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時局扭轉
於是,在灤州保衛戰被擊敗後,直軍兩大陣營吳佩孚和張錫元,都同時選擇後退。
1922年5月5日,直奉兩軍通電全國,藉以英美傳教士調停的名義,宣布雙方停戰。
這場足以扭轉全國時局的戰事,居然僅僅打了不到十天的時間,便就此戛然而止。
而直系取勝後,徹底控制了姜誠,繼續推行「武力統御」政策。
…………
「只要你跟小六子,都沒啥事情就阿彌陀佛了!」
在回程的火車上,張大帥端坐在獨立車箱的沙發上,一臉慈愛地看著自家兒子侄子,最終又把目光落到姜誠身上,「這次啊,又是咱們臭小子立下大功了。」
而站在兩人一旁的姜誠,其實除了一臉淡漠慵懶之外,早就神遊天外了。
倒也不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而是此刻的他,倦意早就上來了。
要知道,自姜誠決定從吉林府到灤州打增援,就沒怎麼休息過了——特別是保衛戰打響後,他就一直夜以繼日的調集補給品,到處指揮和監督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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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昨天睡了一夜,但到現在缺的覺也沒完全補起來。
「呵,帥爺,看您說的——其實這都是小子應該做的。尤其是您跟漢卿都在關內,我不來助陣,心裡著實難安啊,」
彼時姜誠旋即注意到身邊的張學成發熱的眼神,趕緊又補充道,「其實嘛,這回前來增援,是鑄卿的提議!」
大帥的臉旋即轉向侄兒,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雙手撐在面前的茶几上,那大鬍子一挑一挑的:「哈哈……這話是真的了?知道你們也不敢騙我!」
「哎,真是後浪推前浪啊——咱關外的小子們,個個都出息著了。」
說完這話,大帥又是說了一堆不痛不癢的論功行賞,回去再議之類的話語,就讓姜誠他們先回去了。
這趟軍列最大的「官」自然是大帥,而姜誠他們算是下屬,自是擠在一節車廂內休息。
剛從大帥那邊退出門來,早就困得睜不開眼睛的姜誠,打著哈欠就往自己的床鋪去了。
誰想剛脫了一隻軍靴,張漢卿哼哧就坐在他旁邊來了。
睡意朦朧的姜誠一抬頭,卻正好對上他一臉淡漠的神情居然還帶著幾絲不耐煩,姜誠頓時也不爽了起來,偏頭把另一隻軍靴脫了擲在地上,四仰八叉地睡下。
早就累壞了,小爺可沒心情猜你心思應付你的。
見他對自己的態度如此懶散,張漢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他心裡也清楚,如今的好友位高權重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而且他更清楚的是,父親接下來少不得對他更加信任和重用。
畢竟對比他遠征蒙北,自己老爹跟直軍交手打成這麼個稀爛樣,連他本人都覺得臉上沒光。
現在作為最後一小股撤回奉天的殘部,他都能感覺到老爹從未有過的沮喪——在這種條件下,張漢卿實在是想跟他談談。
可真正在他身旁落座,自己卻完全張不開嘴了。
從轉瞬就鼾聲如雷的好兄弟面龐收回目光,張漢卿悵然若失地回頭,眼光卻無意中落到弟弟身上。
幾乎是在同時,這位在軍中身份地位不比他低的堂弟,一下子便無所適從起來:很顯然是對上哥哥的反應,覺得他那慫脾氣上來又要爆發「內戰」,趕緊一臉不知所措地說道:
「飛瀾就是累壞了,所以才……」
沒等弟弟把話說完,他竟雙手在膝蓋上一撐,起身便走出了車廂。
「都累壞了,咱還是好好先睡上一覺的吧。」
幾乎就在車廂的鐵門被出門者拍上的同時,姜誠緩緩睜開雙眼一線,幽幽地跟老友兼下屬輕聲說著。
此時的張學成,向來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無所適從的表情。
…………
軍列飛速駛往奉天,每個士兵和軍官的臉上都帶著十足的疲憊。
「把帶來的藥品統統都拿出來用,還有,軍醫可不能光管咱自己人,只要是傷兵,一律都給好好治療……」
姜誠對著醫療隊的帶隊長官吩咐著,「還是依照分批救治,先重後輕。」
帶隊長官馬上立正敬禮,回身便小跑出車廂。
這次入關作戰的吉軍傷了不多,但張漢卿的三八兩旅和大帥的近衛傷了挺多,而且天氣漸熱,很多人出現了感染的現象……醫療隊的救治壓力也挺大。
那長官剛出門,張學成從車廂的另外一側開門走進,姜誠一回頭看到他怏怏的神情,又看了一眼他來的方向,也大概明白應該是大帥又發脾氣了。
「咋了,看你這樣……是不是咱帥爺覺得你打得好,准準備賞賜你點啥啊?」
驟然被他這麼一揶揄,張學成叉著腰剛要罵回來,姜誠卻又正色發問,「得了得了,跟我說說到底咋了?」
「是關外的事,還是京城的事啊?」
隨著孫烈臣在天津簽下協議,正式宣告第一次直奉戰爭的結束,直軍也以「主人」的身份,占領了這座代表中原權力中心的千年帝都。
而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勢必是清算內外部的敵人——而這手擋其中的清算,無疑就是張大帥。
「嘿?都說咱楊總參是小諸葛,你這也跟諸葛亮差不多了啊!真是啥都能讓你猜得到……我叔說,曹三兒和吳秀才已經控制了京城,現在的城內算是傾向我叔這一方的,都已被先後清算掉了。」
「另外,聽他那意思,好像曹家和學思的婚事也要告吹——這種事,唉!」
清算,居然來的這麼快?
姜誠垂下了眼眸略是思索片刻,很快又四下轉轉目光又發問道:「那你哥呢,還在帥爺那兒?」
張學成點頭:「跟小諸葛在一塊咧——嗐,仗打成這樣他也沒光,這幾天人也不狂了。」
原想著現在過去看看,可姜誠最終還是壓抑下了這種衝動:戰局如此,他就算是出面說什麼,也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就在幾人都陷入未知不安時,軍列在傍晚時緩緩駛入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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