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莫丘利亞與求援

  天堂山的位面形態格外奇妙，雄偉得難以置信的山脈從真正無邊無際的海洋中升起，而其每一層就按山勢依次排列著，共有七層。

  在這裡，正義，仁慈，秩序，天恩和憐憫是永恆的規則，警惕的眼睛堅守對抗任何形式的邪惡，萬物都展現出無盡的美好。

  每上升一層，來訪者的靈魂都會得到淬鍊與提升，惟有善良的靈魂才能在天堂山上攀登

  而抵達天堂山的最頂層時，即使是善良守序的存在也會溶進此層面的至善本質之中，為榮耀而獻出個體意識——據說很多強大神力的神祗居住於此，但沒有誰能確認這一點。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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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白的羽翼展開，身著銀甲、渾身散發出光輝的神裔戰士騰空而起，他手持巨劍，沿著聖山急速攀升著。

  ——他便是瓦爾特.格雷厄姆，來自物質界的天使神裔，他剛剛在星辰之堡遞上了自己的信物，得到了「信使」巴拉契艾爾的幫助。

  而現在，他的目標是天堂山的第二層，莫丘利亞。

  在到處是亞空神族的銀色天國，瓦爾特倒並不算很顯眼，還有更多的天使在拍打翅膀，向上奮力飛行著。

  很快，伴隨著呼嘯的風聲，他穿過露西婭漆黑的夜空。

  「唰——」

  頓時，金色的光芒照在那張臉上，將他在物質界沾染的邪惡、罪孽蒸乾。

  瓦爾特下意識地提起巨劍，將其如傘般支撐在頭頂，以遮擋這過於強烈的、讓他不適應的光芒。

  但很快，沐浴著光輝的他愣愣地放下巨劍，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一切，緊皺的眉頭不知不覺地舒展開來，就連心靈都得到淨化。

  「好熟悉的感覺.」

  這種金色的光輝，讓他想起幾十年前盛極一時的法德蘭帝國，在那場飛升儀式上，他感受到的日光也是那樣的強烈、溫暖。

  瓦爾特睜開眼睛，此刻的他已經平和不少，心中的戾氣消散殆盡。

  他環顧著這片陌生的位面，喃喃自語道：「終於到了，莫丘利亞」

  天堂山第二層，莫丘利亞。

  這裡空氣稀薄卻充滿希望，金色的光輝灑滿萬物，因此被前來朝聖的人們稱為「金色天國」。

  在這裡，山坡平坦，溪流湍急，到處是繁茂的植被，而高地和隘口又為亞空神族、蓋丁天族以及其他善良的生物提供了充足的生存空間。

  莫丘利亞有著巨大的、雄偉壯觀的陵墓群，能使最高貴的戰士得到永恆的安息，而天堂的住民則會在一年一度的追憶日裡撥動豎琴，歌頌他們的光輝事跡。

  為亞空神族所用的軍械庫與閱兵場也遍及整個層面，天堂山在需要之時便以此召集軍隊。神族大軍時常會在此層面集結操練。

  巴哈姆特的宮殿也坐落於此——而這也是瓦爾特此次的目的地。

  因為他即將面對的對手是一條五色龍，還是其中最為強大的紅龍，而向與其對立的金屬龍神求援，無疑是個不錯的選擇。

  瓦爾特展開背後潔白的羽翼，拍打著翅膀，在天空中全速翱翔，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看見了遠方的宮殿。

  只見那滾滾的雲團之上，是一座金碧輝煌的聖殿。它的窗戶是鑲在金銀中的寶石，牆壁上嵌著紅銅和翡翠，就連地板都是精煉的秘銀。

  金龍、銀龍、青銅龍、黃銅龍等金屬龍環駐守在宮殿門口，無數善良的亞龍紛飛，還有身披鎧甲的龍裔聖武士戍衛在周圍。

  就連征戰多元宇宙、見多識廣的瓦爾特都沒有見過如此奢華、壯觀的宮殿。

  他不禁目瞪口呆，發自內心的感嘆道：「這裡就是巴哈姆特的聖殿嗎？真是不可思議。」

  與此同時，他也在心中暗自慶幸，如果能得到這種級別的存在援助，肯定能擊退那條紅龍。

  瓦爾特收攏背後的羽翼，以巨劍為支撐，恭敬地半跪在雲層上。

  他神情堅毅地抬起頭來，朗聲呼喚道：「尊貴而強大的北風之主啊！我，神聖法德蘭的神裔，統領北艾瑟爾的公爵，瓦爾特.格雷厄姆——在此向您誠摯祈求，希望您能降下援手！」

  瓦爾特望向遠方的宮殿，目光灼灼，金色的瞳孔中似有火焰跳動。

  「唰——」

  「這是.」

  瓦爾特面露驚訝，只見一陣寒風在他的腳下呼嘯而來，將這位神裔貴族托舉到半空中。

  緊接著，那股寒風直衝天際，裹挾著瓦爾特朝著那高懸雲層之上的聖殿奔去。

  一路上的龍裔聖武士、亞龍們紛紛禮貌地避讓開來，就連駐守在門口的金龍、銀龍都是如此，因為他們知道，那股寒風代表著巴哈姆特的意志。

  雕刻著聖徽的金色大門緩緩打開，寒風載著瓦爾特來到大廳內，讓他踏上那精煉秘銀做成的地板。

  在這堆滿寶藏、到處是璀璨的黃金與寶石的大廳中，瓦爾特目不斜視地緊盯著地面，感到有些緊張，生怕無意得罪了這位善龍之神。

  巴哈姆特並沒有顯露出身形，但那莊重、威嚴的聲音卻迴蕩在大廳內。

  「原來是神聖法德蘭的神裔經歷了那樣的變故，還能保持純善的靈魂，沒有被邪惡所玷污，你很不錯。

  瓦爾特.格雷厄姆，你可願定居在天堂山，成為我的眷者？」

  瓦爾特先是愣了愣，隨後才半跪在地板上，迅速拱手回答道：「巴哈姆特陛下，我很榮幸能得到您的讚譽，成為您這樣光輝、偉大存在的眷者，絕對是一件無上光榮的事。

  只是我在物質界還有自己的責任，還有幾十萬的法德蘭民眾在等待著我，因此恕難從命。」

  他的回答音擲地有聲，聲音如鋼鐵般堅硬。

  巴哈姆特的聲音似乎變得疏離了些，卻還是頗為溫和平靜。「遠道而來的客人，所以——你是為何而來？」

  聽到這位神祇主動詢問，瓦爾特面露喜色，連忙答道：「巴哈姆特陛下，我的領地受到了來自北方的侵略者的威脅，所以.我想要請求您的援助。

  至於我的敵人，您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凱修斯.克勞伯烏.諾里克修斯，他是一條殘暴的、野心勃勃的紅龍，在北方建立了龐大的帝國，對法德蘭的故土虎視眈眈。

  我懷疑他與五色龍後的陰謀有關，希望您能出手相助，幫助我們擊退侵略者。」巴哈姆特的聲音中透出一抹遲疑。「我很欣賞你堅守正義的品質，但.我無法給予你直接的援助。

  我遵從世界意志的訓誡，認為神祇不能隨意干涉物質界的事務，而這僅僅是凡間的戰爭，與五色龍後無關。」

  聽到這樣的回應，瓦爾特感到有些失望，但他還是恭敬地說道：「多謝陛下的招待，那我便不再打擾了。

  我領土中的人民、我手下的戰士還在焦急地等待著我。」

  「好。」

  「唰——」

  巴哈姆特沒有再回應，又是一陣旋風吹來，轉瞬間便將瓦爾特卷到宮殿之外。

  瓦爾特望著遠處的宮殿，卻並沒有心灰意冷，而是再度展開背後的羽翼。

  這次求援只是個嘗試，儘管善龍之神無法給予他直接的援助，但追尋秩序與公理的金屬龍們卻可以，而他曾幫助過的金龍議會則是最好的選擇。

  在巴哈姆特宮殿的最深處，在那占地數萬公頃的主殿裡，堆放著永世積聚的財寶，還有上千名膽大妄為的竊賊的屍骨。

  這就是巴哈姆特的居所，通常還會有七位忠誠而強大的太古金屬龍陪伴在祂的左右。

  「他是個不錯的凡人，勇敢、善良，幾乎符合我的一切要求，但可惜的是——他走上了一條必然失敗的道路。」

  只見一條鉑金色的、身材修長蜿蜒的巨龍盤臥在王座上，其體型早已超越凡人的認知，如同一座雄偉的山嶽。

  祂渾身上下所覆蓋著的銀白色鱗片，反射著漂亮的光輝，那深邃的雙眼呈現出冰河之心般的灰青色——這便是白金龍王，北風之主，善龍之神巴哈姆特。

  一條匍匐在腳下、爪握權杖的龐大銀龍疑惑地說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神聖法德蘭已經徹底死去了——從那位不自量力的凡人選擇走上那條道路開始，它就再沒有重生的可能了。

  沒有了那位太陽神的幫助，這些逐漸失去力量的凡人想要重建神聖法德蘭，無疑是異想天開。」

  太古金龍隨爪拿起放在旁邊的一枚水晶球，注視著其中瓦爾特在天空中翱翔的景象，有些遲疑地說道：「可是.陛下，如果那條紅龍真的南下，會不會使物質位面發生難以挽回的浩劫？」

  「凱修斯那的確是個難以管束的傢伙，雖然有成為龍王的潛力，卻也隨時可能倒向另一方。」

  巴哈姆特緩緩開口，那雙青色的豎瞳中頓時浮現出無數的複雜圖景。

  天堂、極樂境、萬獸園、巴托地獄、無底深淵.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要將諸多外層位面都包裹在其中。

  「這是無奈之舉，讓一條勉強還算有救的巨龍統治大地，總比讓魔鬼、惡魔還有龍後趁虛而入好得多。」

  白金巨龍站起身來，展開那無比寬闊的雙翼：「那個名叫瓦爾特的凡人並沒有錯。

  只是現在的物質界已經容不下一位純粹的理想主義者了。」

  莫丘利亞，光榮宅邸，這裡是每一任被選舉出來的金龍執政官的居所，在其內部有一個通往物質界金龍議會場所的星界彩池。

  這座豪華的宅邸由堅硬的金屬打造，到處都鑲嵌著寶石與珍珠，就連其牆壁都被鍍上一層黃金。

  而在宅邸的門口，還駐守著數條身披盔甲的年輕金龍，他們都是巴哈姆特的忠實信徒，被巨龍們稱為「公理衛士」。

  現任的金龍執政官是一位名叫克拉蘇的太古金龍，已經連任六百年之久，聲望極高，被善龍們尊稱為「鎏金賢者」。

  每過百年，這位德高望重的金龍執政官都會前往物質界，召集起世界各地的金龍進行會議，選舉出下一任執政官，討論和處理重要事務。

  而在幾十年前，由於瓦爾特救出了一條古金龍，金龍議會欠了他一個人情，克拉蘇也曾給予他鄭重的承諾。

  「停下來，凡人。」

  光榮宅邸的門口，兩旁的金龍衛士擋在瓦爾特面前，張開那他們泛著金屬光澤的雙翼，表情高傲冷淡。

  瓦爾特手持巨劍，寸步不讓，聲音堅定地高喊道：「克拉蘇閣下，您還記得我嗎？

  我是您的朋友，也是受到金龍一族承認的盟友——來自神聖法德蘭的瓦爾特.格雷厄姆。」

  「讓他進來吧。」

  低沉的聲調，如同古老的鐘聲，光聽那聲音便能感受到生命的沉澱、歲月的洗禮。

  「是，克拉蘇大人。」

  兩位金龍衛士恭恭敬敬地低下頭來，順從地退守到兩旁。

  瓦爾特順著那在人類看來過分寬闊的道路快步行走，很快便來到這座府邸的深處，而那位金龍執政官也顯露出身形來。

  ——那是一條無比龐然的金龍，他有鼻子上長刺的短臉，頭頂是兩隻啞光而有金屬質感的大角、嘴周圍還有幾十條看起來像是鬍鬚的腮須。

  太古金龍還有非常狹窄的深邃眼睛，那淡金色的瞳孔像是褪色的黃金，散發出歲月沉澱的氣息。

  眼睛連帶著腮須，給予了這條金龍格外睿智的外表。而頭頂的白金王冠，以及爪中雕刻著乳白星雲與極星的權杖，則賦予他尊貴的氣質。

  這便是現任的金龍執政官，強大的太古金龍，被稱為「鎏金賢者」的克拉蘇。

  克拉蘇以淡金色的雙眼注視著不遠處的神裔，似乎在此等待已久，只是平靜地開口說道：「好久不見，瓦爾特。我的朋友，你為何而來？」

  瓦爾特望著那條金龍，只覺金龍與幾十年前的模樣毫無差別。

  他無奈地苦笑一聲，隨後說道：「克拉蘇閣下，我已經無路可走，只能向您——更準確的說是向金龍一族求援了。」

  克拉蘇似乎早有預料，他神色如常，淡淡地問道：「你的敵人是誰？」

  「凱修斯。」

  瓦爾特如實回答道，但他明顯能感覺到，在他說出那個名字時，面前這位太古金龍的呼吸明顯一滯。(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