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托關係 找門路
第409章 托關係 找門路
之後的日子裡,棒梗等人就漸漸地適應了挑水的生活。
因為挑水實在辛苦,他們刷牙洗臉不捨得浪費,都是一人只用一茶缸水。
再後來,六名知青就明確分工了,男知青們負責挑水拾材,女知青負責做飯洗衣。
到了春耕春播的大忙季節,可就累壞了這六名大城市裡來的知青們,他們打小沒幹活這麼重體力活。
什麼挑糞抬筐,拉犁耕地,拉耬耩地,一天下來,別說讓他們做飯了,就連讓他們吃飯他們都懶得端碗。
好在知青們有國庫供應糧,不用挖野菜,不用為吃飯發愁。
經過了春耕春播,經歷了秋收秋播,農村最苦的勞動知青們基本都體驗過了,他們幾個人也慢慢適應了這裡地艱苦生活環境,挑水挑擔也非常熟練了。
沙梁壩大隊雖然也播種冬小麥,可坡地乾旱,冬季會有很多麥苗被凍死,一畝地的產量很難達到一百斤,遇到冬季乾旱,有時連麥種都收不回來。
所以啊,沙梁壩大隊很少種小麥。
知青們第一年有商品糧,每個月還有一點白面,當地的老鄉們,除了年三十的那頓餃子和大年初一吃頓白面饃,平時根本就吃不到白面。
知青們每次吃白面饃,都會給村裡的娃娃和老人送去嘗一嘗。
轉眼就到了這年的初秋,知青們的口糧眼看就斷頓了,其他人正在發愁的時候。
棒梗卻沒有坐以待斃,他立即把跑去大隊部,這個情況告訴了孫支書。
孫支書說隊裡就有一點麥種和備用的春播種子,並沒有多餘的儲備糧。
好在那時田間的紅薯葉和馬齒莧還有一些野菜能充飢,還不至於挨餓。
秋收前的那幾天,知青們徹底斷頓了,就在知青們為無米之炊發愁時。
孫支書背著半袋子玉米面端著十來個雞蛋來到了知青集體戶,笑著說:「這些玉米面你們先吃著,再有十天半拉月新糧就下來啦,就算再難,有鄉親們在,絕對不會讓你們挨餓。」
看著孫支書背來的玉米面,棒梗心裡有些震撼,他打小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根本想不到,有人在自己家還餓著肚子的情況下,卻在想著別人,於是他說:「孫支書,您把玉米面都給我們送來了,你們一家人吃什麼呀?」
孫支書笑了笑說:「我家夠吃,我家夠吃。」
第二天中午,棒梗和劉玉蘭去孫支書家送面袋子。
見孫支書一家四口人在吃午飯,發現他們一家人吃的卻是菜糰子,喝的是玉米面稀粥,那粥稀的都能照出人影。
看到那一幕,劉玉蘭感動的當場都流淚了。
而棒梗,心裡也是不敢置信地道看著眼前的一目,他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寧願自己受苦也要照顧別人。
其實,棒梗他們幾個知青們不知道。
他們這些知青們的人均口糧在沙梁壩大隊是最高的,他們的口糧比普通社員家要多三分之一。
只是知青們不會合理安排用糧,才導致了糧荒。
社員們春天就開始挖野菜吃野菜,什麼米蒿、薺菜、灰灰菜、馬齒莧都吃,能曬乾的還曬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初夏的洋槐花、榆樹葉也要摻合玉米面蒸菜饃,就連秋天的蘿蔔纓子、紅薯葉子等也都曬乾儲備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正是因為這樣,鄉親們才不會挨餓。
這年秋後,有兩名跟棒梗同期而來的知青選擇應徵入伍離開了沙梁壩大隊。
臨離開沙梁壩前,他倆和棒梗等人一起又到村前的溝里看了看社員們吃水的那眼水井,大家早就有心把那眼水井往深里挖一下,可下面都是堅硬的岩石,尖鎬和老钁頭根本無法刨挖。
鄉親們的吃水問題,一直是知青們最想解決的大事情。
有來必有往,隨著兩位熟稔摯友的離去,沙洲壩又迎來了幾位新面孔。
鑑於棒梗等人在隊伍中的資深地位,加之他們作為僅存的兩名男性知青,自然而然地,棒梗被推舉為這群知青的領頭人,肩負起隊長的重任。
…………
69年12月,作為剛下鄉不久的「知青」易援朝,就從農村應徵入伍到夏國人民解放軍京城衛戌區警衛二師,成為一名光榮的夏國人民解放軍戰士。
當然,易援朝能夠加入警衛二師,與劉之野的鼎力相助密不可分。
劉之野夫婦對這小子青睞有加,但易援朝的到來,並非全然出於他們的私情。他本身便是個出類拔萃的小伙子,心地純良,學業優異,只是命運多舛,學業被迫中斷。
易忠海為了兒子易援朝的前途,不惜放下身段,親自上門請求劉之野的幫助。
而劉之野見易援朝是個可造之材,也不願讓他就此沉淪,便決定助他一臂之力,讓他投身軍旅,期望在部隊中繼續磨礪成長。
然而,此事一經劉海中耳聞,他便心生盤算。
其三子劉光天,今年亦踏上了下鄉之路,儘管平日裡他對家中子嗣多有疏離。
但念及自家血脈未來若能有所成就,終歸是喜事一樁。
於是,他與易忠海旁敲側擊,確認是劉之野在背後助力後,心中便萌生了新的打算。
新兵訓練結束後,易援朝分配到工兵團二營四連一排二班,修建開鑿戰備山洞,部隊駐紮在京城郊區西山溝,那裡崇山峻岭,綠樹蔥蔥,山坡上到處是柿子樹,一到秋天,樹上掛滿了小燈籠般橙黃的大柿子,煞是好看。
易援朝剛下連隊不到一個星期,就聽說一連一名18歲的桓仁籍戰士在山洞剛剛爆破完,安全員還沒有檢查完山洞,他即沒戴安全帽又未經任何人允許,就手拿鐵鍬急匆匆冒著山洞內未盡的硝煙衝進山洞,結果被洞頂掉落的一塊石頭砸中頭部倒在血泊之中。
易援朝幾個新兵進洞施工前,連長非常嚴肅地結合血淋淋的案例,對他們新兵進行了安全教育。
開鑿岩洞分為三班倒,易援朝第一次進山洞是夜班,白班是負責鑿岩爆破的。
易援朝和戰友們戴好安全帽,手拿長把平面鐵鍬等待在岩洞外,當山洞裡傳來幾聲轟鳴爆破聲,頓時硝煙瀰漫在洞內。
伴隨著鼓風機往外擴散著,易援朝和幾名戰友未等煙塵退盡,一時頭腦發熱,忘記了連長的安全教育,顧不得有沒有危險,拔腿貓腰就往洞裡沖,結果被班長安全員當頭棒喝一聲:「你們不要命了!」
當洞內煙塵消盡,班長安全員帶著長長的鐵棍和手電筒,全副武裝進入洞內排除險情後,易援朝幾個才小心翼翼的跟隨班長進入洞內。
他們分成兩組,一組6人,每組配有一輛小型四輪翻斗鐵軌車,山洞爆破前,在爆破面岩壁地面鋪上鐵板,爆破下來的岩石碎渣落在鐵板上,鏟起來容易多了,即使是寒冬,易援朝幾個也只穿著短褲,光著膀子幹活。
洞內並排有兩輛翻斗鐵軌車同時裝車,他們在翻斗鐵軌車兩側用平板鍬拼命往鐵軌翻斗車上裝石渣,大塊石頭鏟不動,只能咬緊牙關抱起來,挺著肚子使勁裝進車裡,你爭我搶。
易援朝脖子上圍著白毛巾,不時擦汗,輪流裝車、推車,不一會兒就汗流浹背了。
他們幾個新兵,一個個像只小老虎一樣,生龍活虎的裝卸車。
翻斗車裝滿後,易援朝和另一名戰友飛快地推著翻斗車向洞外跑去。
第一次推車,求速心切,到卸車點沒有及時提前踩剎車,人隨翻斗車險些一同翻到坡下,嚇了易援朝一身冷汗。
他們兩個小組不約而同的比賽著裝渣搬運進度。也不知幹了多長時間,岩石碎渣終於搬運乾淨了,易援朝幾人擰乾毛巾擦著滿身大汗,帶著勝利的喜悅走出山洞,仰望星空,滿心歡喜。
他們乘坐解放牌大卡車返回駐地,此時炊事班早已為他們準備好了可口的肉絲麵和洗漱用具。
易援朝顧不得一切了,頓感渾身酥軟,疲憊不堪,緊閉雙眼,一頭栽倒在床鋪上,呼呼大睡。
一天,易援朝他們又乘車去山洞上夜班,臨時有十幾根圓木送往山洞。
他們將圓木裝上汽車,臨時用繩子固定好,準備出發。
這時有兩名戰友不顧「人貨不得混裝」的嚴格規定,爬上汽車,站在了車廂一側。
易援朝他們趕緊喊他倆下來,這倆戰友認為沒事,就是不下來。
實在沒有辦法,易援朝他們只好隨他們,然後乘坐另一輛汽車順著崎嶇不平的山路,向山里進發。
汽車搖搖晃晃的在山路上行駛著,易援朝手扶欄杆左右顛簸,一路漆黑,只有車燈照行。
這時,易援朝等人突然發現前面汽車上的圓木桿極速散開下滑。
「不好,快停車!快停車!」
前車駕駛員也發現了情況,緊急制動剎車停住了。
那輛車上的兩名戰友卻一邊驚叫,一邊被圓木帶動旋轉著,瞬間圓木滑落一地,他倆也癱坐在車內,險些要了他倆的性命。
經查,他倆身上多處擠傷紅腫,還好撿了兩條性命。
從此以後,此類事故再未發生。
易援朝也逐漸地適應了軍隊的生活,因為他學習好,有文化,在部隊裡自學成才,很快便在工兵團嶄露頭角。
在營區、訓練場隨時都能看到,「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這樣的標語。
工兵團兩千多名官兵,是去年5月,開赴京城郊區西山溝的。
從此開始了長達8年的國防工程施工戰鬥歷程,「一手拿槍,一手拿鎬;戰時能打仗,平時能施工」。
…………
南鑼鼓巷95號的四合院內,自年初以來,青春洋溢的氛圍便悄然淡去。
眾多年輕的面孔,如易援朝、劉光天、棒梗、閆解曠及閆招娣等,紛紛踏上了下鄉的征途,僅留下些尚未達到年齡門檻的孩童,在院中嬉戲。
因此,往日熱鬧非凡的95號院,如今顯得分外寧靜,少了往昔的喧囂與活力,只餘下幾縷清風,穿梭於空蕩的院落之間。
劉海中自從當上了小組長,人也擺起了譜,滿院的鄰居除了他的頂頭上司許大茂,他是誰也不鳥。
不過,今兒個他是有求於人。劉海中只好放下身段兒,難得大出血一回,他提溜著了兩瓶「燕山」去了老閆家。
「老閆在家嗎?」劉海中嘴裡呦呵著,就毫不客氣地邁進了閆家。
三大媽一眼瞅見劉海中走來,眼底掠過一抹不耐,但嘴角迅速勾起一抹笑,輕快地說:「哎呀,劉大組長駕到,今兒個可是貴客臨門啊!」
「哈哈,瞧您這話說的,咱兩家多少年的交情了,我隨便來串串門,找老閆敘敘舊,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嘛。」劉海中乾笑兩聲,心裡清楚最近兩家間的微妙,這疙瘩多半還是他自個兒惹的。
閆埠貴聞聲而動,自屋內踱步而出,近來他清閒度日,多半時光皆消磨於家中。
「老劉啊,今兒個找我,有何貴幹?」閆埠貴輕拭眼鏡,語氣中帶著幾分隨意與好奇。
劉海中手執兩瓶佳釀,輕輕置於閆埠貴手中,笑道:「好事一樁,煩請弟妹操持幾樣小菜,咱們兄弟倆邊酌邊談,此事說來話長。」
三大媽聞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閆埠貴。
閆埠貴心中暗自思量,自己並不缺這頓飯的酒菜,倒是好奇劉海中此番究竟有何打算:「去吧,備上幾道下酒佳肴,我與老劉定要盡興一番。」
三大媽點點頭:「得嘞!那你們倆聊著吧,我去市場買點菜,這家裡什麼也沒有現在……」
劉海中笑著回應:「嘿,真是給弟妹添麻煩了……」
…………
待三大媽精心烹製完三碟佳肴與一鍋鮮湯,劉海中與閆埠貴便悠然自得地坐在炕沿,舉杯對酌。
「老劉啊,咱們哥倆兒之間,有啥話就直說吧,別繞彎子了!」閆埠忍不住說道。
劉海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沉聲問道:「老閆,你家解曠和招娣自打下鄉後,給家裡寄過信沒?」
閆埠貴一臉茫然地回答:「寄過啊,難道光天這孩子自打走了以後,就沒再給家裡寄過?」
劉海中輕輕搖頭,語氣凝重地說:「不是這個意思,他確實寄過幾封信回來,但正因如此,我才更加擔心他們在鄉下的艱辛……」
閆埠貴言道:「吃點苦頭也是歷練,權當是鍛鍊身心了。知青們哪個不是這樣的?」
劉海中接過話茬道:「是呀,我家可就光天一個下鄉的,你家可是兩個,招娣還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你就放心她一人在外面?這萬一……」
閆埠貴聞言,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擔憂又有何用,人已遠赴他鄉,歸期遙遙未卜。話說回來,你今日特地提及此事,意欲何為?」
劉海中直言不諱:「自然是與你商議對策,看能否設法將他們召回來。」
閆埠貴聞言,神色驟變,驚愕道:「召回他們?這談何容易,你竟有此等能耐?」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況且,即便召回來,若無生計,豈不仍是在街頭瞎遊蕩?」
劉海中不悅地皺眉:「你急什麼,讓我把話說完。」
閆埠貴顯得有些焦躁,不耐煩地催促:「行,你說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新花樣來。」
劉海中繼續言道:「老易家的易援朝,你應有所耳聞吧?」
閆埠貴點了點頭:「當然知道,他不是同光天、解曠他們幾個一塊兒報名下鄉去了嗎?」
劉海中嘴角微撇,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是去了沒錯,但老易這人狡猾得很,你不知,他私下裡悄無聲息地把易援朝又給調回來了。」
閆埠貴一聽,臉色微變:「什麼?易援朝回來了?在哪呢?我怎麼沒見著他?」
「老易還有這手段?」
劉海中不屑地哼道:「他哪有那能耐,還不是靠劉之野的關係,把易援朝塞進京西的部隊了。」
「你說他這人,好事自己藏著掖著,咱們兩家跟劉家關係那麼好,老閆你跟劉家更是相交莫逆……」
閆埠貴沉默片刻,緩緩道:「老易確實不講究,但為一個孩子求人還好說,為了這麼多孩子再去麻煩劉之野,恐怕也難辦。」
「再說,咱們家已經夠麻煩劉家的了,再開口,實在不好意思……」
劉海中一聽,心中頓時焦急萬分,他連忙說道:「老閆,你這態度可不對頭啊。為了孩子們的未來,你可不能輕易退縮。再說了,劉之野的能力咱們還沒完全了解,萬一他能辦成這事呢?」
「這可是關乎幾個孩子未來命運的大事,讓他們一輩子困在那窮鄉僻壤里,你於心何忍啊?」劉海中又道:「再說,劉之野既然能把易援朝給弄到部隊裡去,我想剩下的這幾個也不再話下。」
閆埠貴被劉海中的一番話打動了心,家中兩個小的都已下鄉,說心中無牽掛,那自然是假話。
「那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是好?」
劉海中急切地回應:「咱們去找劉之野幫忙吧,咱倆聯手前往,我就不信他會不顧及咱倆的情面,無論如何也得讓他這次伸出援手。」
「成!那我就厚著臉皮再去求他一回。」打定主意後,閆埠貴於是說道。
「嘿,這就對了嘛!」劉海中見狀,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他深知自己在劉之野面前並無如此分量,但閆埠貴則不然,此事或有轉機。
炕上的對話,清晰傳入廚房三大媽的耳中,她內心瞬間翻湧,論及對孩子的不舍,無人能及她。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