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慘烈的戰爭

  黑石山谷，艾文德爾丹城前的空曠谷地上，到處都堆滿了獸人焦黑的屍體，仍有餘火在不斷燃燒著，發出噼啪的脆響，火舌隨風搖曳。

  矮人、精靈們在城牆上嚴陣以待，握緊手中的長弓、戰錘，沉靜地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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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胞們，盟友們

  此刻，艾文德爾丹的命運就掌握在我們的手中，甚至費安索大陸的局勢都會被這場偉大的戰爭改變。

  如果我們取得成功，你們的所作所為，必將載入史冊！」

  艾德的聲音穩健有力，字字鏗鏘，迴蕩在旌旗林立的城牆上。

  這位矮人國王高舉起戰錘，強大的氣場漫溢開來「為了秩序與正義！艾文德爾丹永不陷落！」

  「為了秩序與正義！」

  此刻，無論是矮人還是精靈，都齊齊舉起武器，發出震天動地的呼喊，就連城樓頂端的金龍都昂首輕嘯。

  就在這時，瑞亞握緊手中的銀劍，神情凝重的望向遠方，眉頭微微皺起。

  「這是.」

  憑藉著傳奇聖武士的強大感知能力，她敏銳地察覺到——感受到地面在輕微顫動，遠方傳來嘈雜的聲響。

  她拿起掛在脖頸處的水晶吊墜，其中裝著的聖樹之水上浮現出陣陣漣漪。

  「看來那群獸人要來了，但願這次能順利完成凱薩琳陛下的任務。」

  而很快，那顫動愈發明顯，整座黑石山脈似乎都在搖晃，地面傳來隆隆的響聲。

  一塊塊碎石從山崖上滾落而下，就連矮人戰士們都能輕易察覺。

  「摩拉丁在上」

  「那是什麼聲音？」

  「你，你感覺到了嗎?那並不是錯覺，大地在顫抖！」

  矮人國王艾德感受著迎面而來的血腥的氣息，高聲吶`喊道：「是獸人，獸人軍團要來了！

  全軍待命！做好一切抵禦敵人攻勢的準備！」

  站在城樓上的哨兵望向遠方，頓時張大嘴巴，眼神中充斥著震撼：「杜，杜馬松在上」

  只見遠處先是出現鋪天蓋地的塵煙與血霧，幾乎將視野填滿。

  接著獸人們如同斑駁的洪流般從中湧出，占據大半片山谷，無數狂暴的野獸肆意奔騰著。而那塵煙中，獸人們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前仆後繼。

  此刻，數十萬獸人戰士組成的龐雜軍團傾巢而出。

  相比於上次蒙克率領的先鋒軍，這次獸人軍隊的規模更加龐大，聲勢也遠比先前浩大。

  「嗚——」

  獸人昂起頭來，吹響那由敵人的大腿骨製成的、泛黃的號角。頓時，骨制號角發出悠長而低沉的聲音，如同巨獸的悶吼。

  獸人輕騎兵在戰場上馳騁，揮舞著手中的長矛，拉開短弓，發出響亮的戰吼。

  其胯下的座狼也吐出腥臭的氣息，發出狂躁的嚎叫，那一雙雙三角眼中充斥血絲，幽光閃爍。

  ——這便是獸人軍團的先遣部隊，座狼輕騎兵，他們能夠憑藉自身靈活的優勢吸引火力，藉機消耗城牆上的守軍。

  然而艾文德爾丹高聳的城牆上，身著銀色輕甲的精靈們齊齊拉滿手中長弓，箭尖指向天空。

  「嗖——」

  頓時，無數箭矢如同彗星般劃破空氣，在天幕中留下一道道優美的銀色弧線，射向獸人。

  精靈們的長弓並非普通的武器，而是擁有魔法力量的奇物，他們射出的箭矢都附帶著耀眼的銀芒。

  在來到獸人們上空時，這些箭矢猛然炸開，化作漫天的銀色光箭。

  這些光箭在天空中傾瀉而下，如同疾風暴雨般，密密麻麻地射向獸人。

  「啊！」

  「是精靈的魔法箭矢！」

  「這群該死的長耳朵，我要把他們的頭皮剝下來，獻祭——」

  精靈的箭矢附帶追蹤效果，即使是行動敏捷的座狼輕騎兵，也難以躲開這漫天箭雨。

  幾乎每一支光箭都精準地射入獸人胸膛，將他們跳動的心臟洞穿。

  一時間，獸人的哀嚎、慘叫和怒罵聲充斥在戰場上，數百位獸人騎兵橫屍沙場，被輕易奪去性命。

  艾德望向遠處遍地的屍首，神情大悅，拍手稱快：「好啊，不愧是瑟瑞尼亞的精銳！果然不同凡響！」

  精靈們再度拉滿銀弓，對準天空積蓄力量，那耀眼的銀芒蔓延開來，快要將整片城牆籠罩。

  獸人的軍官揮舞著彎刀，厲聲怒喝道：「我們獸人的施法者在哪裡？給我擋住尖耳朵的箭矢！」

  「偉大的父神啊.」

  「您是戰無不勝的征服者，請您為我們降下庇護，抵擋敵人的矛與箭」

  塗抹著血色符文的薩滿們懸浮在半空中，舉起骨骼製成的權杖，念誦出古老而悠長的祭辭。

  「唰——」

  空氣中的血色的濃霧不斷翻湧，逐漸聚集起來，在獸人軍團前形成寬闊無比的赤色幕布。

  精靈的箭矢再度破空而來，卻被那屏障阻擋住，還沒接近獸人便紛紛無力地落到地面。

  與此同時，獸人們的反擊也接踵而來。

  「脆弱的尖耳朵」

  山坡上，一位高貴的「格烏什之眼」拉開銘刻著符文的長弓，其獨眼中涌動著殺戮的欲望。

  「唰——」

  伴隨著空氣被撕裂的爆鳴，一支漆黑箭矢攜帶著血腥的颶風，跨越上千米的距離破空而來。

  「不好！」

  那位精靈弓箭手神情驟變，想要閃身，卻已經無法躲避這快過聲音的箭矢。

  他只覺強大的勁風襲來，腹部瞬間被貫穿，傳來劇痛，體內的內臟被攪成一團。

  「砰！」

  而精靈那高挑的身軀也在那巨大的慣性下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身後的城牆上，血液塗了一地。

  一位高貴的純血精靈弓箭手，竟然就這樣被來自千米外的箭矢釘死在那裡，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瑞亞面色一沉，這支隊伍的每位成員都是絕對的精銳，也是凱薩琳陛下的忠誠追隨者。

  如果銀月追隨者折損在這裡，絕對會對女王未來攻占聖樹、奪回瑟瑞尼亞政權的計劃產生巨大的影響。

  她絕不能容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想到這裡，瑞亞轉頭看向那位身著長袍的精靈法師，命令道：「西摩，盡全力保護好我們的族人。」

  「是，瑞亞大人。」

  那位被稱作「西摩」的法師點點頭，他舉起手中樹木製成的法杖，低聲吟唱法咒，法杖頂端的月輝石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他逐漸懸浮到半空中，那潔白的長袍在背後獵獵飄揚。

  頓時，艾文德爾丹城牆的上方逐漸形成巨大的光輝屏障，即將把所有的精靈籠罩其中。

  那是精靈王國特有的七環法術——【瑟瑞尼亞光輝壁壘】！

  「嗖——」

  就在這時，遠處再度傳來刺耳的音爆聲，又是一支黑箭破空而來，如隕石般划過天際。

  而此刻，西摩沒有構建完法術，仍懸浮在半空中，而這支黑箭的目標就是他本人！

  「休想！」

  瑞亞發出一聲厲喝，她猛然揮動手中銀劍，暮色的光輝從劍刃上飛出，直奔那箭矢而去。

  只是一瞬間，光芒炸裂開來，那箭矢也化作一團焦黑的粉末。

  終於，西摩的法術構築完成，光輝的壁壘將艾文德爾丹城牆籠罩，抵禦著一切外來的攻擊。

  矮人們轉動絞盤，發動投石機，向獸人群中拋出一個個裝滿火藥和烈酒的木桶。

  那些木桶或是砸在屏障上，或是凌空爆炸開來，使得大片獸人被炸死。

  而獸人輕騎兵馳騁遊蕩於戰場，躲避著鋪天蓋地而來的箭矢，找機會射死城牆上的守軍。

  與此同時，精靈法師們也齊齊舉起法杖，展現出瑟瑞尼亞數千年的法術底蘊。

  炙熱的飛焰、極寒的冰錐、神聖的光焰從天而降，而落入獸人群中，各色的法術靈光交相輝映，出現在城牆上方。

  死亡，接連不斷地發生在戰場上，但由於獸人軍團還沒有接近艾文德爾丹城牆，他們的死傷遠比矮人方要多得多。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沖在最前面的獸人輕騎兵便損失接近三千人，他們的屍體就這樣橫暴戰場。

  「死亡，絕不是終點，英勇戰死者將在父神的領域——尼沙克國度中獲得永生！

  獸人族勇士們，繼續衝鋒！為了偉大的獸人一族重新奪得世界！」

  督軍渾厚響亮的聲音迴蕩在戰場上，即使前線死傷慘重，還是有獸人輕騎兵源源不斷地湧出。

  實際上，正如獸人所相信的那樣，如果他們打得好，為他們的部落帶來榮耀，格烏什會把他們的靈魂帶進修羅場的神域——尼沙克國度。

  在那裡，他們將在格烏什的軍隊中度過他們的來世，為不斷的、跨位面的霸權戰爭作戰，並與地精諸神作戰。

  但他們並不知道，每天晚上，尼沙克國度的獸人戰士都會發生毀滅性的戰鬥，放棄外交，在內部展開血腥的殘殺，而格烏什會從他的鋼鐵堡壘中興致勃勃地觀看。

  更可悲的是，國度內有痛苦，卻並沒有死亡，所有生靈都會在日落時重生，而弱小的獸人只能一次次地被殘殺，生不如死。

  不過此刻，獸人們對於尼沙克國度還是格外嚮往的，他們舉起手中的武器，發出亢奮的吶喊。

  「為了偉大的父神！」

  「獸人萬歲！我們將永生不死！」

  在獸人輕騎兵們的身後，獸人軍團的主力正在穩步推進著，他們踩過同族的屍體，與艾文德爾丹城牆間的距離愈發短暫。

  狂暴的野獸們冒著箭雨衝鋒，扛著碩大骨盾的半獸巨人、食人魔頂在前面，其後是數以萬計的獸人步兵。

  在天空中，獸人們馴養的巨鷹、禿鷲來回盤旋，發出長嘯，還有蠍尾獅、雙足飛龍等被血霧吸引的怪物。

  而龐大軍團的後方，巴圖.碎顱站在荒原陸行龍的高聳脊背上，望向不遠處的艾文德爾丹。

  只見那條龐大的金龍出現在城樓上，抖擻著雙翼，搖晃著粗壯的尾巴，似乎已經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好迎擊獸人的攻擊。

  獸人酋長低下頭來，喃喃自語，快要將嘴裡的獠牙咬碎：「該死的金皮爬蟲……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只要有這條金龍在，我們的部隊就很難攻上城牆。

  得趁著現在鬆懈的時候.解決掉它！」

  頓時，巴圖的表情愈發猙獰，那隻右眼中流露出一抹狠戾，透出幽光。

  他伸出手來，語氣兇狠：「納蘇，將我的那柄血矛拿回來。」

  「好。」

  老薩滿在虛空中摸索，取出一塊折迭起來的烘乾獸皮，他將獸皮展開，把其中的長矛拿出來，緊接著小心翼翼地遞給巴圖。

  「呵呵，還是你比較順手，我的老朋友……」

  巴圖接過長矛，輕輕撫摸著那粗糙的表面，那長矛頗為陳舊，血跡斑駁，曾貫穿過無數仇敵跳動的心臟，甚至殺死過一位強大的泰坦神裔。

  而此刻，獸人酋長再次將這件殺器取出，目標只有一個——那條阻擋他們征服大計的、多管閒事的金龍。

  巴圖握緊長矛，用看待獵物的目光望著遠處的金龍，臉上浮現出狂熱的笑容。

  他將長矛抵在額頭上，閉上眼睛，聲音低沉地祈禱：「偉大的父神啊……

  至高無上的獨眼神，監視者，永不眠者，您的卑微子嗣想要除掉獸人征服的阻礙，還請您賜予我——殺戮的力量！」

  「轟隆！」

  驚雷乍響，震徹山谷。

  巴圖陡然睜開眼睛，那隻僅存的右眼中透出驚心動魄的血色光芒，緊接著，濃重血霧也從眼窩裡滾滾湧出，將那長矛逐漸包裹。

  而在他的額頭上，那獨眼的符文仿佛活過來般眨動著，透出極其惡毒的目光。

  「感謝您，父神……

  作為回報，我將獻祭您最為珍貴的祭品——艾文德爾丹城！還有那些矮人、精靈甚至是金龍的頭顱！」

  獸人感受著手中充沛而狂暴的力量，頓時猙獰大笑起來，吐出腥臭的白煙，他握緊手中的血矛，手臂上的根根青筋暴而起，如同老樹的根系。

  「金龍——

  擋在獸人軍團的面前，是你此生犯下最大的錯誤！」雷聲滾滾，狂風怒號，巴圖.碎顱將血矛舉起，助跑近百米，傾盡全身力量，咆哮著將血矛投擲出去。

  「轟！」

  頃刻間，空氣被驟然撕裂，發出悽厲的哀鳴與尖嘯，天幕仿佛被利刃割裂，出現一道狹長的暗紅色傷痕。

  天空，流血了！

  而那血矛沖天而起，隔著數千米的距離，製造出完美的弧線，挾著可怕的威勢，拖曳著無盡的血光直奔向那條碩大的金龍，其划過的痕跡又形成數千米的巨矛。

  矮人、精靈們惶恐不已地抬起頭來，在恍惚與恐懼之間，他們仿佛看到一尊數百米高的、身材魁梧的獨眼獸人，祂手握巨矛，獰笑著刺向金龍。

  這便是格烏什的力量！

  在他們的眼中，在這浩大威勢面前，即使是那條三十米多米長的金龍也顯得如此渺小，不堪一擊。

  「蒂圖斯閣下，小心！」

  瑞亞挺劍而立，她感受著迎面而來的腥風，不顧披散開的銀色頭髮，大聲提醒。

  「吼——」

  就在這時，巨龍的嘶吼聲響起，甚至蓋過了那血矛的呼嘯。

  戰場上的矮人、精靈和獸人齊齊抬頭，將目光聚集，只見在城樓的頂端，伴隨著岩石的響動，那條龐大的金龍揮動雙翼，騰空而起，掀起陣陣狂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