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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後續影響

  第568章 後續影響

  西山道,水浮橋處。

  沮鵠乘車趕路,隔著車窗就遠遠望見那道路兩側結伴而立的馬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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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作戰時期,關中兵閒暇時無聊所做。

  各種馬骨相互堆迭、咬合,結構緊密,就那麼穩穩噹噹立在道路邊上,以至於伸手去抽,也抽不出一節馬骨。

  這哪裡是兩座馬骨塔,分明是兩座骨釘,要將幽冀二州的豪傑世世代代釘在這裡。

  沮鵠心情沉抑,總覺得這擺列堆迭的雖然是馬骨,實際上卻與人骨沒什麼區別。

  馬骨、人骨的本質,都是幽冀二州大姓、豪強的累世積蓄。

  這麼多馬被吃掉,同時而死的人也不少。

  如果還有下次,以沮鵠對黑熊的了解,一定會修建兩座更大的骨塔。

  車輛緩緩過浮橋,沮鵠聽到車外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就揭起窗簾,就見道路兩邊是遷徙的罪官、叛軍家眷。

  很快他就發現不對,竟然都是女眷,這跟其他地方相遇的遷徙隊伍有本質不同。

  馬車不停,又走百餘步時,沮鵠聽到爭執的喧譁聲。

  就見張飛引著十幾名騎士截住道路,與負責押運的關中、幽州騎士對峙。

  張飛橫矛,繼續警告負責的一名青旗百人督:「待我見了大司馬,你們再做去留!」

  對面的百人督卻是哂笑:「張將軍你難道就不知道為何涿縣叛民為何與各縣不同?不就是玄德公屢屢來信說情才招惹出來的禍端?太原乃膏腴之地,大司馬本欲遷涿縣叛民到太原,這可比涿縣好太多。男子丁壯編入敢死營,余者為隸,不失立功贖身之機。」

  百人督左手挽著韁繩,右手就搭在大腿上,耐心勸說:「我等與將軍並肩殺敵,終究有一番情誼,這才耐心規勸。將軍若是不肯聽從,截殺我等又或者是侵擾冒犯大司馬……以卑職的見聞,這些婦人女子遷入太原後,恐怕會立即與太原敢死兵成婚。」

  這不是威脅,這個百人督的認知就是這樣的。

  太原、河東二郡敢死兵落後張燕三日時間,也在魏越統率下抵達代地。

  對於立功殺敵,現在的二郡敢死兵十分積極。

  尤其是大破幽冀二州與諸胡聯軍之後,本就綜合素質極高的二郡敢死兵十分渴望立功脫籍,然後再謀前程。

  特別是幽州豪傑一起倒霉後,二郡敢死兵的心態平衡了太多,可以說是發生了大幅度的扭轉。

  張飛氣呼呼看著眼前的百人督,手裡騎矛緊握,控制不住內心憤懣,反手舉矛插在地上,質問:「難道就此夫妻、母子分居?」

  對面百人督肅容問:「涿縣豪桀乃玄德公與將軍之鄉親,玄德公再三求情,所圖的也是充實羽翼。今男子盡歸玄德公,這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張飛見他神情就知道在說場面話,罵道:「女眷親族皆在太原,彼輩如何能安心?」

  這百人督雙手一攤:「將軍這番言語實在令卑職費解。彼輩追隨玄德公征討遼東、東夷,殺賊立功,終能自贖,未來也能贖買家眷一家團聚。怎麼聽張將軍話里的意思,是顧慮大司馬以妻女要挾彼輩?」

  「噫~!」

  張飛咬著牙含怒,實在是找不到辯駁的切入點。

  平心而論,太原真的是個好地方。

  可征討遼東、東夷,他們真的缺可靠的骨幹。

  現在這樣,越是重用涿縣鄉親,反而會因為女眷人質的原因,未來的征夷幕府集團會高度傾向於關中。

  不是說己方存有反心,而是這種狀態很不痛快。

  特別是男女分開遷徙安置,涿縣鄉親又怎麼會感激劉備援手搭救之恩?

  這種伸手救了一半,卻把自己自己一隻腳深深陷入沼澤的感覺,讓張飛心緒憤懣難以言表、宣洩。

  眼前的百人督已經算是很給他面子了,沒有激化矛盾的心思。

  真抬槓把自己架起來,到時候下不了台,總不能一矛將對方扎死。

  強行控制住情緒,張飛拔出矛指著對方:「好生照料,切不可羞辱婦孺,某這去求大司馬!」

  百人督只是笑笑,抬手摘下頭盔、頭巾,露出汗水打濕的板寸髮型:「我輩戎旅之際不近女色,將軍安心。」

  看到那板寸髮型,張飛勉強露出一個難看笑容,持矛拱手,一扯韁繩引著騎從向北而去。

  目送張飛遠去,這百人督對左右囑咐:「全隊啟程,夜宿軒轅城。」

  沮鵠停車路邊吃了個小瓜,繼續啟程向北。

  車內,他拿出袁尚的手書重新翻閱,這是一封諮詢俘虜處置的信。

  自袁尚以下,都要避免被俘的豪傑、衣冠被拉去挖礦。

  哪怕編入敢死兵,也是可以接受的。

  這次看似與曹操接受了東南朝廷的調停並結盟,但更大因素是關中主力在側,曹操不敢放開手腳開戰;還有就是青州方面積蓄相對單薄,所以索要平原後撤軍。

  有黃河北岸的平原郡在手,下一次曹操找茬進攻河北,那可就是國戰了。


  到時候大概率要向關中請援,若是能調派冀州豪強衣冠子弟編成的敢死兵參戰,必然能震懾曹軍。

  促成冀州敢死兵編制,直接影響著冀州內部的凝聚力。

  對此沮鵠有較大的信心,敢死兵的兵源本就是冀州民意代表,敢死兵的編成,意味著冀州民心就被關中抓在手裡。

  敢死兵也是融入關中的關鍵橋樑。

  只要立功免罪,未來就有一份看得見的前程。

  比起先降的益州,冀州人只能通過敢死兵的方式融入新朝。

  這也只是目前的局面,再過一些年下一茬人長大……被俘、改編的冀州敢死兵也就過氣了,對冀州影響力衰減。

  總之,敢死兵是橋樑,有過河需求時,這東西就很寶貴。

  過了河,其實也就那麼一回事。

  父兄不去,子弟怎麼襲承家業?

  就連沮鵠自己,避開了參合陂慘敗,反倒成了宗族內部的長者,對鄉黨的影響力暴增。

  只有先哄著關中,將被俘的衣冠之士編為敢死兵,才能保住他們,也能穩住冀州各家;有他們在,曹軍近期就不敢大舉進攻冀州,他們趕來,冀州人就能快速投降關中。

  但撐過虛弱期後,想必被俘的衣冠之士,也不會同意祖傳家業被關中抄沒。

  沮鵠又拿起蔣濟的親筆書,信封內只有一張夾著干桃葉的白絹,什麼文字都沒有。

  沮鵠輕輕捏起桃葉細柄,只能斷定這是一個只有大司馬本人才能猜明白的信物。

  沒找到新的線索,他又小心包好桃葉,裝入信封內。

  又行十餘里,在路邊臨時亭驛休息。

  這是一座廢棄軍營改建的,隨沮鵠一起出使的時苗下車與亭驛長吏交涉,出具了幕府文書,這才領到了糧秣、草料與燃料。

  一行人生火烹煮米粥,時苗見亭驛外是組織起來打草的青壯男女,能勞動的少年、老人則協助攤曬。

  時苗外出詢問亭驛長吏後,返回對沮鵠說:「這裡多是廣陽郡衣冠,其中多數是部曲家屬。」

  時苗落座,繼續說:「代郡兵馬聚集甚多,所以安排他們在這裡打草,曬乾後背負,方便以後宿夜時防寒。」

  沮鵠輕輕點頭,俘虜裡衣冠之士是少數人,被遷徙的民眾里,衣冠之家成員也是少數人,最多的永遠是鄉黨、部曲僕僮的家屬。

  幽州衣冠的底蘊基本上被抽乾了,好在冀州不受影響。

  可這樣的話,未來真能躲過去?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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