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一章半年多
第378章 一章半年多
轉眼只之間,這時間就過去了小半年。
京城又進入冬季了。
「說起冬天,不寒而慄」,這是許多文人墨客筆下老京城的冬天。總讓人覺得這裡的冬天是殘忍的,有狂風有沙塵……
但京城老人們地記憶里的冬天,是熱乎的。
比如說,明媚的早晨,熱鬧的胡同,連綿的兒化音,甚至那些大雜院的水龍頭,煤球爐子,屋檐底下的大白菜堆……
說起四合院裡的水龍頭,如果聊起這個話題,那話兒可就多了去了,這四合院的水龍頭,就像是一個四合院裡不正文的「規矩」。
這年月,院裡有個水龍頭,供全院人飲水,大傢伙是共用一塊水錶,各家每月輪換按人頭算水費。
一到冬天,可費了事了,水龍頭一凍,就得用熱水澆化開,這事小時沒少干。
保溫是一定的吧,簡單的草繩纏,講究點兒的用木板罩上裡面填上鋸末,這力氣活兒就要數周末全院一起除冰了。
這年月,天兒也冷,平常洗衣服,洗菜濺出的水都凍成了冰,特別的滑,很容易摔傷。
所以到了深冬,每天晚上傍晚前,必須去打開井蓋,用專用的鉤子把閥門關上,這樣才能保證不凍上,到了早上再打開,整個水管被裹上厚厚的破棉被或其他保溫的東西。
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別出心裁,另有辦法,那就是鄰居們輪值負責管理院裡的水龍頭,哪位要是因為疏忽大意了,嘚,他第二天准遭罪。
就是這樣,偶爾也會凍上,
住在院裡的鄰居們就會拿一壺開水去燙水龍頭。
有的時候凍的太瓷實,熱水澆也燙不開,沒轍,只能點堆火材直接燒化它。
住在四合院的鄰居們,家家也會備有一個大水缸,把當天的水全部儲備好。
家裡的水基本都是讓半大小的孩子去打,有時還幫助歲數大的鄰居打,幾個小夥伴一起有說有笑的,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其實,每個大雜院的水池子邊地上,院裡的家長理短兒就在這麼會打水的時候扯開了,洗菜,洗衣服,大傢伙也就都能聚出來。
有大媽嬸扯閒篇兒,甚而甩出些夾槍帶棒、鉤兒套圈兒的閒言碎語。
但是住四合院裡也放心,即使院裡人出門不鎖門也不會丟東西,稍微瞅著臉生的進個院兒,這些大媽們都能盤問個夠!
「哎,這水龍頭又凍上了?昨兒個是誰家值班啊?」三大媽帶著閆招娣,提溜著倆水桶,大天清早的前來中院的水龍頭取水,發現水龍頭上一串冰凌子掛得結結實實。
三大媽心中暗叫不妙:「壞了,這麼冷的天兒,水龍頭定是被凍瓷實了!」她頓時怒火中燒,家中人口眾多,一缸水省著用,勉強支撐一日之需。
不料昨晚,兒媳冉秋葉為洗熱水澡,竟將缸中水霍霍一空,而今晨家中連做早飯的水都沒了!
傻柱,居住於寬敞的正屋之中,大天清早便已起身,忙碌於炊煙裊裊的廚房。
時值臘月,寒風凜冽,而他的妻子王秋菊,因單位事務繁重,終日奔波不息。傻柱心疼媳婦,遂主動攬下了這每日清晨的烹飪重任。
這會兒,他察覺到門外傳來的嚷嚷聲,隨即披上一件厚重的棉襖,匆匆拉開房門。
門軸轉動間,他先是自然地打了個哈欠,仿佛是在驅散清晨的寒意與睏倦。
隨後,他目光一轉,與正提著水桶的三大媽娘倆相遇,熱情地招呼道:「嘿,三大媽,您可真勤快,這麼早就開始忙活了?是不是水龍頭又給凍上了?」話語間,透著一股鄰裡間的親切與關懷。
「嗯吶!柱子!你知道昨晚該誰家值班了嗎?」
「你瞧這水龍頭上凍的冰稜子,指定是昨個用完水,最後沒關閥門,沒人管就這麼凍了一宿。」
「知道!」
「誰呀這是?」
「還能有誰這麼不負責任,許大茂唄!」
「您先別急啊,我瞧瞧能不能給燙開……」
傻柱快步上前,目光聚焦在水龍頭上。他先是利落地清除了掛著的冰凌,隨後反覆扭動水龍頭的開關,卻只見空轉不見水流。心中暗自揣測,這八成是水管被嚴寒給凍實了。
「得!真凍瓷實了!」說著他回屋從煤球爐上拿起一壺熱水,就澆在了水龍頭上。
可是一壺水下去,根本不頂事,聽見動靜兒後,著急用水的其他鄰居們也紛紛趕來了。
易忠海檢查了一圈管道,眉頭緊鎖,隨即果斷地吩咐眾人各自返家取來熱水應急。
他轉頭對柱子說:「柱子,你跑一趟,把許大茂叫來。問問他,昨晚到底是怎麼值班的?這閥門沒關好,害得管道都給凍住了,真是……」話語中透露出幾分不滿。
中院忙著拯救自來水,東廂房老賈家裡也不太平。
「哎呦!小茹啊你這是怎麼看的爐子,睡前務必封好爐子,這話我反覆叮囑,你怎就屢教不改?莫非是把我的話成了耳旁風不成?」賈張氏晨起做飯,卻見爐火已熄,一臉愕然,隨即怒火中燒,對著秦京茹就是一頓數落。
「對不起啊,嬸子,昨晚上我太累了,又給忘記了……」秦京茹一臉的歉意道。
自秦京茹踏入賈家門檻的那一刻起,賈張氏便對她沒有絲毫的客氣與寬容,仿佛一夜之間,所有原本屬於秦淮茹的職責與重擔,都悄無聲息地轉移到了她的肩上。
這變化來得既突然又徹底,讓秦京茹在賈家的日子從一開始就顯得格外沉重與不易。
不過,對於秦京茹來說,她能從農村來到城裡生活,這些苦難都不算什麼,吃點苦受點累怎麼了,農村老家不比這苦多了?
因此,秦京茹對這次機會倍加珍視,即便面對賈張氏的刁難與苛責,她也選擇了隱忍不發。
再者,賈張氏亦不敢過分造次,深知秦京茹在這院落中並非孤立無援。
老秦家傳的淵源,讓秦京茹在鄰裡間贏得了良好的口碑。她與三大爺閆埠貴一家交情甚篤,與許大茂、傻柱等人亦是關係融洽,共同編織著這院落里溫馨而複雜的人情網。
如今,賈家的種種風波,早已在街坊鄰裡間傳得沸沸揚揚,無人不曉。尤其是幾個月前那場轟動一時的李懷德案,終於塵埃落定。
此人惡貫滿盈,終是難逃法網,被判處極刑,且即刻執行。
在案件的處理過程中,相關涉案人員均得到了應有的裁決,有罪者被判刑,違法者受處罰。
秦淮茹,這位非但不是受害者,反而主動依附於李懷德的角色,因其行為之惡劣,道德之淪喪,被法庭嚴正判處了長達十年的有期徒刑,以示警戒。
這一判決,既體現了法律的公正不阿,也警示了世人,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應堅守底線,勿以惡小而為之。
待此案塵埃落定,賈張氏心中的那份執念終是煙消雲散。十年光景,對她而言,既是遙遠的未來,又似近在咫尺的未知,她不禁暗自思量,屆時自己是否還能有命活那麼久呢!
因此,賈張氏對秦京茹的態度悄然間有了顯著的改善。她並非全然愚昧無知,心中明鏡似的清楚,全家上下,老老少少,皆仰仗秦京茹的辛勤支撐。
若這丫頭心生異念,覺得自己翅膀長硬了,一氣之下飛走了,那這就真是雞飛蛋打,實乃得不償失之舉。
「行了,行了,你下次要注意啊!也別在這杵著了,去隔壁柱子家借個火種,咱們得趕緊把爐子生起來,準備做飯了!」賈張氏欲言又止,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只能嘆了口氣,吩咐秦京茹前去借火,以解燃眉之急。
這年頭,京城四合院內的生活與鄉村風貌大相逕庭。談及日常炊事,鄉村人家慣用土炕與柴火,隨需隨點,炊煙裊裊。
而四合院內,情形則迥異,煤球爐子成了主流,依賴煤炭燃燒。這爐子講究個持續溫熱,不似鄉野那般隨意生火。
用時,方將火勢調旺;不用,亦需維持微火,確保爐火不息,以保室內溫暖,隨時供應熱水與熱食。
此法的妙處在於便捷與溫暖並存,卻也帶來一樁麻煩:爐子絕不能熄。一旦熄滅,重生麻煩,瞎耽擱功夫,實乃不便。
這年月里,胡同四合院裡早起生爐子,也是一大風景線。
一大早,就是「家家點火,戶戶冒煙」,直到太陽老高了,籠罩在胡同里的煙兒還沒散去。
而每到冬天,一到這日子口兒,一準兒能在胡同里看見,用耐火土膛爐子的老爺們兒。
當然,既然是技術活,就有人手藝好,有人手藝潮。
生爐子的過程是這樣的,從打開最下面的爐門,用火柴點著廢紙開始,用燃燒的紙引燃劈柴,再引著放在爐膛最下面的碳,噼噼啪啪的火就生了起來。
這時候窗外的煙囪里就會冒出煙霧,隨著風向院子上方飄去,大概齊,有個十來分鐘,等不冒煙了,這時打開杴開火蓋一看,正是一片火紅!」
別以為有了生好的爐子就萬事大吉了!這每天晚上的封火,是無論如何馬虎不得的。
等到大人們做完晚飯,做完飯的煤爐子要換掉煤,溝眼兒旁往往是個倒髒土的地方,可得趁早出去倒土,因為保不齊哪個孩子又淘氣的弄髒了,踩一腳髒土可是夠熬頭的。
乏煤一定要扔出去,新煤填的時候要錯開眼兒,火蓋和大圈兒,二圈兒一定得蓋嚴實,關上爐子底下的爐門。
這些看似零碎的工作,卻必須認真細緻,因為煤氣這種東西,不給您重來一次的機會。
四合院裡的人情味兒,在這個時候體現得淋漓盡致。
串門兒的街坊鄰居,總會再幫您看看煙囪安的是否合適,總要分享幾條防止煤氣的竅門兒。
「柱子哥,您家火上來了嗎?
昨兒晚上火沒封好,跟您這夾塊煤。」秦京茹先瞅了一眼水龍頭前忙碌的幾人,然後,跟爐子前忙碌的傻柱打招呼道。
「京茹妹子也起了?來來來,火剛上來,正合適。」傻柱見是秦京茹他咧嘴一笑。
儘管傻柱與許大茂心性迥異,內心豪無邪念,然而正值青春年華,剛踏入十八歲的門檻,秦京茹這位青春中的佳人,無疑成為了大院裡最為耀眼的景致。
她的美,不加雕飾,自然流露,引得眾人側目,即便是最平凡的目光相遇,也能讓人心生愉悅,仿佛春風拂面,帶走了一身的疲憊與煩惱。
秦京茹的出眾容貌,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劉海中的倆兒子,劉光天與劉光福,皆對她心生傾慕。
而許大茂,那個色胚,自然也不例外,對秦京茹虎視眈眈。然而,礙於婁曉娥的存在,他不得不收斂起那份明目張胆的覬覦,轉而採取更為隱蔽的手段,試圖接近這位佳人。
至於,紅星廠那就是更多了。秦京茹甫一踏入職,便以其不凡之姿,輕而易舉地超越了久負盛名的「廠花」於海棠,使得後者瞬間失去了往日的光環與地位。
這一變故,悄然間在於海棠心中種下了嫉恨的種子,對秦京茹的崛起充滿了不甘與憤懣。
而秦京茹,在渾然未覺間,已悄然樹立了一位強勁的對手。
後院,不情不願的許大茂,終於捨得出門了。這剛從溫暖的被窩裡起來,馬上就推門出屋,那可是要有勇氣的。
這冬天的京城,要是到了「大三九天兒」就冷的邪性。迎面而來的西北風,打在臉上就像針尖兒一樣扎得人生疼。
北風一吹,房上的殘雪飄進衣領灌進了許大茂的脖子裡,冷得他就是一激靈。
「許大茂,別再磨蹭了,你趕緊過來!」易忠海面色不悅,對著慢條斯理的許大茂催促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
許大茂心中一緊,自知理虧。他昨晚疏忽了,水龍頭的閥門忘記關閉,此刻成了他心頭的一塊大石。
他暗自懊惱,今日怕是別想有片刻安寧了。
想著那凍結的自來水不知何時方能化開,他不禁眉頭緊鎖,心中五味雜陳。
「哎,好……好,易大爺稍您老等會兒,我先去趟茅廁。」
「你去什麼茅廁,一遇事就躲,過來吧你……」
「別……別別,哎呦,我昨晚上汆稀,馬上要拉褲襠里了,您等我……等我會兒……」許大茂嘴裡說著話,借著屎遁,他夾著屁股便逃之夭夭。
「老驢推磨,屎尿多……」易忠海搖搖頭,只好自己先幹了。
旁邊,易援朝,那個總是懂事的兒子,默默地為他搬來了乾柴。然而,熱水在嚴寒中顯得力不從心,無法徹底融化凍結的管道。
天空陰沉,寒風凜冽,他們一邊焦急地澆著熱水,試圖解凍,一邊卻眼睜睜看著冰霜迅速再次覆蓋上來,仿佛大自然也在與他們作對。
得了,還是點火燒吧,都怨許大茂這狗東西!
且說,許大茂縮著脖子進了公共廁所。
這廁所四處漏風,蹲在裡邊,屁股象被小刀剌似的。如果是老年人,蹲著不方便,自己還要拎著恭櫈來。
如果,趕上這下雪天路滑,萬一……您哭都不行。
這麼冷的天,許大茂也不願意撅著屁股在廁所里多待。
他是真的鬧肚子,幸虧從家到廁所距離也就不到一百米遠,剛排完屎,回到家沒過一會又不行了,
許大茂趕緊往外跑。
就這樣跑了三次後,許大茂乾脆不跑了,上完廁所就在廁所外邊溜達。
別人一問起來,他就吱吱唔唔地,自己都沒明白說什麼。
幸好,今天禮拜天大傢伙休息,而且這還是在白天,要是在大夜裡他可就慘嘍!
…………
許大茂因病逃過一劫,三位大爺暫且饒了他。
「柱子啊!解成,這裡用不上你們,有件事得你倆去辦。」閆埠貴在一旁,插不上手,只能做些輔助工作,眼瞅著傻柱與閆解成也縮著脖子,在一旁觀望。這時,他腦海中忽地閃過一事。
「啥事啊,爹?」閆解成不由地道。
傻柱聞言,也將目光看向了閆埠貴。
閆埠貴朝他們輕輕揮手,示意倆人移至一旁,低聲說道:「前幾日,你們劉叔特地來電,說是他們村的溫室蔬菜迎來了大豐收。
他熱情相邀,讓我們抽空去劉家莊玩玩,帶些蔬菜回來,好與鄰里街坊共享一下。」
「嘿,那感情好!我正想著去劉家莊玩玩呢!」傻柱高興的道。
再說,這連玩帶拿的多好。
以前,溫室大棚尚未問世,冬日餐桌單調至極,唯余大白菜、土豆與蘿蔔,默默訴說著季節的寂寥。
而今時代變遷,大棚技術讓蔬菜四季常青,即便是寒風凜冽的冬日,也能輕易品嘗到那份來自自然的鮮美。
然而,世事總有兩面,大棚蔬菜雖好,卻因產量有限,身價倍增,成了尋常百姓家餐桌上的奢侈品。
如果,不逢年,不過節,大多數老百姓家裡吃的菜,還是那老三樣。偶爾的時候,才會買些別的新鮮蔬菜來換換口味。
傻柱與閆解成坐上去劉家莊的班車,等他們好不容易抵達了村里,這馬上都要吃晌午飯了。
嚯!時隔一年多重返劉家莊,眼前的景象令人咋舌,變化之巨超乎想像。
只見街道上車輛穿梭如織,即便是禮拜天,行人也是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傻柱瞪大了雙眼,嘴巴張成了「O」型,對這翻天覆地的變化感到既驚訝無比。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