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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士為知己者死!(求訂閱)

  第703章 士為知己者死!(求訂閱)

  「方教授,實不相瞞,從我們泌尿外科轉至你們科室的患者,是王院長有意當做典型搶救病案的!」

  「早上家屬剛聯繫我,說你們創傷外科強烈建議截肢,否則就有可能面臨死亡風險。」

  「這是不是有些過於危言聳聽了呢?」

  「即便處理起來有難處,可要控制感染應該不難吧?」泌尿外科張子謙副主任醫師的音色溫潤,卻也有些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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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業單獨側立於科室走廊,貼著護士站方向而站,目送袁威宏等人繼續去查房,朗笑回道:「謙哥,這個病例,我們創傷外科特意開會討論過。」

  「還請了我們科已經退休多年的熊老教授回了科室里主陣,情況的確非常複雜。」

  「感染雖是感染,可患者本身的情況特殊,從ICU進出過多次,為了保證患者的生命安全,我們科室給出的意見還是截肢保命處理。」

  「謙哥,這不是推卸責任或者懈怠,是真的搞不下去。」

  方子業話畢,護士站里的一個小護士遞過來一個小橘子,方子業擺手婉拒。

  平靜地聽著張子謙深呼吸幾口後又出聲:「方教授,這個病人從受傷到現在,格外不易。」

  「最開始入院期間,就是貴科第一時間行了毀損傷的保肢術,後經由我們醫院多個專科的聯合診治,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現在再予以截肢處理,著實遺憾得很。」

  「更何況,患者和家屬保肢意願非常強烈,我個人的意思也是,如果方教授你們還可以想想辦法的話,儘量不要走這麼終末性的抉擇。」

  「就算是不為打造典型病案考慮,也應該從患者和家屬角度考慮。」

  張子謙的情緒穩定,儘量曉之以情。

  截肢的方案,是方子業啟頭斷定的,所以方子業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張主任,我們正是從患者和家屬的考慮,才忍痛作此決定。」

  「當初,這個患者剛入院時,我們科室也是奔著保肢去做的,不然也不必費那麼多心思。」

  「可張主任,這個病人入院之後,顛簸多次,血管性相關結構、器官的功能狀態,都不再是當初!~」

  「如果這個患者在創傷入院當時,沒有這麼多併發症狀,我們創傷外科沒辦法保肢,可能是我們的水平有限!」

  「可現在的確是客觀條件不允許,我們不能為了做手術而做手術。」

  「手術做得再好,但患者最後失去了生命,手術就沒有意義!~」


  「基於以上,我們科室的意見是一致的,儘早、儘快截肢!」

  「張主任,希望您能夠體會我們的心意。」

  「我們是骨科醫生啊,我們是最不願意患者在我們骨科病種面前倒下的專業人士。」

  「可我們是創傷外科的醫生,我們必須為我們專科的病種負責!~」

  方子業的態度篤定,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唉……」張子謙非常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張子謙道:「既然方教授你們科已經決定了,那我也就不再多廢話了。」

  「我們也尊重方教授您和創傷外科的治療建議……」

  「謝謝張主任理解,如果您不好給王院長回話的話,等我這邊查完房後,可以親自去院長辦公室給王院長當面解釋!」方子業說。

  張子謙道:「那倒不用,是王院長讓我給方教授您打的電話!」

  「問清楚了就行。」

  方子業趕緊道:「那辛苦您給王院長帶句話,就說我辜負了他的信任,但這個病人的確沒辦法,我們都只是人,必須要承認客觀技術的相對不足,承認自己面臨的束縛。」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有些手術,能做才做,綜合評估之後不能做,創造條件都不能做,那就不要給自己立無所不能的標籤。

  果斷乾脆,不拖泥帶水。

  為了經典,為了典型而去做手術,去拼沒有把握的機率,是對患者不負責,對不起自己的本心。

  掛斷電話後,方子業就追上了人群開始常規查房。

  十分鐘後,袁威宏帶隊查完了一個病房後,出門問:「說清楚了啦?」

  方子業點頭:「是的,泌尿外科的張子謙打來的電話,我把我們的態度轉述完,張主任也沒多說什麼。」

  袁威宏點頭:「我昨天晚上也與病人和家屬溝通過兩個小時,他們的態度也有動搖。」

  「再過去問問他們吧……」

  袁威宏說完,走開了兩步,又停下問:「無錢治病和有錢不得治,哪一種會更遺憾一些?」

  袁威宏此問,是將心比心。

  眾人盡皆沉默。

  方子業也保持沉默。

  袁威宏也沒再糾結,最終確定了方案,判定了老人雙腿的「死刑」!

  ……

  袁威宏等人從病房裡出來時,隱隱聽到裡面有老人女兒的哽咽聲,還有老人兒子的無奈埋汰。


  「媽.的,給他們錢都掙不進口袋裡。我操了…」

  老人嘆息了一聲,道:「算了吧,這就是命。」

  「我們該打聽的都打聽到了,方子業教授,在保肢術層面,技術是全國最頂流的。」

  「既如此,我們也只能認命了。」

  ……

  「進手術室。」袁威宏非常冰冷地一聲令下,打斷秦葛羅和李諾二人的游離思維。

  方子業的思緒也逐漸回到現實:「師父,今天我們是不是排了三台手術啊?」

  「嗯,5床第一台,9床第二台,6床第三台,6床那台是特意為秦葛羅收的,雖然我們目前的主要業務是毀損傷術後的功能重建,但骨搬運術也是我們創傷外科的基石。」

  「秦葛羅,你應該準備好了吧?」袁威宏用具體的命題拉扯眾人的思維歸正。

  「威哥,辛苦你了。」秦葛羅馬上緊張起來。

  這可是要單獨主刀了啊。

  進了手術室後,方子業繼續化身為監工。

  ……

  上午,十點十五分。

  靠牆而坐的方子業一站而起,端起手機貼在耳旁,確定目前的手術節奏平穩後,往手術室外走去。

  「遲教授,早上好!~」方子業的音色帶笑。

  「方教授沒在台上啊?」遲建華聽方子業是秒接了電話,便爽朗笑問。

  「在台下學習積累,遲老師怎麼突然想到打我電話呢?可有何指示?」方子業簡單寒暄便直入主題。

  「的確有幾件事,要請示一下方組長。」

  「這第一件事嘛,就是關於二期臨床試點擴大化開展的事宜,方組長,我們醫院的臨床試點,您這邊沒問題吧?」

  「我個人感覺,我們配合得還挺默契的。」遲建華笑著道。

  二期臨床試點,一般都是在一期臨床試驗結束後的半個月到一個月就可以序貫開展。

  根據病例數為期一個月到三個月。

  「遲老師,那肯定的!~」

  「協和醫院的骨病科是我們鄂省骨病科的標杆,遲老師您要是撩杆子跑了,我哭著都找不到人請教。」

  方子業坦誠問道:「遲老師是不是覺得我跑了協和醫院兩次,打擾到你們的正常工作秩序了啊?」

  「如果是的話,後期我儘量少跑!~」

  遲建華聞言,馬上說:「方教授可真謂赤子之心,調皮得很啊?」


  「我和姚教授早有所言,隨時歡迎方教授您過來交流,相互學習也好,方教授你過來授課也好,我們都坦然接受自己的不足!~」

  「方教授,這第二件事嘛,就是給您解釋一個小插曲。」

  「方教授你也知道,這病理切片的結果論證,是需要時間的。」

  「快速切片結果,遠不如最終的石蠟結果那麼精準,今天早上,我們醫院病理科的吳穹主任親自給我打來了電話解釋。」

  「如果這件事給方教授您帶來了不便,還請方教授您多海涵了。」

  遲建華是來帶話的。

  其實,快速病理切片結果與最終的石蠟切片結果有差異,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協和醫院的病理科無需作任何解釋。

  然則,這一次是協和醫院的住院病人,拿著快速病理切片結果作為依據,把方子業舉報了,而且還是舉報方子業誤診。

  若最終的結果確定了方子業誤診那倒好了,繞了一圈,又搞出了一個大烏龍……

  「遲教授,貴院病理科的吳教授這是多慮了。」

  「特發性骨髓炎與骨肉瘤的病理切片結果,本就十分相似,其病理特徵鑑別區分起來,需要非常耐心和仔細才行。」

  「我怎麼可能會在意這個呢?」

  方子業解釋完,又道:「更何況,遲老師,你我都是臨床醫生。」

  「即便最終協和醫院證實了我誤診的事實,病人來不來舉報我,那也是病人和家屬自行抉擇。」

  「是人就會犯錯,無非就是犯錯的大小之分。」

  「臨床之中,誤診是常見的事情……」

  方子業並未怪協和醫院的病理科,也更沒有說遲建華等人工作不夠細緻,完全就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

  這個病人的投訴,完全就是病人和家屬自己綜合考慮的抉擇。

  骨肉瘤被誤診為非骨肉瘤,這件事即便是發生了,那也就那麼回事。

  因腫瘤誤診就想要把一個醫生打死,那麼沒有任何一個醫生可以平安無事地到達主任醫師的位置。

  因為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證自己在「年輕」時下的診斷都百分之百正確。

  「謝謝方教授的大度,不過以上只是病理科吳主任的帶話,於我個人和專科而言,我更好奇的還是,方教授您判定這個病人不是骨肉瘤的客觀依據。」

  「拋開方教授您是否在門診當時就進行今年八月份的核磁閱片。」

  「昨天晚上,方教授您根據患者的核磁,當面就說明了這不是骨肉瘤徵象,態度極為懇切。」


  「這裡面應該有門道的吧?」遲建華是專業的骨病科醫生,所以他在意的是方子業怎麼做到的,能否請教並將其深入。

  如果可以推成一個課題的話,將會對當前骨肉瘤的診斷方法進行擴充,更加豐富骨腫瘤專科的業務能力。

  「遲教授,這個問題啊,其實也沒有那麼深的門道。」

  「首先,患者的病程不長。患者的核磁結果也是真實影像學資料。」

  「去年十二月份,患者的股骨骨骺端都未見任何特殊徵象,今年的八月份,就顯示有病變且連帶著淋巴結也有變化。」

  「這前後才八個月的時間。」

  「這除非是遇到了特別惡性的腫瘤。」

  「而按照惡性腫瘤發生發展的規律,早該遠處轉移,甚至目前已經處於惡病質階段。」

  「患者當前的症狀並不支持。」

  「骨肉瘤的常見分型,惡性程度並沒有這麼高。」

  方子業說完,停頓了五秒鐘,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又道:「其次,骨肉瘤的發生和發展一般遵循一定的規律。」

  「如果患者的體徵、局部表現不符合規律的話,我們應儘可能地迴避腫瘤診斷……」

  「因此,這個病人的接診過程中,其實我顯得格外經驗不足了。」

  「應該在她前來看門診時,即便是沒有今年的核磁結果,也應該再做一套檢查的。」

  方子業也總結了自己的『工作不足』!

  太過於相信自己的經驗,太過於相信自己的技術,反而忽略了留下即時客觀證據的謹慎。

  以後啊,再遇到類似的病人,除非是非常極端的情況,方子業可不會為病人省錢就不繼續檢查了。

  遲建華聽方子業的態度懇切,語氣也客氣,便笑著說道:「方教授的意思是,這件事說來話長,那麼非常期待我們有機會,可以細細地長聊一下。」

  「實不相瞞,方教授,目前,我們骨病專科對於骨腫瘤的診斷,還是處於懵懂階段。」

  「除了非常典型的日光射線征外,太過於依賴病理科的病理切片了。」

  「假陽性率非常高。」

  「方教授你也是我們骨腫瘤學組的人,並不算外人,所以機會如果合適的話,我們可以一起開會探討一下提高真性診斷的方法。」

  「這是我的心裡話。」遲建華的語氣也極為坦誠。

  方子業聽完稍稍一愣。

  遲建華也算是骨腫瘤科的前輩了,而且在鄂省的江湖地位非常高,可他並沒有什麼架子,反而一直都保持著求知慾。


  並沒有因為自己年輕,因自己不是骨腫瘤專科的人就固執己見。

  這種求學的態度,才是協和醫院骨腫瘤科一馬當先的最大殺器,而並非是簡單的姚正武教授、遲建華教授與王易川教授這幾個。

  反觀中南醫院的骨腫瘤科,方子業自己就是中南醫院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在態度層面,有一定差距……

  而這樣的差距,在創傷外科必然也存在。

  「謝謝遲老師邀請,如果機會合適的話,願意洗耳請教。」方子業道。

  遲建華恰到好處地主動提斷話題:「那就不打擾方教授你了,其他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

  「遲教授,那您先忙。」方子業笑著說。

  電話被掛斷,方子業卻看著電話的屏幕,如此矗立了足足十幾秒,而後才把手機一收。

  一個專科的綜合實力,不單純體現在專業技術、科研產出、人才儲備方面。

  基礎、底蘊、氛圍等方方面面,都應該細緻入微。

  反觀自己的組,距離這些層面達到相對圓潤態,還有比較遠的路要走。

  既然知道了該怎麼走,那就只能找准了方向,慢慢去走,沒有捷徑可言。

  方子業不希望自己醫院出現斷層式脫節,就只能相對放緩自己的速度,一點一點地去夯實自己所在的整個團隊。

  每個方面,都應該儘量地考慮到。

  方子業再回時,袁威宏正在對劉海華進行獎勵,獎勵劉海華在練功房裡的突破,予以一小處創面的清創術。

  劉海華此刻如臨大敵,鬢角微汗,袁威宏則一臉隨意地雙手抱胸,目光游離。

  秦葛羅和李諾兩人則是在非常細緻入微地指點著劉海華等會兒要操作的內容,並將其轉化為劉海華在練功房裡所練就的功夫。

  比如說以前,方子業得到獎勵的時候,他們也會說,從這裡沿著這條線切開,切開深度多少,以弧線的形式還是正直弧線形式。

  切開深度局化在什麼層面,切開後,還需要做哪些操作。

  把框架都必須一一細緻地列出來,才能夠保證整體手術不會散架,束縛住劉海華,不讓他成為以後師弟們口中的『神仙師兄』!

  袁威宏的眼神與方子業的眼神對撞之後,袁威宏散發出迷人的姨母笑。

  方子業則是漫不經心地走到了手術台旁,從旁觀者的角度開始審視秦葛羅的教學能力,劉海華的具體操作能力。

  ……

  做完手術後,方子業並未直接回去整理數據,而是跑了一趟動物試驗室里。


  二十分鐘後,方子業給動物試驗室里負責飼養動物的「大爺」塞了好幾包煙,道:「秦叔,我這幾隻兔子,勞煩您多多照看一二啊。」

  「這可是我們課題組的寶貝,費心您千萬別養出問題了。」

  『大爺』推諉了兩下:「方教授,不用這個,飼養兔子我是專業的。」

  「我們醫院的動物試驗室,有六分之一的兔子,都是我在打理的。從沒出過問題。」

  「保證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它的飲食結構,我都專門學習過,每天都是定時定量地予以飼養,還有打掃兔籠……」

  「拿著拿著,秦叔,您辛苦了。」方子業還是把煙塞了進去。

  秦叔推諉不過,收下了,再問道:「方教授,你們組兔子的腫瘤又是哪裡的腫瘤啊?」

  「這看起來和其他骨科的兔子不一樣啊。」

  「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久病成良醫,秦叔在動物試驗室待久了,算得上是半個不專業的動物試驗人員。

  骨科的動物載瘤試驗,多是在皮下或者脛骨平台。

  「肺、肝!~」方子業看著幾隻兔子目前都還活蹦亂跳,點了點頭。

  秦叔聞言有些為難地笑了起來:「你們骨科醫生養肺和肝臟的腫瘤幹嘛?」

  「有點小用,辛苦秦叔你了啊。」方子業確定這幾隻兔子都安好後,便離開了動物試驗室。

  ……

  11月2日,周六,下午十三點整。

  天河機場。

  洛聽竹從國內達到B推著箱子見到方子業後,問道:「師兄,你是不是來很久了?」

  「還好,剛好一個小時。」

  「我預點單了肯德基,聶明賢還有半個小時才落地。」

  「你沒吃午飯吧?」方子業一手牽著洛聽竹的手,一手推著洛聽竹的粉紅色大箱子就往肯德基方向走。

  洛聽竹是十一點上的飛機,現在才一點,肯定是空著肚子的。

  洛聽竹安然享受著方子業的細緻安排:「蘭天羅、廖大哥和揭翰他們都是到漢市高鐵站,是誰去接呢?」

  十月三十一日,第一期臨床試驗的納選就正式宣告結束,但洛聽竹等人並未第一時間趕回,而是都繼續待了一日,整理完了所有的基本數據後,才統一趕回漢市。

  京都、沙市、羊城到漢市都是高鐵最方便。

  「是李源培去的,我一個人也沒辦法分身。」


  「聽竹,你可別忘了,現在李源培可是我們所有人的大管家啊,這方面,我們都不用多事。」方子業偏頭笑道。

  洛聽竹聞言點頭:「輕鬆是輕鬆,就是有些委屈李源培了。」

  「他其實如果可以去到地級市醫院或者是漢市市一級直屬醫院,應該可以成為一個非常好的臨床醫生。」

  兩人很快就到了肯德基的門口。

  方子業把洛聽竹和行李都放在了空座位上,轉頭道:「以前我師父給我說過一句話,一旦我們穿上了孔乙己長衫後,就再難脫下。」

  「孔乙己肯定不止穿一件衣服,而且孔乙己穿上了一件衣服後,肯定還會想要另外一件衣服。」

  「在這裡做好,我去取餐。」

  洛聽竹乖乖點頭,等方子業離開後,洛聽竹婉拒了剛進肯德基,就大膽要上前來加微信的兩人。

  而後目光索性落在方子業的身上,站起來走到了方子業的身側,避免還得拒絕什麼。

  大概三分鐘後,方子業兩人就取到餐:「都是你的,你慢慢吃。」

  洛聽竹,點頭,拿起薯條,不戴手套就直接抓著往嘴裡扔!

  方子業即便看著她,她也不再扭捏。

  大概吃了半份後,洛聽竹才低聲問:「師兄,你自己也挺忙,怎麼還會想著為我在試驗室里準備禮物啊?」

  「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來做的。」

  「建立動物模型,很累的!~」

  方子業聞言則笑道:「累是很累,不過也還好。」

  「而且,不只是你有禮物,你們幾個,我都給你們準備了一份比較貼合實際的『禮物』。」

  洛聽竹早已經不再是當年懵懵懂懂的單純「骨科少女」,她去到了恩市療養院,如今更是外駐一省,負責臨床試驗的監察,也算是略懂一些事情——

  「師兄你是為了留住廖鎵大哥?」洛聽竹一邊拆開奧爾良雞翅的盒子,一邊問。

  「對啊…」

  方子業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意圖:「廖鎵大哥是個不可多得,甚至難以複製的人才。」

  「我們課題組目前的課題,能留得住他一時,留不住他一世。」

  「就現下的課題馬上就要接近尾聲,他和聶明賢一起在搞的動物試驗課題也將收尾。」

  「如果這個時候,還不掀開一道口子的話,我都不知道他哪天拍拍屁股就請假走了。」

  「廖鎵大哥和聶明賢不一樣,他如今財富自由,來去只隨喜好。」


  方子業給洛聽竹準備的禮物就是與麻醉模型相關的動物試驗標準模型。

  這是洛聽竹接下來幾年課題的基石,方子業在她原有的課題基礎上,再進行了夯實加固。

  恰到好處地體現了洛聽竹自己的智慧,同時又進行了一定的簡化與升華,洛聽竹接受起來自然心安理得。

  「那你為廖鎵大哥準備的禮物是啥?」洛聽竹好奇地打聽。

  「秘密!~」方子業搖頭。

  「先不說,以後你們就知道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廖鎵大哥真的決定留下來的話,你們肯定可以知道。」

  洛聽竹倒也沒有那麼好奇心重,可總得滿足點什麼:「那聶明賢呢?」

  「也是動物模型,不過和你不一樣,是腫瘤模型……」

  方子業說到這裡的時候,電話就打了過來。

  方子業拿起一看,果不其然備註就是聶明賢。

  「聶哥!~」方子業選擇接通。

  「方子業你個狗榔子發的信息什麼意思?」

  「有什麼話不能等我上飛機之前發信息,不能下了飛機再聊,在我上了飛機之後才發一條信息炸窩?」

  「你當我是魚兒呢?」聶明賢的語氣非常嚴肅,說的話也是難聽之極。

  「聶哥,你別激動,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也是糾結了很久,才確定了要不要告訴你。」

  「思來想去,主要是怕被你罵,所以才?」

  「不過,既然做了,還是決定說出來。」

  「生死就這一刀了。」

  「如果它們刺激到了聶哥你,我隨時可以把它們宰了。」方子業的回覆也比較正式,因為他立起來的幾個動物試驗模型,於聶明賢而言非常敏感。

  「你宰個J8你宰!」

  「你現在在哪裡?動物試驗室哪一層哪一間哪一個籠子?標號多少?我要馬上知道詳細信息。」聶明賢應該是提前落地了。

  沒出到達口之前,就穩不住自己的情緒,打來了電話。

  「我就在機場,等著聶哥你!~」

  「你要吃什麼?我在肯德基。」方子業忙道。

  「吃外賣!~你買單,你填地址。」聶明賢道。

  「然後過來接我。」

  「謝謝!~」聶明賢最後哽咽了一聲。

  ……

  洛聽竹看著方子業,上下掃量一番後,默默地開始打包身前未吃完的東西。


  「路上再吃吧聽竹!~」方子業道。

  「好。」洛聽竹點頭,知道現在的聶明賢情緒比較激動……

  下午十四點三分,聶明賢與方子業到了中南醫院。

  下午十四點十一分,聶明賢吃完了外賣。

  下午十四點三十分,聶明賢來到了動物試驗室里,而後開始記錄家兔的各項指標,並且對家兔腫瘤的詳細指標進行拆解分析。

  下午十七點二十五分,聶明賢再度吃完了名為晚飯的外賣!

  下午十九點三十七分,聶明賢掛斷了與劉果的通話,繼續鑽進了動物試驗室里,開始在動物試驗室的各個檢查間遊走。

  下午二十點四十九分,聶明賢提取到了家兔模型的各項數據,並且將其搜集進了電腦的系統里。

  晚上二十一點二十五分,聶明賢對著電腦屏幕失神!

  晚上二十一點三十二分,劉果出現在了中南醫院的動物試驗室門口,看著聶明賢的背影,眼神略有些不善地在方子業的身上掃來掃去。

  方子業對劉果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晚上二十一點四十九分,聶明賢才重新恢復活動,而後開始對電腦裡面的數據進行整理,並且重新打開了一個新的文檔,由方子業整理髮給他的word文檔!

  晚上二十二點五十九分。

  聶明賢雙手無力地垂下,看著電腦屏幕,開始又哭又笑。

  五分鐘後,他才又重新整理了一遍所有的資料,而後深呼吸了好幾次,開始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肩膀偶爾開始抽泣。

  晚上,二十三點四十九分。

  聶明賢關閉了自己的電腦,收拾了自己的所有情緒,從辦公室往外走。

  劉果關心地迎了上去:「聶明賢,你沒事吧?方子業到底給你看了什麼東西?」

  「自作聰明的東西。」聶明賢的語氣冰森。

  也不知道是在罵方子業是個東西,還是方子業給他的東西,讓他覺得不是個東西。

  方子業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聶哥,我不是在故意刺激你。」

  「而是你有幾次發給我的郵件里,有沒有刪除完畢的信息。」

  「是你自己本來就在意這些!~」

  聶明賢聞言,勃然大怒,雙手捏拳,上下牙關緊咬,雙目瞳孔,四肢炸力一般!

  四肢而後開始纖顫:「你為什麼不能早生幾年!!!!」

  「方子業!!」


  「你為什麼今年才三十歲啊????」

  面對聶明賢的質問,方子業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方子業無法控制自己的出生,也沒辦法更改自己的專業,更沒有辦法讓自己學會的東西提前。

  更無法逆轉時空。

  劉果似是猜到了什麼,看向方子業,問道:「你把那個模型解決了?」

  「有初步的預案,磨了很久。」

  「我還私下裡去過協和醫院,搜集了聶大伯的病理數據、影像學數據。」

  「目前依舊只是一個雛形,但理論已經通潤!~」

  「繼續往後走,應該可以在五年之內走得通。」方子業沒有再隱瞞。

  他給聶明賢的禮物就是,聶明賢父親因其而死的腫瘤模型,而且,方子業還找到了更好的治療方案。

  劉果和洛聽竹兩人都猜了出來,但她們兩個也很難評方子業在今年突然給聶明賢投餵這麼一坨東西,到底是好還是壞。

  因為聶明賢肯定會非常非常難受。

  他父親才去世了不到兩年!

  去年的一月份,聶明賢的父親才離開人世。

  今年,十一月份,方子業竟然成了治療他腫瘤的理論雛形。

  這件事,如果聶明賢自己沒管控好,會讓他遺憾終身的。

  所以,聶明賢才會如此激動。

  為什麼方子業不能早生幾年。

  為什麼方子業現在才三十歲!

  方子業冷靜了片刻後,才開口道:「聶哥,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但我們是朋友,我們是團隊成員,我們是一路走過來的,課題思路等,都是一路伴隨著的。」

  「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一蹴而就!」

  「也不可能如無根浮萍一般無中生有。」

  「沒有你的微型循環儀的概念,就沒有微型循環儀,沒有微型循環儀與高位截斷術,也就沒有微型循環儀介入下的微循環截斷術。」

  「沒有微循環截斷術,也就沒有骨科腫瘤的微循環化療方案。」

  「沒有骨科腫瘤的微循環化療方案,也就不存在,肺部楔形循環理念,更不存在肝臟分葉微循環截斷理念!」

  「沒有你,我現在也可能還狗屁不是!」

  「我早生幾年和晚生這幾年,沒有任何區別!」方子業解釋。

  方子業承擔得起聶明賢的怒火,也是聶明賢自己操作失誤了,他明明一直都執念於自己父親的病情。


  偷偷地在查相應的資料,卻在與自己交流的過程中忘記刪除乾淨……

  方子業接著又道:「如果沒有你哥你的三次操作失誤,我TM也根本不會往肺部和肝臟腫瘤方向推進課題。」

  「我自己骨科的課題難道不夠做啊?」

  聶明賢沒回話,徑直繞過了方子業,走了開。

  劉果跟上,眼神在方子業的身上徘徊了幾眼。

  繞過方子業之後,才轉過頭道:「謝謝!」

  洛聽竹親眼看到方子業被人發火、被人冷淡了,所以就伸手抓住了方子業的手,安靜地抓了抓。

  解釋道:「師兄,其實從客觀的角度,我也覺得聶明賢現在的心情起伏特別大。」

  「你這樣做,有可能讓他對人生更加絕望。如果這個時間節點再往後推進幾年,或許聶明賢的心態都能維持得更好一些。」

  「你這不是在送禮,而是在。」

  「聶明賢的傷口上灑鹽啊……」

  方子業聞言,深吸了一口氣,一邊看著洛聽竹,一邊道:「我承認我這樣做,有些類似於小作坊,下料比較猛。」

  「但你沒有和聶明賢深入交流過,所以你並不知道他的執念有多深。」

  「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挺大方、也挺活潑,但實際上,內心一直都爬不過去那個坎。」

  方子業接著把自己看到的資料截圖遞給洛聽竹。

  在細密的文字中夾雜了兩行特別刺眼的文字。

  文字簡短。

  第一段——

  「學醫十一年,救了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沒有你?」

  第二段,夾雜在另外一個文檔中。

  「我聶明賢一輩子,明明最不想辜負的人是你,可偏偏最終就只是辜負了你。。。」

  洛聽竹看了,瞬間石化住。

  如果說,第一句話是殺人的刀,那麼第二句話,就是最大的瓜。

  但這個瓜卻一點都不好吃。

  聶明賢辜負過誰?

  自己父親母親?

  不,聶明賢是考上了協和醫院,還是本碩博連讀,這種學歷,足以讓聶明賢在家族,甚至他這一支覺得光宗耀祖。

  在最前途無量,被恩師看重之時,聶明賢毅然而然地要選擇肄業工作,為自己的父親看病掙錢。

  他做到了!!

  自己的老師李永軍?


  不。

  聶明賢在讀書期間,成績優異,科研產出、專業能力的提升,足以讓李永軍開懷大笑,讓別的研究生導師羨慕嫉妒恨。

  而後,聶明賢攜帶著李永軍教授的「理念」,重新殺回醫療界。

  即便所有的榮譽都被劉煌龍和方子業占盡,但李永軍永遠都可以很自傲地對外面說,我提出來的微型循環儀理念無敵!~

  如今的李永軍教授,依舊以聶明賢是自己的學生而自傲。

  甚至聶明賢也沒有對不起自己的母校,聶明賢盡了孝道後,回歸繼續攻讀博士。

  他如今永遠是以協和醫院博士研究生的學歷在外行走,他之所以不留院工作,那也是自己的老師都被人「鏟」了出去。

  那麼,聶明賢究竟辜負了誰,明眼人肯定看得出來。

  沒辦法,沒得選。

  「聶大哥不是有劉姐了麼?難道他還?」洛聽竹畢竟是個女生,所以對渣男趨勢很難容忍。

  「那不至於,只是遺憾罷了。」

  「回味過去,誰都有遺憾的。」方子業道。

  洛聽竹一聽,則更緊張了:「師兄你也有啊?」

  「那肯定有啊,而且還不少呢。」

  方子業並未胡謅:「我以前也很普通的,但又好像在某一方面開竅比較早。」

  「在我本科的時候,也有暗戀過其他的女同學。」

  「不過,比我成績更好,家裡更有錢,長得也還不錯的室友去追她,都被她雷厲風行地拒絕之後,我就知道,這件事永遠只是遺憾了。」

  「誰啊?」洛聽竹立刻追問。

  方子業這算是捅了馬蜂窩。

  「那我還真不記得了!~」

  「主要是她姓什麼我都忘記了,後面去了哪裡我也沒打聽過。」

  「一開始,我也覺得聽竹你距離我非常遠,不敢有什麼覬覦的心思一樣……」方子業道。

  洛聽竹開始扭捏,與方子業並行出了動物試驗室。

  「真的嗎?」

  「對啊,你想想看,你來創傷外科的時候多風光,那時候你會在意一個叫方子業的小專碩麼?」方子業坦然點頭。

  兩人剛好才出動物試驗室,方子業的手機上就傳來了聶明賢的微信信息。

  簡單兩字:「謝謝。」

  方子業沒回,抬頭後看向洛聽竹,洛聽竹的身影在燈光下,映照著方子業的眸子裡也滿是柔光。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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