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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讓他當駙馬?

  第83章 讓他當駙馬?

  有了這個想法,陳景恪就開始悄悄的觀察朱標的近期動向。

  發現他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巡視這些倉庫,親自核查入庫物資。

  有時候太忙,甚至都不回宮了,吃住都在外面。

  看起來很正常,畢竟這些倉庫事關貨幣改革,不能出任何問題。

  可仔細一琢磨就知道不對勁。

  堂堂大明副皇帝,竟然親力親為,本身就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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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倉儲官呢。

  還有就是,查抄貪官污吏的家財,都沒入戶部的倉庫。

  被朱元璋大手一揮,存進了這些新建的倉庫。

  朱標可一點都沒覺得這些物資染血,不動聲色的就收下了。

  甚至私下還高興的對陳景恪說,有了這批物資入帳,大大減輕了朝廷壓力,寶鈔改革更有把握了。

  陳景恪能說啥,只能假裝什麼都不懂,跟著痛罵幾句貪官污吏活該。

  他也私下了解了一下趙瑁案,牽連的官吏越來越多,近七千人被抓。

  錦衣衛已經開始對地方大戶動手,第一批抓的,都是直接參與趙瑁案的。

  大批的糧食被查抄送進國庫,大量土地被沒收。

  被解救放良的佃戶奴僕,更是數以十萬計。

  在這過程中,毛驤和他的心腹們的家產,也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很多人藉此攻擊他們,但朱元璋全部留中不發。

  這更加助漲了毛驤的囂張氣焰,走路似乎都帶著風。

  路過的野狗,敢看他一眼都要挨兩個嘴巴子。

  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叫趾高氣昂。

  對此陳景恪的評價是,權欲使人昏了頭。

  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現在已經將手伸向沒有直接參與案件,但和案犯有親屬關係的大戶。

  這一下打擊面就太廣了。

  自古以來婚姻就講究門當戶對,大戶人家多存在姻親關係。

  按照他的這種做法,地方大戶基本要被清掃七七八八。

  以前,陳景恪會覺得殘忍……不,現在他也覺得殘忍。

  可卻不會再如之前那般反對此類事情。

  或許是身處的位置不一樣了,想法也出現了改變。


  現在覺得這些大戶無辜,可若不加以遏制,用不了幾年朝廷就會失去對地方的控制。

  朝廷強的時候,會用各種辦法削弱地方勢力。

  漢朝遷徙富戶修建黃陵,隋唐遷天下大戶在長安周圍定居。

  朱元璋的方法更直接,殺。

  而恰好趙瑁案又給了他動手的藉口。

  等到朝廷勢弱的時候,地方大戶就會反過來轄制朝廷,最終導致國家滅亡。

  明朝中晚期的局面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能說,這是古代王朝的常態了。

  陳景恪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發展生產力。

  用發展解決所有問題。

  在發展中遇到的問題,更要用發展來解決。

  所以,與其同情這些大戶,冒死為他們求情,不如想辦法提高生產力。

  有了這個想法,他就親自參與,帶領《算經》編撰小組剩下的人,編寫了一本《基礎算學》。

  上面著重介紹了新的算學符號,然後從最簡單的加減乘除講起,最後以一元二次方程為完結。

  這本書雖然名為基礎算學,但並不是為毫無基礎的人準備的。

  必須是有一定算學基礎的人,才能看得懂。

  其目的,就是幫助那些學習算學的人,理解這些新符號。

  後面的一元二次方程,就是誘導他們接受新符號的蜜糖。

  畢竟,用漢字來寫較為複雜的方程式,實在太麻煩了。

  但凡使用過新符號的,應該都會接受。

  少數堅持傳統的人,完全沒必要理會。

  《基礎算學》編好之後,他就找到朱標,詢問他的意見。

  朱標在私下已經開始採用新符號,更能了解其方便之處,自然是爽快同意。

  「好,不過此事不宜經朝廷之手,我批一些錢財,你拿去找私刻印刷五千冊已做推廣之用吧。」

  陳景恪欣喜的道:「謝殿下。」

  印刷才是最麻煩的事情,陳景恪手裡並沒有什麼錢。

  算學班那些人,也都不是什麼富戶。

  現在朱標一句話,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朱標接著說道:「推廣之事朝廷不宜插手,否則會引起讀書人的反對。」

  「先在私下進行傳播,待流傳開來以後,朝廷再順勢提出採用新符號。」


  「同樣的道理,此書暫時先不要署你們的名,取個化名即可。」

  「等《洪武算經》編寫完成,朝廷再為你們正名。」

  陳景恪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以大明這些儒生的尿性,朝廷直接推廣新符號,還是橫著寫的。

  他們肯定會跳出來反對。

  什麼橫著寫前所未有,是離經叛道。

  新符號就更別提了,先賢留下的文字豈能擅改。

  什麼,伱說新符號更好用?

  竟然用好不好用來評價文字,你這是對先賢不敬,數典忘祖。

  然後就將你釘子恥辱柱上。

  但如果只是私下傳播,他們只會鄙夷,然後放任不管。

  等到新符號被大家接受,他們也會稀里糊塗的跟著使用。

  最後新符號也會成為傳統的一部分。

  類似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不知道多少次。

  不過陳景恪馬上就想到了一個難題,於是說道:

  「只是,如果不用朝廷的渠道,我們該如何將此書送到全國各地?」

  有錢有人一切好說,問題是他既沒錢又沒人啊。

  朱標搖頭道:「你怎麼糊塗了,找商人啊。」

  「民間學習算學的,十之七八都是商賈。」

  「且彼輩見利忘義,不會在乎法統,見到新數字必然會爭相使用。」

  「你就告訴他們,想學新符號就要幫忙推廣此書。」

  「如果算學書還不用足以打動他們,就把複式記帳法給他們。」

  「多找上幾十家,總會有人答應的。」

  「最好每個地方的商人都找一兩家,就讓他們在自己的家鄉推廣。」

  「如此,用不了一年新符號就能傳遍全國。」

  陳景恪徹底心服口服:「殿下英明,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並沒有自己出面去做此事,原因無他,年齡太小了。

  而且一旦暴露,也很容易招致攻訐。

  於是他就找到了戶部左侍郎邱廣安。

  邱廣安本身就是《洪武算經》副總編纂,自然不會反對此事。

  更何況太子都贊助了錢財,還給出了主意,他就更不會反對了。

  不過他也沒有自己出面,而是找來自己的一個遠房侄子去辦。


  陳景恪親自去見過那個人,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名叫邱一新。

  看起來很沉穩,眼睛裡時不時露出的一抹精光,彰顯他心中頗有算計。

  印書的事情很是順利。

  中國古代對私刻管制非常寬鬆,私人印書館到處都是。

  找一家口碑不錯的,錢給到位,不出半個月五千冊《基礎算學》就印好了。

  接下來尋找合作商人的事情,遇到了一點麻煩。

  倒不是商賈對新符號不感興趣,而是不知道推廣此書會不會帶來麻煩。

  他們不願意冒這個風險。

  不過正如朱標所言,多找幾家總會有人同意的。

  有了第一個鬆口的起榜樣作用,就會有第二家第三家。

  應天府作為大明京師,各地大商人云集,很容易就找到了四十餘家商人合作。

  每家一百本《基礎算學》,推廣出去就可以了。

  怕這些商人不用心,或者乾脆不遵守約定,邱一新稍稍透露了一下身份。

  戶部,掌管錢糧賦稅。

  雖然明初不徵收商業稅,但戶部依然掌握著他們的命脈。

  得知他背後是戶部左侍郎,那些商人頓時就收起了小心思。

  至於會不會有人以此告御狀,然後朱元璋找邱廣安的麻煩。

  也不用擔心,畢竟朱標親自背書的事情,老朱自己也知情。

  還剩下幾百本,陳景恪沒有走商賈路線,而是拿出一部分贈送給了參加算科考試的考生。

  一開始這些考生還很不以為然,以為是哪個有錢人編寫的算書,通過這種方法推廣。

  這種事情在古代很常見,自費印刷書籍,白送給人家做推廣。

  很多人因為支付不起高昂的印刷費,導致作品失傳。

  比如《徐霞客遊記》,差點就失傳了。

  只是當他們打開書,看到裡面的內容,徹底驚呆了。

  後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這些人毫無障礙的就接受了新符號。

  悄悄關注這一切的陳景恪,也鬆了口氣。

  只要這些人肯接受,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還有一部分,他白送給了應天府內的書店,條件是將書擺在顯眼位置。

  白撿的便宜,書店老闆自然不會拒絕。

  正逢科舉,數萬各地讀書人齊聚應天府,書店的生意自是紅火。


  每天都有很多讀書人來這裡尋找書籍。

  陳景恪到不指望他們購買新算書,真正目的是讓他們看到。

  營造一種,新算學符號在應天府很流行的錯覺。

  等他們回到老家,看到新算學符號,就會習以為常。

  甚至會得意的告訴周邊的人,這種新符號在京師很常見,你們太大驚小怪了。

  這就是應天府作為京師,所帶來的天然效應。

  做完這一切,陳景恪就再次消停下來,剩下的就是新符號逐漸推廣並廣泛使用。

  這個過程不會很快,著急也沒用。

  況且他還年輕,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

  他不知道的是,朱元璋一直在關注著他。

  期間並未對他的做法發表任何意見,直到他做完所有布置,選擇靜靜等待才露出讚許之意。

  並對朱標說道:「耐心是成大事者必須具備的品質,以前咱擔心他年少氣盛急於求成,今日看來並非如此。」

  「此子將來可堪大用,你當善用之。」

  朱標也很是認同這一點,不過隨即就疑惑的道:「您不是要將他留給英兒用的嗎?」

  朱元璋搖搖頭道:「一味的壓制並非良策,鬱郁不得志很可能會改變他的性情。」

  「況且天賦固然重要,閱歷同樣不可或缺,而經驗需要去做事才能獲得。」

  「等到你繼位,他理應過了加冠之年,也是時候給他鍛鍊的機會了。」

  朱標點點頭,馬上又反應過來不對勁兒,連忙說道:

  「您瞎說什麼呢,您和娘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朱元璋不屑的道:「放屁,人生七十古來稀,能活七十咱就滿足了,長命百歲你也真敢想。」

  然後他嚴厲的道:「你記住,切不可追求那虛無縹緲的長生,否則九泉之下咱不認你這個兒子。」

  朱標也正色道:「爹您放心,我斷不會有此等荒謬之想。」

  朱元璋點點頭,繼續方才的話題:「咱一直覺得,治國不就是這樣嗎,咱能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朱標忍不住說道:「您做的已經足夠好了,不弱於歷代明君。」

  朱元璋笑了笑,嘆道:「以前咱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和陳景恪接觸久了才知道,治國真的需要天份。」

  朱標也沉默了。

  以前他覺得,自己身為皇太子,接受了最好的教育,站的也足夠高,看的肯定也比其他人遠。


  可是和陳景恪相熟之後,才知道什麼叫高屋建瓴。

  在這一點上,大明無出其右。

  陳景恪雖然沒有直接說,大明的制度存在什麼問題。

  可通過斷斷續續的『講史』,讓他們看到了很多不足之處。

  這些缺陷,有的眼下已經暴露出了問題。

  有些眼下看似不錯,但未來必然會出現難以收拾的惡果。

  朱元璋的感慨來的快,去的更快,迅即就嚴肅的道:

  「好好的看著他,若他無二心,就給他榮華富貴。」

  「若感覺控制不住他,就立即將他除掉。」

  朱標鄭重的點頭,然後遲疑了一下說道:

  「他還未娶妻,要不就讓他當駙馬?」

  聯姻,是最常用的加固關係之法。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問道:「駙馬造反的還少嗎?況且你忘了李文忠舊事了?」

  「啊這……」朱標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這也是宋朝之後,開始提防駙馬的一個重要原因。

  當然,和文官做大也有關係。

  外戚太容易威脅到文官的領袖地位了,必須打壓。

  至於李文忠,是朱元璋的親外甥,『戰神』李景隆的親爹。

  老朱把他當成親兒子一樣對待,年紀輕輕就大權在握。

  然而他在駐守嚴州防範張士誠時,和一個娼妓有染。

  這是嚴重違反軍紀的事情,按令當處死。

  朱元璋殺了娼妓訓斥李文忠。

  然後李文忠怕被處罰,竟然要投靠張士誠。

  雖然最後沒有這麼做,但作為朱元璋的親外甥,產生這樣的想法都是不可原諒的事情。

  雖然老朱還是原諒了他,卻也是對駙馬一類的外姓人,不再如之前那般信仁。

  大明的駙馬難當,估計和這件事情也有關係。

  洪武朝時情況雖然沒那麼嚴重,但真正志在朝堂的人,也不願意當什麼駙馬。

  朱標嘆了口氣,準備放棄這個念頭。

  哪知朱元璋話鋒一轉道:「聯姻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不過此事先不著急,先觀察幾年再說。」

  「如果他的表現能讓咱滿意,咱倒也不是不能給他開個特例。」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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