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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身兼五使,最高養馬官

  第104章 身兼五使,最高養馬官

  得知李瑄的戰略後,李隆基心情大好,讓李瑄陪他一起在沉香亭飲宴。

  別人他不相信,但李隆基相信李瑄會幫他取下九曲、青海。

  一襲宮裝的楊玉環,被李隆基召到沉香亭。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在興慶宮,不論歌舞飲宴,還是玩什麼遊戲,李隆基必然會帶楊玉環,而且都只帶楊玉環一人。

  「七郎在江南,除了江南春,還寫下什麼詩,讓朕觀讀一下。」

  酒興之時,李隆基當然要問李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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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長安的路上,臣想像江南的美好,寫出一首詞。如果聖人不嫌棄,就為聖人寫下來。」

  李瑄知道李隆基喜歡詞,他本人就是盛唐少有的寫詞高手。

  「來人,取紙筆!」

  李隆基一聽,興趣更大。

  紙筆在案前鋪開,李瑄揮毫而作。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能不憶江南?

  李瑄寫下很短的一首小詞。

  他去江南是平定海賊,是殺豪強的。

  當他回長安,回憶江南的時候,是如詩如畫的美景。

  仿佛李瑄是一個漫遊者。

  「妙哉!我觀之,如身臨江南春日中,我要親自為此詞填曲。」

  看到精緻美好的詞,李隆基忍不住顯露自己的才華。

  他精通音律,創造包括《霓裳羽衣曲》在內的諸多名曲。

  為一首詞配曲,信手捏來。

  「三郎曲成,妾身為琵琶奏。」

  楊玉環也喜歡這首詞。

  靈感一來,李隆基僅用半個時辰,就為《憶江南》填曲。

  楊玉環帶著曲譜到她的專屬房間,中,她十分聰慧有天賦,也只用半個時辰,就可以流暢彈奏曲子。

  李隆基坐首座,李瑄坐下座,楊玉環款款而來。

  「嘩嘩……」

  楊玉環抱著雕滿花紋的五弦琵琶坐下,玉指撥弄。

  全程基本上都是用小弦彈奏,切切如私語。

  曲調溫婉,也不知道是李隆基的曲好,還有楊玉環的琵琶好。仿佛將人帶去江南夢境,心曠神怡。


  看著楊玉環微微閉眸,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神態氣質合一,本就完美無瑕的容顏,此時更美。

  一瞬間,也不知道是琵琶,還是容貌,令李瑄心醉。

  短短的小詞,李隆基列三重曲調,最後一重更緩慢溫柔……

  雖已結束,卻餘音繞樑。

  李隆基和李瑄一起鼓掌。

  「七郎,你也可試著彈奏。」李隆基欣賞過後,對李瑄說。

  「臣之琵琶未學多久,不敢賣弄。」

  李瑄趕緊搖頭道。

  「今日娛樂,哪有那麼多規矩?七郎年少,習文練武,音律差點也正常,沒有人會取笑你!」

  李隆基笑道,非讓李瑄彈奏琵琶。

  李瑄無奈,只能看著曲子,試彈憶江南。

  本來彈奏的斷斷續續,不雅觀。楊玉環忍不住對李瑄指點。

  李瑄最終都不能連貫彈下來,但只要熟練後,就應該差不多了。

  一直飲宴至晚,李隆基才放李瑄回去。

  憶江南一曲,通過教坊很快會流傳長安,乃至全國。

  沉香亭前,李瑄作詞,李隆基作曲,楊玉環琵琶演奏,讓人津津樂道。

  ……

  次日,李瑄拜訪王維。

  「以為摩詰會覺得我是酷吏,對我敬而遠之呢!」

  在王維的家中,王維待李瑄如初,讓李瑄揶揄道。

  王維信佛,不喜殺。

  「豪強做的事情,佛祖也不會饒恕。那些非議七郎的人,不過是找到嫉妒七郎的藉口罷了,不必介懷。」

  王維笑道。

  佛祖亦有金剛之怒,吳令光海賊案,豪強與官吏勾結的行徑,心懷正義的人都會不齒。

  那些人只是看到李瑄將豪強殺得人頭滾滾。

  卻看不到李瑄安置流民、佃戶時的公平恰當。

  選擇性遺忘海賊吳令光在官吏、豪強的縱容下,殺死、玷污數以千計的平民百姓。

  「摩詰之言,讓我心安。」

  這也是李瑄願意與王維交往的原因,不僅幽默風趣,在大是大非上有自己的清晰判斷。

  「我要再去邊塞,遺憾不能摩詰一起修習。」

  李瑄又向王維說道。

  「我猜一定是吐蕃,七郎可不甘平靜。」王維向李瑄回答道。


  「不錯!」

  李瑄點了點頭。

  「聽聞七郎作戰,必身先士卒。吐蕃人悍而有力,一直與大唐爭勝,七郎八成是要為儲帥,要克制住自己啊!」

  王維和李适之一樣,擔心李瑄這樣做,遲早會受傷。

  他曾在河西節度使幕府任判官,見過吐蕃與唐軍在新城外的戰鬥。

  那一時期,王維寫下千古名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可惜未能建立功業。

  「丈夫怎會不愛惜自己!」

  不論是誰勸說他不要「身先士卒」,李瑄立刻會用這句話搪塞。

  每戰必先,已成這一世的信條。

  如果看著士兵拼死,不就是白白浪費上天賜予他的勇力嗎?

  今年十七歲,他明顯能感覺到,力量比去年更大。

  身體也長了一點點。

  當然,李瑄不會魯莽。等到隴右,他會選擇更多親衛,與他一起衝鋒陷陣。

  同時,他每戰必穿內甲與外甲。

  如霸王項羽一樣,勇猛的將領,可以憑藉一己之力,改變戰局。

  李瑄在王維的家中,主要是學習樂器。

  一連五六日,下朝後,兩人就待在一起,有時還一起去郊遊。

  ……

  「左千牛衛將軍李瑄,忠勇果毅,才足輯事,特命為隴右節度使副大使、隴右都知兵馬使、臨洮軍使、隴右群牧使、隴右營田副大使。卸任江南東道採訪處置使。其餘職事官、散官、勳爵依舊。」

  五月初,李瑄在朝堂上受到任命。

  除了本來的官職外,身兼五使。

  當然,這並不是很特別。李林甫一個人就領了三十多個使職。

  節度使也往往身兼數使。

  節度副使、都知兵馬使,這是儲帥的標配。

  臨洮軍使,為隴右節度使治所西平郡湟水城中的臨洮軍,相當於朔方的經略軍。

  臨洮軍管兵一萬五千人,馬八千匹。

  原本的臨洮軍使,被李隆基調走。這是為李瑄放下重權。

  讓李瑄幫助他完成對吐蕃的攻擊。

  隴右營田副大使,輔佐正使掌管隴右的屯田事宜。

  皇甫惟明就是隴右營田大使。

  和朔方不同,隴右的土地,可以種植糧食。


  因為戰爭,百姓逃離,土地荒廢。

  為緩解糧食的緊張,隴右諸軍一邊訓練,一邊耕種。

  而且李瑄還掌握一個非常重要的使職,隴右群牧使。

  有這個使職,使李瑄的地位能與皇甫惟明分庭抗體。

  因為這是整個大唐牧監的最高使職名。

  弼馬溫聽著不是好官,實際上能掌握這個官職,必是李隆基最信任的人,如之前李隆基的奴僕王毛仲,憑藉養馬,位極人臣。

  隴右黃河首曲,有頂級的草場,大唐的大部分牧監,都在那裡。哪怕牧監不在隴右道的鹽、夏等地,都歸隴右群牧使節制。

  因此,隴右群牧使,也被稱為牧監督使。

  五千匹馬為上監,秩從五品下。

  三千匹馬為中監,秩正六品下。

  三千匹馬以下為下監,秩從六品下。

  這相當於給李瑄權力,在不破壞朝廷、其他軍鎮,所需馬的情況下。儘可能組織騎兵,完成對吐蕃的戰略打擊。

  有這個官職,邊鎮其他節度使,也要對李瑄說好話。

  同時,也責任重大。如果馬越養越少,李隆基定會剝奪這個使職。

  李瑄領旨!

  他決定三天後就前去赴任。

  百官大臣聽到李瑄的任命皆動容。

  雖然不是節度使,實際上在地位上,與節度使差不多了。

  李隆基對李瑄的寵信,從任命上體現地淋漓盡致。

  或許李瑄再立下一等的功勳,就會被正式提拔為「上將軍」。

  在太平盛世,將出現未及冠的上將軍,古今未有。

  離開長安前,李瑄還做一件事情,將以前的舊部高鍇,調到隴右,任綏和守捉使。

  邊軍守戍者,大者為軍,小者為守捉、城、鎮。

  之前皇甫惟明攻石堡城的時候,綏和守捉使戰死,李瑄正好讓高鍇補上。

  至於臨洮軍這種大軍副使,高鍇的資歷還不夠。

  綏和守捉管兵雖只有一千,但對高鍇來說,是好的開始。

  之前李隆基讓李瑄提拔跟他一起擒拿烏蘇米施的衙將,李瑄一直未提。

  現在提拔一個小小的守捉使,李隆基直接揮手,讓兵部去任命。

  王思禮現在是豐安軍使,阿史那扶汶現在是豐安軍副使。

  豐安城還有一個判官柳錫,善於謀斷,處理政務有條。


  李瑄決定將他召到隴右,擔任隴右群牧使下的佐吏。

  等有機會,李瑄再置一個上牧監,讓柳錫擔任監,然後再一步步提拔。

  臨走前,李瑄再次拜訪高力士。

  然後就是在家中陪家人,其樂融融。

  「七兄,為何才回來不久,又匆匆離去呢!多待幾天不好嗎?」

  送別的這一天,李玉瑩在咸陽橋上,依依不捨。

  七兄對她很好,這次路過洛陽,果然為她帶來牡丹花,她都快忘了。

  她有預感,和上次一樣,七兄會很長時間才回來。

  或許要等到牡丹花開。

  「人生本就匆匆!放心,隴右離長安不是很遙遠,我很快就會回來。」

  李瑄向李玉瑩安慰道。

  「七兄一言為定!」李玉瑩相信李瑄的話。

  「一定!」李瑄點頭。

  「七郎,等你再立功,我就上書罷相。」

  李适之在政壇上蒸蒸日上,他比李林甫年輕,人們都認為他將來可能接替李林甫的位置。

  但為了兒子、家族不被猜忌,他必須要有抉擇。

  「父親!不論什麼時候,孩兒不會讓您失望。」

  李瑄堅定地說道。

  「七郎,汗血寶馬伱也帶上。」

  李适之將汗血寶馬牽給李瑄。

  李瑄一直說將汗血寶馬留給父親騎。

  在李瑄下江南時,李适之騎了幾個月,也過癮了。

  「父親,我的坐騎比汗血馬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瑄指著他的火雲馬說道。

  他的馬耐力、力量完勝汗血寶馬。唯一稍遜一籌的,就是衝刺速度。

  「寶馬若在家中窄小的馬房內,也不是它所希望的。就算七郎有寶馬。但長途奔襲的時候,都會攜帶兩匹以上坐騎。」

  在李适之的執意下,李瑄只能將汗血寶馬帶走。

  汗血寶馬能在關鍵時刻保命,李适之說什麼也不會將其留在家中。

  又和兄弟們說幾句話,李瑄拜別。

  王維特意騎馬過來,給李瑄寫一首送別詩。

  李瑄覺得此詩情真意切,不比《渭城曲》差多少。

  他感謝王維,行禮後離開。

  李瑄、南霽雲、張興,還有薛錯、羅興等十三名親衛。


  依然是一人四馬。

  李瑄故意哄騙李玉瑩,其實湟水離長安,有近兩千里路。

  一行人全力奔行,七天時間,到達西平郡湟水城(今海東樂都區)。

  西平郡,是緊鄰吐蕃的一個邊郡。加上南面的寧塞郡,集中著隴右節度使的大部分兵力。

  石堡城就在西平郡邊界上,西部就是青海,西南面為九曲。

  以前的羌人、投靠的吐谷渾人、吐蕃人、突厥人等,許多都居住在西平郡。這也使西平郡漢、胡雜居,民風彪悍。

  湟水城建立在湟水以北,因此而得名,此城一直是隴右重鎮。

  湟水發源於蒙谷,穿過西平郡流入黃河。

  正好成為湟水城的屏障。

  吐蕃的馬蹄,多次因為湟水而停下腳步。

  「從石堡城下來的吐蕃士兵,一路可以橫行大唐疆土,衝到湟水邊,聖人如鯁在喉也正常。」

  進入西平後,李瑄一直用地圖對比。

  遼闊的土地,使石堡城周圍綏和守捉、河源軍等,很難去阻截。

  「自吐蕃屠城後,西平郡的西部百里無人煙,疆域之上,儘是甲士。如果戰鬥能推到赤嶺以外最好。」

  李瑄在比劃的時候,來到湟水橋前,拿出魚符和敕牒,證明自己身份。

  守橋的士兵,立刻入城通報。

  隴右節度使,管理西平、寧塞、安鄉、狄道、金城、天水、同谷、隴西、臨洮、和政、武都、懷道等十二郡。

  隴右節度使的職責為「以備羌戎」,它的敵人只有一個,吐蕃。天寶三載時,統臨洮、河源、白水、安人、振威、威戎、莫門、寧塞、積石、鎮西等十軍,綏和、合川、平夷三守捉。

  有兵七萬五千人,戰馬一萬零六百匹。大部分戰馬集中在臨洮軍。

  「隴右節度使判官田雲平拜見將軍!」

  得知李瑄突然到來,判官田雲平立刻出城迎接。

  他前兩天才收到李瑄來就職的消息。

  田雲平注視著騎在寶馬上的李瑄,暗道好生威武,名不虛傳。

  和一般的節度使副將不同,李瑄可謂是強勢降臨。

  最關鍵是身兼隴右群牧使。

  大唐雖然消耗馬匹數量巨大,但諸馬監儲備戰馬數萬匹,李瑄就算劃入隴右軍一兩萬匹,李隆基也不會說什麼。

  皇甫惟明可以憑藉資歷和威望壓制李瑄,但論地位,李瑄並不比皇甫惟明低。


  尊貴程度更不用說了。

  「不必多禮!」

  李瑄沒有在馬上居高臨下,而是下馬說道。

  初任職務,必須先低調,再建立威望。

  李瑄知道自己的勇猛,軍中應該聽說過。他需要儘快尋找一個機會,立功證明自己能對付吐蕃。

  皇甫惟明掌握隴右軍三年,表面上李瑄是臨洮軍使,在沒有威望的情況下,不一定能輕鬆指揮臨洮軍。

  一萬五千名臨洮軍,其中步兵駐紮在湟水城中,騎兵駐紮在湟水城外。

  「皇甫帥是否在城中,可否帶我去拜見!」

  李瑄要確定皇甫惟明對他的態度。

  即便皇甫惟明陷害過王忠嗣,但李瑄不想與皇甫惟明有矛盾衝突。

  副將若無主將授權,寸步難行。在這個層面上也是一樣。

  「皇甫帥已在節度使府衙備好酒食,為將軍接風洗塵!」

  田雲平向李瑄回答道。

  「請帶我去府衙!」

  節度使的幕府是主帥的,李瑄是幕府中的一員。

  李瑄的隴右群牧使有僚屬,但隴右群牧使的府衙在西平郡南部的安鄉郡。

  那裡有非常肥沃的草原(今甘南草原),且因地勢原因,遠離唐、吐蕃爭端之地,所以牧監一個接一個地向東延伸。

  待李瑄在節度副使正式上任後,就會立刻去視察諸馬監。

  有隴右群牧副使主持日常事務,不會出現大問題。

  李瑄與田雲平過橋,入湟水城。

  同樣是邊塞重鎮,同樣是節度使治所。然不論是城池規模,還是繁華程度,湟水城遠不能和朔方的回樂城相比較。

  能看出來,湟水城幾無商人足跡。

  城中的攤販,賣一些尋常東西。街道上的店鋪,看起來有一種鄉野土店的感覺。

  「將軍,在和吐蕃赤嶺互市的時候,湟水城多有商人駐足。現在確實有些冷清,漢、胡也不過兩千四百戶。」

  一路上,田雲平向李瑄解釋。

  河西走廊的商道不經過湟水,所以在和吐蕃決裂後,湟水城只是一個大型軍城。

  李瑄又詢問田雲平吐蕃在青海、九曲一帶,具體的兵力布防、石堡城的兵力、以及吐蕃有哪些名將,猛將。

  他還得知吐蕃也在九曲屯田種地。

  和草原部落不同,吐蕃是農牧為主的國家,他們學習大唐很多東西,也建築堅固城池。

  說話間,李瑄來到城內西北處隴右節度使府衙。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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