛大力哼了一聲,繼續喝悶酒,不搭理他。

  一桌人哈哈一笑,都沒說什麼。牛大力到底多痴情,人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儘管大院裡的人們都對牛大力的痴情持反面態度,但是牛大力到了這個份上,人們還是很認可他的。

  這邊眾人說笑著吃喝,王言等人不時的起身,幫著舀一下大盆里的菜,讓一些幫忙的人去給別桌填上。那邊汪永革帶著汪新、姚玉玲開始每一桌的敬酒招呼。

  很快就到了王言等人的這一桌,場面還是比較尷尬的,牛大力的事人盡皆知,此外這一桌還坐了老馬,本身老馬就不待見汪永革,今天坐席喝酒真是給好大面子了。

  「來,老馬,老蔡,老吳,王言,小年,還有大力,我們三口人敬你們一個。這又是做菜,又是幫忙,也折騰的不輕。我幹了啊。」

  紅光滿面的汪新夫妻倆給一桌人倒酒,汪永革如此說著場面話,並將杯里一兩多的白酒一口喝下去。

  他把杯子展示了一圈,「老馬,幹了啊。」

  馬魁沒說什麼,只是輕啜了一口。

  「老牛,喝酒。」汪新舉著酒杯,笑看著紅眼睛的牛大力。

  「大力哥,我敬你。」姚玉玲舉著酒杯,笑看著紅了眼睛但堅決不哭的牛大力。

  自從倆人搞上對象以後,牛大力幾乎沒跟汪新說過話,每一次汪新打招呼,後者都是嗯啊的應付了事,多一句都欠奉。

  牛大力堅強的不哭,他端在手上滿滿的二兩半的白酒卻在往外灑落,他匆忙的同汪新、姚玉玲兩人碰了杯,仰頭一口喝光了杯中酒。

  「你們倆好好過日子,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牛大力的目光只看著明艷動人的姚玉玲。

  汪新笑了笑:「謝謝你的祝福,祝你也早日找到良配。來吧,玲兒,喝酒。」

  同姚玉玲對視了一眼,他二人也是喝了滿杯。

  汪新是喝酒,姚玉玲是喝水……

  老蔡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們趕緊招呼他們去吧,咱們這都自己人,不用你們管,去吧去吧。」

  「行,那你們吃好喝好啊,一定要吃好喝好。」

  老汪家三口人說了些客氣話,又逗了幾句,這才離開去。

  「行了,坐下吧,老傻牛,你還看到啥時候啊?要不晚上你再聽聽牆根去才死心?」


  蔡小年這句話十分相當特別毒,老蔡都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可牛大力已經沒有心思計較了。

  他又自顧倒了酒,大口喝,桌上的人都在勸。

  「別勸了,讓他喝!喝死拉倒!」老吳大哥看不過眼,直接不管了,「你這一出是真礙眼,來來來,這桌上酒都給你,不夠我再給你拿兩瓶,滾回家自己喝去。男子漢大丈夫,看你賴賴唧唧的,跟個娘們似的,滾犢子。」

  牛大力喝的快,還沒醉呢,被驚了這麼一下,他激靈一下子。或許也是這一激靈,他腦子沒事兒,胃卻頂不住了,就看他喉嚨鬆動,嘴也下意識的鼓了起來。

  王言眼疾手快,伸手過來一掌扣到了牛大力的胸口,將他的吐意生生打了回去。

  隨即對著蔡小年歪了歪頭示意:「交給你了,扶著他去廁所吐一下,吐完了給送家裡去。一會兒給他留點兒飯菜,去吧。」

  「得,我就這勞碌命。你說你難受吧,還折騰我幹啥啊,老傻牛。」蔡小年念叨了一句,扶著牛大力離了桌。

  「我跟你們說,我就看不慣他這樣。」老吳大哥數落著牛大力,嫌棄的不行,「不過虧著他還有理智,這要是喝多了鬧上一場,那可真是熱鬧了。」

  幾人沒再說牛大力這個掃興的,轉而說起了別的話題,喝著酒,吃著肉,說著笑,一時歲月靜好……

  到了下午,喝酒最黏糊的人也走了,只剩了大院內的一幫人收拾著熱鬧過後的狼藉。操辦酒席,張羅事情,並不簡單,雖然吃到了喝到了,可卻也是都累到了。

  收拾完了,人們便也沒了什麼精神,懶洋洋的在院子裡坐著,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你幹啥去?」馬燕看王言拿著東西出門。

  「給牛大力留的菜,這小子自己給自己灌趴下了。」

  「我尋思你給咱家留的呢。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王言笑了笑,同馬燕一起出了門。

  才一出來,就聽見蔡小年說話:「你倆幹啥去啊?」

  「給牛大力留了點兒菜嘛,估計這會兒也該清醒了,多少吃點兒東西。」

  「一起一起。」

  如此,三人一起去了牛大力家,此時的牛大力正大睜著雙眼,瞪眼看著天花板,被抽了魂,碎了魄,行屍走肉一樣沒人氣。

  「真得找大仙給送送了,別是招什麼東西了……」

  床上的牛大力說道:「我挺好的,用不著找大仙。」

  「挺好就行,起來吃飯吧。」馬燕敲了敲桌子,「你也是,姚玉玲有啥好的,這傢伙給你迷的呀。」


  「好不好的,現在也沒什麼用了。」

  牛大力起身過來坐到了桌邊,吃起了王言給留的剩飯剩菜。

  其實這種酒席的剩菜味道很不錯,多樣葷菜素菜摻到一起串了味,激發出另一種味道。王言就很愛吃,不過也沒太多機會就是了。

  牛大力吃的也很香,很大口。

  「你都給我吃饞了,我也得再吃一口。你倆吃不?」蔡小年還很客氣的問了一句。

  王言、馬燕齊齊搖頭,蔡小年自顧取了碗筷,還倒了半杯白酒喝上了,又勸起了牛大力。

  牛大力沒說什麼,只是聽著,並大口的吃飯。蔡小年也不在意,反正就是在那念經。

  許是吃飽了,終於有了力氣,牛大力連連擺手:「行行行,你快別說了。王言,我記得之前你就跟我說過,國家要改政策。我聽說深圳那邊現在可不一樣了?」

  不用王言說話,蔡小年就回答了:「那可真是太不一樣了,要發展經濟嘛,現在咱們車上賣東西的老多了,賣什麼的都有。你在前面燒鍋爐,你感覺不到,那一天天的老熱鬧了。咋的,你有想法啊?」

  「有點兒,我也是聽人說現在南方好掙錢,倒騰點兒東西就能不少賺。」

  牛大力點了支煙,不忘給王言、蔡小年分一根,他大口吸,嘆著氣吐煙,「他們倆結了婚,我也沒什麼指望,現在都成咱們院裡的笑話了,我在這呆著也沒什麼意思。與其又髒又累,賺這幾十塊錢,不如跑南方去看看,萬一什麼時候我成萬元戶了呢?你們說是吧?」

  「這我可不敢說話,親哥,還是你說吧。」

  「那誰敢說啊,這可是人生大事。」王言搖了搖頭,「我們也不能左右你的選擇,你只要想好了,願意走就走,誰也攔不住你。得了,看你這樣也是傷透了,沒什麼大事兒,那我就不多嘴了。去不去你自己研究,我走了。」

  「那我也走,我嘴多碎啊,這責任我可擔不起。」

  「哎呦,你還知道呢。」馬燕嘲諷。

  「對自己認知清醒,這是優點。」

  三人沒再搭理牛大力,說走就走。

  正要回去的時候,汪新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這新郎官,不跟媳婦恩恩愛愛,跑出來幹啥啊?喝那麼多酒,你還能起來呢?」

  「我就沒喝多。」汪新湊了過來,對著牛大力家揚了揚腦袋,「怎麼樣?」

  「傷透了,研究去南方掙錢當萬元戶呢。」

  汪新點了支煙,蹲在地上:「跟我沒關係啊,我可沒對不起他。你們說他咋就這麼想不明白呢?」


  「可能這就是愛情……」

  「這是單相思,愛個屁的情啊。」汪新撓著腦袋,「行了,不說他了,愛幹啥幹啥吧,反正非親非故的也管不了。王言啊,我聽說老胡好像要升刑警大隊長了?」

  「汪叔個你說的?是有這麼個事兒。」

  「那咱們呢?干兩年乘警了,那專業小偷都快讓你抓絕了,還沒幹夠啊?」

  王言笑了笑:「咋的,你干夠了?」

  「早干夠了,我都能抓賊了,你想想能有什麼意思?一點兒挑戰性都沒有。咱們得進步啊,得有追求啊,王言同志。」

  王言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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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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