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參合陂下
第558章 參合陂下
西線,烏桓騎士成群結隊發動衝擊。
煙塵瀰漫如似浪潮,沖在前排的烏桓騎士群組仿佛一朵朵浪花。
幾乎同時,張飛、張遼也督率本部騎士發動對沖。
烏桓人衝鋒的場面過於浩大,以至於焦觸戰旗丟失後,河北騎士失去指揮,依舊在各級軍吏督促下死戰。
察覺烏桓人的動作,河北騎士奮戰動力更強。
而黑熊察覺西面衝擊而來的烏桓騎士在衝鋒過程中緩緩調整,大橫陣隱隱要編為斜陣,這個斜陣的尖銳突出部直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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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南面雜胡騎兵已經被擊潰,步兵被包圍,原本崩潰混亂的雜胡步兵見袁尚、蹋頓發動總攻,又硬生生提氣,依舊在苦苦支持。
黑熊身邊只剩下黑隊、黃隊兩支騎營,現在從南面抽兵,潰退卻沒有撤離戰場的雜胡騎兵一定會反撲回來。
幾乎也就一瞬間,黑熊對韋康說:「升黃煙。」
韋康一愣,當即對幾個親兵大聲呼喝進行傳令,這幾個親兵當即持火把快步去點燃兩台裝著柴草的輜重車。
煙火燃燒時,盛放其中的硫磺等物也就開始燃燒,釋放大量黃煙,被風斜吹向南飄去。
而韋康快步返回車廂,從武器架上取下一副填裝的重弩,周圍親兵紛紛上馬或登車。
隨著黑熊從車頂下來,整個巨形戰車緩緩調頭,朝向西南方向,率先開始加速。
第二、第三、第四節車廂內原本空闊,突然袁術所領二百餘輕裝弩兵齊齊出現,一些弩兵盾牌、衣物上有明顯的傷痕;幾個倒霉的弩兵面巾被破壞,可見塌陷的面門。
想要修復,只能等待下次升級。
沒有言語,這些重新具現的弩兵占據各處射擊口,用踏張方式給重弩上弦。
一個個動作嫻熟,上弦利索;還有一些腰張弩,也都很快上弦完畢。
車頭內,黑熊隔著防箭鐵網觀察遠處衝鋒的烏桓騎士,人群在衝鋒時隨著馬匹起伏而顛簸,越看越像是人頭、馬頭混在一起的海浪、潮水。
還未接敵,衝鋒最前的烏桓游騎繞戰車兩側就撒放箭矢,車內弩兵也陸續扣發還擊。
箭矢叮叮噹噹撞擊戰車,幾乎不到一個呼吸,烏桓突騎衝到面前。
但座下馬匹本能的躲避巨形戰車,他們只能貼著戰車而過,一些勇敢的烏桓騎士或探臂揮刀,或單臂持矛來刺,企圖扎傷披甲的挽馬。
還有幾個動作矯健的騎士藏身馬鞍,揮刀欲斬擊挽馬的前腿。
當他們的刀撞在馬腿上肢時,被上肢前懸掛的鏈甲擋住。
但很快,這些貼近戰車的烏桓騎士就被加長的捲簾連人帶馬攪碎。
往往是座下馬匹被車頭處的兩道捲簾鉸斷馬腿,騎士跌落時就被後方車廂處的一道道捲簾光臨。
巨形戰車勢不可擋,經過之處,留下兩道平行的血肉紅線。
巨形戰車之後,就是一台台普通戰車。
烏桓人也是人,縱然他們悍不畏死,可他們的坐騎會躲避碰撞體型明顯更大的戰車。
這幾十台戰車跟隨衝鋒,時不時就發生碰撞,緊接著就從障礙物身上碾壓過去。
也有的戰車碾壓失敗,或頃翻,或當場車軸斷裂。
而黑隊、黃隊兩支騎軍則是結隊向偏南方向衝擊,不與烏桓人進行正面碰撞。
他們向南斜刺衝擊時,剛好是右肩臨敵,可以聚精會神保持高度專注;對面烏桓人也調整方向,同樣是右肩一面臨敵,都是方便揮砍。
但黑隊、黃隊訓練更為精良,如同細密鋸齒一樣前後相連,又密不透風。
碰撞的一瞬間,烏桓人一層層的被挑落馬下。
巨形戰車始終保持衝鋒,不多時衝破烏桓密集陣列,而正面就剩下督戰的蹋頓本隊。不等蹋頓下令,本隊左右翼騎兵呼嘯狂奔脫陣殺出,但他們依舊奈何不得巨形戰車。
想要破壞車廂,就必須要讓這個巨大的戰車停下來。
運動、衝鋒時,烏桓人難以靠近,自無從破壞。
蹋頓見巨形戰車衝鋒勢頭不減,立刻就慌了……在他的認知中,造巨形戰車真的不難,難的是高速運動時不散架。
本以為只是個移動緩慢的樣子貨,他眼睜睜看著這台巨形戰車衝破密集騎軍陣列,自然清楚自己身邊這三千餘騎也攔不住。
除非讓對方減速,然後砍傷披甲挽馬。
已經來不及了,如果戰前知道這個消息,自然能做出針對性的布置。
雙方相距就二三百步,蹋頓想也不想就勒馬向北脫陣而走,身邊貴族頭目、衛士立刻驅馬相隨,大隊人馬紛紛揚揚跟隨向北。
就在他向北撤離的過程中,那戰車果然追來,只是北邊地勢高,衝擊速度大減。
附近烏桓騎士見狀立刻糾纏上來,但戰車運動速度降低,車廂內二百多個射擊孔激發的強勁弩矢命中率更高。
十幾步距離內的射擊,強勁弩矢往往能將烏桓騎士從馬上射落。
蹋頓驅馬狂奔,見前方一道廢棄水渠,當即面露喜色,縱馬一躍而過。
跟隨他近處的騎士紛紛縱馬躍過,但後面密集騎隊視線受阻,頃刻間發現折腿、踐踏,千餘騎撞在一起,一時陷入混亂。
蹋頓勒馬調頭正要觀察追擊而來的巨形戰車,不經意間餘光瞥到東面一支百餘騎隊朝他加速疾馳而來。
他扭頭看一眼,舉起馬鞭指過去:「驅散他們!」
當即身邊一夥騎士向東迎擊,帶動許多外圍騎士一起向東。
蹋頓這才專心去看南邊,不想那戰車緩緩向東偏轉方向想要調頭。
而這時候蹋頓的騎兵中一些神射手已開始下馬,取出更為強勁的步弓與長箭,瞄著五六十步外的戰車挽馬進行大威力預判吊射。
「雁門張遼來也!」
蹋頓隱約聽到呼聲,扭頭瞥視東側,就見一名漢將烈馬狂奔而來,已到二十幾步外。
十幾個主動上前阻擊的烏桓騎士還未驅馬加速,張遼就硬抗一刀,雙臂握持的鐵戟從蹋頓左腋下扎入。
蹋頓身形壯碩,但也被張遼這一擊沖落馬下,腰側插著鐵戟落地後翻滾半圈。
張遼及時棄戟,勒馬拔刀就與蹋頓左右衛士、貴族亂砍。
不到兩個呼吸,受張遼勇氣鼓舞的十幾名親兵騎士衝擊而來,張遼顧不得傷勢,一躍下馬上前一腳踢在蹋頓後腦勺,踢飛厚重氈帽露出短短又寬的脖子。
想也不想,雙手舉刀狠狠劈斬而下,將因劇烈疼痛而扭曲的一顆圓滾滾又有點像秤砣的腦袋斬下。
張遼的刀沒入土地半尺,斬斷的頭顱滾落一旁。
周圍烏桓騎士見狀大駭,以至於戰鬥都陷入短暫的停滯。
僅僅這麼片刻,狂熱的蹋頓衛隊恢復理智和思考能力,頃刻間許多貴族率先撥馬就走,帶動更多的騎士脫離戰場。
張遼原地大口喘息,看著蹋頓雄鹿戰旗被潰兵裹著向西逃離。
但很快他就看到太史文恭血染白袍,單騎追逐潰敗烏桓騎隊,輕易追上戰旗,從後一戟斬殺扛旗壯士,勒馬原地殺退企圖搶旗的烏桓人。
見太史文恭無恙,張遼才長舒一口氣,這才察覺臉上溫熱與灼熱刺痛。
抬手一摸,才發現自己臉頰被一刀劃開,也可能是流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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