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將計就計

  第7章 將計就計

  明南京城被分為江寧、上元兩縣,皇宮一側屬於上元縣轄區,所以陳遠被關押在上元縣大牢。

  且他還被關押在一個單獨的牢房,遠離其他囚犯。

  和大多數犯人一樣,剛關進來的時候,他一直扯嗓子喊冤枉。

  直到有一個認識的獄卒告訴他:「別喊了,據說尚書親自發話,要你以命抵命。」

  陳遠嚇的腿都軟了,連忙道:「我真是冤枉的啊,幫我傳遞信兒出去吧,我給你錢。」

  「就告訴我兒子,人不是我治死的,讓他幫我伸冤。」

  那獄卒搖搖頭道:「上面發話,誰敢幫你傳信就別想幹了,伱還是省點力氣吧。」

  說完任憑陳遠如何哀求都不理會,轉身離去。

  陳遠喊了半天,終於停了下來,頹廢的坐在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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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無比懊悔,為何不聽家裡人的勸,否則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一陣腳步聲驚動。

  茫然的抬起頭,只見三個人影出現在自己牢房門口。

  地牢本就昏暗,離他最近的一盞油燈也不知何時熄滅,他看不清三人的臉。

  只以為是來提審他的差役,嚇的往角落裡縮了縮。

  來人也沒有說話,打開牢房的門就走了進來。

  領頭的那個人一揮手,另外兩人就衝上來,將他牢牢摁在地上。

  「啊……」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然而馬上就有一團布塞進了他的嘴裡,也將所有聲音都堵了回去。

  到了這會兒他也意識到事情不妙,開始拼命掙扎。

  只是拿住他的那兩人明顯是老手,雙手一提他的胳膊,一股劇痛傳來讓他提不起一點勁兒。

  領頭的那個人抽出陳遠的腰帶,套在他的脖子上,雙手拽住兩頭同時發力。

  陳遠徹底被死亡的恐懼籠罩,鼻涕眼淚齊出,開始拼命掙扎。

  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嘩啦啦」的腳步聲響起,十幾名錦衣大漢手舉火把,從牢房深處奔出將這間牢房團團圍住。

  三名兇手心道不妙,丟下陳遠就想逃跑。

  然而哪裡是錦衣衛的對手,幾下就被放倒捆了起來。

  一名大漢在數人的簇擁下來到近前:「哈哈……你們終於出現了,可讓本指揮使好等啊。」

  看到來人,那三名兇手嚇的屎尿齊出。

  錦衣衛指揮使毛驤,他怎麼會在這裡?

  毛驤看著三人,就如貓看到了耗子:「立即審問,陛下還在等著我們的消息呢。」

  「告訴兄弟們,這次是大魚,辦好了少不了大家的好處。」

  「是。」馬上有幾名錦衣衛將三人架起,借用上元縣的牢房和刑具開始了審問。

  毛驤並沒有跟過去,而是走進牢房。

  看著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陳遠,他眉頭皺起,這真是陳景恪的的父親?

  兩父子差距真大。

  陳景恪敢揭皇榜,在皇帝面前告御狀還據理力爭,這陳遠……

  他不禁搖頭,人家是虎父犬子,這一對反過來了。

  「你就是陳遠?」

  陳遠嚇的一哆嗦,連忙跪在地上拼命磕頭:「官爺饒命,官爺饒命……我真是冤枉的,我……」

  毛驤鄙夷的道:「行了,我們是來幫你伸冤的,起來跟我們走。」

  陳遠激動的道:「真的,謝官爺謝官爺。」

  毛驤不耐煩的道:「來人,給他錄好口供,等會兒帶他入宮。」

  說完他轉身去往隔壁的審訊室,見過陳景恪,本以為陳遠也不會差,他還想趁此機會和對方搞好關係。

  只是陳遠的表現讓他大失所望,也失去了這個興趣。

  那三個兇手明顯不是什麼硬漢,很快就什麼都招了。

  拿到口供,毛驤臉上露出興奮之意:「告訴兄弟們全體待命,有大行動。」


  吩咐完就帶著口供和陳遠趕往皇宮。

  ——

  乾清宮,朱元璋正埋頭批改奏疏。

  之前因為擔心朱雄英無心政務,致使大量奏疏羈押,這會兒自然要加班加點的批覆。

  陳景恪站在下首,靜靜的看著,心中卻雜念翻滾不停。

  他知道自己那一番說辭漏洞百出,最無法解釋的就是,那個富商為何會將如此重要的信息告訴他。

  但他依然這麼說了。

  了解朱元璋的都知道,窮苦人出身的他,在內心深處將權貴官僚視為對立面。

  只要和貪官污吏有關的信息他都會上心。

  錦衣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此才成立的。

  趙瑁貪污受賄的事情是做不了假的,只要錦衣衛去查,必定能有收穫。

  到時他這番說辭里的漏洞,也就變得無關緊要了。

  總之就是一句話,我也不知道那個商人為何會告訴我這些。

  那個商人的姓名等信息,也是一概不知道。

  這年頭又不用寫病歷,也很少會詢問病人的姓名。

  對病人的身份信息一無所知,是很正常的事情。

  陳遠被陷害的真實原因,在這樁牽動大半個大明朝的貪污案的掩蓋下,也會變得不值一提。

  還有就是,他這一世的家庭實在清清白白,沒有一點問題。

  家族三代單傳,他母親馮氏是收養的孤女,後來嫁給他爹陳遠。

  簡單到一目了然,沒有什麼複雜的人際關係。

  家傳醫術也並不高明,只能治治頭疼腦熱、跌打損傷之類的小病。

  他們家的醫館,其實還是朝廷賞下來的。

  元末至正年間,朱元璋占據南京城,他祖父被徵調成為軍醫給將士們治傷。

  後來朱元璋的政權穩固,就賞下了這座宅子和鋪子作為獎勵。

  要不然憑他們家的醫術,十輩子也別想在皇城附近買宅院。

  當然,他真正的底氣還是一身的醫術。

  他敢拍胸脯說,就馬皇后的病,張仲景和孫思邈復活,都沒他治的好。

  只要朱元璋還在乎馬秀英,就絕不會拿他如何。

  就算他說的話漏洞百出,老朱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最多不重用他,也絕不會殺他。

  正是有了這個底氣,他才敢編造如此漏洞百出的話。

  而朱元璋果然被說動了,立即就叫來錦衣衛指揮使毛驤。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讓毛驤去救人,而是守株待兔,看會不會有人過來滅口。

  陳景恪也忍不住在心中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開局一個碗的朱重八,這腦子轉的就是快。

  趙瑁是禮部尚書,不能因為別人一句話就懷疑調查。

  萬一是誣告呢。

  朱元璋雖然防範官吏,卻也不想無理由濫殺。

  如果真的有人殺陳遠滅口,那就能證明陳景恪所言為真,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

  如果沒有人來滅口……那此事就要慎重考慮了。

  此時反而輪到陳景恪擔心了,什麼殺人滅口之類的,都是他推測的。

  趙瑁要是不這麼做,就弄巧成拙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越等他心中就越是忐忑。

  眼見太陽就要落山,天漸漸昏暗下來,他心中越來越沉,不會是我猜錯了吧?

  就在這時,一個小宦官走進來:「陛下,錦衣衛指揮使毛驤求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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