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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失道寡助

  第539章 失道寡助

  「我不喜歡打夜戰。」

  相隔三四里,黑熊對著身邊的呂布言語:「尤其是跟陌生的敵人打夜戰,這很累,也不知道你們殺人會不會累。」

  呂布沒有情緒反饋,黑熊繼續說:「我還是喜歡劉豹,也喜歡匈奴。跟他們打夜戰,會很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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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語間,草叢內突然傳來一陣犬吠聲。

  緊接著北面各處方向,都有零零散散的犬吠聲回應。

  黑熊心思一動,一名道兵騎士驅馬而進,一矛扎死了幾十步外的狗。

  他湊上去,才看到這裡釘著木樁栓了狗,還很貼心挖了個地窩子,表面是偽裝草束,地窩子裡面還鋪了乾草。

  狗在裡面住的應該挺舒服,比現在交戰、對峙的大部分吏士要舒服。

  因為之前的濠雨,很多士兵沒有乾燥的生活環境,現在多多少少腸胃不適。

  犬吠聲中,黑熊拿出白天在山壁上標註的牛皮地圖。

  不等他細看,北面各處大小營寨也在犬吠聲中點燃備用營火,這讓黑熊端起牛皮地圖開始對照點位。

  幾分鐘後,他對左右說:「鮮卑人不老實,還藏了五座營寨,既然他們不亮燈,我們也摸黑打。」

  沒有人應答,他扭頭去看典韋、高順,他的控制下,這兩個人拱手行禮,翻身上馬。

  相隔七八里,陡峭山坡之上。

  軻比能大大方方坐在一處山間斷石上,背後一圈鮮卑勇士斜舉著火把,山風吹刮,火把上的火焰快速躍動。

  這些鮮卑人的斗篷被風從背後吹刮,從而緊緊貼合在背上、腿上。

  軻比能對戴著豹紋斑點裝飾頭盔的鮮于輔說:「那位大司馬平生最愛冒險,我可不是魁頭、騫曼,我要看看他能不能殺到這裡來,砍下我的頭顱。」

  「首領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們占有人和、地利,天時兩家共有,這一戰他必會敗亡於此。」

  鮮于輔語氣平靜:「這一切都是他過於霸道,天下這麼大,他能吃多少?穿多少?」

  軻比能聞言,回頭斜眼看鮮于輔側臉:「你說得對,好東西就該與朋友分享,他那樣的人註定不會有朋友。所以他死在這裡,他的一切都會被埋葬。只是我的好朋友再也不會回來了,我要給他報仇。」

  「所以,反攻關中時,我要當前鋒大將。」

  軻比能對著西北方向抬抬下巴:「以後這裡都歸我,我不會學他,也沒有他的本事。」

  中部鮮卑已經被折騰的支離破碎,上下不合,只要他在這裡砍下黑熊的腦袋,他就是塞外各部公認的王,這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事情,除非殺了他。

  鮮卑人如此,匈奴人也是如此,十幾萬部族青壯的死亡,這筆仇恨能讓匈奴人世世代代口口相傳。

  鮮于輔默然,只要成功,也只有軻比能適合砍下那顆腦袋。

  估計以後邊塞之外,那顆腦袋會成為各部族公認王者的憑證、傳承信物。

  軻比能不見鮮于輔回應,還是忍不住嘆一口氣,他跟閻柔是好朋友,他也很敬服閻柔。

  兩個人幾乎是相互幫助,才有了彼此現在的地位。

  可閻柔還是一時不慎,死在了戰場上。

  這種死法對自己,對一個遊牧貴族來說,也是一種幸運。

  死在戰場上,比病死在床上,或被兒子陰謀殺死要體面的多。

  可閻柔不該這麼死,他應該安靜的躺在床榻之上,在家人陪伴下離去。

  彼此不再閒聊,觀望各處營寨的營火變化。

  突然見到一處地方生出火焰,進而一處處備用營火引燃,他皺眉:「看來他已偵查過我方營壘,不礙事,且讓他殺。」

  鮮于輔不覺得意外,感覺這才是正常的。

  洪水退去後,田豫給他發來了詳細的戰報,鮮于輔很清楚夜戰時有多麼的被動。

  但只要守住關口,對方除非長出翅膀。

  相隔五里,這處營寨修在丘陵坳地內,說是坳地,也比周圍高一些,只是相對於丘陵梁脊高度來對比時會看著矮一些,實際上是個小台地,防守時有高度優勢。


  但一隊隊傀儡道兵從他們營寨依託的梁脊之上殺來,高度優勢蕩然無存。

  黑熊就駐馬樑上,身邊除了十幾個道兵遊蕩警戒外,其餘道兵盡數投放。

  他是不準備留活口了,營寨內呂布、典韋火力全開。

  只要是它們攻擊範圍內,別說人馬,就是建築用的木柱,也是一擊斬斷,而非打歪或打飛。

  幾乎接戰不久,營內備用營火盡數點燃後,反而加速了營內鮮卑人的崩潰。

  這段時間陸續洗鍊的百餘低級道兵沒有佩戴面巾,就那麼混在隊伍里持矛戟衝殺。

  等級低,驅使軀體的黑法力少,所以行動相對遲緩,如似屍鬼,它們比呂布、典韋更能產生驚嚇、恐懼效果。

  呂布、典韋表現的再勇猛,那也是人形態,最壞不過是被它們砍掉腦袋、屍體破碎罷了。

  可面對這些行動遲緩,面容乾枯的低級道兵,未知的恐懼情緒迅速蔓延,難以遏制。

  已經不需要斬將奪旗,營內看似混戰,實則處處都是追殺、圍堵與聚殲。

  沒有等來周圍營寨的援軍,營地內的戰鬥……殺戮結束的很快。

  為了避免走漏,道兵們開始斬首,然後將一具具屍體堆積一處,拆毀營寨將木料也堆積混合在一起,然後混著雜物,將營火挪過來,製成了一座巨大、等待燃燒的堆積物。

  只要燒起來,這種類似點天燈的方式,就能燒很久。

  隨著營火集中燃燒,他才開始收集營內馬匹,驅趕著向南撤離。

  北面山坡之上,聽不到殺喊聲,只能根據火光來判斷。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和混戰,各營都是堅營自守,沒有外出相互增援的。

  但斥候往來,很快第一條戰報就送來:「敵軍繞營,從營寨背後山樑突入營內,守軍應對不及!」

  鮮于輔聽著自家斥候匯報,就問:「敵軍接應人馬約在何處?」

  「未能探查清楚!」

  斥候不假思索,他們真的沒有找到對方接應的人馬,又不敢過分深入。

  敢過分深入偵查的,現在也沒有回來。

  他的回答,在鮮于輔聽起來就是另一種解釋,過去偵查的斥候全死了,所以沒有查清楚。

  這種事情很正常,閻柔就是這麼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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