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第833章

  「抽象！太抽象了！」

  「那些紫氣……鴻蒙紫氣？分明是諸世怨氣，被三世銅棺主人葬下的史前的怨念，在這裡激盪、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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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的旗幟……嗯，代表了犧牲的崇高與偉大？可我怎麼看，都覺得是人血饅頭的顏色，這點……這點……這點似乎隨我們霸主？好吧，我承認這孩子繼承了我的一點點道德節操……只有一點點，不能再多了！」

  當事人對此承認，這個剛降生世間的嬰孩，是有那麼一丟丟的隨他們，但是主要責任絕不在他們！

  「沒錯！我們就是再壞，再缺德，那也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壞的純粹……像這樣，指著萬魂幡說是人皇幡？」

  「這點絕不隨我們，怎麼看都是如魔帝那種抽象的傢伙！」

  「……」

  古老的霸主，瘋狂輸出，指指點點。

  忽然，他們話鋒一轉，「純路人，有一說一，或許魔帝的責任也不是最大的。」

  「哪怕這個孩子是因為血脈法的原因才誕生，但邪祖難道就沒有一點問題嗎？」

  他們的嘴角不知何時在溢血，脖頸上更是有血痕浮現，仿佛有人拿著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一般。

  對此，這些古老的霸主們若渾然不覺，只是保持在理智、中立、客觀的立場上發表公正的看法。

  「這個孩子，是整個世間的子嗣，真正的上蒼之子，比聖靈更超然，比神明更神聖……」

  「然而，萬惡的邪祖，讓祂被迫早產了，生而有怨！」

  「如那些未能圓滿便被切出來的早產聖靈，胸中有一股怨氣滔天，想要報復世界，報復眾生，都是情有可原的……」

  他們異口同聲，明判是非，邪祖罪大惡極！

  什麼天生邪惡？不存在的！

  都怪邪祖，令其早產了！

  「幾位道友，如果你們被威脅了就眨眨眼……真的，不必這樣胡說八道。」

  靈寶天尊眸光掃來，頗有幾分無語。

  頓時間，這幾尊霸主眨眼都眨出殘影來了。

  可見他們之前是有多麼的言不由衷。

  「……」靈寶天尊嘴角抽搐，感覺自己更加深刻清晰的認識到了這些霸主之間的「羈絆」，還有……不要臉。

  只要能為難「老朋友」，就不必講什麼作為強者的節操了，拍黑磚、敲悶棍，拿劍架在脖子上……基操！都是基操！

  前腳方有道尊「以眼傷人」，後腳便有魔帝「威脅恐嚇」……

  「我忽然明白了，你們十位同尊一世的時候，明明一個個才情蓋世，卻始終卡在仙帝的境界上，但凡是誰想要突破，都會遭到雷霆一擊。」

  靈寶天尊搖頭，「敢情是對彼此的品行認知清楚，知道誰率先突破了，其他人都別想有好日子能過……」

  「唉，冤冤相報何時了？」

  靈寶的語氣悲天憫人，「何不放下屠刀，化干戈為玉帛？」

  他真心實意，有感而發。

  不過，下一刻，他雙眉倒豎，眼中有寒光凝聚，一張陣圖鋪天蓋地席捲而出，四柄殺劍蓋壓古今未來！

  劍陣誅仙！

  身在意前，他自身本能的動了，殺氣激盪諸世，讓時光海沸騰。

  「渡劫？冥皇！」

  靈寶天尊低吼，一段深入骨髓的本能在此刻發作、躁動。

  他與幾位蓋世魔道中人攜手影響輪迴，糾纏到一起，令之在這一刻對相關的領域感受最清晰、最敏銳。

  在這樣的敏銳中，他驀然捕捉到了絲絲縷縷最微妙的異動，源自一個生靈。

  哪怕隨時光流轉，變化了很多，但……依舊刻骨銘心！

  話音方落，靈寶天尊便已出劍，這一劍可怕至極，斬爆一切阻擋，縱然是古代霸主都要皺眉，那種驚悚世間的殺伐力或許不是無敵的，但其直指真靈、解脫輪迴的意境太棘手，被斬中了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劍光，絢爛古今，無處不在，毀滅性的氣息壓崩時光海，沒有什麼可以抵擋。

  轟！

  永恆未知地崩潰，無垠混沌古地破滅，一道略微發福的身影在劍光掃來的時候遁走，很難想像一個胖子能有這般靈動的身法，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人。

  但，也的確如此。

  曾有這麼一個生靈，畫下以屍成仙的大餅，一手導致了綿延萬古的屍禍泛濫，而他一轉身，往墳里一躺，跟個沒事人一樣，如此苟過一世又一世，最終竟也能紅塵成仙了！

  而為了處理屍禍，有人劍都砍鈍了，從宇宙的這頭殺到那頭，又從那頭殺回這頭，往復循環，戰鬥一生，結果自己倒在了紅塵仙路上。

  滑稽！太滑稽了！

  「我九天十地，那天下英雄真如過江之鯽也！」一位魔祖評價，「每一位天帝，都有自己的絕活，都有自己的騷操作。看著他們，便覺得『抽象』二字有了最真實的演繹。」

  「不死天皇，老六一生；混沌青蓮，智熄感人；無始大帝，見狗知人；狠人大帝，偏執孤僻；一代天尊，渡劫為名，只知挖坑埋世人……」

  「有這樣一群『神仙』折騰，九天十地能延續到今天，真的太不容易了！」

  魔祖嘆息道，默默學習和領會，最終融匯貫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超越了所有前賢。

  他用「魔法」戰勝了魔法，成為了真正的魔祖。

  ——只要我比所有人都癲，那所有人就都變得正常了！

  只是對於此，有人覺得還是要做些什麼的，盡一份力，嘗試正本清源。

  比如說，拿一個死胖子開刀，祭天！

  「靈寶！」靈活的胖子鬼哭狼嚎，「冤冤相報何時了？你自己都說過的！」

  「曹雨生！段德！渡劫天尊！冥皇！」靈寶天尊的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因為你，我決定把我說過的話咽回去！」

  冤冤相報何時了？

  簡單！

  你死我活即可！

  「你還在作妖！」

  靈寶天尊揮動殺劍，那劍光偉力不減，反而越發的盛烈，繼續向前橫掃，將歲月長河、虛空大海都剖開，將萬物都葬下！

  但是，當劍光追殺到了段德的身後時，有可怕的火光浮現，環繞著他，猛烈燃燒，將亘古亘今都灼透，將劍光都消融！火焰躍動著，像是焚出了特殊的圖案，竟引得舉世共鳴、震動！

  「不能怪我！是道尊要求的啊！」

  段德在逃竄的百忙之中抽空解釋，「冤有頭，債有主，靈寶你不能欺軟怕硬，只找我這從犯的麻煩，卻忽視了罪魁禍首啊！」

  「是道尊憋著壞，我也是受害人啊！」

  「他要對輪迴動手腳，將主意打到了大空之火、古宙之焰的身上，直言輪迴印豈是那般不便之物？」

  「世間萬物皆可通靈，高原通靈了，於是有了高原意識……一朵觀賞花成精了，於是有了花粉帝……就連進化路都可以成精，活蹦亂跳出一尊大魔……」

  「甚至在今天，連整個世間都可以成精，不止成精，還能生兒育女……」

  「既然如此，大空之火、古宙之焰，也不是不能成精……」

  段德曝出了讓世間劇震的話，令人瞠目結舌。

  他在說什麼？

  道尊曾經要做什麼？

  大空之火、古宙之焰……成精？！

  「大空、古宙，合則為時空，是宇宙……」

  「火，燃燒起來方為火，是鮮活的……燃燒殆盡便是燼，是死寂的……」

  「烈火焚燒，則宇宙絢爛；烈火焚盡，唯余塵埃，也意味著大世凋零……」

  「輪迴之中，有此火生，以符文姿態烙印在輪迴路的一個個角落中……」

  「此火，焚天難葬者，焚大世璀璨，焚陰陽二柴……直到有朝一日，無物可焚，便算是結束了其火的一生，在絢爛中黯淡、熄滅，直到下一次重新燃起！」

  「整個世間，有多少次從有到無，又從無到有，再到無，往復更迭……那這樣的火光便同樣燃燒與熄滅了多少次！」

  「而且，相比世間這樣的整體，那大空之火、古宙之焰是可以分割的，取用一點點火種、火苗，進行處理，蘊育通靈……」

  段德跟竹筒倒豆子一樣什麼都交代了，與此同時在他的身上有十道輪迴印記浮現，每一道都是那樣的繁複，玄妙無窮，別有洞天，像是將世間的輪迴路都濃縮烙印在了其中！

  且，在這些印記里，都有符文刻印，深入解析便能明白，這是大空之火與古宙之焰的終極根源所在！

  十道輪迴印，如同十幅輪迴路刻圖，凝聚十道終極火焰，在其中孕育通靈！

  驟然，那十道輪迴印彼此猛烈撞擊，以最爆裂的方式相合，十道輪迴印合一，竟……在化作唯一真印！

  如同十大洞天融合在一起，成就唯一洞天！

  頓時間，若一團朦朧的光芒籠罩了段德全身，一簇火焰熊熊不滅。

  火焰若神火，自在有靈，本質超然，雖然段德如今的實力很有限，遠不能與靈寶天尊相比較。

  但是，當那無上劍光掃來時，都被這火光鯨吞了，煉化了！

  這一幕看得人們錯愕、發呆，感覺到濃濃的不祥。

  道尊究竟在段德的身上作了什麼？又是想要印證什麼？

  那火光跳躍著，此刻竟在不斷的膨脹、壯大，像是冥冥中有著怎樣的燃料源源不斷的補充，讓它在極速的成長，越來越有靈性！

  嘩啦啦！

  混沌風雷炸響，一個幼小的孩子望來，一桿萬魂……人皇幡在他的手中獵獵舞動，竟似隨著火光的跳躍而震動！

  「是了！是舊日的諸世，是那些曾經在大空之火與古宙之焰中葬下的諸世！」

  有人明悟了一切。

  「為時已晚。」

  一尊身影模糊的帝者輕語，「該來的，要來了……」

  「葬在舊日的，不止有諸世，還有一個人啊……」

  他輕嘆著。

  話音未落。

  轟！

  整個世間都在轟鳴！

  不，不是世間，而是……輪迴路！

  這貫穿了古往今來，自史前歷經虛無綿延到當世的無上古路，這一刻在劇烈的震動，是一切異變的根源！

  或者說，是輪迴路背後的秩序在激盪，輪迴路只是那種秩序在外的具現，此刻是這最根本的秩序在動，影響到了外界，讓輪迴路簡直要天崩地裂了！

  霧氣滔滔，淹沒了輪迴路，連帶著時光。

  恍惚間，人們透過這些霧氣，像是看到了不屬於當世的時代，一個生靈默默的行走著，隨其走過，腳下便有道路浮現，化作了輪迴路！

  輪迴路，是一個生靈曾經走過的路！

  這個生靈走遠了，徒留下一道背影，沒入了時光的迷霧中，不知所蹤。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是多麼漫長的歲月，這個生靈又再現了，只是卻略微佝僂著身軀，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感環繞。

  忽然，這尊生靈抬頭，似乎透過了迷霧望來，一下子看到了當世！

  人們心驚肉跳，那是一種怎樣的眸光？

  一隻眼睛，溫情脈脈，像是一尊庇護眾生的天帝，在關切著祂的子民，給予祝福和期盼。

  但另一隻眼睛，冷靜漠然，像是最公正、公平、無私的道，運轉世間，無有親疏，無有貴賤。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輪迴萬物！

  「吼！」

  世外，一道身影像是被這樣的眸光刺激到了，一瞬間膨脹、擴大，撐開了萬古長空，將諸天萬界都仿佛踩在了腳下！

  是葉凡！

  當然，是純淨、純粹的部分跑路後的葉凡，是被割捨下的「葉凡」，由五道意志共同掌控，他們交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同支配。

  可以說，此時此刻，這便是……真正的邪祖！

  五滴精血融合，以邪祖為載體，凝結在一起，面對共同的敵人。

  「祂殺過來了！」

  有一道印記低吼，堅定不屈。

  「跟祂拼了！」

  另一道意志激盪絢爛，鬥志昂揚。

  「我們的使命已然完成，當綻放最後的光，照耀世間！」又有一道印記在錚鳴，要跟敵人拼了。

  「對！此身縱死又何妨？反正不是我的身體！」

  最後的一句話，破壞了那悲壯的氣氛，讓其餘的幾道印記都無言。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你就這麼說出來，好像顯得我們很渣、很壞誒？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