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封鎖
正在商討關內的變故,誰能想到自己後院的水域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回頭死死凝望著前來報訊的趙喜順,姜誠臉有點發綠:
營口和安東,走的都是渤海——而吉林的兩大港口,圖門江和海參崴,都是要過日本海域的!
聯合艦隊封鎖了日本海域,他的商船進不來也出不去了。
「這是要幹啥?」
姜誠沒吭聲,但吳俊升有點坐不住了,從高背椅撐起身子,不停地向趙喜順追問細節。
他有個「大舌頭」的諢號,每每遇上情急焦慮,他這說話就開始咬舌根噴口水——但即便如此,姜誠也差不多聽明白了。
這群小鬼子藉口例行海事訓練和演習,封鎖了可通航的海域。
姜誠很清楚,別看大海表面看似是一片水,實則暗潮湧動,水下更是遍布礁石什麼的,航路都是固定的……
水路是繞不開的,特別是有軍艦一卡,所有的商船一條都別想過來。
「媽的,這些商船裡面,還有我黑省訂購的一批汽油!」
對小日本子的做法是罵罵咧咧,吳俊升眼都急紅了——姜誠斜睨了大帥一眼,老狐狸反而是一臉隔岸觀火的陣仗,仿佛對黑吉兩省的物資被扣,半點都不關心,甚至還有點看熱鬧的成份。
姜誠有點焦躁。
在這個歐亞鐵路還不存在的年代,從歐美過來的物資,以及出口的貨物,都全靠海參崴和圖們江兩大港口。
一旦這邊堵死,黑吉兩省的東西賣不出去,進口的貨物,包括軍火,
想到這裡,姜誠以最是平靜的話語說著:「帥爺,這小日本子封鎖洋面,只怕是想對咱東北動手——」
「我想儘快面見日本領事先行交涉,另外,恐怕也得儘快返回吉林府,我們也得做好萬全的應對準備!」
而吳俊升說的卻比他直接很多:「這些該死的小日本子,要是動手,咱也不怕他的……就跟他往死里干!」
大帥分明一言難盡,可他還沒張口,這個老傢伙居然起身先行告辭,真就擺出一副大打出手的架勢,揚言要去找日本鬼子算帳去了。
「哎我說二哥!你這——有事,咱,咱就好商量啊!」
大帥連連砸吧著嘴要追出去,誰想這急了眼的吳俊升一點聽不進去,哼哧哼哧就沒影了。
這下反而看熱鬧的成了姜誠,他眼珠轉了幾轉,心裡突然覺得老傢伙今天擱日本領事館回來拉長一張臉,多半和發生的事有關。
他正把目光轉向趙喜順,後者卻低著眉頭一扭臉就跑沒影了。
奶奶的,合著是跑我跟前唱大戲來了?小鬼子搞演習這事,你們怕是早知道……早知道也不說,真不夠義氣的!
「帥爺,我想見見您的那位日本顧問。」
…………
町野武馬死後,長春的日本顧問由鈴木美通接替——而大帥身邊的依舊是菊池武夫,他和領事館的高層落合謙太郎關係不錯,
在他的協調下,姜誠很順利地見到了日本方面的幾個負責人……當然,他也沒墨跡,把自己此行的目的:
要求聯合艦隊讓出航線,恢復商船通航等等一一說了。
沒想到落合謙太郎居然來了招打太極,先是表明自己在軍部和海軍那邊說不上話;
另外,他再三言明,聯合艦隊只是例行訓練,並不是為了卡斷航路,也請姜長官不要著急,耐心等待訓練和演習結束,航路自然會恢復等等。
姜誠冷笑。
等?
三天兩天還好說,你們要真來什麼「常態化演習」隔三差五給我堵路,或者是攔老子的商船怎麼辦?
雁過拔毛這種事不是沒聽說過……可他張了張嘴還沒發表意見,落合謙太郎身邊的一個官員卻陰陽怪氣地說著,姜長官的船被攔,總得有點自己的原因吧。
可不有點自己的原因麼?
老子收拾你們這群小鬼子還是著實太輕了。
往後就是往死里打,給你們點教訓就長記性了!
姜誠真是越想越窩火,但他也明白這次前來交涉其實啥都談不攏,最多只是能試試鬼子的意圖便罷了。
現在其實啥都能看得出來:鬼子就是因為自己連續「壞他們好事」,這幫犢子在陸地沒法找自己麻煩,乾脆在海上動歪腦筋了。
可他卻很快注意到,一直沒發言的菊池武夫有些異樣眼神,於是馬上笑笑回身,表示自己還有事情,就先不打擾了。
「姜長官,容鄙人跟您說句話——」
剛從領事館出門上車,菊池武夫馬上壓低聲音道,「航路之所以被封死,跟您日裡的行事作風,恐怕有著莫大關係——」
「而且這次遠征蒙古,您是……咳咳,我想問問,源義正是不是?」
姜誠刷地一下把目光轉向菊池武夫,旋即低眉笑了笑:「是又怎樣?他人混在白軍當中被刺殺,是我吉軍的問題嗎?」
其實源義正是被老毛子活捉,送交給了徐樹錚——
姜誠當晚就下令把這群狗日的拖草原上直接活埋當了肥料……呵呵,是打算給那貨報仇?
還是覺得連同高加索的鬼子都給老子滅了氣不過?
「姜長官您要這麼說話,菊池也就無話可說了——在我看來,吉林跟我們大日本國也不是完全無法調和,您若是願意把鐵路,」
不等這廝說完,姜誠便冷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吉林多得是鐵路,不知貴方對哪一段感興趣?」
「還是想要滿洲里到赤塔,還是新民鄭家屯到庫倫的線路呢?」
說到這裡,姜誠微微向他探身過去,露出幾絲邪氣的笑容:「但不管是哪一段,貴方用這麼卑劣的方法跟我姜誠談判,您覺得我會就範?」
「還是覺得——我家吳二爺會就範呢?」
說這話時,姜誠其實已經摸出了白朗寧,後者在對上他略顯陰鷙的眼光時驟然一抖:「您,不會是打算……在奉天城裡給我一槍吧?」
因他嫉妒緊張的情緒得意,姜誠哈哈大笑著:「豈敢呢?但是嘛,這把伴隨我多年的白朗寧,歲數比我家承業都大呢,」
「鬼才知道,它會不會走火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